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律師。”葉瀟瀟紅着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你怎麼也出來了,飯吃完了嗎?”
“吃完了,你前……哦,不,沈總有事先走了,我一個人還吃什麼吃,還不如早點兒回辦公室睡午覺。”雷霄焱看看葉瀟瀟,再看看齊振楠,有種歷史重現的感覺。
爲什麼齊振楠會一而再的愛上自己的當事人,而且都是離婚官司。
不知道眼前這個葉瀟瀟和姜芯柔是否爲一路人,如果是,他想不爲齊振楠擔憂也不行。
“你和沈東明談得怎麼樣?”
和雷霄焱相識十幾年,齊振楠可以通過他的小動作猜到他心中所想,也許該找個機會打消雷霄焱的顧慮,瀟瀟和姜芯柔完全不同,她是個好女人,值得他愛。
“還行吧,他指名要你當他公司的代表律師,你抽個時間和他詳談。”
齊振楠看着憂心忡忡的葉瀟瀟,果斷的說:“告訴他,我沒興趣。”
給再多錢他也不會爲沈東明做事,不爲別的,只爲葉瀟瀟。
“振楠,你不再考慮一下?”雷霄焱不想和錢過不去,極力勸說:“你一向公私分明,今天怎麼……”
“不用再說,我已經決定了。”齊振楠揮揮手,阻止雷霄焱再當說客。
雷霄焱只能向葉瀟瀟求助,如果她開口,也許齊振楠會改變主意。
接收到雷霄焱的求救信號,葉瀟瀟爲難的緊抿着脣,躊躇片刻才說:“振楠,要不然你就接吧,開個高價,多從沈東明身上賺點兒錢。”
“不想賺他的錢。”
齊振楠更不想和沈東明多接觸,因爲沈東明看葉瀟瀟那種滿含佔有慾的眼神讓他很不爽,狠不得掄拳頭給沈東明點兒教訓。
感情一旦不受約束放任自流便異常洶涌澎湃,齊振楠迅速被激烈上涌的情潮淹沒。
他對葉瀟瀟的情意一發不可收拾,上了車,便理直氣壯的將她攬入懷中,想怎麼親就怎麼親,不需要揹負任何心理負擔,盡情享受她的馥芬甘美。
葉瀟瀟被吻得頭暈目眩意亂情迷,最終得出個結論,齊振楠好悶騷了!
齊振楠也這樣親吻過姜芯柔吧……想起姜芯柔,葉瀟瀟心裡就特別難受,奮力推開齊振楠,低着頭,捂着滾燙的臉,訕訕道:“我不會做第三者,你和姜小姐……”
“分手了!”齊振楠言簡意賅,徹底打消葉瀟瀟的顧慮。
既然打定主意要和她在一起,又怎麼會和姜芯柔糾纏不清。
葉瀟瀟喜上眉梢:“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纔,你問我給誰打電話。”不管姜芯柔同不同意,他都不會再回頭。
“晚上可以一起吃飯嗎?”終於可以無負擔的和齊振楠在一起,葉瀟瀟想做幾個他喜歡吃的菜慶祝一下,守得雲開見月明,說的便是她此刻的心情吧!
齊振楠搖頭:“晚上不行。”
他約了姜芯柔,有些話必須儘快說清楚,不然拖得越久,大家越痛苦。
相信姜芯柔會有更好的選擇。
“哦,明天呢?”葉瀟瀟小心翼翼的看着齊振楠,唯恐他再拒絕她。
“明天……應該沒問題。”齊振楠想了想說:“明天打電話。”
“好。”
終於如願以償,葉瀟瀟主動的摟住齊振楠的脖子,親了他的嘴一下,嚴肅的警告:“不許放我鴿子。”
“嗯,不會。”
他一向言出必行,除非萬不得已,不會爽約。
齊振楠將葉瀟瀟送到中午兩人相遇的地方,葉瀟瀟不回公司,直接去施工現場監工,這是她接的第一個case,馬虎不得,凡事皆親力親爲。
到工地不久,葉瀟瀟接到業主的電話,約她在附近的咖啡廳見面,商討公寓的裝修事宜。
葉瀟瀟不疑有他,欣然赴約。
到達咖啡廳,服務生告訴葉瀟瀟,她要見的人在名爲“凡爾賽玫瑰”的包間裡等她。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葉瀟瀟來到“凡爾賽玫瑰”的門口,她推門而入,只見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落地窗邊,陽光籠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層亮眼的光圈。
“周先生,你好,我是葉瀟瀟。”男人聽到有人進門也未轉身,葉瀟瀟快步過去,在他身後兩米處站定,又喚了一聲:“周先生?”
“瀟瀟。”男人緩緩轉身,籠罩着他的光圈逐漸淡去,他脣畔嘲諷的笑展露無遺。
“怎麼是你,周先生呢?”
