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男開始冒出細密的冷汗,他彷彿覺得自己面前所坐着的這個男人是一個惡魔,可怕的惡魔。
“時間到了。”一分鐘後,胡亂停止了把玩手機,開鎖,翻出羅廣林的號碼,“告訴我你的答案。”
如果這個紋身男真的冥頑不靈,胡亂馬上就會讓羅廣林去查他的家人在什麼地方,到時候胡亂或許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做。
“我,我說……”紋身男嚥了一口唾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似乎做出了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很好。說吧,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胡亂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將手機放在一旁,斜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紋身男,給他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這是審訊心理學中的一個經典動作,能夠給人造成一種心理壓力,對審問犯人很有幫助。
“我們是爲太子爺殿下效勞的。”說到王瑜,紋身男眼中和上次胡亂抓到的魍魎一樣,眼中露出敬仰之色。
顯然,這又是一個被洗腦,把王瑜當成信仰,當成神來膜拜的二傻子,而且這紋身男還在太子爺後面加上了殿下二字,足以可見他被洗腦的程度有多深了。
“你們組織叫什麼名字?組織裡有多少人?像你們這樣的秘密基地有多少個?你們是直接聽命於王瑜嗎?誰負責管理你們?你們主要幫王瑜做什麼事情?”胡亂懶得聽他說廢話,直接拋出一連串的問號,“說重點,不要跟我講廢話,我的時間很寶貴。”
開玩笑,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好吧,其實胡亂裝逼裝的有點累了,想盡快結束審問睡一覺。
“我們自稱爲騰龍教,有多少教衆和多少個這樣的秘密組織我也不知道,因爲教中是分三六九等的,分爲教徒,教士,教頭,副堂主,堂主,副教主,教主。太子爺殿下就是教主,只有他才知道騰龍教全部的事情。我們並不直接聽命於太子爺,我在教中的職位是教頭,隸屬於天恩堂,歸天恩堂的副堂主和堂主管,主要負責的工作是擴展教衆,清除異教徒。”
胡亂眼睛一眯,這簡直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恐怖邪教組織啊!
不過,沒想到這個組織的結構竟然這麼嚴謹,而且等級分明,這紋身男的地位太低了,他說的這些情報,根本就派不上什麼太大的用處。
“你們堂主和副堂主是誰?”胡亂問道。
“他們只跟我單線聯繫,傳達太子爺殿下的聖意,但是從來不露面,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長什麼樣,甚至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紋身男老老實實回答了胡亂的問題,他現在翻了天也翻不起什麼浪來了,除了老實一點,還能幹嘛?
“你們通過什麼方式聯繫?”胡亂追問道。
“不固定,有時候通過地鐵站的儲物箱,有時候通過郵件,也有的時候通過網絡,甚至還用過飛鴿傳書的方式。”紋身男說道。
胡亂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還有什麼沒說的嗎?”沉吟了半晌,胡亂最後站起來問道。
“太子殿下一定會殺了你的,信仰太子殿下才能得到永生!”紋身男冷冷一笑,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不好意思,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上,小爺我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活着回去。”胡亂嗤笑一聲,便一掌打在了紋身男的天靈蓋上,將其擊斃。
永生?狗屁倒竈!就算真的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一個人得到永生,也不可能會是信仰王瑜那逼玩意。
殺了那個紋身男,胡亂便去吳芸的房裡,打算找端木分析一下今天所得到的情報,結果進去之後卻看見端木抱着吳芸,正一臉溫柔的輕聲安慰她。
“咳咳。”胡亂乾咳兩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吳芸馬上紅着臉掙脫端木的懷抱,端木倒是一點都沒有在意,收回手,推了推鼻樑上新買的眼鏡說道:“怎麼樣?”
“收穫甚微。”胡亂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你先去洗個澡,等下我們帶你回國,好嗎?”端木看了一眼胡亂,然後回過頭,輕聲對吳芸說道。
吳芸輕輕點了點頭,下牀找出一套衣服,然後便去了浴室。
“問出什麼了?”吳芸出去之後,端木這才問道。
胡亂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在端木面前坐下,把剛纔所得到的情報全部告訴了端木。端木聽完之後眉頭緊皺,拿下眼鏡,用袖子擦了擦鏡片,也不說話。
胡亂知道他在分析,所以並沒有打擾他,抽着煙等他說話。
“的確是收穫甚微。”誰料半晌之後,端木苦笑一聲,說了句廢話。
顯然,端木也沒有想出任何東西。
“等等羅廣林吧。”胡亂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不知道羅廣林那邊能不能有所發現,但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羅廣林的人帶走了那個秘密基地的一切文件之類的東西,應該至少能夠有一點點發現纔對,到時候把情報集中起來,說不定就能夠有所收穫了。
端木點了點頭,二人又閒聊幾句,吳芸洗好了澡,眼看差不多快天亮了,胡亂便讓端木定好回國的機票,叫醒定邦和霍文山,去租車行交了車,然後打的到機場,從哥倫多轉機回國,輾轉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抵達新羅。
事情的發展和胡亂所料相差無幾,雖然吳芸讓胡亂劫走了,但王瑜還是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在胡亂回到新羅之前,就對吳泰說了,是胡亂殺的吳蕾,並劫走了吳芸。
吳泰得知後憤怒不已,這幾天胡亂不在的時候,一直從各方面全力攻擊新羅,並且試圖收購掌握新羅大部分經濟命脈的端木公司,好在有魏強和清荷二人坐鎮,勉強擋下了吳泰這番攻勢。
胡亂聽魏強彙報完之後,也來不及休息,馬上帶着吳芸和端木前往漳州遊說吳泰。
三人深夜纔到漳州,找餘江借了車,大搖大擺的來到吳泰別墅面前,也不跟他客氣,一路打進去。
本就沒睡的吳泰很快就被驚動了,出來查看情況,一見到胡亂,吳泰立刻雙眼通紅,一臉恨意,咬牙切齒的說道:“胡亂,你竟然還敢來!”
