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憂兒曾經是被蕭妃娘娘帶出南楚皇宮沒錯,但那是因爲憂兒還在蕭妃的腹便了降頭,不僅僅臉膚色是整塊黑色的胎記,更會給旁人帶來黴運,這件事怕大家都聽說過吧,所以蕭妃娘娘纔將憂兒帶到我東蠻國,交由我父皇和母后代養,可蕭妃又怕那下降頭之人再次傷害憂兒,纔沒有泄露憂兒存活在世的消息。 那位憂兒解了降頭的降頭師特別關照,說待到憂兒笄禮,選個合適的日子,才能讓憂兒在衆人公佈身份,這樣以後纔不會讓厄運回返,而今日是一個黃道吉日,我母后纔回安排讓憂兒如此隆重的來到圍場。說到底,南楚國後宮之,哪位妃子爲了自己地位穩妥,而會有給尚未出世的憂兒下降頭,做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大家不覺得很可憎嗎?”
一席話說完,皇親國戚們再一次開始竊竊私語。
當年南楚後宮與蕭妃娘娘鬥得最狠的是夙沙無垢的母妃鸞妃娘娘。
而後來在蕭妃帶着無憂公主消失後,鸞妃娘娘被打入了冷宮,不用問,大家都知道禍害無憂公主的罪魁禍首是誰。
夙沙無垢面子掛不住了,這公孫滅**本是故意轉移重點,誣陷她的母妃!
她正要發作,卻傳來彎月的聲音,“咦~,小公主是來了,可是阿愁呢?”
夙沙無垢被彎月這麼一提,這個質疑正好可以再次轉移衆人的視線。
可她曾經撫摸過阿愁的半身,阿愁是個男人,怎會是夙沙無憂假假扮的?
難道說,是有人用了障眼法,迷惑她?
而她的重心在於尋找夙沙無憂,忽略了遠在天邊是近在眼前的套路?
天!
百密一疏,真是該死!
夙沙無垢被人當傻子一樣的耍了,還被人暗罵了母妃,憤怒的激動讓她不自覺的手都在發抖,正要破口大罵,忽的瞧見南榮王制止的眼神。
她才意識到今日不能當着這麼多東蠻國皇親國戚面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做出有失儀態的事,不然,那風言風語更是會對她不利。
她深呼吸,壓抑住自己想要砍死幾百個人的衝動,柔聲質問道:“即便皇妹要與我相認,那阿愁呢?莫不是皇妹用了什麼法子將自己變成男人,然後混在這聯賽之,想要做什麼見不得人……”
話未說完,馬車後走出一名年輕的小子,來到夙沙無憂身後恭敬的遞一封信,“無憂公舉,這是鳳後讓轉交給太子的信,阿愁該死,剛剛忘了。”
這說話小子的雙眼和阿愁一模一樣,身形一樣,聲音也一樣,唯獨臉圍着個面巾,讓人看不清真僞。
“無事,你現在交給滅陽好。”夙沙無憂示意那少年。
夙沙無垢一怔,隨即冷笑了,“別以爲讓一個長得像的人來冒充阿愁成了,有膽子將面巾摘下來,本公主要看清他的長相。”
稱自己爲阿愁的少年說道:“長公舉,在下是阿愁,您忘了阿愁給您做的牛排了麼?”
夙沙無憂說過,她每次會將“公主”念成“公舉”。
“莫說廢話,你摘是不摘?”發生過的事完全讓一個人講給另一個人聽,夙沙無垢斷定這個阿愁根本是有問題。
阿愁搖了搖頭,“阿愁昨日被人擄走,那些人說阿愁總是與南楚長公舉針鋒相對,影響南楚長公舉的心情,要將阿愁撩進河淹死,幸得宮人路過相救,只是被水泡的太久受寒了,會打噴嚏傳染的。”
“本公主還不怕一個小小的噴嚏,彎月,摘掉他的面巾,本公主不信還揪不出這假冒之人的把柄!”夙沙無垢威嚴的下令。
她要讓真真假假公佈於世,看看夙沙無憂如何找出理由來解釋!
“是,公主。”彎月也想了阿愁一晚,她都要擔心死這小子了。
二話不說去要揪掉面巾,“阿愁,你讓我看看你,一眼,一眼。”
“不要,不要,啊,好痛。”阿愁躲閃之間被夙沙無憂腳下踢來的圓石子滑倒,面巾跟着掉落。
但也跟着打了個噴嚏,那病態的小白臉兒黏着些許的鼻涕,看去有些噁心。
衆人紛紛湊前,看清這小子的五官,“是阿愁啊!”
“對,這小子沒錯。”
“……”
夙沙無憂暗笑,東蠻鳳後早準備了一名和她身形一樣,並被靈幻師駐顏皮骨的小子,以備不時之需。
在東蠻鳳後這個千年的老狐狸面前,別說你夙沙無垢,連我這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都沒有完全的應對之策,你還以爲你今日能發現什麼?
南榮千君捕捉到夙沙無憂眼隱藏的得意,讚歎,這東域鳳後給人造假臉的速度還挺快。
阿愁爬起來,揉揉摔疼的屁股,再是打了個噴嚏,“對不起,阿愁受寒了。”
“既然受寒,不要在圍場傳染旁人,你回宮休息去吧,等好了再來。”公孫滅陽下令。
母后做事倒是挺快,心對自己的母后做事越來越佩服。
“是。”阿愁領命,跨高頭大馬,策馬揚鞭跑出了圍場,消失在路的盡頭。
夙沙無垢想要讓那小子留下來揭穿破綻都沒了機會,她已經不是一丁點兒的憎恨,都給本公主等着!
一旁久坐不語的南榮千君發話了,“公孫太子,今日已經被延誤的時辰,這賽事,還進行嗎?”
公孫滅陽看看天,“時候是不早了,這樣吧,明日再賽,今日憂兒和衆位皇親國戚親臨賽場,本太子帶他們參觀參觀,不知南榮王和南楚長公主有沒有意見?”
“沒有!”南榮千君先一步夙沙無垢說道。
今日鳳後安排滿兒以“夙沙無憂”的身份從天而降,是爲了激怒夙沙無垢,怕之後還會有各種刺激。
鳳後根本與夙沙無憂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夙沙無垢如今的處境真的不妙,但滿兒的處境未必會好,他要花時間想一想,這鳳後接下來會做什麼。
公孫滅陽牽着夙沙無憂的手,從人羣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