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好疼啊,寶哥,您還真厲害,怎麼狠心對人家這樣。”張羅衝從手術檯上坐了起來,翹起蘭花指靠在下巴之下。
“你小子,寶哥也敢調戲?我不打死你。”
“哎呦,哎呦,宗哥,我不敢了。”因爲剛做完手術,就算張羅衝是膽大之輩也不敢亂動,只好坐在那裡任保國揍。
“說了說少遍了,老子現在是楊保國。”
保國下手更重了。
“別鬧了,出去吧,我還要去消毒。”楊宗保默默的收拾器械。
“寶哥,誰這麼不長眼啊,讓您老消毒這些東西?您放心,兄弟找人做了他。”張羅衝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又想開始惹事,二貨的表現。
“出去吧,我沒空理你。”
“你先出去吧,我和寶哥談談。”
等張羅衝出去之後,保國遞給楊宗保一根菸,並給他點上。
“寶哥,有目的的。”楊保國吐了個菸圈圈。
“知道,否則你不會領過來的,這樣的手術很多人都能做。”楊宗保繼續收拾東西。
“這小子是一年前在我的地盤鬧事,本來想剁了他,但是有人出頭調解。”保國狠狠的吸了口煙,享受了一下麻痹的感覺。
“你這是什麼煙,很辣。”楊宗保沒有接保國的話,而是問了一下煙。這煙和酒一樣辣喉嚨。
“自己配的,用了點艾葉。”保國傻兮兮的笑。
“還有點花椒吧。你口味真怪。”楊宗保也沒說把煙給扔了,繼續抽着。
“還好,讓哥做這個手術也是讓哥認識認識。免得以後撞上了,有的時候就算我讓人幫忙但是哥不認識不施捨點恩情的話別人也不會真心。”楊保國心裡複雜,他知道這樣可能讓楊宗保心裡不太好受。
“我懂,如果這點都看不穿,咱們還是兄弟嗎?”楊宗保心裡有數:“走吧,以後你給我鋪的路我會一一去走的,不用管我,你知道現在我最需要的是什麼?”
“有寶哥這句話就行了。我走了。”
“等等,把你的煙留給我。”
“夠味吧。”保國吧煙盒遞給楊宗保。
“還不錯,很提神,我現在鼻涕都出來了。”
“成,過幾天我給哥送幾盒,裡邊有幾味料很難找呢。”
保國走後,楊宗保把煙抽完了纔開始消毒東西。如果不把這些消毒好,第二天早上護士肯定會找自己麻煩。明天還得去學校報到。
自己沒有楊保國想的那樣清高。經過這麼多年,自己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同情心氾濫的無知小兒了。當年撿到保國完全是自己沒事閒的,過多的正義心無法揮發。沒想到現在自己的事情他比自己上心的多。
消毒完器械,楊宗保回了一趟自己的住處,簡單收拾了一下。這一些事情做下來已經早上七點了,楊宗保下樓找了個板車,和對方討論下價格,最後20元對方只借車,但不動手。很便宜的價格,楊宗保很滿意,反正自己有力氣無所謂。
於是這個城市最高最好的學府之內出現了一個奇異的景象。
一身運動服的疑似學生的瘦弱男子拖着堆滿書的板車後面跟着個明顯民工打扮的男人。這個景象說奇怪也不奇怪,畢竟這年頭父母送孩子上學也不算稀奇。所以學校門口的保安沒有爲難他們,連盤問的意願就沒有,眼睜睜的看着這對奇怪的人拖着板車走進校園門口。
只是奇怪爲什麼孩子在前面那麼辛苦,後面的爹不幫一下。
昨天就知道了是博士樓,也拿到了鑰匙,現在只是把東西搬上去,再去報到就行。7月份畢業,現在快10月份了,時間比較湊巧也僅僅是晚了一個月的課,這還好趕,大學第一個月上課都是扯淡的,沒什麼真實內容,況且以英語課爲主。
博士樓肯定是給了特殊待遇了,獨自座落在學校偏僻的一方。不是和其它宿舍區在一起的。地點上比較安靜。
獨一棟23層的大樓。果然每個學校的博士都是稀缺的,當然也不光是國內的博士住,也有很多是國際交流學生的住宿。楊宗保對於這些並不是非常的在乎,只是免費的不住白不住。
楊宗保剛到的時候正值上課時間,沒什麼人進出大樓。就把東西暫時泄在大門口。
“你是來讀大學的吧?真好啊。”剛纔一直當大爺的民工一臉羨慕的問。
“嗯。”楊宗保沒有解釋什麼,自己長得年輕這是好事,人嘛,誰不想自己年輕?少年老成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兒子明年就考大學了,能不能和你聯繫一下啊,也讓他上這個大學?”
