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在哪裡?好,你在辦公室裡等我。我馬上就到。”顧聯席說完,掛掉電話。起身就要離開音樂廳。
艾美緊張的看着顧聯席一連串的動作,趁着還沒開走,立馬抓住他的手臂,落落的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裡?”
顧聯席現在滿腦子都是戲子的事情。來不及解釋,拿掉艾美緊抓不放的雙手說道:“我還答應過西子一件事情。今天早上爲了練鋼琴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你早點回去,到寢室了打我電話。就這樣,我先走了。拜拜。“
顧聯席瀟瀟灑灑的拋下一句話,腳步就已經走出好幾米遠的。突然艾美想到關於前幾天西子說過的一件事,如果短時間裡留不住顧聯席這個人,也要想方設法留在中國。
不行,不可以!打敗對方的唯一途徑,就是讓對方永遠消失他們的世界裡!
艾美想着突然覺得胸口有一陣急促的疼痛,一下子便痙攣在了一起。弓着背,把腦袋埋進兩手臂中間,口中咿呀咿呀的難受的喊着。
顧聯席感覺到了來自背後奇怪的聲音。扭過頭看到團成一個球還在瑟瑟發抖的艾美,心臟差點懸到了嗓子口。也實在顧不及還有別的事情,調換了腳步前進的方向。緊張的跑到艾美身邊,一把抱起,跑諾其英的醫務室奔去。
躺在病牀上,艾美還是一臉苦瓜的表情。幽怨的眼神凝視着一直在她身上摸來摸去的諾其英醫生!
檢查了一遍,還是沒發現有任何的問題,不禁喋喋不休起來,衝着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顧聯席喊道:“你們當我這裡的旅館還是茶館啊?有事沒事上來坐一下喝杯茶?”
見到好朋友,顧聯席也實在無法把煩惱表現出來,無辜的一張臉對上諾其英,苦笑了一番:“不要這樣小氣好不好?”
諾其英也並非真心想找人吵架,心裡清楚的明白這位好朋友遇上的麻煩事。一副“孩子太倔,管不了”的樣子,朝背後的顧聯席揮了揮手。隨處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顧聯席看着病牀上痛苦並未減少的艾美,眉頭一緊,走近諾其英問道:“看不出來是什麼毛病嗎?”
諾其英無奈的搖搖頭,把目光停留在艾美身上。
都差點把所有地方都看遍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難道真的是自己學術不精,看不出個一二三?諾其英懊惱的想着,學醫是他的樂趣,在美國怎麼說也是被人尊敬的‘神醫’,怎麼到了這就就不行了?
就在艾美以爲就此矇混過關了的時候,諾其英突然說道:“除非她是在裝病。”
這句話在艾美看來就像是一個炸彈。揚起了渾身所有的細胞,苦哈哈的說道:“我哪裡在裝病嘛,我真的很難受。”語氣委屈極了,好像諾其英現在正常欺負一個柔弱到極點的小女子。
顧聯席有些受不了艾美的蒼白無力。面對諾其英突然板着一張臉,用命令的口吻說:“你再去檢查清楚,出了什麼事你負責!”
諾其英有些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的味道。曼斯條理的走進艾美的牀邊,他分明又看到艾美這個小妮子在偷笑。難道他真的看走了?顧聯席一個堂堂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生搞定了?
想着,張開他的魔抓,狠狠在艾美身上撈了把豆腐。
問了半天究竟哪裡不舒服,把了脈,看了眼眸。一切安好,哪裡像是有病的樣子麼。
屆時,諾其英偷偷瞄見身後的顧聯席不知何時在打電話。一使壞,將腦袋湊近艾美,賊兮兮的問道:“說,裝病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
艾美感覺到了來自諾其英是殺氣,卻怡然自得的睜開雙眼,還開心的瞪了一下示威。口中微微的說道:“庸醫!”
諾其英氣的鼻子都歪了,恨不得伸手一股腦兒掐死牀上的小妮子。
顧聯席掛了電話看到前方有些不對經的畫面,諾其英離艾美這麼近,竟然會覺得心裡不舒服。清了清嗓子,裝作沒事人一樣的喊道:“怎麼樣?有什麼事情?”
諾起因聽聞,腰板挺直了,離開艾美的身體。轉過身挑眉笑道:“有,有很大的事情啊!”
剛剛還查不出個所以然,現在諾其英突然這麼說,不免讓顧聯席有些好奇。一臉正經的問道:“什麼事?”
諾其英瞥了一眼身後的小妮子,耍着腔調開口說道:“這事嚴重了,且聽我一一仔細到來。艾美同學,由於最近煩心事壓得太多,導致她身心有些受不了,這腦子呢就不會聽着心中的想法來轉。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也就和心裡想的完全不一樣,這身體組織不協調,心臟自然而然就不答應了呀,然後就一直鬧一直鬧。鬧到現在她就疼起來了。也沒啥事,只要她想的和做一樣就可以了。”
一席放屁一樣的扯淡說完,顧聯席還是有些聽不明白這位多年舊友的老相識,唱的究竟是哪一齣戲。艾美也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眨巴着眼睛,忘記了“痛”。
“你能不能說明白點?”顧聯席不解的問道。
諾其英道貌岸然一笑,也不去急着回答顧聯席的問題,指着身後的艾美說道:“有沒有看到她現在已經不疼了?那就說明我不是庸醫。”
顧聯席順着諾其英的手指望去,果然艾美安然的躺在牀上,臉上也沒有了先前的難過。
“你好了?”顧聯席問道。
艾美無奈的微笑點點頭,吃力的笑着。雖然剛剛的病是假的,也是裝病那也是要一定的體力的。所以現在真的沒有再多力氣說點別的。沒有直接趕着去幫西子做事就已經很好了。
因爲艾美的鬧騰,現在已經接近的十一點了。顧聯席看着腕上是手錶,看來還有時間。忙不迭放下手上的事情,又要急急忙忙出去了。
艾美看着顧聯席又要離開的背影,急忙喊道:“顧老師,你去哪裡?”
