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農女田園香
楚靈月大驚之下將食盒扔在了地上,朝着門外大喊了一聲之後,便撲了過去,伸手攬住他的雙腿,將她往上託,便於她呼吸,一邊又命跟着她的慧香去叫人。
慧香見楚靈月扶住了楚姑姑,忙跑出去一跌聲的大聲喊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將花圃的楚家大伯和準備去捕魚的楚家三叔叫了回來,二人先一步快速趕回來,一進屋就看到楚靈月低着頭託着楚家姑姑,楚姑姑此時卻沒有一點知覺,不知道是已經自盡殞命了還是隻是昏迷了過去。
二人?大驚之下忙幫着楚靈月將楚姑姑從房樑上放了下來,然後楚家衆人聽聞訊息便都匆匆的趕了回來。
“姑姑,姑姑…”楚靈月沒想到楚姑姑居然會如此想不開,因爲這件事自殺,大驚之下居然忘了救治她,只是用手不斷的拍打着她的臉呼喚着她。
“新梅,新梅啊…”楚奶奶和楚爺爺也從外面趕了回來,楚新梅今日一早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只是吃早飯的時候推脫不舒服,說昨夜沒睡好,想要補個覺,她和楚爺爺吃了飯去菜園子侍弄了幾顆菜,就聽到慧香的喊叫了。
楚奶奶一把抱着楚新梅就哭了起來,心中疼的要死,將楚新梅嫁給田耀祖大概是她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了。
她一生中生了五個孩子,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女兒生下來就夭折了,二兒子卻也是年紀輕輕戰死沙場,她和楚爺爺經歷了兩次喪子之痛,尤其是二兒子楚志明身死的時候,楚爺爺當時便急得暈了過去,差點就過不來。
自從那件事之後全家人便再也不敢提起楚志明的死,楚爺爺才慢慢的好了起來,熬過了這麼多年,如今楚新梅嫁錯了人,雖然是休了夫家,聽起來好聽,但她這輩子終究也是毀了,只能煢煢孑立的孤老一生了,就這樣的日子還不能讓她安穩度過,那田耀祖居然還要找她家報仇,將她往死裡逼。
“月兒,你快看看姑姑還有沒有救?”楚子青楚靈芝等人此時也趕到了,她看了一眼楚靈月只是伸手拍打楚姑姑的臉卻不給她診治有些不明所以,於是開口提醒她。
“啊,對呀,我一時太過驚慌,都忘記了。”楚靈月伸手摸向她的脈搏,給她把脈,見她還有脈搏,只是跳動得比較弱,她還沒有死,於是他忙取出針囊拔出銀針在她的頭部、鼻子、頸間等地方分別紮了下去,並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中掐着虎口。
“月兒,你好糊塗。”李秀英見楚靈月居然能驚慌到如此地步,不由得輕輕開口叱了一聲,卻不見有半點責怪。
“是啊,我實在是沒料到姑姑會突然尋短見啊。”
楚靈月汗顏的說着,手中也不停歇,在她的急救之下,楚姑姑漸漸的醒轉過來。
“姑姑,你太糊塗了,你怎麼能尋短見呢?好不容易我們家的事兒都解決完了,子書找回來了,三嬸兒也誕下了一對可愛的女兒,我們全家人高興還來不及呢,這個節骨眼上你尋短見,不是給家裡人造成創傷麼?”
楚靈月不等其他人開口就噼噼啪啪的率先開口說教起來,她原本還以爲楚姑姑早就想開了,看她這段日子打理包袋廠和護膚品廠井井有條,頗有現代女強人的風範,放到現代絕對是百變白骨精一枚,職場女強人,她還以爲她的內心也很強大呢,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她呀。
“是啊,新梅,月兒說的對,你若是就這麼撒手去了,是讓娘和你爹再經歷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麼?你爹這幾日也被折騰的夠嗆了,你還想讓他再雪上加霜麼?”
