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緋月讓人盯緊了南宮安巖,現在可能只有從南宮安巖身上下手,才能找到赫連雪,既然方柔柔有意隱瞞自己,她偏要查清楚這些事情的真相。她不是他們可以拿捏的人,更不可能是他們手上任意擺佈的棋子。
婉貴妃這邊已經傳出消息,明日就會派人來接走南宮緋月等人,讓她們提前做好準備。南宮緋月注意到,原本很開心的南宮清秋卻在今天失魂落魄,聽到要進宮的消息時也顯得分外緊張。
南宮緋月覺得很可疑,南宮清秋一向都是個很冷靜的人,爲何情緒突然來了個大轉變。就在婉貴妃身邊的嬤嬤傳來明日進宮的消息後,南宮緋月看見她獨自一個人匆匆去了柔院。
方柔柔?南宮緋月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心底冷笑,看來她那個所謂的“孃親”早就和南宮清秋勾結在一起了。
南宮清秋緊張地走在路上,心裡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明日就要進宮了,要是這件事情敗露下來,那等待她的就不只是單純的懲罰,也許南宮煙凝的下場都沒有她慘。一想到柴房裡南宮煙凝可怕的樣子,南宮清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南宮緋月一路跟着她,見她一邊走還一邊東張西望,一副鬼鬼祟祟地樣子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她在猜想是不是南宮清秋又和方柔柔在想法設法陷害自己?畢竟,南宮清秋一直把自己當做所謂的情敵。
柔院
錦娘還在院子裡做着針線活,方柔柔仍舊在窗前撫琴。微風拂過綠葉,昨夜剛下了一場不小的雨,地上彷彿碎了一地七彩琉璃般,璀璨光華。
面對着雨後的美景,方柔柔似乎看癡了一般,現在的她褪去了所有的僞裝,就像一個多愁善感的少女,在等候自己癡心的如意郎君,可惜那人卻久久地沒有出現。
錦娘看着方柔柔,悠悠地嘆了口氣,說起來她自小陪在王妃身邊,還從來沒有見過方柔柔像今天這樣。
“娘。”南宮清秋來到門口,又四處張望了一眼這才小心地叫了一句窗前的女子,方柔柔似乎才被驚醒,目光落在跑得有些氣喘吁吁的南宮清秋身上,目光一下子變得慈愛無比。
“秋兒,你怎麼來了?有沒有被人發現?”方柔柔小心地查看了四周,發現沒人才小心地拉起南宮清秋的手,“秋兒最近怎麼了,面黃肌瘦的,看得娘好心疼。”
方柔柔此刻的表情倒是沒有絲毫的作假,那眼裡都是真心實意的關切。
南宮清秋一聽到方柔柔溫柔的聲音,眼淚差點掉下來。她最近確實是廋了很多,有件事一直煩擾着自己,她不知道該向誰訴說,也也實在是羞於開口。
“娘,我……”南宮清秋正要說話,卻被一個略帶戲謔的聲音打斷。南宮清秋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滾,她難受地扶着方柔柔吐了一地。
“我說呢,原來南宮清秋纔是你的親生女兒。”南宮緋月蔥樹下出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穢物,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原本不會孕吐的南宮緋月突然覺得一陣噁心,寶寶似乎也在向她抗議。
南宮緋月感覺到肚子裡孩子的動靜,臉上的表情很微妙,眼睛裡帶着一種近乎溫柔的笑意,再看向方柔柔和南宮清秋時候,臉色已經變冷。
“今天看到你們母女相聚這一感動的畫面,我才明白了自己之前有多蠢!”
方柔柔和南宮清秋怎麼也沒有想到,南宮緋月居然在這個時候恰好出現在柔院。方柔柔有些慌神,看樣子剛剛那段話南宮緋月算是全聽到了,她好不容易在南宮緋月心裡樹立一個慈母的形象,這下前功盡棄。
南宮清秋低下頭卻沒有說話,南宮緋月很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恨意?恨,恨自己吧?明明現在可以是嫡女,卻被自己取代了。
“傻孩子,你說什麼呢?你纔是我的親生女兒啊。”方柔柔說着試圖就向南宮緋月靠近,一雙手甚至想要拉住她的,南宮緋月卻嫌惡地拿開手,一腳踹開方柔柔。
“方柔柔,你根本就不是我娘,玉雪國的赫連雪纔是我的親孃,你還想再欺騙我?”