“爲什麼不敢?”胡亂不緊不慢的微笑道,“吳泰,你看看這是誰。”
說着,胡亂往旁邊一讓,露出身後的吳芸。
“爸!”吳芸一看到吳泰,馬上就撲了過去,抱着吳泰嚎啕大哭。
“小,小芸?”吳泰愣住了,他本來以爲,吳芸被胡亂抓去,肯定也是凶多吉少,可卻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再見到吳芸。
“吳泰,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胡亂點了根菸,撇撇嘴道。
他孃的,跟二愣子打交道就是累,要是全天下都是端木這樣的聰明人多好,說話不費力氣。
“爸,是胡大哥他們救了我。”吳芸這時候也止住了哭聲,對吳泰說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吳泰擦了擦欣喜的淚水,疑惑的看着胡亂。
“殺你大女兒的人是王瑜,抓走吳芸的人也是王瑜。”端木推了推眼鏡說道,“你沒有保護好那艘運毒船,王瑜表面上沒把你怎麼樣,但卻暗中殺了你大女兒做爲懲罰。我們得知後,打算去加拿大保護吳芸,把她接回來國內,並且告訴你真相。途中發生了一些意外,導致暴露了。”
“所以王瑜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大女兒的死嫁禍到了我們頭上,並且抓走了吳芸,告訴你是我們抓的,讓你在仇恨和急於將功補過的心理促使下全力對付我們。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他再演一場戲,放了吳芸,讓你對他感恩戴德。”
胡亂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這些他用猜都能猜到的事情,吳泰卻需要等真正發生了,然後由他們來告知和說明,才能反應過來,二愣子就是二愣子。
這時候胡亂已經隱隱猜到自己和吳泰第一次見面時,吳泰把他關在密室裡面讓他解謎,爲什麼第一題會那麼難,後面幾題會跟弱智一樣了。估摸着後面那幾題就是這二愣子出的。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們?”吳泰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然後冷哼一聲道。
“你應該是覺得,我們也能這麼做是吧?殺了你大女兒,然後反咬一口,把你大女兒的死嫁禍在王瑜的頭上,再演一場戲感動你。”胡亂翻了個白眼,“如果你要這麼想,那你就這麼想吧,反正吳芸我們給你送回來了,不過別怪我提醒你,王瑜生性多疑,他知道吳芸安然無恙回到你身邊之後,肯定會猜忌你的,到時候新賬舊賬一起算,你等死吧。”
胡亂的耐心幾乎已經快要消耗殆盡了。本來他就這幾天沒休息好,只要一沒睡好,胡亂的脾氣就會有點暴躁。要不是爲了大局着想,胡亂才懶得搭理吳泰這個二愣子呢!有這閒工夫,他還不如在賀老爺子那小村子的河邊摳摳鼻屎,欣賞欣賞油菜花,順便跟徐婕親親我我一下。
“想想吧,殺了你大女兒,對於我們來說完全沒有好處。”端木在一旁幫腔道,“我們想要招攬你,應該全力討好你纔對,爲什麼要派人殺你大女兒?”
“爸,他們是好人。”吳芸拉了拉吳泰的衣服,輕聲說道。
吳泰遲疑了起來,神色已經有所鬆動。胡亂和端木並沒有繼續說話,殺女之仇,再加上即將要面臨的危險,只要稍微有點腦子,權衡之下都會選擇投靠胡亂。
“你們先退下吧。”果然,過了好一會,吳泰對周圍那些保鏢使了個眼色,吩咐他們退下,然後又向胡亂二人道,“進來說話。”
胡亂眉頭一挑,看來這事兒算是成了!
二人跟在吳泰身後進了客廳,有下人很快便把茶水端了上來。喝了一杯茶之後,吳泰這才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看着胡亂說道:“你確定你要招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