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保打心眼裡覺得土肥圓白癡,所以不想理會。
正午的太陽毒辣的令人髮指,楊宗保覺得自己頭頂可以煎雞蛋了。
“我嚓,這都怪你,如果你讓我揍幾下,我會受罪嗎?你給我等着,等我解放了,有你好受的……”土肥圓絮絮叨叨,總歸是責怪楊宗保的意思。
“……”
楊宗保並沒有反應,眼神一直看着前方,無視身邊的土肥圓。
“我說你是木頭啊,說話啊。”土肥圓也是個聒噪的人,無法忍受自己被無視。
“閉嘴。”楊宗保終於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啊?”土肥圓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怒斥,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怒不可遏:“你小子不要給臉不要臉,你、孃的……”
“趙亮,你嘴巴真臭。”就在土肥圓不停的念着三字經的時候,一個黑瘦的老頭從拐角處出現了。
趙亮似乎很怕前面的老頭,趕緊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全身肌肉緊張,全部縮在一起,恨不得在老頭面前徹底消失。
可是趙亮那麼龐大的體積很難讓人忽略。黑瘦老頭來到了兩人面前,知道肯定是趙亮搞得鬼,鬧事了:“我的柴火沒了,你罰完軍姿幫我砍柴。”
“好。”土肥圓立刻答應,一腦門的汗。
楊宗保雖然覺得奇怪,但是想到一物降一物,能讓土肥圓那麼囂張的混子害怕,黑瘦老頭子肯定不簡單,既然不簡單,楊宗保還是不要主動招惹的好。
好在老頭子和土肥圓打過招呼,也沒有多注意楊宗保一點,扭頭就走。
突然,起了一陣風,老頭子全身如遭雷擊,站定了。
就在土肥圓驚嚇之中,黑瘦老頭子衝到了楊宗保的面前,對他仔仔細細的觀察起來。
土肥圓見到老頭子的目標不是自己,稍稍放鬆了下,但是也好奇楊宗保有什麼值得老頭子感興趣的。
楊宗保自己也覺得奇怪,但是本着敵不動我不懂的處事原則,靜靜的等待着。
“你有段時間是不是肌體生機全無,被人用藥調了過來?”黑瘦老頭慢慢的說。
“是。”楊宗保還是維持着挺拔的身姿。
“給你調的人是誰?”老頭子突然激動起來,十指如鉤抓着楊宗保的肩膀問。
“白佛寺的一個老和尚。”楊宗保沒有直接說自己和老和尚的關係。
“那就對了,整個天朝也只有他有那種東西。”老頭子鬆開了楊宗保的肩膀,重新恢復了那種淡然的樣子:“你和那個和尚是什麼關係?”
“萍水相逢。”楊宗保胡亂扯着。
沒想到黑瘦老頭子還真的贊成的點點頭:“有可能,以他的性子完全有可能把你給救了。”
楊宗保沒有回答,而是仔細的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既然你身體不好,我去給李德貴說說,讓你回去休息。”趙鬼說做就做,馬上找李營長要人去了。
“趙軍醫,我呢……”土肥圓見趙鬼去給楊宗保說起,絲毫沒有提起自己的樣子,所以着急的喊道。
“你?你小子皮糙肉厚,多曬曬沒關係。”趙鬼頭的沒回的說道。
“那他呢?”儘管知道老頭子看不見,土肥圓還是指着楊宗保不服氣。
“他那身體可比你的值錢。”
……
“你真是該死的好運。”趙鬼走了,土肥圓只能對着楊宗保冒酸氣。可是不管怎麼不服氣,他還是不敢動一下子。
“……?”楊宗保翻了個白眼。
很快趙鬼就把楊宗保領進了寢室。
楊宗保一進寢室就感覺到自己腦袋有些發暈,站在原地制動了一會,這才恢復過來。
“頭暈?”趙軍醫問。楊宗保的臉色明顯的很蒼白。
“還好。”楊宗保沒有休息開始慢慢收拾自己的東西。
途中趙鬼軍醫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端了一碗湯。
“喝了它。”趙鬼把湯端到楊宗保面前。
楊宗保沒客氣,端起來就咕咕一口喝乾了。中午沒吃飯,這碗湯無異議及時雨。
“你小子身體很不好,爲什麼還要到這裡來?”趙鬼見楊宗保喝完,不着痕跡的鬆了口氣。
“被分到這裡的。”楊宗保不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麼不好。
“算了,來了就來了吧。我和李營長說了,你不參加軍訓。”
趙鬼似乎在這個營地很吃得開,就因爲他的一句話,楊宗保就被免了入伍軍訓。
突然,楊宗保感覺到自己肚子有些不舒服,並且越來越疼痛,還是一陣陣的。
“廁所出門左拐,一直走。”
趙鬼軍醫話還沒說完,楊宗保整個人就消失了。
“臭小子。”趙鬼軍醫看着那個空碗,笑得特別詭異。
楊宗保逃命一樣逃到廁所的時候,差點連褲子都來不及脫。而且一蹲下就再也起不來了。每次以爲自己釋放完了,可是一站起來就又必須蹲下去了。如此反覆了四五次,楊宗保走出廁所的時候,幾乎只能扶着牆,才能讓自己不至於站不起來。
艱難的回到寢室,楊宗保覺得自己菊花綻放了。但是還是硬挺着不問剛纔趙軍醫給他吃了啥。
裝作沒事,楊宗保繼續收拾東西。
“書蠻多的啊。”
趙鬼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楊宗保的牀前,拿起了本西醫的解剖學。
“嗯,沒事的時候看看。”楊宗保的事情也比較多。
“瞎胡鬧。”老軍醫把書扔回了楊宗保的牀上:“會做飯嗎?”