這要求讓楊宗保哭笑不得,高考是全國統考,就算是校長也不能輕易進一個人吧。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這麼大能力。但是民工雖然市儈但是可以看得出來爲兒子的心是很真切的。
“對不起,我沒那個能力,我只是一個學生。”楊宗保不會因爲對方的地位或者什麼給予臉色。
“哦,這樣啊,你也沒什麼權利啊。”民工失望的說。
“對不起。”楊宗保再次表示了不好意思,“這是20元錢,您拿好了,謝謝哈。”
“沒事,就借個車子的事。”說的好像是免費借的一樣,還不是把錢接過去了。
楊宗保回過頭就開始整理東西,準備把行李搬上去,得快一點了,否則趕不上中午吃飯,還得衝飯卡什麼的。
“學生啊,你把電話給我吧。回頭讓我兒子找你。”
楊宗保揹着的身型差點腿軟了。厚臉皮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單純的腦子,單純的厚臉皮。
“13xxxxxxx”楊宗保不自覺地報給了他。
“13xxxxxxx記住了。”說完民工就拖着板車走了。
留下楊宗保呆立在臺階上,旁邊樹木上的知了還在挽留夏天的尾巴。接近10月了還是很熱。其實楊宗保身上早就已經溼透了,就連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天氣堅持穿運動服是爲了什麼?
楊宗保的寢室是在8樓。因爲有電梯,楊宗保用一本書抵在了電梯的門口,防止它合上,然後把行李全部搬上了電梯,如釋重負的擦了一下額頭。其實這點小事叫保國叫輛車就行了,但是如果這點小事自己都要麻煩別人,自己在保國眼中的形象就會變得狼狽不堪。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需要經營的,兄弟之間也是如此。
“等等。”在電梯門快關上的時候,一個靚麗的身影飄了進來。
膚色白皙,鴨蛋臉,酒紅色的頭髮,應該是剛染過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楊宗保當然不會傻到表現出來,只是把脖子扭到一邊。
“你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炮仗,一開口就是噼裡啪啦。
衣服掩蓋不住的雙峰不停的抖動。
“……”這個時候楊宗保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穿成那樣,不就是給人看的嗎?
“哼。”
女人見楊宗保沒有說話,趾高氣揚的哼了一聲。
叮咚。
8樓到了,女人踩着高跟出去了。楊宗保又是把書給抵在了門口,直到把所有的行李卸下來。
他的房間號碼很好是6號,一層樓13戶房。拿了鑰匙一進去,今看見一精壯的男子在跑步機上跑步。
沒人理他,楊宗保也不會用自己的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把東西搬進屋。這是四室一廳,住4個人,沒人一間房,共用一個客廳。客廳裝修了一下,有空調有沙發還有臺42寸的等離子。
楊宗保住的是第四間房間,一打開門就是一張牀,沒有裝修,除了牆面被刷白了一下,地板還是水泥的。有個小陽臺。上面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內褲,有三角的,有四角的各式各樣,甚至還有女士的丁字褲。聯合國的國旗也沒這小小的一方顏色多。
房間裡全是堆着不用的雜貨,楊宗保一聲不響的把雜物搬到了自己房間門口。開始整理了起來。也沒多少東西,就是書多。不是喜歡看,是自己買不起電腦,所以只能看看書。自己現在身上有5000大元,考慮買個二手電腦了,否則不方便啊。
楊宗保自顧自的收拾,外面的精壯小夥繼續在跑步機上慢跑,似乎楊宗保做什麼都與他無關。
一身臭汗,一小時後牀鋪什麼都收拾好了,房間沒空調,要買臺電風扇了,楊宗保這麼想。
去共用衛生間一看,有淋浴呢。這裡是南方,學校不限水,可以敞開了洗澡。加上雖然接近10月,還是可以試試冷水澡的。
楊宗保很快就鑽進了浴室,快速的淋了一個冷水澡,換了一套運動服出來了。一身臭汗的就拿桶泡起來,先去報到,回來再洗。
收拾完一切,跑步中的小夥也停下來了,還是沒和楊宗保打招呼,徑直去洗澡了。
楊宗保剛洗完澡一身清爽,快速的跑到教學樓,找到麻醉科辦公室,敲門進去了。
裡面正好有個輔導員在玩電腦。
“您好,我是來……”
“楊宗保吧?我知道,毛院長打過招呼了。這是你的新書和課表。”年輕的滿頭栗色捲髮的輔導員打斷楊宗保的話。
“毛院長?”
“嗯,省立醫院麻醉科主任,是我們的副院長,都打過招呼了。”輔導員笑眯眯的說。
“是嗎?那老師我走了。”楊宗保抱着沉沉甸甸的書準備走。
“等下,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沒事,你還不熟悉教室。我給你介紹一下。”沒想到栗色捲髮輔導員提出主動幫助楊宗保。
“謝謝。”這個沒必要拒絕輔導員的人情,但是楊宗保只是象徵性的讓她拿了兩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