鳳瓊枝正待作爲秀女之首站出來說話,餘光瞥見緊盯着君天瀾不放的顧湘湘,還是按捺住激動,只垂首不語。
顧湘湘蠢笨不足爲懼,只可惜她背後還有個顧家。
顧家是皇上的母族,顧靈均手握兵權令人忌憚,除非一擊必殺,否則她暫時還不能明目張膽地與顧湘湘爭寵。
而君天瀾冷厲的視線掃過衆女,緩慢捻了捻指間的墨玉扳指,淡淡道:“還有人沒出來吧?”
“皇上是在尋我嗎?”
清脆的嗓音從旁邊響起,沈妙言打着呵欠,不慌不忙地帶着麥若過來了。
衆女望向她,只見這姑娘衣冠不整,髮髻散亂,儼然一副剛從牀上午睡爬起來的模樣。
沈妙言走到衆人跟前,敷衍地朝君天瀾福了福身子,嗓音甜膩又諂媚:“臣女鳳妃夕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
四周的秀女紛紛面露鄙夷,暗道這女子也太不自重了,竟然捏着這樣嗲的嗓子和皇上說話!
君天瀾盯着她,冷冷道:“鳳妃夕,你中午可有去招魚宮?”
“臣女中午一直在殿中睡覺,皇上說什麼招魚宮,人家可真是聽都沒聽過呢。”
仍舊是嬌滴滴、甜膩膩的嗓音,能叫人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君天瀾捻着指間的墨玉扳指,一雙狹長鳳眸盯緊了她。
沈妙言無所畏懼地同他對視。
半晌後,男人淡然開口:“果真不曾去過?”
“瞧皇上說的,人家都不知道招魚宮的宮門往哪處開呢。再說了,託某人的福,人家中午半點兒粥米菜餚都沒吃到,餓得爬不起來,又哪裡有力氣跑到招魚宮烤了你的魚——”
沈妙言猛然捂住小嘴。
一雙純淨清澈的琥珀色琉璃眼,緊張地盯緊了君天瀾。
君天瀾起身,面無表情地朝她走近。
沈妙言嚥了口口水,不停後退。
很快,她退至殿外的臺階前,被臺階絆了一跤,直接往後仰倒!
君天瀾長臂一伸,直接攬住了她的腰身。
女孩兒的腰身纖細可愛,他一手攬着,實在是綽綽有餘。
沈妙言仰面在半空中,呆呆目視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低頭盯着她,“朕可沒說,有人烤了朕的魚……妃夕又是如何知曉的?”
他的嗓音低沉優雅,好聽得能叫人耳朵懷孕。
沈妙言慌亂不已,眼珠亂轉,隨口撒了個謊:“我,我聽宮人們說的,說皇上的魚被烤了……”
“鳳妃夕,撒謊的女人,可是要被懲罰的。”
沈妙言鼓着勇氣爭辯:“我當真沒有烤你的魚!便是大理寺審案,也得講究證據,皇上紅口白牙如此污衊我,真叫人心寒!”
不遠處,衆女都盯向這邊。
顧湘湘冷笑:“鳳瓊枝,你這位二妹妹當真是擅長作死,烤什麼不好,竟然把我表哥的千金鯉給烤了!想當初,我沒事兒在宮裡散心,正好走到招魚宮,只不過給那些鯉魚多餵了些魚食,就被我表哥直接扔出了宮!可見那些魚,乃是我表哥心頭的寶貝!你這二妹妹,今日怕是活不成了!”
不止她一個人這般想,其他貴女們也是如此想的。
鳳瓊枝面露擔憂,可眼底卻滿含笑意。
原以爲鳳妃夕是個難對付的人,沒想到她竟然自個兒作死,烤了皇上的千金鯉……
這般上趕着赴死,她還真是頭一回見。
臺階處。
君天瀾低頭盯着沈妙言,嗓音清冷:“證據?你與朕講證據?”
“是,皇上拿不出證據,就不能說是我烤了你的魚!”
沈妙言眉眼彎彎,笑得很有些腹黑。
君天瀾脣角輕勾。
下一瞬,他霍然低頭吻上了少女的脣瓣!
沈妙言的瞳眸瞬間放大!
二人脣齒相抵,如同過去無數次的纏綿。
那宛若枷鎖的龍涎香,絲絲縷縷,將沈妙言纏繞得嚴嚴實實,不容她掙脫開他爲她編織的密網。
而於君天瀾而言,這個女人的甜糯味道,逐漸勾起記憶深處那刻骨的柔情與纏綿。
他從前,也是這般吻過她的……
然而男人在陷入沉迷之前,強大的剋制力使得他迅速鬆開口,一雙狹長鳳眸瀲灩着春日的花影,脣角的弧度英俊得令人沉淪,“小瘋子,你嘴裡有烤魚的味道,可算是證據?”
沈妙言:“……”
小姑娘的臉兒早已漲得通紅,大力推開他,飛快朝自己的寢殿奔去。
其他貴女皆都看得呆滯,明明皇上是怒氣衝衝過來尋找兇手的,怎麼明明找到了兇手,卻竟然……
竟然親.吻她?!
早知如此,那她們也去偷皇上的魚兒來烤了!
說不準,還能得到皇上的吻呢!
鳳瓊枝的臉色有瞬間猙獰,卻又很快恢復柔婉,盈盈上前道:“皇上,我二妹妹自幼在庵中長大,品行不端也是有的,您勿要與她計較,”
她那雙美目含着繾綣柔情。
她期待對方能明白她的意思,更期待對方能用同樣飽含愛意的眼神回視她。
可惜,君天瀾只是目送沈妙言離開後,就負手轉身,面無表情地踏出了儲秀宮。
彷彿壓根兒就沒聽見她說話。
……
沈妙言回到寢殿,打了一盆乾淨的清水,拼命搓洗自己的脣瓣。
繼而又開始努力漱口,想把那個男人留在她嘴裡的味道盡數清洗掉。
綠翹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好奇地湊過來問道:“你怎麼了?莫不是嘴被狗咬了?”
沈妙言頓了頓,咬牙切齒道:“不錯,被狗咬了!”
……
卻說君天瀾離開了儲秀宮,在乾和宮裡待了半個時辰,才吩咐人傳晚膳。
福公公湊上來,試探道:“皇上,那鳳二姑娘……”
“命御膳房親自派人給她送些好吃食。”
“是!”
福公公走後,君天瀾擡眸,翻開一本未作批閱的奏章,卻不大能看得進去。
腦海之中,全是那個小瘋子的音容笑貌。
五日之約他並未忘卻,如今已經過了第一日,他必須想辦法在剩下的四天時間內,叫她求他。
男人眼底閃過腹黑的興味,等李福回來,又吩咐道:“你親自跑一趟儲秀宮,把鳳妃夕接到乾和宮,就說朕召她侍寢。”
李福驚了驚,很快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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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糧一把一把地撒,甜不齁你們算菜菜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