方柔柔被南宮緋月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到地上,猛然聽到南宮緋月直接說出事實真相,腦子嗡地一聲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愣在了地上。
南宮清秋見狀趕緊上前扶起方柔柔,一邊怒聲對南宮緋月道:“南宮緋月,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娘,她是王妃,我纔是她的親生女兒,纔是這南宮王府的嫡女。而你呢,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不僅霸着這嫡女位置不放,還被皇上封爲郡主!是你搶了我的一切!”
“秋兒……”方柔柔哽咽着,當年她這麼做,早就預料到女兒會怨恨自己,可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麼深的怨念。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當初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娘,你說,你爲什麼寧願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卻養這麼個野種在身邊?她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讓你這麼對你的親生女兒?”
面對南宮清秋口口聲聲的質問,方柔柔淚流不止,不斷搖頭道:“秋兒,你別逼娘,娘不想說……”
南宮清秋把心中對南宮緋月的所有怨念像倒豆子一樣說出來,南宮緋月卻冷笑:“你不是不想說,你是不敢說吧?既然你不敢說,那就讓我來告訴你的寶貝女兒吧。”
“南宮清秋,你認爲是我搶走了你的嫡女之位,可我告訴你,其實你連南宮王府的庶女都算不上,因爲,是你爹害死了我爹,才成了這王府的王爺,你爹纔是真正的強盜!”
“你爹南宮安巖喜歡我娘,就偷偷做了手腳,導致我爹慘死,十萬精兵全軍覆沒。而方柔柔,她爲了報復我娘,故意把我養在身邊,想借我的手親手殺了我娘,想讓我們痛苦一輩子。我說的沒錯吧?娘……”
南宮緋月故意拖長了後音,果然,她看見方柔柔臉色變得蒼白。
“你……你都知道了?”方柔柔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臉色越發冰冷的南宮緋月,心裡很震驚。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我孃的失蹤和南宮安巖脫不了關係,其實我娘,她就在這南宮王府吧!”
看着方柔柔因爲驚訝而瞪大的眼睛,南宮緋月心裡已經完全確信,赫連雪真的一直藏在這南宮王府。至於在哪,就要問南宮安巖了。
“你胡說,這不可能!”南宮清秋死命地搖着頭,她一直都在怨恨南宮緋月搶走了原本該屬於她的一切,她有資格恨這個姐姐。
可是現在居然告訴她,真正的強盜居然是她爹,她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崩潰了。
“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多了去了。”一句依舊輕佻的聲音,裡面卻帶着深深的蔑視,赫連軒搖着扇子從遠處走來,他身後跟着三個黑衣人,在這青天白日裡顯得有些陰森。
“赫連太子……南宮清秋一見到赫連軒那雙帶着冰寒之色的眼睛,整個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這個男人提醒了自己那次丟臉的事情。
”太子殿下。“南宮緋月沒有想到赫連軒居然這麼快就趕過來了,都說赫連軒辦事一向不靠譜,平時吊兒郎當還很會誤事,可在南宮緋月看來,自己這個表哥可是隱藏得比她還深。
赫連軒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促狹:”怎麼還叫太子殿下,該叫表哥了。“
”表哥。“南宮緋月也沒有扭捏,直接叫了一句,赫連軒眯起眼睛,狠命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薄脣吐出一個字,”乖。“
乖……乖你妹啊,南宮緋月滿臉黑線。
就在冬兒死的那天,南宮緋月才知道,赫連軒來天盛國是爲了尋找赫連雪遺留在人世的小公主,南宮緋月在這關鍵時候又發覺了赫連雪還在人世的真相。
赫連軒及時通知了玉雪國的皇上,玉雪帝很是激動,吩咐赫連軒一定要將南宮緋月和赫連雪帶回來。南宮緋月想起無辜死去的丫鬟冬兒,心裡又有些悵惘。
方柔柔看起來是一個弱女子,實則卻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的人,先是爲了分掉秦湘玉的寵愛,把冬兒引薦給南宮安巖,目的達到後又對冬兒痛下殺手,冬兒一定是早已經察覺方柔柔的殺機,這才求助南宮緋月。
”月妹妹,現在趁着南宮安巖出門,我們一定要儘早找到姑姑才行。“赫連軒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眼睛冷冷地掃過方柔柔和南宮清秋,”這兩個人先交給我處理,千萬不能被南宮安巖發現我們在找姑姑,否則我們就有可能難找到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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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黑衣人把方柔柔和南宮清秋捆在一起,南宮緋月找了個理由把柔院的所有人遣散出去,衆人雖然對南宮緋月的做法感到質疑,但南宮緋月的身份在那裡,也沒有人敢出來反駁。
令南宮緋月驚訝的是,南宮清秋居然懷孕了,趙晉的?
