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士謀,來自於寒門學社,人稱“江南畫聖”一手書法一筆水墨丹青,獨步江南。多少富人想要重金求其書畫而不得,江南富商圈子中,不少人都以擁有韓士謀的書畫而感覺榮幸。
雲啓天,同樣來自於寒門學社。此人在琴棋書畫的造詣上並不深,但是卻善於謀略,心智極高。不少人與其比拼心智,最終都敗於其手。所以在寒門學社雲啓天不算最出名的人,但一定是大家都不敢貿然去招惹的人。
謝曉峰,錦繡學社的人。看到他大家就會想到當初在杭州冠陽樓上的那一場詩才比拼,那一夜原本籍籍無名的謝曉峰一夜成名。他左手握着酒壺,右手拿着毛筆在冠陽樓二樓的牆壁下一口氣寫下了不下於五十首詩詞。裡面不說每一首詩詞都是傳世經典之作,但首首質量上乘,意境深遠。而當時與其對拼的四十多名才子最後都不得不表示歎服。
周荀。此人也是錦繡學社的人,江南士子圈中周荀有兩樣東西是最被認可的,一者是琴藝一者是棋藝。有一種說法就是“江南琴棋有雙聖,南有嫣紫北秋楓。雙聖若遇小周公,琴棋兩藝皆是空。”這話的意思就是江南蘇州雪花樓的於嫣紫和揚州華鳳樓的司馬秋楓,這兩人一個善於撫琴,一個善於對弈乃是江南人認可的琴棋雙聖。但是這兩個人都曾經在各自的專長上敗給過有“小周公”之稱的周荀,所以二人一旦面對着周荀就一切成空了。
寒門學社和錦繡學社出的都是兩個人,而致遠學社卻只出了一個人。不過當這個人上臺時其餘四人都對他鞠躬行了一禮,看上去似乎對他十分尊重。樑薪也感覺有些奇怪,觀此人的年紀似乎與其他四人相差不多,而他能得到如此尊重,足見其人是有真本事的。
不過奇怪的是臺下的人對此人並無太多議論,似乎對他並不瞭解。而正是這樣,樑薪反倒是對此人有了一絲興趣,心中暗自決定比試完畢以後一定弄清楚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五人上臺以後齊齊對着樑薪行了一禮,恭敬地叫了一聲:“參見王爺。”
樑薪點點頭,韓士謀微微向前跨出一步道:“王爺,原本今日我等乃是帶着一腔憤慨前來,不過方纔的事情讓我等看清楚,此事裡面恐怕另有別情。如果今日王爺願意和我等比拼,我等必全力以赴讓王爺看清楚我們江南士子的真正才能。如果王爺不願意和我等比拼,我等也願意放棄。”
韓士謀這麼一番話讓侯知行和侯天雲的臉色全都變了變,二人一臉尷尬說不出話來。樑薪笑着擺擺手道:“無妨,今日本王就陪着大家一起玩玩。無所謂比拼,說是切磋反倒更加貼切一些。”
“好!王爺胸懷寬廣士謀佩服,那第一局就有士謀先來吧。士謀沒有其他專長,唯獨愛好書法和丹青,在這兩者之上雖然沒有太高深的造詣,但也還算能拿得出手。如果王爺不介意,我們就在書法和丹青之上切磋一下如何?”
樑薪笑着點了點頭,“可以,那我們以何爲題呢?”樑薪擡頭看向侯天雲道:“相信侯院長早就準備好了題目是吧?”
侯天雲鐵青着臉點頭,此刻他站在這個臺上只覺得如同踏在火山上一般站立不安。不過他知道現在自己已經騎虎難下,這場比拼必須繼續下去。如果現在放棄的話,那麼今天他侯家和他們明德學社就徹底輸了,一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侯知行可能是不太想再在臺上站下去,於是乎他默默轉身走下了擂臺。侯天行拍拍手,三名侯家的僕人擡着一個木架,拿着一個畫軸走上擂臺。木架大約與人齊高,放置好後侯府的僕人將畫軸掛好打開。只見那上面寫着此次比試的題目——踏花歸去馬蹄香。
這個題目倒也不算難,在這春天剛至的時候出這樣的題目也很正常。從字面意思上理解,題目的意思就是一匹馬從花叢中踏過,然後馬蹄上還殘留着花粉的香味。
侯天雲面無表情地說道:“此次比試需要在一柱香內完成,不知道兩位準備好了沒有?”