楚奶奶伸手摸向她脖頸中那道深深的勒痕,不禁心疼難過的潸然淚下,說了一句話便哽咽着再也說不下去了。
“娘,爹,是我拖累了家裡,我是個不詳之人,讓我一死明志吧。”
楚姑姑此時醒過來也哭了起來,感嘆自己命苦。
“小姑子,是那田耀祖自己作死,和你有什麼關係?而且現在那惡賊也得到了應由的懲罰,你實在不該如此呀。”
李秀英見她終究是醒過來了,長嘆了一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
“新梅,你若是再敢尋死,那就是再要我和你爹的命,你來看看你爹聽到你自盡的消息,都急成了什麼樣子了?你真的忍心讓我們老兩口老來來還要一次次的遭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麼?”
楚奶奶見楚新梅此時開口還是這樣的話,不由得怒氣橫生,她一把拉過楚爺爺讓他站在她面前,楚家人聽了這話都齊齊轉頭向楚爺爺看來。
只見楚爺爺頭髮越發的花白,額頭上幾道深深的擡頭紋顯示着他的滄桑與暮老捶捶,他的臉色灰黑,手指擡起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就抖着,他進來半日也只是看着衆人勸慰楚姑姑,他已經急得不知該說什麼了。
“爹,娘,女兒錯了,女兒發誓,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絕對不會再輕生了。”
楚姑姑聽了楚奶奶的話之後,不由得擡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榻前一言不發的楚爺爺,心中猛的一震,然後頓悟,若是自己今日真的死了,那楚爺爺一定會承受不住打擊,要是因爲她的離開引得楚爺爺有什麼事,那她到了陰曹地府也必然靈魂不得安寧。
她看了楚爺爺蒼老而佈滿風霜的臉孔,心中仿若有一道佛光突然照入心間般,心裡的心魔頓時散去,想到自己可以一死百了,但給家裡人留下的卻是永遠不可磨滅的傷痛,她就不由自主的後悔起來。
“姑姑,你能這麼想就好了,這段時間你將咱家的包袋廠和護膚品廠打理的很不錯啊,子書和芸香失蹤,我忙着聯絡人去尋找他們,多虧了你的主持才讓原本給京城的夫人小姐門提供的那批貨按時完成交付啊,尤其是包袋廠,還需要你將十字繡發揚光大,繡出更好的作品來,以提高我們家產品的質量,賺取更多的錢財呢。”
楚靈月見楚姑姑似乎頓悟,又趁熱打鐵從實際情況出發,分析了她在楚家的用途,讓她從心裡上有被需要的感覺,才能舍不下家人,此後再不會產生輕生的念頭。
“爹,娘,月兒,哥哥嫂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是被那田耀祖氣糊塗了,纔會一時想不開做了此事,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以後還有什麼好怕的,我是真的看開了,你們放心,以後我會好好侍奉爹孃,幫助月兒經營咱家的生意的。”
楚姑姑這回似乎真的頓悟了,說話也不再像先前似的有些敷衍,而是語氣誠懇,態度堅定,足以讓人安心。
“姑姑,你一個人在屋子裡有時候也難免會悶,就將新買來的丫頭給你撥兩個來,伺候並陪着你吧,你別推辭,我這可是也有監督你的意思,以後你可千萬別再做傻事了,我們家好不容易纔經歷了風雨,過上了好日子,你若是想讓家裡人都難過的話,那就還繼續你想尋死的念頭吧。”
楚靈月想了想將新買來的丫鬟荷香和迎香給了楚姑姑,讓二人好好看着她,以免再做傻事。
“這倒不必了,我用不着人伺候。”楚姑姑聽了楚靈月的話忙開口推辭,楚靈月卻不由分說的拒絕了她,一定要讓兩個丫鬟跟着她。
因楚姑姑剛吊上去楚靈月便即使趕到立即就喊來了人將她救了下來,所以除了受到點驚嚇之外並無大礙,她歇息了半日便起來繼續去工廠那邊教她們十字繡了。
楚家連日來的陰霾終於過去了,各項生意也一步一步走向了正軌。
京城一家大酒樓中,一襲墨綠絲緞長袍的男子揹着手站在窗口,一人在他身後低低的向他在稟報着。
“你說那田耀祖居然差點將那孩子撕票?”那人面朝窗口,頭也不回,聲音低沉的問道。
“是,當時我本來準備派人將他們幾個人殺死,然後將那兩個孩子擄來,再和楚家要鉅額的贖金,可是等我派人找到他們的時候其中有四個人已經死了,無奈之下又退回來。”
“沒想到那田耀祖對楚家居然有如此深的仇恨,居然要不顧一切的將孩子殺了,這屬實是我沒料到的。”
他身後的一個藍衣男子一臉紈絝但在那人面前卻收斂的很好站在她身邊回答道。
“哼,真是死有餘辜,被流放也是輕了,居然敢擅自改變計劃。”那人聽了有些怒氣衝衝的開口。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藍衣男子等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問道。
“等着吧,我們的生意也很快就會起來了,和她家的可以拼一拼,而且,三年一次的商品展銷會快要開始了,到時候她們肯定會有所作爲,我們也來摻一腳。”
“是,那我們暫時便按兵不動?”
