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既然不能住了,劉嬤嬤對皇家又是絕對的忠心,上頭就讓她給蘇滿滿批了假,而蘇滿滿則被稱病送去了一個京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莊子邊上的村莊裡,蘇正禮一家也被嚴密地保護了起來。
蘇滿滿的離開並沒有告知家裡人,家裡頭一直以爲她還在書院上學呢。她也無意告訴家人她的遭遇,除了徒增擔憂之外,別的什麼都不會有改善。
雖然送走蘇滿滿有很大的暴露機會,可也不得不這樣做了,她作爲人證的人身安全是必須要保證的,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去處。
只坐着一輛牛車,蘇滿滿就跟着一位滿面風霜的老伯出了城門。上頭交代,這暫時就是自己的“爺爺”了。她有一種做特工的感覺,要潛伏在一個村子上一段時間了。
那個村子還挺偏僻,都快靠近大山了。兩個人從上午一直走到天擦黑纔到了地方,而且路面極其不平,顛得她都快吐血了。
“閨女,到啦!”那老伯說道。
蘇滿滿跳下牛車,這裡還真是不大的村落,也就幾十戶人家,黑漆漆的一片,走進屋內纔有油燈的昏暗亮光透出來,。
“家裡頭就我和你奶奶,安心在家裡頭住下吧!”
迎面走出來一個老婆子,這個老婆子別看滿頭銀髮,這腿腳卻並不蹣跚,有一種龍行虎步的感覺。
蘇滿滿早就猜到這戶人家可能是朝廷暗部中的一員,如今一見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奶奶好,我是蘇滿滿。”
“好好,是個好丫頭,安心在奶奶這住着吧,就當自己家一樣。”何氏高興的說道。
“哎。”蘇滿滿脆生生的應了。
這戶人家男的叫年大,女的就是何氏,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這兩人一生沒有子女,蘇滿滿現在扮演的就是他們家的父母雙亡的侄孫女。
“餓壞了吧,快吃飯吧,也沒什麼好東西,昨天你爺爺套了只兔子,給你做了紅燒兔肉。”何氏挺喜歡蘇滿滿這小丫頭,眼睛清清亮亮,不是個會使歪門邪道的人。
“謝謝奶奶。”
年大可比不了何氏,彎腰駝背,一陣風颳來就能倒下的樣子,就這還能套兔子,肯定是高手吧,蘇滿滿無限腦補中......
幫着一起端了晚飯,一家人就着昏暗的油燈吃起飯來,話說都多少年沒有體驗過這樣的環境了。也就剛下生那會兒,家中艱難了一兩年,等她會跑會跳了,再沒有過過這樣的生活了,還挺懷念的。
何氏的手藝很不錯,比大廚一點兒也不差,蘇滿滿中午就對付了一口,晚飯吃的津津有味兒,看的何氏笑眯眯,是個好孩子,能吃有福氣!
吃飽飯年大點了一袋旱菸,慢悠悠的說道:“上頭肯定是跟你說了,你暫時先做我們家的親戚,注意平時不要露出破綻來就行了。你放心,一般人找不到這裡來。”別看年大眼睛眯着一副老朽的樣子,可偶爾冒出的精光不可小視。
蘇滿滿立刻站了起來,對着二人行了一禮:“謝謝二位的收留之恩,我會多加註意的。”
何氏心疼了,瞪了年大一眼:“死老頭子,那麼嚴肅做什麼,嚇着丫頭了。別怕,以前在傢什麼樣,在這兒也什麼樣。”
“嗯。”蘇滿滿點了點頭。
她現在像是進入了另一個副本,人生都被替換了,心中不是不忐忑的,可也只能努力適應。好在書院的學習已經進入了尾聲,不然真要掛科了。她就是跟芳華書院犯衝,上了兩個學期,沒有一個學期能上全了的。
“邊上就是你的屋子,平時你就住那個屋,缺什麼告訴我,我給你去置辦。走吧,領你去看看。”
何氏點燃了一盞油燈給蘇滿滿帶路,兩人去了另一間屋子。這間屋子牆面斑駁,有些年頭了,還被煙燻得有些發黑,靠牆的櫃子都掉漆了,一看就是老東西。
“櫃子裡頭有你的衣裳,若是不合適,回頭再改。鍋裡有熱水,院子裡的大缸有涼水,可以用來洗漱。這裡晚上跟京城不能比,到點兒就睡了。你也早些睡吧,我先出去了,油燈留給你。”
何氏留下油燈就出去了,在黑暗中一點也沒有耽誤行動,目力過人。
油燈忽明忽滅,蘇滿滿發了一會兒呆,忽然“撲哧”一聲笑了,沒什麼好尋思的,就當是一次難得的戶外體驗吧!
打水,洗漱,睡覺!
太陽公公剛冒了個頭,第一縷晨曦照下來的時候,村裡的大公雞“喔喔喔”的開始打鳴了。
蘇滿滿睜開眼睛,望着紙糊的大梁,還真有那麼一瞬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覺,隨即想起自己換了地方。
她飛快的爬起來,穿上衣服,決定出去鍛鍊鍛鍊。在書院的時間她都變懶了,山裡的空氣就是好,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渾身都像是輕快了幾分似的。
看見她在院子裡頭比比劃劃,何氏從廚房走了出來:“丫頭起來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睡不着了,這裡風水好,起來鍛鍊鍛鍊。”蘇滿滿手上不停,笑着說道。
其實她還真不能算是早的,這個時候村裡基本上都起來了,村裡的狗也開始叫起來了,有的已經就着亮光下地去了。
“快收拾收拾,要吃飯了。”
“哎。”蘇滿滿又活動活動了骨頭,洗漱去了,這裡刷牙水都帶着一股清甜味兒,應該是山上的山泉水。富貴人家山泉水都是用來泡茶的,這裡居然用來洗臉,真是夠奢侈的,她喜歡。
早飯是小米粥、雞蛋餅外加小鹹菜,一頓飯吃的特別舒坦。
剛放下筷子,籬笆外頭就響起了聲音:“年大家的,年大家的,在不?”
何氏出去一看是吳嬸子:“他吳嬸子,什麼事啊!”
“你侄孫女接過來了吧?我昨晚聽見你們家牛車的聲音了,快把那丫頭叫出來我看看。”吳嬸子特別的熱情。
蘇滿滿聽到聲音出了院子,讓吳嬸子一見驚爲天人:“哎喲,這就是花娘吧,長得可真水靈啊!”
花娘?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