樑薪看了看擂臺上放置好長桌、畫紙以及文房四寶然後點了點頭表示準備好了。韓士謀則是淡笑着說道:“只要王爺準備好了,士謀隨時可以開始。”
樑薪和煦一笑,二人像是一見如故的朋友一般客氣的對方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這個動作沒有任何預約卻同時做出來,如此默契感覺有些好笑,於是樑薪和韓士謀一起笑了笑。然後二人一起走到擂臺上的長桌後面。
看見樑薪和韓士謀如此動作,侯天雲的臉部肌肉扯動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的就緊鎖了起來。
要說韓士謀乃是寒門學社出來的人,從淵源上來說他應該是屬於侯天雲的人,理應站在侯天雲這邊纔對。但是樑薪自上臺以來的言行舉止似乎已經將他折服,故而韓士謀現在的所作所爲讓侯天雲感覺有些臨陣倒戈的感覺。
當然,現在這麼多人看着侯天雲還不好去說韓士謀什麼,不過這場樑子算是結下了,侯天雲後面有機會肯定還是會找韓士謀麻煩的。侯天雲見二人都站在長桌後面後開口道:“既然兩位都準備好了,那我們現在立刻開始吧,點香!”
一個香爐拿到臺上,一柱香插上去點燃。韓士謀和樑薪兩人各自看了那個題目一眼,然後韓士謀開始倒水在硯臺之中,拿起墨條慢慢磨墨。一邊磨墨的同時,韓士謀的雙目有些出神,似乎他已經魂遊天外現在站在擂臺上的只是一副空的軀殼一般。
而樑薪在看過題目後便拿起了毛筆,想了一會兒他又將毛筆放下乾脆閉上了眼睛。大約有半柱香的時間,韓士謀和樑薪都處於冥想狀態中,二人什麼都沒有做。
突然間,韓士謀眼中精光一閃,他整個人就好像元神歸竅一般拿起毛筆就開始作畫。而恰在此時,樑薪也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伸手在那桌上的小水盆裡洗了洗手,然後再將水倒在硯臺之中拿起墨條慢條斯理地磨着墨。
韓士謀一旦開始作畫時就猶如行雲流水一般沒有一絲的拖沓,手中的毛筆不斷在硯臺之中舔着墨汁,沒一會兒就收筆停止作畫。放下毛筆後韓士謀又仔細觀看了一下自己的畫作。覺得確實滿意之後這才點點頭開始擡頭去看樑薪作畫。
在韓士謀剛剛作完畫的那一刻,樑薪這纔開始動筆作畫。看見樑薪那作畫時漫不經心的模樣,韓士謀微微皺了皺眉。他作爲丹青之中的箇中高手自然知道真正境遇丹青之人在作畫的時候應該是個什麼樣的狀態。像是樑薪那樣的狀態,怎麼樣也不可能會有一副多好的畫作出來。
韓士謀看了一眼那柱香,見到香似乎是已經快完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樑薪想要做出一副好的畫作來可以說是很難很難。
“唉,沒機會了。”韓士謀輕輕嘆了口氣,他看着那柱香的最後一截馬上斷開。只要這柱香一熄滅,樑薪這第一局就算是輸了。
用戶如今樑薪還在奮筆疾書不斷地畫着,韓士謀心中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不好!已經完了。”
就在韓士謀心中叫完這句話的同時,樑薪突然一下將筆放下,淡淡地搖頭道:“還好還好,差一點就沒能完成的了。嚇死我了。”
韓士謀微微一愣,繼而便笑了笑。侯天雲一臉可惜,他回頭看了一眼,三大學社的院子立刻從臺下走到臺上。三人走過來一一分別觀看了一下韓士謀和樑薪的畫作。
最後三人商量了一下,由錦繡學社的院長開口宣佈道:“我們一致覺得樑王爺的畫作有些偏離主題,故而這一局的勝者是韓士謀。”
韓士謀微微皺了皺眉,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畫作。題目的主題叫做踏花歸去馬蹄香,那麼最基本的可能就要有花和馬匹。韓士謀的畫作上就是如此畫的,一匹駿馬從一叢鮮花中經過,馬蹄上還留有花瓣,讓人一看就覺得那馬蹄上是不是還殘留着花香。
韓士謀走到樑薪那畫作面前,他看過畫作之後頓時驚呼一聲:“這算是不符合畫作主題嗎?”
樑薪的畫作,一匹奔馳的馬匹高高揚起馬蹄,一羣栩栩如生的蝴蝶正圍着那馬蹄在偏偏起舞。如此一副場景,很自然讓人聯想到蝴蝶之所以圍着馬蹄偏偏飛舞,很可能就是因爲馬蹄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而恰好在這個時候,異象突生。一隻蝴蝶恰好飛過來停在樑薪所畫的那一羣蝴蝶中間,不斷揮舞着翅膀。然後緊接着,一羣大羣蝴蝶飛過來,蝴蝶全都停在樑薪的畫作上煽着翅膀。韓士謀愣在原地,他看着樑薪畫作上所畫的蝴蝶甩着頭道:“難道……真是因爲王爺所畫的蝴蝶太過栩栩如生,難真的蝴蝶都認錯了嗎?”
ps:對不起,今日過忙,就得一章,望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