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肖主任已經走了,關腔吧。”姚丹霞吃力的說出這句話,舉起右手關了體外循環,“所有生命體徵全部爲零。他真的走了。”
“滾!你們全部滾出去。我一個人也能救活他。”白正經的情緒空然失控,咆哮怒吼,把所有的護士、麻醉醫生和主刀醫生全部轟了出去,轟然關門。
他再次衝到手術檯頭,死死盯着沒有任何生命體徵的肖逸雲,“肖逸雲,別裝死了,快起來,快點起來,快點起來和我鬥啊,想方設法的整我啊。”
然而,不管他如何呼叫,如何咆哮,肖逸雲始終沒有一點反應。他也知道,肖逸雲真的走了,可是,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白正經一個人在手術呆了近一個時,他走出手術室的時候,快到晚上十點了。看清白正經臉上的沮喪之色,曾秀文和肖亞萌一同撲了過去,一左一右抱着白正經。
“對不起!我們都盡力了。”白正經如同麻木了一般,任由她們抓着,眼底深處隱藏着濃濃的內疚之色,可惜的是,曾秀文和肖亞萌兩人都看不懂他的眼神想表達什麼。
白正經回到901病房,長嘆一聲坐下,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夜色,久久沒有說半句話。如此情形,把楊紫雲幾人全部整懵了,沒有人知道爲什麼,也沒有人敢開口問。
“你們每個人都想問,我爲什麼這樣傷心,這樣難過,而且充滿了內疚和自責。”快到十點半了,白正經苦笑站起,詳細說了他上午找肖逸雲的經過。
“這……博士,這不能怪你。是他們太狠了。再說了,如果肖逸雲不是黑醫,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蔣竹溪扶白正經坐下,給他開了一罐紅牛,親手喂他喝完。
“以肖逸雲吃回扣的金額,足可以判他死刑了。但是,他現在可以不死的,如果不是我突然找他。讓他的後臺誤會,以爲肖逸雲向我妥協而想出賣他。否則,他也不會派人滅了肖逸雲。”
白正經接過紙巾抹了抹角嘴的汁液,“俗話說得好,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想想肖亞萌,她剛滿十二歲不久。曾秀文快四十歲了,還帶着一個女兒,以後的婚姻怎麼辦?”
“博士,你也知道說他足可以判死刑了。他雖沒有受到法律制裁而被自己人殺了。這就叫報應。你又何必自責呢?再說了,手術的時候你也盡力搶救他了。你已經盡力了。”
蔣竹溪從後面緊緊抱着他,貼臉輕輕滑動,“如果不是黑手他們心狠手辣,毫無人xing,即使你找了肖逸雲,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真的要怪,只能怪黑手他們太狠了,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這一次未必是黑手。從現有的資料顯示,無法證實肖逸雲和黑手有必然的聯繫。肖逸雲暴露,最害怕的人可能不是黑手,而是仁和醫藥公司的老闆趙富華。”
白正經反手抱着蔣竹溪的腦袋,詳細說了肖逸雲和仁和醫藥公司的關係。仁和醫藥公司的藥進入第一人民醫院,有80%都是通過肖逸雲弄進來的。那些藥品之中是否有假藥或非法藥品,需要一一覈查。
“你……你的意思是說,要利用肖逸雲之死滅了趙富華和林子健他們?”楊紫雲突然站起,眼中浮起憂慮之色,“你知道趙富華還有後臺老闆嗎?”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白正經收手鬆開蔣竹溪,突然站起,大步走到窗口,看着昏暗的夜色,“娜,立即打電話給農正發,全部凍結曾秀文和肖逸雲的所有賬戶。”
“敲山震虎?”馬恩娜一怔,從茶几上抓起手機接通農正發家裡的座機電話,通了,接電話的人是農正發的老婆,她說農正發還沒有回去。
馬恩娜趕緊掛了,撥打農正發的手機。通了之後,馬恩娜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說了肖逸雲狂吃藥品回扣的事。肖逸雲事件沒有結束之前,肖逸雲和曾秀文的賬戶全部凍結。
“我們一直沒有機會化被動爲主動。這次藉着徹查藥品的事,希望可以找到新的突破口。”白正經長長吐了一口熱,徐徐轉身,詳細說了他的計劃。
“可是,醫院高層同意把這件事對外公開嗎?還要大張旗鼓的徹查到底。這件事暴光,醫院的名聲就徹底毀了。”楊紫雲倒了幾口熱氣,剛纔還在內疚自責的白正經,突然這樣清醒了,頭腦冷靜的令人發寒。
“沒有一定的把握,我不會信口開河。”白正經在蔣竹溪臉上親了口把,把肖逸雲的資料傳給她,“立即整理稿子,明天的頭版頭條。標題是,醫院科室主任狂吃藥品回扣,金額高達數百萬。”
“博士,這一枚炸彈扔出去之後,醫院的聲譽就徹底毀了。你真的決定這樣做?”蔣竹溪還沒有看肖逸雲的資料,只聽這個標題,她額頭冒冷汗了。
“我現在只能給你們四個字,破而後立。”白正經抓着手機出了房間,給公牛發了一條短信:轉告老謝,我會用肖逸雲之事大做文章,讓他悠着點。
“這個王八蛋!太黑了吧。只是藥品回扣就貪了四百多萬。”看完肖逸雲的黑資料,蔣竹溪氣得破口大罵,一邊罵,一邊整理稿子。
“直覺告訴我。這些資料未必是全部。”白正經黑着雙頰進了房間,“娜,你派人盯着曾秀文和肖亞萌兩人。一、監視。二、保護。你的人是第一崗,我會派車太谷在暗中盯着你的人。”
“監視他們,是擔心她們溜了。假設真是這樣。說明肖逸雲在別的地方還有錢。保護她們,是怕黑手或趙富華派人滅口。”馬恩娜接通了鐘樓的電話,讓他和葉翔兩人聯手執行這次任務。
白正經接通了羅樂的手機,詳細說了肖逸雲的事,也說了他的計劃,“胖子表哥,我對檢察院的人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你得派心腹參與這次調查,我不希望空手而歸,必須要挖出一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