……
長長的甬道里,有一絲燈火在黑暗中,就像幽幽的鬼火,無端讓人害怕。南宮安巖在這燈火地掩映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南宮安巖執着燈,穿過長長的甬道,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紛繁過腦。
這地下室原本是明玥公主生前所造,當年明玥和老王爺的結合遭到所有人的反對,明玥公主毅然在這裡和老王爺拜堂成親,等到皇上瘋狂地追過來,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就是老王爺和明玥公主的愛情誓言,可到底,命不由人。一滴熱淚從他眼角滑落。
他沒有注意到,背後一個穿着黑衣的男子悄悄地在背後跟着他。南宮安巖沒有察覺,他潛意識裡認爲,不可能有人知道地下室的存在,然而,他忽略了一個人,一個他以爲終生都不可能再見的人。
地下室做了很多條通道,背後的人跟着他七轉八拐,終於在一個石室門前停了下來,南宮安巖突然回了一下頭,那男子側身躲過。
南宮安巖再三確認沒人,這才從石門進去。石室裡只有一張石牀,周圍都懸掛着上好的夜明珠,奪目的光華照在牀上的美人臉上,更顯得光芒四射。
看見牀上的女子,背後的男子瞳孔猛地一縮。
”雪兒,我來看你了。“南宮安巖看着牀上的女子,臉上露出一種近乎幸福的笑容,眼眶也有些溼潤。握着女子冰冷的手,他的心似乎也變得涼涼的。
背後的男子看到這一幕,眼睛裡閃過一絲狠戾的光芒,他氣得牙齒咬得咯吱響,南宮安巖被這聲音驚醒,他警惕地朝門口看去。那男子一驚,迅速躲在了門後。
見門口什麼人也沒有,南宮安巖放下了心,只覺得可能是他自己產生幻覺了。
”雪兒,月兒已經長成大姑娘,要嫁人了。“南宮安巖一直絮絮叨叨地跟躺在石牀上的女子說話,即便那女子沉睡不起,他也依舊樂在其中。
誰也不會想到,十五年前南陌國和天盛國那一次大戰,南宮王府任命出戰,竟然是王府的二公子主動向敵人通風報信,害死了自己的大哥。
到頭來,背上叛國罪名的卻是方柔柔的爹鎮北大將軍,十萬精兵全軍覆沒,一代戰神也兵敗自殺。這一切,都是爲了一個女人,赫連雪。
”雪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南宮安巖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着石牀上依舊沉睡的女子,”難道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嗎?我不明白,爲什麼明明是我先遇見你,你卻偏偏要愛上他!“
南宮安巖曾經以爲,只要南宮湘成一死,赫連雪就會對他死心,繼續跟着他,爲他生兒育女。可是,當赫連雪聽到丈夫的死訊後,當晚就喝了毒藥自殺。雖然南宮安巖找了名醫挽救及時,赫連雪卻再也沒有醒過來,一直沉睡在夢中。
南宮安巖仍然沉浸在過去的傷痛中,背後的男子突然發現,躺在牀上的女子臉色開始變得瑩潤,手指也動了一下。
”即便你死了,你還是在我懷裡,也只能屬於我一個人!“南宮安巖瞳孔有些渙散,帶着近乎瘋狂的神色,”赫連雪,這輩子,哪怕下輩子你都別想和他在一起,你是屬於我的!“
他慶幸,赫連雪沒有醒過來,因爲如果她醒着,自己只能從她眼裡看到恐慌,厭惡或者是更多懼怕。
”赫連雪,我曾經就說過,背叛我的下場你承受不起,可你爲何還要嘗試?難道……你就這麼愛他?“南宮安巖眼底有一種叫痛苦的東西要破裂開來,藏着深深的悲涼和瘋狂。
”既然我們的情誼你這麼快就可以忘記,那我又何必心慈手軟?是你們先對不起我,是你們先背叛我的……
她曾經也小鳥依人一樣被他擁在懷裡,可是,自從那一次他意外和方柔柔發生了關係,赫連雪看着他的眼神就開始變得生疏。他想不明白,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他這一生中也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可是赫連雪卻堅持他只能有她這一個女人。她和他,也開始變成了陌路。
後來,他賭氣娶了秦湘玉做王妃,他沒有想到,赫連雪居然會這麼快愛上他的大哥!還很快就有了他的孩子。當他看到赫連雪和大哥濃情蜜語,對他卻冷若冰霜時,他心裡有一個瘋狂的念頭,親自墮了赫連雪的孩子,佔她爲己有!
