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爲一鄉之長,鄭直平日裡也是有一些公務要處理的,三天後,他就要幫着陳蓉去找白家的麻煩,介時他肯定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打理鄉上的事情,所以在回靈閘鄉的路上,他坐在車內左思右想,最終決定讓王祿這個副鄉長在他外出期間,代爲打理鄉上的諸多事宜。
王祿年輕,且有能力,身後似乎還有些勢力,將來是很有可能身居高位的。
不過在鄭直面前,王祿不敢稍有不敬。
現在鄭直在其頭上壓着,王祿的能力就有些顯現不出來了,而如果鄭直把權力交給王祿,那麼靈閘鄉接下來要搞種植園這一大項目,就會由王祿來主持發展了。
到時這個項目一但成功,王祿將會分得一份很大的功勞。
當然,如果項目失敗,王祿也會承擔一部分責任,不過就目前看來這個項目的發展前景是良好的,市場明顯的求大於供,失敗的可能性很小。
總之在這個節骨眼上讓王祿代鄭直處理鄉里的相關事宜,對王祿來說無異於刻意栽培。
而能讓一個將來很有可能有所成就的人,來欠上一份人情,對鄭直來說自然也是不虧的。
楊在興爲人也不錯,不過其身爲鄉里的一把手,且又沒有什麼背景,倒不如選擇王祿來的合適一些。
回到鄉里後,鄭直就是立即找來了王祿,將自己三天後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辦理,有可能在近期內無法兼顧鄉里的事務大致說了一遍,“王鄉長,我希望我不在靈閘鄉的這段時間,你能代我處理好鄉里的所有事務,包括咱們即將上馬的種植園這個項目。
我先前已經和馬經理商量好了,準備儘快搞一個簽訂儀式,到時咱們鄉與黑山縣的幾個鄉鎮,會同時與馬經理簽訂合約。”
王祿聞言自然是非常的激動,不過仍是好心的提醒道:“既然鄭鄉長已經和馬經理談妥了,那爲什麼不多等幾天,待簽訂儀式過了,再去辦理你的事情呢?”
“你該不會是不看好種植園這個項目,所以擔心我故意在這個節骨眼離開,好萬一將來項目搞砸了,讓你承擔責任吧?”鄭直反問。
“不是不是。”王祿連忙擺手否認,“我也很看好這個項目,覺得這個項目的發展前景良好,只是這個項目是由鄭鄉長你辛辛苦苦商談促成的,如果後續讓我來主持分管的話,等來做出了成績,有你提前栽好了樹,我卻揀現成摘了桃的嫌疑。”
“你也看好這個項目就成。”
鄭直輕笑道:“如果不是事情很急,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自調來靈閘鄉任職,看到靈閘鄉落後的面貌之後,我就一直在想着如何能讓靈閘鄉的百姓們脫貧致富。
之前拉來投資建了一個茶飲料基地,一個食品加工廠,雖然也能帶動鄉里的經濟,但相對來說,錢還是讓兩個工廠給賺走了,並沒有真正的能讓靈閘鄉的百姓們早點富裕起來。
而這個種植園項目則不同,如果能搞起來,到時每家每戶都能有一個或多個種植大棚,之前我問過馬經理,從她那裡知道一個佔地有一畝的大棚,年收入在兩萬至三萬之間,那麼只要咱們鄉上的百姓們能嚴格按照技術要求來種植的話,那麼不出兩三年,咱們鄉就能真正的富裕起來了。”
“鄭鄉長不但一心爲咱們鄉的百姓,而且眼界寬廣眼光獨到,佩服,我是真的佩服啊。”王祿發自內心,一臉真誠的感嘆道。
鄭直笑笑,輕輕擺了擺手。
半個小時後,王祿走出了鄭直的辦公室,雖然二人沒有明說,但王祿卻是將這個人情記在心底了。
三天的時間在鄭直忙忙碌碌中度過,昨天他還特意去茶飲料基地與溫柔打了聲招呼,溫柔知道想要找白家的麻煩怕是會很危險,不過一想到鄭直的身手與鄭教官的歸來,便又放下了心來。
有鄭教官護着,別說白家沒有高手能把鄭直怎麼樣,就算是真的將鄭直給困住了,白家也不敢下狠手,不然一但鄭教官發怒,白家將來損失慘重,再則鄭教官只有鄭直這麼一個兒,以前又在國外失蹤了二十年,對於這個獨鄭教官是心存愧疚的,如果鄭直真的遇到什麼不測,那麼鄭教官難保不會失去理智。
到時白家有可能在鄭教官的瘋狂報復下,逐漸走向沒落。
白家想來應該也知道這一點,與鄭直相對,難免會投鼠忌器。
於是溫柔便沒有提議跟着一起去。
她知道此時把兩個工廠給打理好纔是對鄭直最大的支持。
三天後的傍晚時分,鄭直在川寧省府把剛下飛機,一身便裝的陳蓉接到了青峽市,吃過晚飯,就是找上了白家大門。
白飛已經把兒送出了國外,也讓妻回孃家了,二人上門的時候,他正在擺滿了菜餚的餐桌前用餐,給二人打開了門,就是一臉笑容的問道:“你們二位吃過晚飯了麼?
