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楚清妍平平安安的出了手術室。
不幸中的萬幸,傳說中的醫療事故並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
黎敬御還在手術室外等候,看到他焦灼的臉,楚清妍格外的安心。
他就像她的守護神,有他在,她一定會平安無事。
“謝謝……黎總!”虛弱的衝他微笑,楚清妍不忍心再看他爲她擔憂。
“別這麼客氣,沒事就好!”他鬆了口氣,跟在她身側,叮囑她不要說話,好好休息。
護士並不知道楚清妍和黎敬御的關係,到了病房,她就指揮黎敬御把她從手推牀抱到病牀。
“呃,不……”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黎敬御就已經利落的把楚清妍抱了起來。
粗重的手臂很有力,她感覺自己在他的手中輕得像小鳥一樣。
“謝謝。”又聞到黎敬御身上的淡香,楚清妍臉紅心跳,雖然鼻子插着氧氣管,可她依然難受得喘不過氣。
“你已經說了很多聲謝謝,我聽膩了!”黎敬御輕輕的把楚清妍放到病牀上,幫着護士抖開毛巾被給她蓋好。
安安穩穩的躺在病牀上,楚清妍才真的感覺自己沒事了。
“黎總,今天真是麻煩你,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
“我今晚不回去了,在這裡陪你。”他說着退坐在陪護牀上,拍了拍硬邦邦的牀板:“你一人我不放心。”
他的話讓楚清妍心酸得想流淚,吸了吸鼻子,把淚逼了回去。
“黎總,麻煩你把我提包裡的手機拿出來,我給我老公打電話,讓他來陪我。”
就算康文淵不會來,她也不希望黎敬御留在這裡。
“他不是在出差嗎,恐怕要明天才趕得回來。”
撥通康文淵的電話,楚清妍聽到機械女聲,反覆的說:“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稍後將通知您所撥打的用戶……”
還沒掛電話,她的心涼透了。
楚清妍對康文淵沒什麼要求,只希望在她需要他的時候,能陪在她的身邊,可是……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他也做不到。
楚清妍從未像現在這般對自己的婚姻失望。
她和康文淵更像是一個屋檐下的住客,而不是夫妻。
就算康文淵不出差,他也會盡量避免與她碰面。
她早上起來已經見不到他的人,中午,兩人各自在公司吃工作餐,晚上,他通常凌晨纔回家。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忙,也許,他是不想和她碰面。
週末,他也總是不在家,楚清妍從不過問他去了哪裡。
她和他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工作,真正做到了互不干涉。
“怎麼了,電話打不通?”
黎敬御盯着楚清妍落寞憂傷的臉,憂心忡忡的問。
雖然她不想對黎敬御說出實情,可鼻子一酸,紅着眼開口:“關機了。”
“別哭,別哭,我會在這裡陪你。”
黎敬御手忙腳亂的從褲兜裡掏出紙巾給楚清妍擦臉。
不經意間,淚水已經從她發紅的眼眶中涌出,一顆一顆,匯聚了她的心傷。
在楚清妍最脆弱的時候,卻是這個只有數面之緣的男人陪着她,紙巾浸透淚水,冰冰涼涼的輕拂過臉頰。
“謝謝……黎總。”
楚清妍伸出的手想拿紙巾,卻被他躲開。
他坐在牀邊,專注的看着她,溫柔的說:“躺着別動,我幫你擦。”
楚清妍就像着了魔,真的不動,乖乖的讓他幫她擦臉。
“謝謝你……”也許是麻藥對神經的影響,她喪失了大部分的語言能力,只能反覆的說謝。
黎敬御可以做到心無旁騖的爲楚清妍擦淚,她卻不能心無旁騖的接受,心悸的感覺,越演越烈。
楚清妍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淚水不再外涌。
黎敬御擦乾她臉上的淚,慎重其事的說:“楚清妍,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許說謝,也不許喊我黎總,我把你當朋友,你卻不領情,我可要生氣了。”
他故意板起臉,把狹長的丹鳳眼瞪得溜圓,嘴也抿成了剛毅的直線,看起來,很有氣勢,威儀不容小覷。
“黎敬御,別生氣,我一定不說謝了。”
楚清妍討好的衝他笑,黎敬御的面部肌肉一鬆,也笑了。
“你休息吧,我去下面的超市買點兒日用品上來。”他說着站了起來,出門前還不忘叮嚀幾句:“有事情就按鈴,護士會馬上過來。”
黎敬御剛走不久,康文淵的電話就回了過來:“剛纔手機沒電了,什麼事?”
到底是手機沒電還是人沒電?
楚清妍心平氣和,冷笑着回答:“沒事,就問問你出差順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