沒錯,他恨赫連雪和南宮湘成。赫連雪背叛了他,南宮湘成搶了他最愛的女子,還有南宮緋月,是他們倆愛的結晶,那雙墨藍色的眼睛時時刻刻在提醒着他,當年這件讓他覺得可恥的事情。
“雪兒,你放心,月兒自然有她的好去處。你和他的孽種,別想過好日子!”南宮安巖突然笑了,那笑聲帶着一種報復的快感,他身後的男子緊握着拳頭,眸色越來越深,一雙眼睛幾乎要在他身上戳個洞。
南宮安巖又抱着這具近乎是屍體的赫連雪說了很多話,那男子似乎差點失去耐心,極力忍耐着,又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南宮安巖才匆匆從地下室離開。
直到確定南宮安巖離開,那男子纔出來,慢慢走向躺在石牀上的女子,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焦急,墨色的眼睛裡噙着淚花,仔細地端詳着眼前的女子。
“雪兒,雪兒,你怎麼了?快醒醒……”
石牀上的女子似乎有了反應,眉宇間似有掙扎之意,可就是醒不過來,男子臉上劃過一抹疑惑。
一陣腳步聲傳來,男子側耳一聽,原來是南宮安巖再次回來了,男子一咬牙,不捨得回過頭看了眼赫連雪,瞬間消失在了地下室。
……
“你說什麼?我的雪兒還活着?還有我那可愛的外孫女,是叫緋月嗎?怎麼不帶這孩子來見哀家?”
太后激動地站起來,連連追問皇上,恨不得馬上見到自己的外孫女和女兒。當年她聽到女兒女婿雙雙死亡,差點哭瞎了自己的眼睛。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在不停地埋怨自己,要是當年不讓女兒女婿回國,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了。
“母后,是真的,雪妹沒有死,還有我那外甥女,小小年紀就名動帝京,大有其母的風範啊!”
玉雪帝欣慰地撫了撫自己的鬍子,赫連雪是玉雪國大受歡迎和尊崇的公主殿下,他相信,南宮緋月也一定會受到玉雪國臣民的敬愛。
“太好了,太好了!”太后嘴裡不停地念叨着,她的雪兒終於回來了,她找了多年的外孫女也終於可以見到!
“母后,雪兒回國的事情我們先不要聲張,雪兒和緋月的處境不算太好,你放心,軒兒一定會把這兩個人帶回來見您。”
太后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臉色當即不好看:“南宮安巖這個畜牲,當年做出這種事情就該遭到天譴,害得哀家白髮人送黑髮人!要不是……”
玉雪帝似乎意料到太后要說什麼,連忙打斷道:“母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只要雪兒一家回國,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太后忍了一會,這才嘆息道:“只是可憐我那女婿,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去世了。”
“母后,湘成他也沒有死!”玉雪帝眼底含着笑意,又爆出了一個更加令人吃驚的消息,太后瞪圓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怎麼會……我明明看見……”
“當年湘成確實是想自殺,只是被一個副將打暈了,自己替湘成自殺了,這個人也許您應該記得,是天盛國逍遙王的父親,凌澤。”
“原來是他!”太后這才明白過來,心裡一陣震撼,早就聽說逍遙王戰死沙場,卻沒有想到是替湘成而死。他是不想讓雪兒因爲湘成的死而傷心吧?愛而不得,還不如用這種壯烈的方式被她記住。
玉雪帝繼續道:“前幾日我和湘成取得了聯繫,他已經偷偷潛伏在王府,就等找到雪兒,一家三口回玉雪國。”
“好,好!”太后老淚縱橫,過了十五年,她終於可以再享天倫之樂。
……
南宮緋月站在窗前,望着掛在樹梢的月亮,一雙墨藍色的眼睛隱隱約約透着慧光。
一陣風吹過,南宮緋月拉緊了身上的衣服,不緊不慢道:“既然閣下有心造訪,何不出來現個身?”
窗便的樹葉簌簌而動,一個人影翩然落在地上,伴隨着一句輕輕的嘆息。
凌璟?
南宮緋月凝眸一看,發現是自己回王府時候贈送自己聖靈珠的逍遙王凌璟,三更半夜來訪是何意?南宮緋月眼底劃過一絲極強的警惕。
“我帶你走。”凌璟抿脣看着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南宮緋月眸子輕顫,滿是詫異。
這個逍遙王,不會是吃錯藥了吧?他們明明只有一面之緣,他居然要帶她走?去哪?
