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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裡的夜有些冷,哪怕是在蒼山雪地裡練了很久劍法的段重,也感到了絲絲的涼意。所以段重輕輕側了側身子,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在依然睡着的素兒身上。
“小主子,你不冷麼?”朱思文自然是驚醒着的。
段重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揉了揉已經有些酸的肩膀,嘆了口氣,又撿着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這樣的夜晚,着實有些寂寞的讓人難熬。段重也許在想,如果這件草屋裡,關的只有自己和素兒,那事情或許便會美妙的多。可是偏偏多出了很多人,還都是熟人。
段重隔着門縫靜靜的賞着窗外的月色,聽着山寨中喧鬧的聲音逐漸消了下去,篝火也都燃盡,而月亮,也升到了正空。段重算了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伸手在衣袖中拿出一個小紙包。段重的動作很輕,輕到沒有聲音,而一片黑暗之中,更沒有人看得到段重在做什麼。所以段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這個紙包,屏住了呼吸,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沒有人會察覺出什麼,朱思文也只是認爲小主子因爲這次的遭遇而在無奈嘆息。而事實上,隨着咱們小皇子一口氣息,擴散開來的不止是那一絲一縷的哀怨之氣,還有這一包粉末吹散、瀰漫在了空氣中。
朱思文感覺鼻子有些癢,然後感到有些困,或許是白天的打鬥太激烈了吧。雖然自己實際上並沒有怎麼出手,但是心理上的鬥爭與壓力,也足以讓人乏了。這是朱思文的心理暗示,但是朱思文不能睡,這是身爲段家家臣的一絲尊嚴。但段重吹的不是沙子,而是**,所以段家的家臣依然在極不情願中進入了夢鄉。
“老朱?老朱?”段重輕輕喚了兩聲,在毫無迴應之後,段重終於猛地將腦袋伸到門縫處,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氣。這一口氣憋的,已經快到極限了。
門依然鎖着。段重伸出手,輕輕的在門上敲了三下,停了一下,又敲了三下。
“哐啷。”一聲極小的開鎖聲想了起來,這正是段重等了許久的。門開了,段重拉開門衝了出去,一道黑影從段重身前一閃便逝。段重沒有猶豫,緊緊的跟在了黑影身後。
山寨門口,守着夜小嘍囉打了個哈欠,在這守了兩年夜了,也從來沒見發生過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天天守着這山寨大門幹嘛?又不是衙門裡的大老爺擺架子。想着想着竟然有些乏了,所以感覺自己眼睛有些花了,因爲似乎看到了兩個人影從自己身前跑了過去,在一眨眼,又沒了影子。
這小嘍囉自然不會認爲看到的是人,不過是眼花而已。
————————————————————————————————————————————-段重拉了拉衣領,伸手拍了拍一旁兩人抱的大樹,看着一側的懸崖,嘆了口氣:“這地方,還真是隱蔽,倒是毀屍滅跡的好地方。”
蒙面首領點了點頭:“若是你說的我不滿意,我自然有辦法將你從這懸崖上丟下去。”
段重不置可否的說道:“蕭家的第一高手,自然是有這個實力的。不過,我並不相信你是一個莽夫,會做出這等愚蠢的事來。”
蒙面首領看着段重,聲音終於不再那麼冰冷:“你,很有意思。”
段重摸了摸鼻子:“蕭王爺,到現在還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麼?”
