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逸怎麼也沒想到自認爲完美無缺的計劃竟然會功虧一簣,沒有讓若冰投入他的懷抱不說,反而讓她遠離了自己。
心中帶着從未有過的挫敗和失落感,上官雲逸昨晚直到子夜過後才慢慢地睡去,今日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天鷹一直守在門外,聽着房間裡傳出了動靜,這纔開口道;“爺,您醒了?屬下進去了?”
“進來吧。”上官雲逸坐在牀頭,看着窗外陽光明媚,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鬱,不由地伸手扶了扶額頭。
天鷹快步進了房間,看着自家爺的動作,急忙問道:“爺,您傷口是不是又疼了?”
“沒有。”上官雲逸放下了手,“你來扶我下牀。”
“爺,徐太醫說您這些天要多休息,您要什麼,屬下幫您拿過來。”天鷹把帳簾掛上,勸道。
“有些累,想下來走走。”說着,上官雲逸已經把腿挪到了牀邊。
天鷹無法理解爺話中的意思,既然累,不是更應該多休息嗎?但天鷹無暇多想,急忙扶着自家爺,“爺,您慢點,我幫您。”天鷹彎腰幫爺把鞋子穿上,扶着爺站了起來,又急忙拿過衣架上的外衣幫爺穿好。
梳洗過後,上官雲逸由天鷹扶着來到了院子裡,看着院子裡一棵棵挺拔秀麗的紫竹,心中突然涌出了一抹莫名的情緒,他突然很羨慕它們。
一棵棵紫竹婷婷而立,在風中搖曳生姿,沐浴着暖人的陽光,沒有陰謀陽謀,沒有勾心鬥角,只有陣陣的清香和勃勃的生機。
而他呢?從他懂事起,他的生活就被各種課業權謀所填滿,他每天除了忙碌還是忙碌,從沒有時間看過沿途中的任何一處風景,甚至連自己院中的這些紫竹他都沒有真正看過幾眼。
他這麼忙碌真的是那麼愛那個位置嗎?父皇的欣賞又真的那麼重要嗎?上官雲逸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對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爺,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天鷹天雷等人都是跟隨上官雲逸多年,他們對上官雲逸還是有些瞭解的。此時,天鷹看着自家爺鬱鬱寡歡的神色,忍不住開口道。
“說。”上官雲逸輕輕吐出了一個字,眸光依然落在眼前的紫竹上。
“爺,您這麼多年來快樂嗎?”天鷹又有些猶豫,但還是一咬牙問了出來。
“快樂?”上官雲逸轉身看向天鷹,“快樂”這兩個字似乎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字典裡,即便是他父皇嘉獎他的時候,他也僅僅是一種得到認可的滿足,似乎並沒有感到有多少快樂。
“爺,恕屬下直言。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的一生也就短短的幾十年,與其過得那般累,爲何不讓自己過得快樂一些?爺,您知道您爲何很少笑嗎?這不是因爲您不愛笑,而是因爲您不快樂,您的身邊沒有讓您感到快樂的人和事。爺,屬下希望您快樂,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天鷹很想說皇位跟爺的快樂相比一點都不重要,但想想終究沒有說出口。
上官雲逸沒有想到一向口無遮攔的天鷹也有如此的細膩之處,還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怔怔地看着天鷹,沒有出聲。
被自家爺如此看着,天鷹頭皮有些發麻,急忙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道:“爺,屬下若是說錯了,請爺責罰!”
“我說你說錯了嗎?起來吧。”上官雲逸輕輕說了一句,轉身看向一棵棵在風中搖曳的紫竹,“你說得對,人一輩子也就幾十年的光陰,與其活得那麼累,何不活得快樂一點?其實很多東西並沒有想象的那般重要。”
“爺!”天鷹站了起來一臉的欣喜,但緊接着又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
“快樂只是一種心態。何事,說吧。”上官雲逸淡淡地笑了一下,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還是爺睿智!”天鷹嬉笑着忍不住拍了一下馬屁,這才正色道:“爺,今日早晨的時候天雨派人傳來消息,說林小姐想見您,問您是見還是不見,若見,又該如何見。”
“林暮雪想見我?她恢復記憶了?”上官雲逸看向天鷹問道。
“天雨說林小姐沒有恢復記憶。他也問了林小姐爲何想見您,但林小姐不願說,只是說有事要跟您說。”
若是放在以前,林暮雪沒有恢復記憶,上官雲逸肯定沒有見她的必要,但此時,上官雲逸卻不由地想到了林暮雪那雙柔情似水的雙眸,他的心中甚至有一種強烈的慾望想再看到那雙眼睛,她失憶了,她看他的眼神是不是如陌生人一般?
微微思索了片刻,上官雲逸對天鷹道:“晚上讓天雨把她帶來府中見我,沿途加派人手保護!”