“嗯,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醫術經商都不錯的對手,自然要好好的和她玩一玩。”
那人說着將窗前的一段樹枝順手摺了下來,然後轉過身,一眼看去赫然便是裴明玉,而他身邊的那男子卻是曾家少爺。
楚靈月這幾日給楚子書和芸香治傷調理身子,兩個孩子在她的不斷開導勸慰下漸漸的從被綁架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經此一事,楚子書好像忽然張大了許多,也成熟進了許多。
楚靈月忙完這事之後便給工廠制定了一套整體的管理制度,整點上工、整點下工,每做五天工休息一天,休息是輪休,分爲兩撥,這一次一批人休息,下一次另一批人休息,雖然不像現代那樣每個星期都有雙休,工人們其實是隔十天才休息一次,但這也足夠讓工人們高興了。
不僅這樣,每逢節日她還會發福利,福利可能是工廠中生產的東西,也可能是她從別處買回來的東西,而這些都不計算在工錢之內,工錢是一個月一結算,保底工錢每個月每人一兩銀子,然後按照計件工算,比如繡繡品,在自己規定的任務完成之後,凡是額外多出來的活計全部另外加工錢,這樣就會避免有些人想渾水摸魚,濫竽充數。
她規定的每個月每人需要保證繡三十件繡品,也就是每日必須完成一件,因爲包袋上的繡花都不是很大,她們都是熟練的繡工,一天繡一件綽綽有餘了,連楚奶奶和柳鳳姑一天都能繡一件多,如果是家裡急需要錢想要掙錢的,每天日夜不休繡個四五件的也是有可能的,她這樣做就是爲了刺激她們多出繡品,也給那些急需要錢的家庭提供一個賺錢的機會。
如果是雙面繡那就一個月繡十件保底任務就可以了,因爲雙面繡的繡工繁複冗雜,耗費的時間長,還特別費眼睛,而且雙面繡的繡品她還會額外的給予一定的獎勵,工人在農忙時節可以輪番請假去忙田裡的活,但是請假期間就不發工錢了,這也是爲了督促她們儘快完成自己手頭上的事回來做工。
楚靈月將這項管理制度寫在紙上讓楚姑姑給女工們每日讀一遍,連着讀好幾日,直到她們完全熟悉裡面的內容爲止,這制度一下來,頓時在村子裡掀起一片叫好聲
楚靈月發佈這樣的制度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實惠,比起現代來的管理制度還差得遠了,但就是這樣也足夠讓工人們激動振奮的了,她們多少年在村裡勞作,每日起早貪黑,辛苦勞作,土地還不是自己的,一年到頭交了租子之後剩下的有時候還不夠維持自己的溫飽問題。
就算村裡的男人們去青龍河對面做工也沒有這麼高的工錢,更加沒有什麼休息時間,都是幹一天活,中間只有一點吃飯時間,吃完後繼續上工,然後一直勞作到深夜才能休息,早上也是四五更天就被叫起來幹活了,一個月苦哈哈的下來也最多能得到八百文的工錢。
而楚靈月的工廠一個月一兩銀子的保底,做得多了還有額外的叫做什麼提成,這大大的刺激了工人的勞動積極性,做得多賺得錢也多,而且又是休息又是福利農忙季節還可以請假,議論到高興之處,還有的人說楚靈月傻。
楚家在村子裡辦了工廠,幾乎村裡所有的女人都來做工了,除了和楚家有過大矛盾的李青蘭家,劉香茄家和其它幾家看不慣楚家的人家之外,其他人家基本上每戶都有一個女子參加了,她們開始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來的,並沒有想到她們這羣女子還能賺什麼錢,沒想到來了之後一下子就撿到了寶,楚靈月居然給了她們這麼大的實惠。