“會。”楊宗保一點沒亂說,他是很會做飯。
“是嗎?你去試試?”
也不知道老軍醫到底要幹嗎,把楊宗保推到了伙房。
伙房的正中央,一隻狗被吊死在房樑上。
“今天做狗肉,你會不會?”趙鬼軍醫挑釁的問。
楊宗保彎了彎嘴角,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從兜裡掏出了一把軍刀。
第一刀,把腹部的皮膚從喉嚨拉到了腹部,然後……
半個小時之後,一整隻狗就被全部剁成了拳頭大小的一塊塊。
“你小子不錯。”趙鬼索性坐在了竈臺後面開始燒火。
楊宗保則看了看手邊的材料,準備做白灼狗肉。
狗肉的香味很濃,稍稍添加一些火候,香氣就飄了出去。
……
“我嚓,好香啊。”在操場上站軍姿的趙亮吞了吞口水,異常煩躁。
……
不久,廚房門口就被圍了起來,戰士們都被陸續引來了。可是不敢進門,只在門口探頭探腦。
終於熬了幾個小時,狗肉湯熬好了。揭開大鍋的木蓋子,一股白色的蒸汽帶着濃烈的香味四散而去,頓時一片吸口水的聲音。
“香味不錯,但是味道我還要嚐嚐。”趙軍醫拿起了勺子嚐了一瓢湯。
乳白色的湯汁下喉之後,趙鬼心裡暗暗稱讚:“好辣。”
“不辣不去腥。”楊宗保解釋的順口。
“爺爺,能給我們嚐嚐不?”門口的戰士受不住了。中午因爲老軍醫沒做飯,都餓着呢。
“我需要土豆。”楊宗保說了聲。
立刻就有幾個戰士消失,不一會兒就端着一盆子洗好的土豆回來,遞給楊宗保:“給。”
楊宗保看着還是溼漉漉的土豆頓時覺得果然是軍人,行動力超羣。把土豆切成了片狀,稍稍煮了十分鐘,楊宗保這才說道:“開飯,拿傢伙。”
轟的一聲,在楊宗保的面前出現了一條整齊的隊伍。戰士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拿着洋瓷碗,準備打飯。
楊宗保看了老軍醫一眼,發現他好像與自己無關一樣繼續燒火。
……
土肥圓趙亮在操場上餓得咕咕響,可是李營長就是沒發話,他也不敢動。着急自己可能錯過了午飯,天人交戰中。
突然香味鑽入了趙亮的鼻子。趙亮起初以爲是幻覺,可是隨着香味越來越近,他看到了一碗狗肉湯出現在眼前,乳白色的湯汁裡面飄着煮化了的狗肉和大塊的土豆,滿滿的一碗……
趙亮太過於飢、渴,只看得到狗肉而看不見端着狗肉的楊宗保。
“想吃嗎?”楊宗保提醒口水都快拖到胸口的土肥圓自己的存在。
“想……怎麼是你?”趙亮突然醒悟,但是爲時已晚,眼前的楊宗保笑得特別詭異。
“想吃嗎?”楊宗保繼續勾引到。
“你想幹什麼直說吧。”趙亮關鍵時刻還是有骨氣的,只是目不轉睛盯着碗的樣子有些缺乏說服力。
“算了。”
出乎土肥圓意料之外,楊宗保把東西放下後就離開了。
或許新來的人不壞,趙亮心裡這麼想着。
可是趙亮沒看到的是,轉身的楊宗保笑得很得意。
不久之後趙亮就會知道,飢餓之人眼睜睜的看到實物而不能吃的情況是多麼的痛苦。
……
“你很有心計嘛!”趙鬼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戰士們爲什麼叫你爺爺?”楊宗保問。
“或許我比較的老相。”趙鬼確實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
“哦。”楊宗保沒什麼要問的了。
“這裡氣候炎熱很多寄生蟲傳染病你要注意防治。而且我們這裡的醫療條件你看到了,什麼都沒有,所以收起你那一套西醫的東西。這裡都用不上。這裡靠的是土方法。”趙軍醫突然換了一副面孔:“以後飯你做。”
“我有時間就做。”楊宗保回答的模棱兩可。
“你看不起中醫?”趙鬼見楊宗保不是很上心的樣子,所以問。
“不會。”不知道爲什麼,楊宗保始終覺得趙鬼軍醫不可親近。
……
楊宗保的軍營生活過得不錯,沒有事情。沒人找他看病,沒人讓他軍訓,就連老軍醫和楊宗保說話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所以閒來無事,楊宗保被起牀聲吵醒之後,就會到操場打拳。打的是自己爺爺改良的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