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源皺了皺眉,看看周圍的食客,見他們緊張地表情漸漸鬆了下來,於是喊過一個侍者,問那些人是怎麼回事。侍者露出恐懼的神情,支支吾吾不肯說。
他伸手掏出10個銅幣,放到侍者手裡。侍者急忙把錢塞進衣袋裡,看了看周圍,然後低聲道:“那些是黑鬍子赫德的盜匪團,不知道又看上哪家商隊了。今天上午,過去好幾家商隊,往倫格市去的,都是很有錢的商家。”
李西源問道:“這裡的治安官員不管嗎?”
侍者搖搖頭,再也不肯多說。
李西源點點頭,叫來管賬的侍者,算賬交費。然後帶着兩人離開。
上了車,他吩咐車伕繼續往前走。
雷諾上了車開始打起盹,李西源則繼續堅持他的苦讀,毫不懈怠。他知道自己不是最聰明的人,卻是最勤奮的人。
馬車一路前行,很快走出了七八里地,這時候忽然停了下來。李西源擡起頭,聽到外面車伕喊:“先生們,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出大事了!”
李西源頭伸出窗戶看了一眼,說道:“不用走了,你把車停到路邊吧。”
車伕鬆了口氣,把車停到路邊。
李西源伸了個懶腰,看向雷諾,道:“車裡帶着好悶,你不想下來活動一下?”
雷諾斜靠着車廂,搖搖頭:“我想睡一覺,不要打攪我好嗎?你想活動,自己去走走吧。”
“不錯的主意,”李西源下了車,向着附近的樹林走去,“這裡很蔭涼,是個適合散步的好地方啊。”
走進很大的樹林,這裡確實很蔭涼,這個世界大部分還沒有開發,到處是參天巨樹,兩三人抱不過來的古樹比比皆是,他那個世界哪有這樣壯觀的景象啊。
他感慨着,身體微微一震,頓時,披着的學者長袍脫落下來,露出了裡面的緊身武士服,接着手一揚,長袍消失,右手一伸,一把沉甸甸地褐色木劍出現在手中,再一伸,一個深灰色的面具出現在左手,徐徐帶在面上,正是黑格大師的寶物,現在卻成了他的戰利品。
李西源笑了笑,摸了摸面具,自語道:“不錯,很不錯的感覺!鷹兒終於可以展開翅膀了!”說完,身形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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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幣!女人!貨物!統統是我的!誰敢阻擋我就是死!哈哈哈!”
黑鬍子赫德仰天狂笑着,雄壯魁梧的身軀不住地抖動,手中的戰斧和大盾上面流淌着鮮血,沾着許多碎肉和碎骨,到處是刺鼻的血腥味道,招來蒼蠅圍着血腥和碎肉不住的旋轉。
周圍都是如同餓狼一樣匪徒,此時他們正揮舞着手中沾血的長劍和盾牌,都在大聲地狂笑着,聲如狼嚎,彷彿是一羣從地獄降臨的魔鬼。
他們的腳下倒着許多的屍體,有對方的,也有自己一方的,到處是殘肢斷臂,到處是血淋淋的,但他們卻毫不在乎,彷彿就是從鮮血而生的蛆蟲。
對面明顯是一羣商隊的武裝護衛人員,大約還剩有三十多個,面對着不到四十的匪徒原本還是可以一拼的,可是他們現在已明顯被這血腥場面嚇破了膽,許多人手腳顫抖,甚至有些握不住劍。
他們心懷恐懼地看着對面那些不把別人的命甚至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的兇殘傢伙,心中不住地祈禱着,願神降臨,大發神威,消滅這些可惡的人類渣滓。
在這些兩腿發抖的護衛隊人員的後面,三十幾輛馬車停在一邊,大多都是滿載貨物的貨車,但也有七八輛載人的馬車,其中有一輛是非常華麗的高檔乘人馬車,黑色車身,藍色條紋點綴其間,精美的車窗,高俊的白馬,一看就是富貴人家使用的車輛。
此時,一羣人正聚在這輛華麗的馬車前,臉色蒼白的看着對面那些兇囂的匪徒,不住小聲地互相商量着什麼。
這羣人外圍是六七個身材高大的武士,身着優質的褐色皮甲,胸前還鑲着鋼護,一看打扮就是豪門大族的精英護衛。往裡點是三四個中年男子,身着黑色外套,裡面格子襯衣,一身管事賬房打扮,都是兩腿發抖,一副神情惶惶的樣子。
再往裡,竟然是三位年青少女,爲首的一個少女,深褐色的長髮挽成一個馬尾,膚白麪紅,秀目高鼻,玫瑰色的小嘴,身上是藍白條紋相間的長裙,看上去十分美麗。另兩位少女穿着淺綠色侍女的衣裙,充滿了青春的氣息。看上去應是富有人家的小姐和侍女。
此時,爲首少女正眉頭微皺,注視着遠處戰場局勢,沉思不語。旁邊,一個綠色衣裙的少女惶急地道:“小姐,事情不妙啊,我們的護衛隊好像支撐不住了。怎麼辦啊?”