這下女工們沸騰了,紛紛讓自家在玉礦上做工的男人回家來務家,自己則每天什麼都不管就安心在包袋廠和護膚品廠做工,好多賺錢,她們看着楚家的房子着實眼饞,楚靈月也放出了風聲,誰家若是有能力了,可以請給她們家蓋房的工匠去蓋和她家一樣的房子。
爲了這樣的房子,女人們一下子有了目標,所以幹起活來也更加賣力了,每日裡基本上見不到有偷懶的人,楚靈月又一鼓作氣的用蒸餾出來的精油配置出了乳液和霜兩種護膚品,這樣下來一套產品就有水、精油、乳液、霜了,她用的方法都是最原始的,配置出來的東西也是原生態的,在試驗成功之後,她將方子給了楚姑姑,讓她管着,同時讓女工們開始投入製作。
這樣一來先前持觀望態度沒有來楚家做工的人家和那幾家對楚家有敵意的村民們便心焦了起來,每日裡遠遠的看見楚家工廠中人影綽綽,進進出出忙碌着,嗓子眼上就像堵了一塊石頭般難受,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鎮上的那幾間店鋪除了瓷磚店之外,其它三間店鋪也都裝修好了,就等着開業上貨了,楚靈月帶着連個丫環去看了一回,基本上還算滿意,尤其是賣護膚品的店鋪裝修得非常華麗,瓷磚店這幾日的訂單一日比一日多,她忙不過來,只好將楚子邱抽調出來守店鋪,接收訂單,收了定金留下地址,然後等蕭伯的瓷磚一到,直接就按照地址給客人拉過去,送貨上門。
在楚靈月的統籌安排之下,楚家的生意紅紅火火的做了起來,這次的包袋和護膚品一出,她就將成品運到了鎮上,陳列在店鋪中,只短短四日的功夫,包袋和護膚品就被一搶而空,有的是清泉莊本地的夫人小姐們,有的是慕名而來,專門從麗景城趕來這裡買的,還有從京城裡大老遠跑來的,京城裡現在早就傳遍了楚靈月的包袋和護膚品,上次沒跟着來的,這次開業時都來哄搶了。
楚靈月沒想到自己的生意會這麼火爆,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四個店鋪原本她準備用兩個賣護膚品,但是她覺得包袋更受歡迎,所以就改成了兩個包袋店了,她派了四個丫環守店,她這幾日每日就在店裡守着,家裡的事有家裡人照管着都井井有條,她終於可以脫出身來了。
楚靈月見這包袋和護膚品一上市就引起了這麼大的反響,所以想着趁熱打鐵,將這店鋪打造成連鎖店,因爲麗景城和京城來了那麼多人從這裡買這兩樣東西,所以她準備在麗景城和京城先各開一間店鋪,看看效果如何。
而店鋪的選址和裝修還有價錢她都不知道,所以今日從鋪子裡回來她便去了德順樓,那日本來做了早飯準備去看慕容熙,結果被楚姑姑上吊打斷了之後看,她便沒再來了,算來也有七八日了,他的傷口應該好的差不多了纔對,想到這事,她不由得有些愧疚,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又生氣了。
進了德順樓,她和孫掌櫃打過招呼便徑自往樓上而來,到了門口,她略有些忐忑的敲了下們,只聽裡面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進來。”
她猜測着這聲音聽起來貌似還比較平和,應該是沒有生氣的吧?想着便推門而入,就見慕容熙坐在桌子前,手中捧着一盞茶慢慢的喝着,他身前的桌子上堆滿了厚厚的幾摞看起來好像是賬本的東西,看來他是正在處理賬目。