“是!”
……
和哥哥一道用了早膳,待哥哥回了自己的院子,秦玉嬈便出了自己的房間,往院外走去。
秋桃剛洗完衣服,進了院子,就見小姐要出去,急忙快步奔到小姐的跟前,“小姐,您要去哪裡?您傷還沒有好,公子不是不讓您出去嗎?”
“我去看看爺爺,你不要跟着。”玉嬈看了秋桃一眼,便越過她,繼續往前走。
“可是,小姐……”秋桃跟在玉嬈的身後正說着,就見小姐猛地轉身看向了她,頓時便失了聲。
看了秋桃片刻,玉嬈沒說什麼,轉身出了院子。秋桃沒敢再跟着,站在了原處。
秦老侯爺的福滿堂離玉嬈的春雨閣有一段距離,又因爲有傷在身,用了一炷香的時間,玉嬈纔來到了福滿堂的院子門口。
玉嬈對守在院門口的人擺了擺手,直接進了院子,入眼就見爺爺正在院子裡擺弄着他的花草,見她來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花白的鬍子翹了翹,似乎不太高興。
玉嬈抿了抿脣,她知道她受傷的事情爺爺八成可能已經知道了,爺爺見她沒在屋裡好好休息肯定不高興。
“爺爺,您這盆鳳尾竹長得真好看!”來到秦老侯爺的跟前,玉嬈瞅了瞅爺爺,看着爺爺正在修剪鳳尾竹,便笑着討好了一句。
“從你這丫頭嘴裡聽到這樣的話還真難得!”秦老侯爺眯着眼笑了笑,但隨即便沉下了聲,“你想這樣就矇混過關,爺爺可不依!”
聞言,玉嬈心中一驚,看來爺爺並不止知道她受傷了,似乎還知道她爲何受的傷。
想到這,玉嬈又不禁開始自責,原本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其實卻是漏洞百出,她以前真是太自負了!
“爺爺,我知道錯了。”抿了抿脣,玉嬈扶住爺爺的胳膊小聲地說了一句。
秦老侯爺狠狠地瞪了玉嬈一眼,“下不爲例!”
“好。”玉嬈急忙點頭,又道:“爺爺,我想問您點事,我們進屋說。”
“走吧。”秦老侯爺放下手中的剪刀,由玉嬈扶着進了偏廳。
玉嬈緊挨着爺爺的身旁坐了下來,便急忙看着爺爺問道:“爺爺,您知不知我們鎮遠侯府有哪些仇敵?”
“玉嬈,你怎麼想起來問這些?”秦老侯爺捋了捋鬍鬚,眸中快速劃過一絲異樣。
“爺爺,您不是常說凡事都要防患於未然嗎?等那些仇人找上門來豈不就遲了?爺爺,您跟我說說我們鎮遠侯府除了前朝呂氏這個仇家外,還有那些大的仇家?”
聽玉嬈提到“前朝呂氏”這四個字,秦老侯爺摸着鬍鬚的手明顯頓了一下,眉宇間更是帶上了一抹凝重之色。
“爺爺,您怎麼了?您想到了什麼?”玉嬈很快發現了爺爺的異樣,急忙問道。
“玉嬈,自從前朝滅亡以來,這一百多年,秦家的每一任家主都在擔心着一件事情。”秦老侯爺突然幽幽地說了一句。
“什麼事情?”玉嬈的心快速提了起來。
秦老侯爺正準備開口,突然往偏廳門口看了看,轉而道:“你哥哥來了。”
玉嬈仔細聽了聽,院中確實隱隱傳來哥哥的腳步聲,但讓玉嬈疑惑的是,爺爺似乎並不想讓哥哥知道那件事情?這是爲什麼?
“爺爺……”玉嬈很想問,但想想還是住了口。
“那件事以後再說。”秦老侯爺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便開始擺弄茶几上的棋子。
玉嬈不明白,只能道:“爺爺,那我先回去了。”
秦老侯爺點了點頭,沒再出聲。
玉嬈又看了爺爺一眼,站了起來,慢慢出了偏廳,就見哥哥已經來到了廊檐外。
一身白衣勝雪,不染纖塵,緩步而來,俊美的臉上帶着暖人的淺笑,沒有凌厲,只有一貫的溫潤如玉。
“哥,你也來看爺爺的?”玉嬈迎上兩步,看着秦玉書笑着問了一句。
“嗯。”秦玉書輕輕點了點頭,“你傷還沒有好,趕緊回去休息吧。”
“好,我回房了。”說完,玉嬈越過自己的哥哥往院外走去。
轉頭看着玉嬈纖柔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不見,秦玉書這才轉過身進了偏廳。
“爺爺。”給秦老侯爺行了一禮,秦玉書來到秦老侯爺的對面,“爺爺,要不要我陪您下一盤?”
