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弟子紛紛點頭,俗話說言傳身教。天樂曾言:隱龍寺出來的,每一個都是這麼囂張。
其原因,就是靠葉歡這種人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今日葉歡在衆人面前出手傷人,日後他們哪一個不是有樣學樣,只許我欺負人,不許人欺負我的行事風格。
此事過後,衆人紛紛散去,葉歡看了眼天色,見已經是黃昏時分,落日西沉,西天一片紅霞。
葉歡對李青夢道:“天色不早,咱們還是去見我師父吧。”
李青夢跟在葉歡身後:“他老人家在何處,我要不要先準備一下,免得他嫌我不夠莊重。”
“用不着這麼麻煩。”葉歡隨口道:“這個時間,師父他老人家應該在大雄寶殿。”
李青夢對於這隻聞其名,未曾見面的憐花大師十分好奇,也不知他生得如何模樣,爲人好相處否?
心懷忐忑的跟着葉歡身後,走進大雄寶殿。李青夢看到大熊寶殿的佛像前坐着一年邁的老和尚。
這和尚年紀雖大,但生得精神,看上去不過六十歲上下。李青夢走進去時,見這和尚正拿着一名女香客的手,道貌岸然道:“女施主,你命裡有兩個大波,還有一個深坑,就算你逃得了兩個大波,也逃不過那胸罩……啊不,是凶兆……”
李青夢聽得一愣一愣,忽然見葉歡噗通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師父,徒兒想的你好苦!”
李青夢瞪直了眼睛,本以爲這憐花大師,是什麼傳說中的人物,不苟言笑,態度嚴謹,眉梢眼角都藏着歲月的智慧。
但看他抓着這女香客的手不肯鬆開的樣子,智慧沒看到,每一道皺紋中間倒是都藏着猥瑣。
葉歡跪在憐花和尚面前,憐花大師隨意揮揮手,關注點還放在這年輕貌美的女香客身上。
過了好久,他才戀戀不捨的放開,等這女香客走了,纔將視線轉移到葉歡身上。
“天心,你回來了。”
葉歡忙忙點頭,指着李青夢道:“師父,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小夢,快快行禮。”
憐花和尚的目光轉到李青夢身上,李青夢渾身一激靈,頓覺那雙眸子淵沉似海,看上去什麼都沒有,卻彷彿又藏着無盡。
她慌張跪倒,口中道:“弟子李青夢,見過師祖。”
憐花和尚揮揮手:“天心,你帶徒弟回來,怕是搜刮了不少東西吧?”
葉歡訕訕的笑道:“師兄們見這徒弟可愛,都忍不住想要送東西,噯,我攔也攔不住。不過長者賜,不敢辭。我倒是也不太敢攔。”
憐花和尚白他一眼,目光落在李青夢身上,慢慢道:“能入你的眼光,資質自然是不錯的。”
李青夢心中一喜,能得憐花大師誇獎,那可不是小事,難道自己真有什麼了不得的修行的天賦。
卻聽葉歡道:“倒是談不上什麼天賦,一片心誠而已。”
憐花大師點點頭,道:“罷了,罷了,既然你的師兄弟都已送了禮物,我這當師父的不送,又得落你口舌。”
憐花大師招招手,道:“青夢,你過來。”
李青夢走到憐花大師面前,輕輕低下頭去。
憐花大師單掌擱在李青夢頭頂,李青夢頓覺一股熱流在頭頂化開,接着沿着四肢百骸流入,全身上下頓時一輕。
在憐花大師鬆開手後,李青夢仍感覺全身懶洋洋的,似乎身上已經沒有幾分力氣。不過她現在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葉歡卻明白,師父這次出手,是用真氣幫她疏通體內經脈,現在李青夢還體會不到什麼,但到日後,等她煉勁返氣之時,修行與其他人相比,最難度過的,打通經脈一節,卻已經提前跨過了。
因爲憐花大師這一掌,李青夢此生入先天有望。
修行者境界,大致可分爲後天,先天,神通三個境界,神通至上也還有傳說中的境界,但世所罕見。事實上,先天境界便是難得的高手,北野九鬼以先天中期成爲東瀛劍神,便證明了這一點。
葉歡趕忙合十行禮:“師父,她不懂事,我替他謝謝師父。”
憐花和尚衝李青夢揮揮手,道:“你先退下,我和天心有事要談。”
葉歡扭頭道:“你在外面守着,其他人莫要讓他們進來。”
李青夢答應一聲,退出大雄寶殿,此刻大雄寶殿內只剩下葉歡和憐花和尚二人。
憐花和尚道:“你這次回來,就不記得有什麼東西忘了交給我?”
