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月前的病人,你不回寢室,怎麼晃盪到我這裡來了?”諾其英一臉無奈的倚在自家醫務室的門框上,透過紅色鏡框賊賊的望着前方疲憊的艾美。
艾美拎着包包,無心的低頭行走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擡起頭才愕然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醫務室。遠距離看着諾其英臉上不明善意的微笑,晃悠了下眼神,說道:“身體不舒服,不來醫務室去哪?”
諾其英癟了下嘴:“嘖嘖,我可以治身體上的毛病,可是我治不好心理上的。”
聽了諾其英的言語,艾美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本來今天在家裡就已經窩了一肚子的火,趁在此時發泄出來:“你神經病啊,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心理上有毛病了?”
“我沒說你心裡上有毛病啊,我只是說我不能治哈!”諾其英嘻哈的說道,然後轉身,沒事人一樣走了進去。
艾美着實有些不太明白諾其英幹嘛這樣對自己說話。不過念在手機上的數字時間已經跳的很晚的,替自己鼓了把氣轉身準備回寢室。
剛踏出一小步,身後又傳來了諾其英的聲音。
“艾美,你等等。”
艾美轉過身。諾其英脫下了白大褂,飛快的跑到了艾美的身邊,氣喘吁吁的說道:“走吧。”
“去哪?”艾美不解的問道。
諾其英似乎不太想回答她的話,徑直的拉起艾美的手,跨步往前走去。
突然被一個還不太熟的比自己還大不了幾歲的大男生這樣肆無忌憚的拉手,給人感覺就是怪怪的。艾美纖瘦的手在諾其英寬大而溫熱的手心中來回磨蹭,卻怎麼也逃不出那霸道的力度。
二人一路上推來推去走了有幾分鐘,諾其英看着前方那微弱的燈光,纔回過頭悻悻的舉起二人拉在一起的手問道:“讓你和我這樣的美男子手牽手逛校園有那麼虧嗎?”
艾美趁機抽回手掌,白了一眼諾其英:“和你說話就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榮幸了!”
“真是個刁鑽任性的丫頭!”諾其英微微一笑,伸手指着前方那微弱的燈光,合着似有似無的鋼琴聲說道:“前方有我治不好的病人,我想麻煩你幫我這個忙可以嗎?”
艾美懶得去聽信諾其英的話,在她看來那都是鬼話。轉身輕蔑的說道:“我明天一早還有課。”
眼看艾美就要回去,諾其英大喊道:“如果你今天不去幫我治好那位病人,我保證你們明天第一堂課將是自習。”
艾美聽聞,好奇的轉身問道:“爲什麼?”
“很簡單啊,因爲沒有任課老師了呀。”諾其英說時故意往身後的音樂廳瞥了一眼。艾美有些明白了說道:“你是說裡面的顧聯席顧老師?”
諾其英點頭,卻不言語。
艾美上前了一步,又停了下來。怔怔的望着諾其英問道:“你今天帶我帶我來這裡到底是爲什麼?”一個月前,他們不是早就已經相望而恨了嗎?顧聯席的病,又怎麼會叫她來治。
諾其英本想解釋,可是話剛到喉嚨就又給嚥了下去。舔了舔脣瓣掩飾剛剛的衝動,說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你就當爲了你們全班的那什麼西方經濟學吧。那先這樣,我醫務室裡還有幾個病人預約了,現在應該快到了。我要回去準備準備。再見了。”
諾其英說完,一溜煙就已經不見了。艾美愣愣的站在原地,耳邊聽着悠揚的鋼琴聲,瞅了一眼前方。決定還是上前看他一看。
顧聯席還是機械式的敲擊着鋼琴,爛熟於心的譜曲,他恨不得將他自己融入那一個個音符裡,這樣他就不會像現在那麼覺得無力。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落葉踩碎的聲音,有人來了。
鋼琴聲也隨之而漸止。
“誰?”在們還沒開啓之前,顧聯席警惕的問道。合上鋼琴蓋,發出沉悶而悠長“啪——”的一聲。
緊隨而來的是開門,艾美小心翼翼的緊着門縫把自己塞進來,然後再輕輕關上了門。
舞臺的聚焦光把顧聯席周圍照的如白天一般,而門口就明顯比較昏暗了。所以艾美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美得如天使般的人兒,而顧聯席卻只能看的一個模糊的輪廓。
“你到底是誰?”顧聯席再次生硬的強調對方來錯了地方。
艾美想說話,卻不知道怎麼說。沉默了好久之後,才毫無底氣的開口道:“顧,顧老師。是我艾美,是諾校醫叫我過來。”如果可以,艾美真的很想不推開那扇門,現在的顧聯席看起來並不是很想見到自己。
顧聯席屏住呼吸,仔細的觀察着臺下的人影。幾秒二人僵硬了幾秒鐘之後,顧聯席突然跳下舞臺,急急忙忙的朝大門口奔去。
艾美看的有些心慌,燈光下顧聯席的一舉一動都可以看得那麼清楚,實在不明白他爲什麼表情突然變得那麼,感覺在心疼一個人。
“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顧聯席的腳步停止在艾美跟前,伸手擁抱住了艾美。
有那麼一瞬間,真的被雷到了。
“你,你說什麼?”艾美嘗試推開顧聯席,胸口傳來的溫熱又將她僅剩的理智打消的無影無影。
遠方的琴聲沒有了,微弱的燈光下也沒有粗暴的聲音傳來。站在離音樂廳不遠處的諾其英嘴角勾勒出一絲淺淺的微笑,看來一切猜的沒錯。那個久治不愈的病人,今天算是對症下藥了。
顧聯席放下一直沒有掙扎的艾美,映着燈光查看着人兒臉上的表情。
沒有驚喜,也沒有驚訝?難道對於突如而來的表示這等小妮子已經完全可以用面無表情來表示了?
“你就不能給點表示?”顧聯席沒有收回摟在艾美腰間手的意思,抖了下臂膀,讓遊魂中的艾美幡然醒悟。
“昂?”艾美驚訝的應道。隨之便發現有一條粗壯的胳膊正在她的腰間使勁的吃她豆腐,立馬觸電般的跳起。往後一使勁,卻發現竟然根本掙脫不了那範圍。最後只得懦懦的問道:“老,老師,我們……不是,其實,我……”
艾美語無倫次。顧聯席看好戲一樣的等待着艾美的下文。這一次,其實他真的已經等待了好久,一個多月的考慮,回過頭時才發現身邊少了那個白板糾纏的小妮子原來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從第一次見面就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稱之那爲: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