“你來了。”他似乎知道來人是她,擡起頭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招呼了一聲,便又埋下頭去繼續翻看賬冊。
“哦,你傷怎麼樣了?還疼麼?”楚靈月見他面色平和,不像生氣的樣子,悄悄的放下心來,見他沒事人一樣已經下地看賬本了,不由得開口問道。
“沒什麼大礙了,最近快到年底了,堆積了好多賬目,將這些賬理一理,過幾日我有事要離開一趟。”
慕容熙看了她一眼說道。
“哦,你要離開?去哪兒?”楚靈月有些詫異的問道。
“大約要回一趟北雪國,回去處理一件事。”慕容熙聲音淡淡的說道。
“哦,那要去多久?”楚靈月聽說他要走,心中忽然閃過一絲不捨,不由得緊緊的追問道。
“多則一月,少則半月,萬一事情比較棘手,可能時間就會長一些,所以,這幾日,我要將名下的產業賬目都理清了,等回來也就快過年了。”
慕容熙今日始終神色平和,語聲淡然,並沒有質問楚靈月爲什麼這幾日都沒來看她,只是像拉家常似的喝她說着話。
現在已經是初冬了,天氣也冷了,慕容熙若是走上一個月的話,回來也差不多到了年關了,日日在身邊的時候沒覺得怎樣,現在他突然說要走了,楚靈月頓時感到一陣失落和惆悵。
“哦,怎麼需要那麼長時間啊,你的這些產業都有些什麼啊,要不我幫你看吧,我看賬本的能力可是一流的。”
楚靈月見他今日不同往日,想要開口問他是去辦什麼事,又覺得以自己和他的關係好像還沒有親密到那個程度。
“也好,你若有空就和我一起看吧。”慕容熙今日出奇的溫柔可親,說着親自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邊,讓楚靈月坐了下來,於是楚靈月也拿起他身邊的那些賬本翻看起來。
“多謝你派了聶五才儘快找到了子書和芸香,我又欠了你的人情。”
楚靈月想着對虧了聶五及時趕到救下芸香,否則等她帶着人找到他們,黃花菜都涼了。
“嗯,不必說謝,你能在有事的時候首先想到我我很高興。”慕容熙看了她一眼,緩緩的說道。
這次相見楚靈月明顯的感覺到二人之間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好像自在隨意了許多,她甚至有種老夫老妻的錯覺,相處起來平淡自然,沒有絲毫的不適,好像自從那日他拉着她表明心跡,而她雖然沒回應卻和他同牀共枕也算勉勉強強的默認了他的表白,現在她和他有種男女朋友的感覺。
“對了,你讓聶七去找的此刻有消息了麼?”楚靈月邊翻看邊和他說這話。
“有一些蛛絲馬跡了,等我從北雪國回來,估計就能知道了。”說起這個話題,慕容熙皺了下眉頭,瞥了她一眼道。
“哦,那你爲什麼去那麼長時間啊。”楚靈月最終還是沒忍住不甘心的問了出來。
“怎麼,你捨不得我?”慕容熙聽到她這期期艾艾的話不由合上賬本,擡起頭來一臉揶揄的看向她。
“哦,沒有,我還想要開連鎖店鋪,去麗景城和京城裡各開兩間鋪子呢,將包袋和護膚品好好的推廣推廣,所以找你來商量一下。”
楚靈月差點忘了來這裡的正事,此時又想了起來,於是開口說出來。
“我走的時候讓聶五和聶七都留在你身邊,你有什麼事可以讓他們二人去辦,麗景城那裡我不是給你準備了鋪子了麼?京城中我也早就準備好了,走之前我會將這些事都安排好的,你只管放心的去做就是了。”
慕容熙笑了笑,風華絕代的臉孔閃過一絲喜悅的光芒,她終於將自己當做可以依靠的人了,有什麼事都會想到要他幫忙,這是不是說明他和她的關係又進了一步?