蒙面首領身子頓了一下,終於緩緩揭下戴在臉上的面具。這本來是一張極爲英俊的臉,歲月的滄桑更增添了許多成熟而穩重的味道,只是這左半邊臉上多了兩道極爲猙獰的刀疤,皮肉翻卷開來,雖然已是陳年舊傷,但藉着月光看來依然讓人感到心驚肉跳。
段重挑了挑眉毛,沒有想到面具下隱藏着的竟然是這幅模樣。
蕭立,一個極具傳奇色彩的名字。是大梁蕭家的一位武學奇葩,分裂前樑國的三皇子。傳言之中這蕭立武藝奇高,在當年大梁南下侵犯大理的時候,段正經單人持劍衝入樑國大營,蕭立以十餘歲的年紀接了段正經一劍而未死。這也是大梁軍營中唯一一位接了段正經一劍而沒有受傷的年輕人。
也正是這個年輕的皇子,稍稍阻滯了段正經殺戮的腳步,給了自己家皇帝老子一個開口說話的機會。這才讓兩國達成了協議。
所以至此之後,蕭立成了樑國裡最炙手可熱的青年豪俊,以至於最後傳言成了這世上唯一一位將來可能撼動段正經以及東邊海上那位大宗師地位的豪傑。
以至於所有人都認爲,這位武藝高強又不惜舍了生命救自己皇帝老子的三皇子,是大梁皇位理所當然的繼承者。因爲當我們大梁皇帝御駕親征大理的時候,大理的大皇子正在京都的軍營裡陪着將士們喝酒,而二皇子則是在妓院裡抱着姑娘。
然而傳言永遠不可能變成現實,就如傳言中說的咱們大梁國的三皇子死於分裂的內亂一樣,此刻我們的三皇子正活生生的站在段重的面前。
“被親人出賣的感覺並不好吧?”段重嘆了口氣,又摸了摸鼻子。
蕭立緩緩的將面具戴回臉上:“我臉上的兩道刀疤,一道是我大哥砍的,一道是我二哥砍的。而他們,一個在北邊做了皇帝,一個在南邊做了皇帝。看來這世上,並非是好人才能過上好日子。”
這大梁分裂的事情,段重自然知道的不清楚。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現在南樑和北樑的皇帝蕭和、蕭諧當時爲了對付最大的威脅——蕭立,竟是聯起手來,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使三皇子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再也沒有這個名字。所以段重覺得很惋惜,這明明是一個很值得尊敬的人:“我替你感到不公。”蕭立冷冷笑了兩聲:“你是什麼人?又有什麼資格感到不公?”
“我是段正經的徒弟。”
蕭立眼睛瞳孔一縮。
“而且我還是大理的皇子。”段重頓了頓,添了一句,“大理歷史上最聰明,最厲害的皇子。”
蕭立笑了,因爲他很久沒有見過這麼狂的年輕人。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我的兩個哥哥可是都不知道的。”
段重笑了笑:“這是自然。你的那兩位哥哥若是知道了,這山寨恐怕早已成了一片廢墟。”段重嘆了口氣,“我前幾年在大理辦了些案子,救了一些人。其中就有一個當年的人,而且流落到了大理。後來我的人去中原的時候發現了你們的山寨,我自然會覺的奇怪,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大夥的山賊。過往的商客縱是打劫完了,恐怕也養不起你們這一大堆人吧。若是沒有大梁國庫的銀子支持,恐怕這山寨早就散了。而且,你的銀子,也用的差不多了吧?”
蕭立點了點頭:“你猜的不錯。這些**多是我的舊部。可惜你不過是一個大理的皇子,即便是段正經的徒弟,依然做不了什麼。所以我依然沒有理由留下你的性命,畢竟你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段重笑了一聲,是譏笑,也是嘲笑:“錯,我正有你最想要的東西。我有銀子,有多到可以養活你山寨老小數十年的銀子。而且關鍵是,我還可以讓南樑和北樑亂起來打起來!而到了那時候,你自然可以站出來,而不是躲在這山溝裡。”
蕭立愣了愣:“你這話說的有些可笑。你有什麼力量讓樑國亂起來。就憑你是段正經的徒弟?”
段重搖頭道:“我有能力查到你的身份,自然也有能力在樑國製造些亂子。而且最爲重要的是,我和崢嶸以及北平的關係不錯。他們都叫我老大。”
蕭立有些驚愕,實在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手中握着的是什麼樣的底牌:“我憑什麼信你。”
“因爲你沒有別人可信。而且我們也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最爲關鍵的是,你失去了這一次機會,便再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蕭立想了很久,很久。“這麼說,前幾日有消息傳給我說這路上有大買賣經過,想必也是你的人傳來的了?”
段重點了點頭。 Www● тт kān● ¢o
“你故意讓我抓住?”
段重又點了點頭。
“你這樣冒險,不怕出亂子麼?”
段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富貴險中求。”
富貴險中求。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終於讓我們的三皇子動容了。等了這麼多年,隱忍了這麼多年,到底是爲了什麼?
富貴險中求,要的就是這五個字。
“而且我還知道一個消息,蕭諧,似乎不行了。”
蕭立的身子一震,終於點了點頭:“你想得到什麼,你要我做什麼?”
段重搖了搖頭:“我圖個好玩而已。你,等我消息吧。”
蕭立愣了愣,終於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看着蕭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段重長長的噓了口氣,背後,早已被汗水浸溼了。這個蕭立想要殺了自己,段重知道自己絕對沒有還手之力。
搖了搖腦袋又摸了摸鼻子,段重緩緩的向山寨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