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是不是故意的!”是霄晨的聲音,我能感到,他說話時的氣息就在我的臉前,可他不是失蹤了嗎?難道這次是換成他來蠱惑我了?
“還他媽裝!”霄晨的情緒有些有些激動,然後我就感覺有一雙手上來揪住了我的衣領。
我睜開眼,發現霄晨正一臉怒容的看着我:“狗日的,你想搞我就別他娘耍這種把戲!咱們一對一!”
“什麼一對一?”我聽得莫名其妙,再一瞧,就見他的臉上都是我剛纔吐的血水;沒憋住笑:“那個,抱歉啊,我真是着了那屍體的道了。”
三阿公上前看了看我的眼睛,苦笑着說:“還挺機靈的,你剛纔可是給我們嚇得夠嗆。”
我的頭有些發暈,想來這應該是鬼遮眼的後遺症,於是就勢坐在了地上:“三阿公,我剛纔怎麼了?”
霄晨搶着說道:“你他丫的,剛纔老頭正研究那屍體呢,你就跟着了魔似的,二話不說就往一條通道里面跑,喊都喊不住。”
“那然後呢?”我問道。
“然後就到了這鬼地方了。”霄晨聳了聳肩膀,然後用手電照了照背後。
其實我剛纔就注意到,我們已經不在剛纔的那間石室裡了,周圍的環境很暗,微弱的手電光下,我依舊只能看個大概。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隱約間還可以看到頭上的石筍;我很奇怪,按理說,這種地貌多處在石灰岩地區,怎麼會出現在這荒涼的塔克拉瑪干沙漠的下面?
而且這也不是一個純粹的天然溶洞,我們的腳下是用青石人工堆砌成的一座類似於祭壇一類的建築,大約有十來米的高度。
四方形的祭壇中間,是一尊兩米直徑的圓形石鼎,每個角落裡,各有一隻用黑色岩石雕刻而成的大型禽類,姿態各異。
而我們出來的洞口,則被做成了一個蟒蛇嘴的形狀,栩栩如生,初看之下,給我嚇了一跳。
看來那口古井中的暗道就是通向這裡。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幾乎是下意識的自言自語道。
三阿公搖了搖頭:“這些年,老夫也沒少往西域這邊行走,可有關這地下遺蹟的傳說,或是其他風格類似的建築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會不會是天洞一族的遺蹟?”我問道。
“不會。”三阿公的回答十分肯定,“天洞一族的圖騰是靈獸蠱狐,而猛禽是狐狸的天地,所以他們是不會在祭壇周圍擺放這種石像的。”
“而且,天洞一族的遺蹟也不會這麼普通。”三阿公接着補充道,“依我看,這應該是另一支我們不知道的勢力。”
踢掉灰塵,只見石鼎周圍的地板上還有不少的光澤,說明在這之前,祭壇經常被人使用,只是它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古人往往將未知的事物視爲神蹟,到了現在,依舊是如此,只不過鬼神變成了更加科學的外星文明。
在地球的神秘感逐漸消失的現代社會,深海與地底山洞算是人類瞭解不多的兩塊區域,更別提是尚未開化的古代社會了。
我有些擔憂,心說這裡會不會是生活着什麼怪物,然後被人供奉在這,像是西遊記裡的妖怪一樣,每個月都有童男童女,好吃好喝?
懷着忐忑的心情走下祭壇的臺階,一陣流水聲傳入了我們的耳朵,好奇之下,我們又走遠了些,只見手電光中隱隱泛着波光。
三阿公停了停,往前甩了兩隻火摺子,使得周圍更亮了些,而我們眼前的景象,看得我連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
原來,這座祭壇是修建在一塊凹陷進石壁的石灘上,而我們的眼前,是一條十幾米寬的地下河流。
河流與沙漠,這二者的矛盾程度,就像是在火盆裡養魚,完全是兩個世界的東西;甚至從莫種意義上講,這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場景。
因爲河流的存在必須要有水源的不斷補給和足夠的空間蔓延,地下河流更需要有特殊的地質,所以這在南方雨水多的地區十分常見。
而這塔克拉瑪干沙漠卻是連其中的任何一個條件都不具備,作爲世界第二大流動性沙漠,其面積足足有三十三萬平方公里,這已經是世界上大部分國家的國土面積了。
這裡的常年蒸發量在2500-3400毫米,有些地方的沙蓋厚度足有上百米,即便是在羅布泊附近有所好轉,也早就該乾涸了。
但在既成事實的面前,一切疑問都變得毫無意義,河水清澈見底,最深的地方有六七米左右,顏色有些發黃,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我們使用的廉價手電的關係。
腳邊的淺灘下是細細的乳白色泥沙,隨着緩慢的水流變換着姿態,這可真是一番美妙的景象;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我都要停下來拍兩張照片留念了。
“喂,你們看。”霄晨突然喊道。
我回頭一瞧,被嚇得夠嗆,順着他手電的方向,只見十幾個被泡得慘白的死人正從距我們十幾米的上游飄下來。
“靠!這是哪來的屍體!”我忍不住低呼,難道李凌宇他們都死在這了?
就在剛纔,我見這的河水還很乾淨,正想下去洗個澡呢,可眼前的場景卻讓我念頭全無,頓時覺得胃裡一陣噁心。
“不好,快回去。”三阿公也是一臉驚愕的表情,拽着我們往祭壇上面退去。
河水的速度很慢,等待着那些屍體從上游飄下來簡直是一種折磨,我在裝備包裡尋找着趁手的傢伙,想着一會要是這裡面的哪幾位想起屍活動下筋骨,該用什麼東西自保。
“嘖,這些屍體怎麼都沒穿衣服?”霄晨在一邊說道。
“他孃的,管他穿沒穿衣服。”我舌頭髮直,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好給自己壯膽,“貧困山區的同胞們照樣沒衣服穿,怎麼沒見你關心過人家?”
霄晨一臉無語:“別貧,我是說這些屍體有點怪。”
怪?我看了眼逐漸靠近的一衆浮屍,心說整整十幾個人死在這人跡罕至的地下河底,能不怪嗎?
誰知三阿公也點着頭說:“小鬼說得對,這八成不是什麼屍體。”
我剛想去問,就見三阿公掏出包裡的繩子跑了回去,然後把一隻鐵爪固定在了繩子的一頭。
他想幹什麼?難道是想把它們一個個都撈上來?我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