“好,過來坐下吧。”說着,秦老侯爺已經拿了一顆白子放在了棋盤上。
秦老侯爺選了白子,秦玉書只能選黑子,隨即拿了一顆黑子放了下去。
“玉書,你可要想好了再放。一步錯,步步錯,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秦老侯爺又放了一顆白子,沒有看秦玉書,卻突然說了一句,但話語中意味深長!
秦玉書拿着黑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片刻後才緩緩放下,“爺爺,一步棋走錯了,大不了便是滿盤皆輸,輸了就輸了,爲何要後悔?”
秦老侯爺擡眼,看着秦玉書捋了捋鬍鬚,“一盤棋輸了不打緊,可以從頭來過,但一個人若是一步走錯,便會悔恨終生!你是爺爺的孫子。”秦老侯爺在說到“孫子”這兩個字時更是特意加重了音,秦玉書的心猛地顫了一下!
“爺爺,孫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快速地擰了擰心神,秦玉書看着秦老侯爺問道。
秦老侯爺看着秦玉書,有些渾濁的眼中帶着明顯的複雜之色,片刻,纔看向棋盤,道:“下棋吧。”
聽着爺爺輕微的一聲嘆息,秦玉書突然覺得心中很不是滋味,鎮遠侯府養了他二十年,這份恩情遠遠超過那個女人生他的恩情,他幫那個女人找那張圖,他跟吃裡扒外的白眼狼有什麼區別?秦玉書有些猶豫了。
一盤棋在秦玉書的心神不寧中下完了,秦玉書的棋子被秦老侯爺殺得片甲不留,秦玉書只能笑着道:“跟爺爺下棋,孫兒永遠都只能甘拜下風。”
秦老侯爺捋着鬍鬚笑了笑,“再來一盤。今ri你若贏不了爺爺,你就不用回去了。”
“爺爺,您這是在爲難孫兒。”秦玉書苦笑。
“爺爺相信我的孫兒是可以的。”秦老侯爺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秦玉書看着自己的爺爺,片刻,點了點頭,“好,孫兒一定爭取贏爺爺一盤。”
秦老侯爺笑着點了點頭。
……
秦玉嬈回了自己的春雨閣,把秋桃打發出了院子,進了房間便把修羅叫了出來。
“秋桃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去過哪裡?”
“主子,秋桃在您出了院子後不久就去了大公子的院子。”修羅也是點到即止,以自家主子的聰明,她並不需要他說就能猜到秋桃到大公子的院子幹什麼去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玉嬈朝着修羅擺了擺手。
“是!”修羅快速退了下去。
想着哥哥那麼快就去了福滿堂,秦玉嬈知道秋桃是哥哥的人已經是毫無疑問了,但哥哥爲什麼要這麼做?派秋桃在她身邊隨時向他稟報她的一舉一動,這是關心她還是保護她,甚至是監視她?
玉嬈心中很不是滋味。哥哥是她心中最溫暖的陽光,但她此時卻有着一種涼涼的感覺,她似乎一點都不瞭解自己的哥哥。
玉嬈正想着,就見院子裡傳來了管家魯能的聲音,“小姐!”
玉嬈站了起來,來到門口,“何事?”
“小姐,府外來了兩位姑娘,一位是來過府裡的寒姑娘,一位是寒姑娘的表妹楚姑娘,二人說來看望您,您見是不見?”
“自然要見,你快去請她們進來,直接把她們領到春雨閣來。”玉嬈原本跟若冰的關係就不錯,也認識楚天嬌,看着魯能急忙道。
“是。奴才這就去。”魯能應了一聲。
“哦,對了,你順便讓廚房送幾盤點心和一壺茉莉花茶過來。”玉嬈又吩咐了一句。
“是。奴才這就讓人去辦。”說完,魯能快速出了院子。
沒到兩炷香的時間,魯能領着若冰和楚天嬌進了春雨閣,廚房的點心和茶水也一併送了過來,玉嬈讓擺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師姐,天嬌,快過來坐吧。”玉嬈笑着迎上了兩步,對魯能擺了擺手,魯能退了出去。
“玉嬈,你的傷還沒有痊癒吧?怎麼不在屋裡休息?”若冰快速走到玉嬈的跟前,扶住了玉嬈的胳膊。
“秦姐姐。”楚天嬌笑着叫了一聲,把手中的禮物放到了石桌上。
原來,若冰和雲乾南楚天嬌吃早飯的時候說起了玉嬈受傷的事,楚天嬌聽聞後,就吵着要來看望玉嬈。
因爲玉嬈曾在名劍山莊住過一年,楚天嬌經常去名劍山莊玩,二人便也認識了。既然認識,她聽聞她玉嬈受傷了,想來看望,於情於理若冰自然不能拒絕。
自從那一次在馬車裡見秦玉書之後,若冰覺得秦玉書似乎不太待見自己,便打算今日臨走前來看望玉嬈一下。但今日她爹爹來了,她暫時不走了,又見楚天嬌吵着要來看望玉嬈,便讓吳媽媽派人回慕容王府跟楚楚說一聲,她上午有事不去教她彈琴了,隨後準備了兩樣禮物,帶着楚天嬌來了鎮遠侯府。
“已經沒有大礙了。你們來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還跟我見外不成?”
