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他進入了靈妙虛明的境界,整個軀體變得空洞起來,心裡也空蕩蕩的,原先那些翻騰的雜念消失的無影無蹤,自己的低沉的喉音則變得象空谷回聲,不斷的振動着,震顫着,與氣和脈的鼓動有節奏地交相輝映………
三密相應,果然效應如神。
不久,眼前開始出現金色的種子字,安詳地端坐在三色的蓮花上,而周圍則是圍繞一圈梵文的七彩咒輪,環繞着中心的金色種子字不斷飛旋,不斷放射出七彩的毫光,靈妙無方。
飄渺間,遙遠的天際隱隱傳來陣陣梵唄禪音,似乎來自天外,令人心神爲之一清,不由靈臺空明,返照五蘊,一股溫熙的暖流從腳底涌起,循着海底輪上升,如靈信蠕動,不斷旋轉,帶動奇經八脈,氣機暖陽,衝開一段段堵塞的經脈,使暖陽之氣充滿全身,祥和無比……
而此同時,李西源的胸前又開始出現那奇怪的淡淡綠色華,綠色光華如晶瑩的鏡面,異光流彩,幻化不停,瑩光一乍間,忽地顯現出了一個奇異的八角形圖案,可惜他正處在深定中,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就在李西源靜靜地安住於生起次第的時候,在小鎮的另一處地方,一個手腳麻利的男子走入一家典當行。
“皮克!你這傢伙又從哪裡弄來的不值錢的東西,”不悅的聲音響起。
此時,櫃檯後的店員正一臉不以爲然,看着眼前的東西,十分不高興地叫着。
眼前的東西,正是名叫皮克的傢伙遞上來的要求典當的,一本奇怪的書,更明確地講,是一本畫滿奇奇怪怪方形符號的書。
說到這裡,必須要說明一下,在此時大陸的這個時代,雖然已經有了紙張出現(注:是一種很原始的草莎紙),但是還沒有出現印刷術,所有的書籍還是靠手工抄寫,十分費功夫,所以書籍在民間還不是很普及。
因而,一般有能力收藏書籍的主要還都是貴族世家,或者是富有市民。
按理說,書籍也算是值錢的物品,問題是這上面畫滿了莫名其妙的方形符號,一個也看不懂,連什麼內容都不知道,誰會收藏啊!
“從哪兒來的,你就別管了,”
被稱爲皮克的傢伙是個瘦長的男子,手腳細長,此時的他正嚼着菸草,嘴裡不耐煩地道:“反正這肯定是一本書,既然是書就肯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所以你得給我一個合適的價格,要不我就找其它典當行。”
店員聞言冷笑道:“皮克,你那點底細這鎮上誰還不知道!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是從哪兒來的,估計又是哪個倒黴的外來客着了你這個金手指的道兒了。說實在,這種賊贓,我們店裡還看不上!”
皮克一聽,登時臉色變了,怒叫道:“他媽的,嘴放乾淨點,你說誰是賊!”
“既然幹了,還怕別人說嗎?”店員繼續嘲諷道:“聽說做賊的最怕別人當面說賊,也許這就叫做賊心虛吧!”
“混蛋!氣死我也!”皮克快要氣瘋了,竟然忘了這家店面的主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伸手擼起袖子,火雜雜搶上前一步,就要動粗。
“皮克,你看來不想活了,是嗎?”
一聲威嚴的喝斥,驚的皮克身形一滯,頭腦立刻清醒過來,小心地擡起頭,只見裡間屋子裡走出兩個人,其中一個身材矮胖,頭髮半百,黑色馬甲,嘴裡叼着菸斗,正面色陰沉地看着他。另一個是個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亦步亦趨。而那個店員,則恭敬地站在一邊。
“皮克,才幾天不見,你似乎長本事了呀!”旁邊的那個灰衣中年男子接着發話,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敢在巴特先生的店裡鬧事的,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
“不……不是,”
皮克登時頭上冒汗,身體打顫,牙齒禁不住地哆嗦,過了好一會,他終於鼓起勇氣道:“不……我怎麼敢鬧事?尊敬的巴特老爺,我不敢,絕對不敢!我只是誤會,完全是誤會!”
身材矮胖的巴特老爺輕哼了一聲,不去理他,轉過頭問店員道:“發生了什麼事?”
店員伏到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然後把書遞給他。巴特老爺翻了翻書,皺起眉頭,然後把書遞給旁邊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翻了翻書,臉上也皺起眉頭,然後伏到巴特老爺耳邊,悄悄說着什麼,巴特點點頭。
巴特老爺轉過頭,看了皮克一眼,做了個奇特的手勢。皮克登時如釋重負,臉上露出恭順和討好的表情,低下身子,隨着二人一齊走進裡間屋。
※※※※
李西源從定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睜開眼睛,覺得身心柔和,寧靜安詳,心中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忽然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己似乎能透視,他忙閉上眼睛,仔細體察。原來不是眼睛透視,而是自己意識能夠影射出周圍的景象,只要想觀察什麼,只要集中注意力,周圍的景物輪廓和特徵就能反映出來。
“真是奇妙!難道這是佛門說的天眼通?”他尋思着,不過他很快否定了。因爲他心識反映出的景象,大概也就是周圍四五十米的範圍。比起佛經上說的那種能照見無量無邊世界的天眼通差遠了。
“當然,這只是開始嘛,”他想着,心情很是不錯。
“也許有一天,我會變得不可思議。”他這樣想着,心情越來越好,臉上也漸漸露出笑容。。
他鬆開密印,輕輕地散開腿,然後用手有節奏地拍打按摩肩膀、手臂、大腿,使肌肉放鬆下來。
呼出一口氣,李西源一騰身站了起來,面上露出微笑,自語道:“今天的生起次第修的不錯,已經感應到本尊加持了,應該有不小的功德了吧!”
雖來到異界一個多月了,李西源的修持卻一直沒有放下,每天仍抽出時間來精進不已,因而時有突破。
每次修持完後,李西源都感覺如同經歷了一場清新的洗禮,一切煩惱心結都消失一空。這種感覺真是不錯。這也是他不斷修持的動力。
李西源心情愉快,輕輕地哼起小調,打開浴室門,呼喚旅館侍者把把浴桶加滿,然後脫掉衣服,坐到浴桶裡,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
出浴後,李西源給自己換上新衣,這是一套在衣服店買來的高檔絲絨衣服,是一件優雅的學者長袍,價錢不菲,足足值六個銀幣,是他這次演唱收入的三分之一,很是讓他肉痛。
要知道,在這裡六個銀幣意味着什麼,六個銀幣足夠買一頭牛,足夠一個普通三口之家半年的生活費。
“我這樣是不是太奢侈了?”他當時曾這樣想,不過在更深入思考的領下,他還是決定買下了。
從老人的告誡和當初櫃檯女郎那不屑的目光中,李西源領悟到,在這個世界,身份地位很重要,而且在大部分人的心目中,重要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