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知所謂,小小年紀就敢演化殺劫,何況如今天下之間,哪裡還有什麼修士,所謂真修問道,不過是笑柄爾爾!”
白嶽一身戾氣,幾近化爲蝕骨陰雷,怨恨之間連綿不絕,而蠱中玄機,又以赤水爲引,最怕的便是各類符合屬相的水行化解。
只是馬林提醒的雖恰到好處,蠱毒貽害千年不止,必定有其獨特之處,不是尋常毒素可以被藥物或是內息逼走了。
“如今這天下,古武修者無數,卻少有能看清天道者,老夫的戾氣也不過是億萬之一不足,只是如今施展小術你們就乖乖入了這關,想要出關,也得問過老夫答不答應纔是。”
鼎,古之重器,木隱山河,不足爲現,秦濤回想到師門中介紹的篇幅大多用在器皿乃至法寶之上,足以證明的確在煉器方面有自己的獨到體會,即便是啓動殺伐世界也是彭小佳手中古怪的法器促成,一般人幾乎無法想象浩大世界來源,竟只是三寸碧玉。
如今馬家地盤中,大大小小的木鼎悄然浮現,可見這片區域早就被白某人打上自己的烙印,佈局多日,纔等到他們幾個上鉤的小魚,自然囂張上了天,那副猥瑣尊榮卻讓秦濤實在不敢恭維。“可惜,你身材五短,氣量也頗小,格局更是低的出奇。”
“嗯?”白嶽身軀微微發光,氣息吞吐時也極爲忌憚對方留有隱招,明明佔據上風卻還謹慎到如此地步,這頭的博弈反倒是沒馬林和鯊魚之間真刀實槍的肉搏來的精彩,感受背後的氣血涌動,秦濤都感覺腦門有些發熱,差點衝上前去和白嶽正面硬懟一波了。
“不對,你的氣息!”毒氣從木鼎之中激發,遠處的馬仔和小弟們也被殃及到,馬林甚至來不及提醒他們逃離到安全範圍,只留下幾個反應還算迅速的手下掩面滾出了範圍。
其餘人手卻也瞬間全軍覆沒,準確說他們身在毒瘴之中動彈不得,陷入苦戰的兩人看似保持平局,但也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勢均力敵,一旦選擇去援救他們保準落入白嶽的下懷,必死無疑。
“怎麼,既然可以查清我的底細,我想其他隱情應該也瞞不過你吧,沒猜錯的話,你這邊掌握的版本,應該很接近秦家知道的真相了。”然而人和人終究是不同的,回想起和顧蒼松的一戰,秦濤不僅感觸良多,針對於白嶽的戰術也絕不是無的放矢。
“……”矮小身影硬生生被懟了回去,一口氣憋着丹田之上,稍作調戲,便看到了眼前一道幻影,金剛蠱運行之間炁行如虎,雖然算是正道眼中的旁門左道。
然而修士之中也大有另闢蹊徑者,只是正如白嶽所言,如今海城乃至整個華夏,或是全球修煉者都苦苦追尋自己祖宗的境界,想要復甦的不只是修煉法門那麼簡單。
終究還是野心大過實力,參不透修士的根本,只追求表現的神通廣大,最終才造就瞭如今局面。
白嶽也正是號稱修士殺手,只要無法和彭小佳一樣真正踏入那種境界,始終會被他的獨門手段和蠱毒剋制,而完全意義上的修士又算是不惹俗事。
秦濤相信自己如今的境界既然都不夠資格回去師門,自然也沒可能引起另一個領域和世界的關注了,所以才能在海城翻江倒海。
這蠱道高手也正是看中了這種漏洞,纔敢自稱靈動上下第一人,正如武宗乃至武皇遇見大吹牛皮的煉氣境武者一樣,根本不屑於去點破對方。
“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我其實只是想要多玩一段時間,很多事我自己也能猜到大概。”白嶽深居苗疆之中,幾乎算是半個隱居的活神仙,對國外修煉者少有了解,而看到秦濤這幅笑意,卻感覺自己彷彿看到了傳說中西方的撒旦魔王,自己儼然置身地獄之中被烈火熊熊燃燒,痛苦不堪時卻早就解脫無門。
“只是既然有遊戲規則,我肯定不甘心就這樣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就算當上幾十年的棋子,我也應該弄清楚到底誰纔是下棋的人,然後好好和他們算算總賬。”勢在手中,既在局中。
原本秦濤還算是處心積慮想要試探一番,沒想到白嶽忍耐不住提前祭出了自己的殺招,戰術安排原本算是滴水不漏,只可惜機關算盡,終究還是沒想到眼前的少年雖不算是純粹修士,但也絕不是普通的武者和半妖。
“和血脈無關,老頭,其實你們這個年紀的人,總歸有一個通病,就是對自己過於自信,雖然小輩的人也會常常犯這毛病,只是你們倚老賣老,自然沒有什麼自知之明,何況是你這樣注重能力忽略心境的人,更是笑話一個了。”
引出指決,秦濤看似藉助他人和環境來應對,實際上早就運起了陸家八卦火,乃至這種絕學在他手中都堪稱是大放光芒,青出於藍之處,陸家老祖見了只怕也要拍手稱妙!