葉瀟瀟吃驚的看着眼前的沈東明,彷彿見了鬼一般。
“從來就沒有周先生這個人,公寓的業主是我。”沈東明似乎很高興看到葉瀟瀟目瞪口呆的表情,朗聲道:“很吃驚是吧,還有更吃驚的事,公寓的戶主是你。”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葉瀟瀟下意識後退,提防着沈東明:“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我又能幹什麼呢?”
沈東明無辜的聳聳肩,攤開手,他的掌心正是b屬於葉瀟瀟的那枚結婚鑽戒,鑽石足有三克拉,戴在葉瀟瀟的蔥白小手上格外突兀,所以她僅佩戴過數次。
“拿着留個紀念吧!”
葉瀟瀟瞥了一眼沈東明手中的鑽戒,冷笑着說:“這枚戒指根本就不適合我,你可以拿去送給適合它的人。”
“瀟瀟,對不起……”沈東明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昨天才知道,可蔚肚子裡的孩子早已經胎停,她爲了逼我和你離婚,纔會故意去招惹你,製造你害她流產的假象,對不起……”
葉瀟瀟如釋重負,她就知道,不可能是自己,事情太詭異,原來是杜可蔚的心機,真相大白也好,省得自己自責。
“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就算不是因爲這件事,也有別的事讓你和我離婚,畢竟你愛的人是杜可蔚,不是真心想和我結婚,我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早離婚早解脫,對你對我,都不是壞事。”
沈東明不認同葉瀟瀟的說辭,強調道:“瀟瀟,我是真心想和你結婚。”
“又來騙我,我不想過問你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和我結婚,我也不想管你的那些破事,我很慶幸自己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我已經放下了,你又何必來說這些無用的話,有意思嗎?”
葉瀟瀟將公寓的鑰匙放在咖啡桌上:“鑰匙還給你。”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那麼對你?”沈東明一把抓住葉瀟瀟的手臂,阻止她離開。
“不是爲錢,便是爲利,再不然呢?”
葉瀟瀟看不起沈東明這種優柔寡斷的男人,既然提出離婚,就灑灑脫脫,別來招惹她,他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看她過得不錯,故意來添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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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不是……”沈東明抓緊葉瀟瀟的肩,情緒異常激動:“還記得你問過我,我爸爸爲什麼跳樓自殺嗎,我今天就告訴你!”
說完,沈東明便拉着葉瀟瀟大步往外走。
“你帶我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沈東明最終把葉瀟瀟帶到寶塔陵園中心一座修建極爲奢華的墓前。
“這裡面躺的就是我爸爸!”
嫁給沈東明這麼多年,他從未帶她來過,但葉瀟瀟知道每逢清明節他都會穿上黑西裝去陵園,她問過他很多次去陵園看誰,他都不願回答,多問幾次就不耐煩,葉瀟瀟便不再過問。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葉瀟瀟看着墓碑上照片裡的男人,和沈東明長得很像,只是要年長几歲。
葉瀟瀟記得沈東明的資料裡寫過他十二歲的時候父親跳樓自殺,算起來應該還不到四十歲。
“告訴你真相!”沈東明赤紅的雙眼死死盯着葉瀟瀟:“我曾經答應過你父親不要告訴你,但我不希望你再恨我,我受的苦並不比你少。”
“關我爸爸什麼事?”葉瀟瀟糊塗了,越說越不懂。
“因爲是你爸爸開車撞斷了我爸爸的腿……”沈東明幾乎是吼了出來,淚水滾落,順着臉頰流進嘴裡,又鹹又澀:“我親眼看到你爸爸將我爸爸丟棄在路邊,駕車逃逸,爲了給我爸爸治病,你知道那些日子我和我媽是怎麼過來的嗎,我爸爸爲了不拖累我們,傷好一點便爬到樓頂往下跳……”
回首往事,沈東明痛不欲生,他跪在父親的墓前抱頭大哭。
直覺告訴葉瀟瀟,沈東明說的都是真的。
她一時難以接受自己正直豪爽的父親會駕車逃逸,讓另外一個家庭遭受滅頂之災,不敢承擔責任。
“沈東明,已經過去了,你別哭……”葉瀟瀟蹲在沈東明的身旁,輕拍他的背:“別哭了。”
沈東明猛地抱住葉瀟瀟,頭枕在她的胸口,哭得像個孩子。
“如果我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勸我爸爸去自首,你爸爸也不會……”葉瀟瀟愧疚難當,她幸福快樂的童年原來是建築在沈東明的痛苦之上。
憋在心裡多年的情緒得以宣泄,沈東明慢慢平靜下來,和葉瀟瀟一起坐在花壇邊,繼續他的講訴:“後來我在一次商會活動上認識了你爸爸,我看到他第一眼便認出他,他不認識我,也許他以爲我和我爸爸一起被他給撞死了,沒想到還能出現在他的面前,如果當時我爸爸沒有把我推開,你現在也不可能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