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坐下來用一些。”
陳蓉心急的想要早點知道當年姐姐的死因,本想搖頭不答應,催促白飛快點吃完,但鄭直卻是看出今天的白飛與往日大是不同,以往見到白飛時,白飛即便是笑,也不像個好人。
渾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囂張霸道的氣息。
但今天其眉眼間明顯平和了下來,聲音也是很淡然,給人一種真正洗心革面了的感覺。
許是把一些事情給看透了,所以纔會變成這樣吧。
“好啊,有沒有酒,咱們喝兩杯。”鄭直一把拉住陳蓉的小手,輕輕的捏了捏,阻止陳蓉說話。
陳蓉卻是臉皮一陣發燙,從小到大,她一直將自己封閉着,也只有在上警校的時候,意外見到鄭直的檔案,發現鄭直未來到警校上學之前,曾多次協助當地的警察抓捕疑犯,纔對鄭直有了一絲好感。
自那時起,她在鄭直面前總算把自封的心給解開了幾分,並在上警校期間約定好的一次次的切磋之中,與鄭直漸漸的建立起了一絲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感情。
可以說以前除了揍過鄭直給其上藥之外,她從來沒有和哪個男人這般的親暱過,所以這時臉皮纔會燒的通紅。
不過她也知道鄭直沒有其他的心思,所以沒有生氣。
心底,還有一絲異樣。
“有,有,今天貴客臨門,我怎麼會不準備幾瓶好酒呢?”白飛滿臉含笑的快步走到書房,不大功夫就是提着一瓶白酒與一瓶紅酒走了出來,“一瓶六十年茅臺,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白酒是我和鄭鄉長的,陳隊長就來喝這瓶紅酒吧。”
“好啊。”鄭直一邊走向餐桌,一邊把外衣給脫了,掛在了椅背上,“早知道你這裡有這麼豐盛的晚餐,我來之前就不吃晚飯了。”
“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給鄭鄉長打個電話的。”白飛歉意的笑了笑,態度非常的和藹,可以說自從被白家給邊緣之後,這種表情十幾年來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算了,有的吃,我總不能再挑嘴。”鄭直哈哈一笑。
見面前二人聊起天來像是多年沒有見面的好朋友一般,陳蓉一陣詫異,不過她還是被二人的互動給影響到了,心中那急於想要知道真相的迫切,在不知不覺間就是消褪了。
三人坐下來之後,鄭直接過茅臺酒,把酒蓋打開,一陣濃香的酒氣就是四處漂散了開來。
連一直對白酒不感冒的陳蓉,也是不自覺的吸了吸鼻。
白飛則是幫陳蓉打開了那瓶八二年的拉菲。
各自滿上酒之後,遙遙示意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杯中之酒。
“好香!”鄭直一仰脖,將一杯白酒乾盡,便是忍不住一聲讚歎。
白飛同樣將一杯酒喝完,輕輕咂了咂嘴,笑着打趣,“再香也只有這麼一瓶嘍,還想要喝的話,自己再去想辦法。”
六十年的茅臺酒現如今存貨還真的是不多了,鄭直聞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這人不地道啊,用好酒把我的口味給養刁了,再想要喝,你又讓我自己去想辦法。”
“嗯,鄭鄉長說的有道理。”
白飛突然點了點頭,然後就是把手伸向了酒瓶,“既然如此,不如我還是別用好酒把你的口味給養刁了,你去和陳隊長一起喝紅酒吧。”
“想的美!”
鄭直瞬間出手奪過。
這下連陳蓉都是抿嘴笑了起來,而白飛更是仰天大笑,不一會,竟是笑出了眼淚。
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白飛道:“好久沒有笑的這麼開懷了!”
語氣輕輕淡淡,卻帶着濃濃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