凌璟卻不由分說,一把抓過她,從窗子裡翩然飛下,一道一白一紫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南宮緋月大驚,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肚子,眼裡閃過一絲寒光。
“凌璟,你放開我!”南宮緋月甩開凌璟,凌璟似乎沒有意料到南宮緋月會甩開自己,一時間愣在了原地,眸子裡盡是傷痛。
“你……難道你真的忘了我嗎?”凌璟一開口,只感覺喉間一陣酸澀,他緊緊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卻只看到她變得越發冰冷的神色,那張小臉彷彿天生帶着冰寒之色。
南宮緋月腦海閃過一道白光,凌璟和原主,是什麼關係?
她冷聲道:“凌璟,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說出去,也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你要是識相就趕緊走吧。”
“走?”凌璟突然失聲笑道,“然後呢?任由你嫁給容夜陌?你真的就這麼容易認命嗎?你不知道他根本不喜歡女人嗎?你嫁過去,只能一輩子以淚洗面,難道你想過這樣的生活嗎?我告訴你,我不答應!”
凌璟對着她吼完,一把抓住南宮緋月的手,拉拉扯扯地把南宮緋月扯出王府。王府門口停留着一匹馬,凌璟澤躍上馬,一把將南宮緋月扯上來。清芬雖然是個有主意的,看見這樣的情況也慌了神,南宮安巖不在府裡,她連忙告訴了老王妃。
老王妃手上的茶盞當即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就在這關鍵的待嫁時機,南宮緋月如果在這個時候被人毀了名聲,那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先別聲張,我去告訴赫連太子。”事到如今,老王妃能想到求助的人,也只有赫連軒,她希望看在兩家的情分上,赫連軒能幫助南宮緋月。
“凌璟,你放我回去!”
月光下,凌璟原本看起來玩世不恭的臉卻變得異常固執。
“把你送回那火坑?我做不到!”
“凌璟,我自有我的打算。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帶着南陌國的王妃私奔,皇上會放過你嗎?你是逍遙王唯一的兒子,你要是死了,你對得起你在天之靈的父親嗎?”
凌璟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南宮緋月:“我爹就是這樣才錯過了你娘,我曾經發過誓,不會這樣再錯過你!”
南宮緋月撫額,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勸說這個頑固的男人,凌璟和原主的糾葛,她可以說是毫不知情,現在聽起來,凌璟的爹,應該是喜歡赫連雪的。
“你說什麼,月兒被凌璟帶走了?”赫連軒聽到消息後,臉上的神色開始變得鐵青,凌璟這時候出來搗什麼亂!
“殿下,現在該怎麼做?”
赫連軒想得頭疼,無奈道:“快去告訴陌王爺,先把月兒救回來再說。”他應該想辦法儘快封鎖消息,要是那宮安巖聽到風聲回府,再想營救赫連雪可就困難了。
雖然他們人多勢衆,可是連方柔柔都說不清赫連雪的具體位置,只能趁南宮安巖不在時候進行地毯式搜索。
“是!”
就在侍衛準備走的時候,赫連軒煩躁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不經意擡頭看了眼月亮,整個人突然一怔,更加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不用去了。”
侍衛不解,卻還是不敢多問,悄悄地下去了。
赫連軒猛地一拳打在旁邊的柱子上,陰鷙的光芒在眼底閃過。他想起來,今天是月圓之日,容夜陌已經自顧不暇,看來今晚,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
“王爺,你忍着點,很快就好了。”燕風一邊往浴桶裡加藥,看着容夜陌逐漸變紫的臉色,忍不住開口道。
“沒事,本王還能撐得住。”容夜陌坐在浴桶裡,口裡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
“還要多久?”
“大約三個時辰。”
“燕風,縮短至一個時辰!”
“王爺!”燕風忍不住驚呼,現在可是王爺最關鍵的時刻,他知道,王爺一定是想去見南宮王府的郡主。
那個女人……燕風眼裡閃過一絲輕蔑。
“殿下,你怎麼還惦記着這個女人,她已經背叛了你!”還沒等燕風開口,旁邊的侍女幽然已經憤憤地開口。
容夜陌睜開眼睛,燕風不安地發現王爺的眼睛好像在漸漸變成血瞳,他心裡閃過一絲惶恐。
“幽然,我不准你侮辱她,她是本王的王妃,是你的主子!”
容夜陌伸出手,臉色冰冷地掐着幽然的脖子,眼底帶着一抹殺機,燕風知道,王爺是真的對幽然動了殺機。
幽然是他妹妹,他很清楚妹妹對主子的想法。他三番五次勸說,幽然都聽不進去。
身邊傳來他很濃的香味,幽然感覺到他的手越收越緊,眼角沁出淚花。
“王爺……奴婢沒有說謊,南宮緋月她懷了別人的孽種!”
“你說什麼?”容夜陌心下一顫,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