“真的?莫非你早就知道我要去京城和麗景城開鋪子?”楚靈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這人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悄悄的就將這事做好了。
“你那東西那麼火,自然要往貴人多的地方售賣,先從京城和麗景城開始是不錯的選擇。”
慕容熙不在意的說道。
“那可真是太謝謝你了,我還正在發愁要去哪裡弄鋪面,既然你已經幫我打算好了,我就還是抱着你的大腿吧。”
楚靈月鬆了口氣笑道。
“嗯,我早說過了,歡迎你來抱大腿,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慕容熙今日充滿了溫情,出奇的好脾氣,楚靈月都懷疑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怎麼變得這麼奇怪。
“嗯,以前我自然是不信的,不過這回我可是相信了。”
楚靈月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瞎聊,只是希望能和他多說幾句話。
“對了,裴家最近很活躍,你要注意提防着些,裴明玉做生意手段也是不差的。”
喝了口茶,他想了想又開口囑咐她,就好像是一個母親囑咐將要離家的孩子般,什麼事都要提及一下。
“嗯,我知道,這次我搶了他們給軍隊供藥的生意,想必他們也會想方設法的報復我的。”
楚靈月自然記着這事,若是裴家明刀明槍的和她開戰,她完全有信心將他們打敗,若是她們暗中作祟,那就防不勝防了。
“哎,一想到我走了之後你一個人孤立無援,我便放心不下。”說到這裡慕容熙嘆了口氣,站起身負着收在地上來回走了幾圈,才又繼續坐了下來。
“沒事,你儘管放心的去吧,我會好等你回來的。”楚靈月說話的口吻像一個聽話的小妻子,連她自己都沒感覺到她的語氣,慕容熙卻感覺到了,他只是淺淺的一笑。
楚靈月去完德順樓之後又回到家中來,琢磨了幾個店鋪的名字,想着還要去一趟京城,不由得興奮起來。
楚子書因爲這幾日在家裡養傷,所以並沒有去學堂,她一進家門,便見樑秀才拿着課本在給楚子書講課,她不由得有些好奇,樑秀才怎麼會來家裡?
“月兒,你回來了?”楚靈芝端着一盞香茶給樑秀才送上來,見楚靈月回來,笑着開口問她。
“是啊,樑秀才,你怎麼在這兒?”楚靈月詫異的問道。
“我見子書幾日沒來學堂上課了,怕他落下功課,所以今日抽空給他來補習一番。”樑秀才看了楚靈芝一眼接過茶盞道了聲謝,楚靈芝便低着頭出去了。
“哦,那可太麻煩你了,這麼大老遠的勞煩你親自來。”
楚靈月沒想到他會這樣盡心盡力,不由得對他好感大增,而且楚子書那日還多虧了他才找到的,她一直沒謝謝他呢。
“多謝先生幫忙尋找子書,打聽到了他的下落,否則我們還不知道得費多少功夫才能找到他。”
“姑娘客氣了,能幫得上忙我也很高興。”樑秀才很有禮貌的回答道,楚靈月覺得樑秀才來她家有些突兀,不過人家畢竟是好心,和他打了招呼便走出去了。
樑秀才因爲給楚子書補習用了很長時間纔將他落下的功課教完,等他起身準備回家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飯的點兒了,於是楚家人讓他留下來用了飯再走,樑秀才推辭了兩下便客隨主便的留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樑秀才坐到了楚靈芝的身邊,楚家人吃飯都是圍着大圓桌吃的,並沒有分開來,楚靈月觀察了一下,見楚靈芝一直低着頭,而樑秀才卻時不時的瞟她一眼,她看着看着終於看出門道來了。
原來楚靈芝和樑秀才二人互相有什麼意思麼?也怪不得樑秀才對子書那麼上心了,幫忙找人不算,還親自上門給他補課,這是想要賄賂楚靈芝的意思吧?