另一綠裙少女道:“事情到這地步,你着急有什麼用?你沒看小姐正思考的嗎,小姐最聰慧了,一定有辦法解決!”
前一個少女不高興地道:“形勢都糟糕到這地步了,還有什麼辦法能扭轉呢?你又不是沒看到,本來我們比對方人多,可一仗打下來,反倒比對方少了,你沒看到護衛隊都快崩潰了嗎?差一點就要散了!這時候你還能有什麼好的主意嗎?”
另一少女氣鼓鼓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投降了?”
“你瘋了?”前一個少女氣道:“就算是跑也不能投降啊,那些男人投降還好,最多損失所有的財產,而我們幾個女孩子投降可慘了,那下場還不如死了!”
“那你是贊同巴克管事的主意?”另一少女看着她道:“扔下貨物和護衛隊,拖住那些匪徒,然後我們這些人先逃走,是這樣嗎?”
“那你還有什麼好辦法,”前一個少女氣沖沖道:“難道你願意落到那些匪徒手裡,被那些畜生糟蹋?”
另一少女爲之氣結,登時說不出話來。
“好了,都別吵了!”爲首少女回過神來,看了兩女一眼,說道:“我已經決定了。你們去把巴克管事和納德護衛長叫來。”
兩個少女一聽,急忙去叫人。
很快,兩個中年男子隨着侍女匆匆趕過來,來到小姐面前。巴克管事是個四十多歲的肥胖禿頂男人,只見他頭頂冒着汗,一臉焦色地道:“安妮小姐,事情很不妙啊,對方很兇猛,我們的護衛隊損失慘重,眼看頂不住了,再不撤退就來不及了。對了,我剛纔的建議您考慮的如何?是否下了決定?”
安妮小姐沒有回答,而是轉向另一個男子,問道:“納德護衛長,與那些盜匪談判的如何?他們肯答應我們的條件嗎?”
納德護衛長是個三十多歲的老成男人,他聽了這話搖搖頭道:“不行,我們趁着打仗的間隙,派人過去與對方談判,提出了用一半的貨物換取我們安全的離開這條件,可對方連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那麼下面的條件呢?”安妮小姐繼續問。
“隨後,我們把條件繼續放寬,”納德護衛長也繼續說道:“我們提出交出所有貨物,以此代價換取我們安全離開。對方……”
“對方是什麼反應?”安妮小姐關注地問道。
納德護衛長苦笑着搖搖頭,道:“對方根本就沒有說話,而是一腳把我們派去的談判人踢出兩米外,然後狂笑着說,讓我們交出所有的貨物、錢財,還有……女人,然後跪在地上求饒,纔有可能放過我們一馬,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安妮小姐聽後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擡起頭,目中似有怒火閃過,說道:“他們做的這麼絕,難道就不怕我們柯瑞爾家族日後的報復嗎?”
納德護衛長苦笑一聲,沉默了一下,他慢慢說道:“我感覺,這次的行動……是專門衝着我們來的。”
安妮小姐身體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她低下頭,目光閃動,沉聲道:“看來我們柯瑞爾家族是樹大招風啊,該來的還是來了,卻沒想到應到了我這裡,只是此事仍有內幕,絕對不簡單。”
現在怎麼辦?她思考着。
過了一會兒,她做了決定。她轉頭對巴克管事道:“你和其它管事以及非戰鬥人員先撤退,我與所有戰鬥人員留下,與敵人交戰,邊打邊退。” 她對着兩個侍女道:“你們也先離開,跟着管事她們走。”
兩個少女驚叫道:“不行,您是小姐,怎麼能留下。”
納德護衛長也吃了一驚,雖然知道安妮小姐性格剛強堅韌,但卻沒想到她一個弱女子竟然有這樣的膽魄。雖然很敬佩,但他不能讓她留下。想到這裡,他開口道:“安妮小姐,你不能留下,戰爭是男人的事情。你留下會很危險,我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那些匪徒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落到他們手裡後果會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