“弟子明白。”葉歡十分不捨的將六枚羅漢珠從身上取出,雙手捧到憐花和尚面前:“幸不辱命,東瀛之行雖然頗多危險,但總算是將羅漢珠取到手,現在就交給師父完命。”
憐花和尚拿着羅漢珠,舉到眼前看看,口中笑道:“甚好,甚好。質地精良,做工地道,怕是淘寶上八塊八買的吧,滿六十八,是不是還包郵?”
葉歡心裡一咯噔,擡起頭訕笑道:“師父,您看出來了?”
“孽徒!”憐花和尚冷哼一聲:“連我都敢糊弄!”
葉歡臉上一紅,忽然哇呀哭了出來:“師父恕罪,便是給徒弟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糊弄師父。
實在是在路上時,弟子不小心坐車時將羅漢珠失手丟了。纔出此下策,明知道師父慧眼如炬,定然是瞞不過師父的。現在已經被師父識破,師父要打要罰,弟子也只得受着。”
“丟了?”憐花和尚呵呵冷笑。
“的確丟了。”葉歡低着頭。
“果然丟了?”
“果然丟了。”
“當真丟了?”
“當真丟了。”
“很好,很好。”憐花和尚長出一口氣:“哎,凡事都有意外,你若丟了,我也不怪你。喔,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你在我這裡留着的那十億,也丟了。”
葉歡猛地擡起頭:“師父,咱不帶開玩笑的。羅漢珠是小玩意,丟就丟了。可錢都在銀行存着,怎麼會說丟就丟呢?”
“唉,你不知道呀!”憐花和尚一拍雙手:“我是收到詐騙短信了,說是投資什麼基金,可以穩賺的。我也是一時財迷心竅,想着財生財,結果就被騙走了。唉,這幫騙子真是可恨,專門騙老年人。”
葉歡無語了,癱坐在蒲團上,無奈看着自己師父。
“師父,咱們說謊也得有點合理性。我說羅漢珠丟了,起碼還有個可信度。可你說十億都被人騙走,可就是一點可信度都沒啊。”
憐花和尚不以爲然攤開手:“丟了就是丟了,你拿我怎麼辦。”
葉歡道:“師父,那錢可是我一刀一劍拼出來的,您要是想留一點,我也不說什麼。但是您一刀都割走,可就要些不地道了。”
憐花和尚面帶微笑,道:“金家招婿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葉歡點點頭:“剛回國就收到玲瓏閣的消息,金家這次鬧得事情很大呵。誰如果能娶了金家的女兒,怕這傾國之富都得由他繼承。到臘月初八那天,恐怕整個江湖的人,有一位算一位,都得去湊這場熱鬧。”
“是這個道理。”憐花和尚點點頭:“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男兒可下娶,不可高攀。”葉歡道:“我對這金嬌嬌連面也沒見過呢,對她也沒想法,臘月初八那天,我也不打算去。”
憐花和尚道:“怕這次你是不去不行了。”
葉歡一怔:“什麼意思?” щшш _Tтkд n _℃o
憐花和尚從懷內掏出一份請柬,遞給葉歡道:“對於其他人,黃金賭場只是發了消息,但對於江湖上幾個名望大的年輕人,可是發了請柬。諾,這份請柬是黃金賭場送來的,專門要你參加臘月初八的招婿會。”
葉歡接過請柬,見這份請柬大紅封面,上面四個金字:“黃金賭場。”
這四個金字,既非燙金,也非亮銅,而是實實在在的金線織成。黃金賭場的財大氣粗,可見一斑。
葉歡打開請柬,裡面出現一張素白紙筏,上面用蠅頭小楷寫着一排娟秀墨字。
尊上憐花大師高徒,隱龍寺下山弟子,葉歡先生:
閣下東瀛亮劍,劍斬東瀛劍神,真乃一世俊傑,當世無人可匹敵。久慕閣下英名,東瀛草草一面,雖無幸親唔,但閣下英姿風采,小女記憶銘心,念念不忘……
請柬開頭,先是將葉歡好好誇了一通,看語氣好像還是出自金巧巧之手。葉歡繼續讀下去,見下面寫着。
金家有女,當雙十年華,雖不敢說國色天香,卻也是當世無雙。待字閨中欲嫁,願尋一當世英雄擇爲良配。其須有遮天之勢,傾國之富,無雙之藝,方可爲婿。
臘月初八,嬌嬌煮粥相候,願閣下務必親至,切記,切記。
葉歡抿抿嘴:“遮天之勢,傾國之富,無雙之藝,嘖嘖,這金家女兒,好大的口氣。這豈不明明白白說的是我嘛?”
“要不要臉?”憐花和尚嗤之以鼻。
葉歡笑道:“師父,你看,我有隱龍寺背後的根基,也算得上遮天之勢,十億雖不算太多,傾國之富也勉強稱得上,而這無雙之藝嘛?呵呵,也不是咱自誇,二十一歲入先天,至少百年之內,只我一人達到吧?乖乖,這金嬌嬌,該不會就是奔着我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