不過,他們二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楚家人顯然也是和她一樣的,飯桌上都看到了樑秀才看楚靈芝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愛慕的眼神,可是誰都不知道他們二人之間是怎麼看對眼的。
“靈芝,給我盛一碗飯。”楚家人各個心中有所猜測的時候,寧錚突然開口道。
“是,世子稍等。”楚靈芝答應了一聲,起身去給寧錚盛飯。
寧錚此時已經快要成了楚家人了,白日裡在餐館給楚靈芝和李秀英幫忙,晚上住在醫館中,連一日三餐也和楚家人一起吃,他似乎忘記了他自己是個世子的身份了,每天都樂呵呵的在廚房忙碌,真是和他這身份一點也不合。
“這位公子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楚靈芝將飯給寧錚盛來之後,寧錚將碗放在桌子上不動了,不斷的拿眼瞟着樑秀才。
今日楚家突然來了這麼個酸不拉幾的秀才,來了之後楚靈芝就從餐館出去了,好長時間都沒回來,他還以爲她幹什麼去了,後來才知道是招呼這酸秀才了,心中頓時涌起一股酸意。
這些日子以來寧錚在楚家餐館中幫忙,日日和楚靈芝一起接觸,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楚靈芝溫柔賢惠的性子便吸引了他
,俏麗明媚的容顏便漸漸的印在了他的心口,他對她產生了一股以前從沒有過的喜歡之情,這也是他日日留在廚房的原因,他想弄明白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今日,他終於明瞭了,他對楚靈芝是日久生情,相比起來對楚靈月他心中只有感激之情,感激他在他生命的盡頭給了他一個希望,將他又救了回來。
在楚家的這些日子中,他已經完全被這樣的生活所打動了,不像在世子府的時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日裡無所事事,心中空落落的,在廚房時他喜歡看楚靈芝忙碌的身影,喜歡她將一切食材準別好,然後由他將她準備好的食材燒製成美味佳餚端給客人。
可是,這樣的感情是朦朦朧朧的,而且二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他害怕自己對楚靈芝表露出什麼心思的話,將她嚇跑,所以只是小心翼翼的在廚房那一片天地裡每日和她一起炒菜、做飯,享受着屬於自己的一點小歡樂。
於他來說這麼多年加起來的時間都沒有他這半年的人生快樂,楚靈芝就是她心中的一道光,點亮他生命的小宇宙,讓他重新變得鮮活起來。
他是不在乎什麼身份地位的,不在乎他只是個小村姑,而他現在的樣子也根本沒有了當初世子的模樣,若是碰到陌生人來看,那他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農夫,哪裡像個金尊玉貴的世子了?
今日那樑秀才一來,楚靈芝出去招呼他,他心中就不舒服了,就想發作,但他還是忍着,沒想到那酸秀才居然留下來吃飯,吃飯的時候還一眼一眼的瞟着楚靈芝,那眼神中含情脈脈的,他看了都要氣炸了。
所以,毫無預兆的,他便說出了上面的話。
“世子殿下,在下是鎮上學堂的教書先生,子書是我的學生,他這幾日在家養傷落下了很多功課,在下來給他補習落下的功課。”
文人在這個時代還是有些身份地位的,樑秀才站起身不卑不吭的對寧錚說了一番話,便解釋了自己留下來的原因。
“那你快吃,吃完便回去吧。”寧錚不愛聽他說話,見他還挨着楚靈芝坐着,頓時不想搭理他了,只盼着他吃完快點滾蛋。
這下楚靈月懵了懵,看來她家大姐姐是紅鸞星動了,居然同時吸引了這兩個男子的追逐,好有魅力,楚靈月心中暗暗想到。
她頓時想到自己和楚靈芝第一次去送子書去學他的時候,樑秀才就不住的盯着楚靈芝看,後來樑秀才就對子書很好,而且楚子書要是住在學堂,每次都是楚靈芝去給他送吃的和衣物,一來二去的那樑秀才估計就是這樣看上了楚靈芝,現在大概已經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了,可能要和楚靈芝表白的吧,否則怎麼會和楚靈芝一起去打聽子書失蹤的事?
但是,寧錚對楚靈芝有意思又是什麼時候的事?看他這人沒心沒肺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居然也是對自家姐姐有了心思麼?但是他這樣的高富帥就怕楚靈芝不敢高攀啊,這樑秀才看來也不是個酸腐的,他這是故意留在楚家吃飯,好和楚家人熟悉熟悉套近乎吧。
而寧錚方纔的一番表現,看來他是吃醋了,這下可有意思了,俗語說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姐姐這下可是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了,就看他倆誰能打動他的心了,怪不得,她就說看她前段時間就愁眉不展,好像有心事,現在想想她的心事好像越發的重了。
“世子,樑先生是來給子書補習的,怎麼能趕他走呢?”寧錚自顧自的說完話便每人再敢說什麼了,畢竟他的身份在那裡,楚靈芝覺得尷尬便接過話頭替樑秀才開脫了一句。
這句話一下子就激起了寧錚的醋意,他一把將碗放下,扭頭看着楚靈芝大聲喝道:“你這是在替他說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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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媽來了,又感冒了,腦袋昏昏沉沉的,上傳的晚了,還望親們見諒,錯字等晚上修改,親們將就一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