“八卦掌,艮式。”丹田運起溫熱之炁,周天運行快慢自如,秦濤雙手收勢起拳,轉拳運刃,以刃擊掌,化形拍出了一招,古武精髓堪稱瞭然於心,轉身無聲默唸,悄然運出了另外一掌,看似許久沒有正面交鋒,實際上在遇上這蠱師開始,雙方便開始對弈至今,既算是棋逢對手,更讓白嶽感嘆生不逢時,完全體會到了顧蒼松那時的滿腔怒火和不甘。
“無風入林,山中生木,這一卦是我送給你的忠告,只可惜你也沒機會反省了,白前輩,敬你是一代皇者,現在拼盡全力還算死的不冤。”周圍一陣地動山搖,秦濤纔算是體會到自己的決策多麼正確,這些木鼎果然只是消耗品,準確說都存在一定的空檔期。
以木爲契,尋找其中八卦五行變化根本,雖然動用了逆反生息的法門,但終究還是以奇門遁術同理,秦濤可沒有時間和自己的小舅子陸雪瑾討教。
只是對方頗有誠意,在那一次幫自己黑進了地方數據庫時就碰巧傳給了自己一套最基礎的入門口訣,看似淺薄,而往往可以舉一反三登峰造極的,幾乎都是最粗淺的平凡技藝,唯熟能生巧爾。
“不!我不甘心,顧蒼松只是徒有其名,老夫佈局數十年,雖然早就算到今日有死卦兇劫,竟也沒算到竟然是你這個小雜毛壞了我我好事,我身負金影奇蠱,誰要是夠膽殺我,主動永無寧日!”
怨從心起,蠱從心生,古武者之中向來不乏用邪門手段另闢蹊徑者,能到達白嶽這個地步的人也算是九牛一毛了,只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靠一手蠱毒發家致富。
如今此人惡貫滿盈,不說秦濤替天行道,也算是行駛海城最簡單的遊戲規則了。
“白嶽,看來你還是不懂,我叫你一聲前輩不是敬重你本尊,只是不想要和你背後的巫派修煉者翻臉,但你既然給臉不要,你這條狗命也就別怪我不留了。”
漫天的碎末,正是木鼎震動之後的模樣,秦濤再次施展出了類似御劍術的氣功,只是自己憑空御物還是差一些火候。
如今能做到這種程度,到底還是因爲這城區同時具備了八卦之基,半妖難民生活過,自然也保存了一些火氣,畢竟他們習俗就是在篝火周圍手舞足蹈,只是有特殊方式掩蓋煙霧,平日裡營生也多半是餐飲業。
而既然是做餐飲,根據他們的飲食習慣,本身肯定會偷偷引出一條水渠,這城區地處獨特,風勢不請自來。
拋開天地兩卦不談,其他六卦象徵的元素算是一應俱全。
最後再根據馬林描述,這塊鬼地方不少老樹都被雷劈過還倖存下來,天然的雷擊木更是爲這裡的獨特格局畫龍點睛,才成就了最終秦濤的致命一擊。
與其說是白嶽自負殘敗,不如說是太過於依賴外物和環境佈局,反倒是作繭自縛,成了靈動境皇者還被自己操控的傀儡反噬的第一人了。
“哼,真以爲這點伎倆我都看不透,蠱人,不過是你們杜撰出的名頭吧,沒有強者甘願**控,能被蠱附身完全侵蝕,也必定喪失了自我意識,所謂傀儡不過是你們操控的行屍走肉,下次要算計人之前,還是先提高一下自己的智商吧!”
漫天劍雨,包括鯊魚和馬林都被重創,正是因爲明白不能附帶半點猶豫,否則秦濤真可能被白嶽暗算成功,對方的目的既然是操控自己的身軀,雖然可行性本身就存在疑問,只是被蠱毒侵蝕身體,總歸不是什麼好事了,纔來了這麼一出絕殺。
此刻白嶽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哪怕還有迴光返照也該被秦濤這一招絕殺氣的七竅門流血而死了,註定飲恨黃泉。
“你小子,還真是夠狠的……”黑影閃動,眼看前方出現了一串鑰匙,命懸一線之間,鯊魚的雙眼出現了驚人的蠕動,足以證明這個手下敗將絕對不敢再玩花招了。
至於臨時增強的妖族基因之力,竟然也被馬林肉搏戰中完克,足以證明此前秦濤的所有猜想都可以成立了。
“我還以爲,這只是某些人幻想出來的規則呢,沒想到相同基因之間還有這麼強的威懾效果,就算他實力再增強一些,最多也只是勉強讓你首創,根本沒有一絲勝算。”
血脈威壓,這種極度中二的名詞原本只活躍在網絡之中,秦濤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果然見識了這種奇異的能力。
可以說這種能力比佛派的獅子吼這類武技還要神奇,伴隨着戰鬥散發出的無形壓迫,足以讓對手感受到什麼纔是真正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