“這是我和天嬌的一點心意,哪裡有什麼見外之說?”若冰扶着玉嬈來到了石桌旁,“你先坐下,不用招呼我們。”
“好,你們也快坐下,喝點茶。”說着,玉嬈就要拿起茶壺幫二人斟茶。
“哎呦,秦姐姐!你又跟我們客氣了,我們自己來就行了!”楚天嬌快速搶過了茶壺,先幫玉嬈倒上了一杯,又幫若冰和自己各倒是了一杯,坐到了玉嬈的身旁。
玉嬈笑了笑,“兩年沒見,天嬌還是這麼熱情。”
若冰抿嘴笑了笑,坐在了玉嬈的對面。
楚天嬌則是撲哧笑出了聲,“秦姐姐,你就說我瘋瘋癲癲的行了,這樣我會聽得更順耳一些。”
“盡瞎說!天嬌是我見過的最開朗的女子,張揚而不失美麗,熱情而不失涵韻。真不知道以後哪個男子這麼有福氣!”
“天啦!表姐,我有這麼好嗎?”楚天嬌看着自己的表姐,一臉得瑟的笑。
若冰皺了皺秀眉,沒有理會楚天嬌,而是看着玉嬈道:“玉嬈,你別在誇她了。你再這樣誇她,她這輩子恐怕都嫁不出去了。”
楚天嬌頓時跳腳,“好呀!表姐,你跟雲大哥定下來了,你就咒我嫁不出去!你看我回去告不告訴姑姑!”
一聽,玉嬈心中有些失望,寒若冰跟雲乾南定下來了,那她跟哥哥就再也不可能了,她只能重新幫哥哥物色一名女子了。
“你不是不想嫁人嗎?這麼激動做什麼?”若冰不爲所動,瞅着楚天嬌笑了笑。
楚天嬌頓時一噎,狠狠地瞪向若冰,還是道:“我現在不想嫁人,又不是代表着我以後一輩子都不嫁人。表姐,你可不準再這麼咒我!否則的話,我真嫁不出去,我就跟你搶雲大哥!”
“你敢!”若冰磨牙,她只是跟她開了一句玩笑,這丫頭還越說越來勁了。
“呵呵,表姐,你看我敢不敢?”楚天嬌衝着若冰挑了挑眉,說完,便跳到了一旁。
“臭丫頭,真該有個男人好好管管你。”若冰咕噥了一句,便不再理會楚天嬌,省得說不過她反而被她給氣倒了。
“指不定誰管誰呢!”楚天嬌又得瑟了一句,看着玉嬈到:“秦姐姐,我可以去參觀參觀你們鎮遠侯府嗎?你們鎮遠侯府好大呀!”
“天嬌……”
若冰覺得在別人的府裡隨便走動不太好,想出言阻止,卻被玉嬈快速打斷了,“師姐,沒事的,就讓天嬌去吧。”說着,玉嬈又看向楚天嬌道:“天嬌,要不要我找個人領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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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姐姐,不用了,我到哪裡都不會迷路的,我一定能找回來。”
玉嬈知道楚天嬌是江湖兒女,可不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並不擔心她會迷路了,隨即點了點頭,“好,那你去吧。”
“表姐,秦姐姐,那我去玩一會,你們慢慢聊。”
“不要玩太久,早點回來。”若冰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
楚天嬌快速出了春雨閣,便開始漫無目的地在府裡走着。
入眼的全都是雕欄玉砌紅磚綠瓦,假山,亭臺,奇花異草,每一處不是顯示着身份的尊貴,這樣的名門望族果真不是她們江湖世家能比擬的。
楚天嬌在心中感嘆着,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圓形的拱門前,就見拱門的門頭上刻着“墨菊”兩個字,楚天嬌秀眉皺了皺。
一陣陣清香傳來,楚天嬌猜想這拱門裡面應該是一個花園,心中有些猶豫,沒有經過秦姐姐的應允,就進入他們家的花園,好嗎?
花園裡應該沒什麼不能看的吧?猶豫了片刻,楚天嬌便自我安慰了一句,快速穿過了拱門,入眼的是一片片墨菊,一株株不計其數,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
楚天嬌從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墨菊,秀眉蹙了蹙,還是擡腳走到了兩片墨菊中間的石子路上,往四周瞅了瞅。
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了起來,“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