顧聯席沒有回頭,說道:“艾美,我真的要去忙了。你現在這裡休息,我等下來接你。”
不能讓他走,不能讓他走。艾美固執的下牀,一撩被子來不及穿鞋,跌跌撞撞就追了出去。諾其英見到大喊:“艾美,你這是要幹嘛?”
顧聯席聽到醫務室又有動靜,一轉眼,竟然又看到了艾美緊跟在身後。今天這個小妮子究竟想要幹嘛?
看着艾美光着腳,赤條條的站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顧聯席心疼的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不要你走,你去哪裡我也要去哪裡。”艾美帶點哭腔,哀怨的望着顧聯席溫柔的眼眸。她一絲希望都不可以留給就要被帶回日本的洛洛西子!
顧聯席的手機響了,是西子的電話。現在她一定等他的消息等的很着急了。顧聯席急忙接起電話,開口就說:“西子,你在哪裡?”
艾美撲上前去,由於太沖忙沒來得及瞧見腳下的石子。腳底一陣刺痛,讓她不由得自己倒在了顧聯席懷中。一切來得太突然,顧聯席還沒來得做好準備,接住普想自己的艾美。
“顧老師,你放開我。”艾美突然大喊。因爲顧聯席因爲要接他,手機就在她耳邊一點點的地方。
艾美的聲音,太獨特了。電話那頭的西子還來不及說一句話,就被艾美徹底的打敗了。
心碎的掛掉手機,麻木的環視了一圈站在她身邊已久的家人。
西子的父親來了,以及還有被捆綁來的母親。
“你爲什麼會來?”
“因爲我知道就光靠阿杰是不會帶你回去的。”
“放開媽媽。”西子冰冷的口吻,衝着毫無父愛的郎子元說道。日本,女人本來就是沒有任何地位可言。西子的母親現在被郎子元扣押在地上,被帶過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逼西子回去。
“西子,你還在等什麼?難道你覺得爸爸爲你挑選的丈夫不夠好嗎?”郎子元同樣冰冷的口吻。一身黑西裝,老大一般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眸盯着西子。
西子母親擡起頭,哭腔的說道:“西子,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西子心疼的跪倒在媽媽面前,淚水不自覺的流淌了下來。摸着媽媽臉上被毆打過的淤青,很不是滋味。
爲什麼她要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西子痛恨父親獨裁的政治生活,更加痛恨父親從來不拿母親當妻子,而是像一個妓女一樣被呼之既然揮之即去,甚至還當衆羞辱母親。她不敢想象她所嫁的人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個僞面君子。
“夠了!“西子突然怒言大吼。
郎子元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盯着跪在地上的母子女,笑笑說:“你想清楚了?”
西子擦掉臉上的淚痕,仇視着父親。自己的家人靠不住,中國人也靠不住,那麼現在她只能靠她自己。咬咬牙,惡狠狠的問道:“如果不答應你想怎麼樣?”
郎子元雙手一攤,僞面的臉上掛出一絲微笑,爲難的說道:“如果你真的不答應,那麼我們的公司將會倒閉,我和你母親大人還有你都將街頭流浪。到時候我會恨透你的母親把你驕縱成這幅模樣,恨她當初放你來中國。所以我會選擇每天給你母親找一個男伴,在你我面前,上演脫衣好戲。”
西子厭惡的看着郎子元假面的微笑。悲傷的臉上不住的流下鹹鹹的淚水。
西子母親被壓制的雙手掙脫着想要爲西子擦去臉上的淚水。孩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西子心中的痛,做母親的又怎麼會不明瞭。可是就算有千般萬般的捨不得,無奈她竟然嫁了這樣一個丈夫。
“西子,媽媽對不起你。”
西子用力的搖頭,卻突然的笑了。
在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一把金晃晃的匕首不知被西子從何處拔了出來,一下,邊送進了西子母親的身體裡。殷洪的血流沿着西子纖瘦的臂彎處留下來。
衆人驚慌了。郎子元更是詫異的瞪着眼珠子死死盯着臨死還在微笑的西子母親。死真的就這麼解脫?
“媽,對不起……”西子羸弱的說道。沒有了哭的力氣,任阿杰將其脫開。西子母親微笑着看着女兒,然後身體一點點的朝後面倒去,直至轟然倒塌,血流成泊。
面對妻子的突然離開,郎子元還是有那麼點的感觸的。看了眼殺死自己妻子的女兒,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走到西子母親身邊,將睜着的雙眼撫下。然後背對着西子對着身旁的屬下發號施令:“隨便找個荒地扔了。記得做的乾淨點!”
“是!”身旁的人得令,找來了個塑料袋,將屍體擡了出去。
西子再無聲響的任阿杰扶着。郎子元停頓了好幾分鐘,最終還是開口:“準備一下回日本,婚事不能耽擱!”
臨行之際,西子掏出手機,給顧聯席發了條短信:離開前的最後,我認識了你也認清了你,很開心。永別。隨後無情的將手機扔進了垃圾桶。她要與這個傷心的國度永遠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