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多了。
他汲汲營營,每日裡皆都殷勤地給佑姬送去她最喜歡的新鮮野百合,每日裡都變着花樣弄來全天下的小玩意兒,殷勤送去七星樓。
可這個女人,就像是座牢不可摧的冰山,用寒冷徹骨的萬年堅冰封鎖住她的心,不肯接受他的好意,更不肯讓他靠近哪怕半寸。
他試圖瞭解她的喜好,試圖瞭解她的憎惡,試圖一點一滴,緩慢融入她的世界裡。
卻沒料到,他自己反而成爲了她的憎惡,他自己反而成了被率先排斥出她的世界的糟粕。
隨着年齡漸長,他愈發無法容忍。
他覬覦了這麼多年的女人,他必須搶到手!
而君佑姬,清晰地把他臉上那抹志在必得收入眼底。
她拂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冰雪般剔透的面龐上,仍是半絲表情也無,“抱歉,我這人,生來就不會原諒別人。”
或許程承在這些年裡,果真痛苦地後悔過。
可,
那又如何?
如今的他,竟然設下這種局哄騙她過來,他終歸還是墮入邪道了不是?
程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所以,清晰地看見了少女眼底的冷意。
她仍舊是拒絕他的呢。
男人輕笑了聲,垂眸看向小几上的香爐,“知曉郡主會如此說,因此,特意提前備了些東西,以供郡主享用。這香,郡主聞着還不錯吧?”
君佑姬隨着他的視線,望向那嫋嫋升起的青煙。
心中,產生一絲不妙。
而下一瞬,正如她所預料的那般,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程承抱住她,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語氣溫柔到可怕:“佑姬,餘生,我會待你好。”
佑姬十分努力地想要睜大眼睛,可惜只是徒勞。
她終於無力地暈厥了過去。
……
待到再醒來,卻見四周黑暗一片。
她摸索着坐起來。
過了會兒,外面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鐵門被推開,帶出一系列刺耳的嘈雜聲響。
君佑姬擡眸看去,程承擎着燭臺進來,慢條斯理地把這房中其他燈盞點燃。
屋內光線逐漸明亮,佑姬纔看清楚,這裡竟是一座地牢。
地牢中佈置華貴雅緻,像極了她的閨房。
而她正坐在繡牀上。
好在,除了鞋襪被褪去,衣裳首飾等皆都未曾被人動過。
她穩了穩心神,想着君念語應當會派人至此尋人,因此倒也不着急。
程承在她身側坐下,隨手取下她用來固定雲鬢的步搖。
滿頭漆發,順滑而落。
他挽住一縷於鼻尖下輕嗅,“這裡是城南別莊的地牢,我把你藏在這裡,你什麼時候答應嫁給我,我便什麼時候放你出去。”
“程承,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佑姬冷笑,“未免太過卑劣。”
程承倒也不在意她怎麼說,指了指擱在圓桌上的食盒,“這裡有食物,你餓了可以吃。”
君佑姬面無表情。
程承的手指,慢條斯理地穿過她的漆發,“鬼市,沒有光吧?君佑姬,在沒有光的地方長大的你,一顆心自然是黑的。可是從今往後不一樣了,我程承,願意做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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