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虹伸手將她摟進懷裡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是知曉的,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只是母后如今還未有消息傳出來,倒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你也不用擔心,母后和父皇一直都不算親近,父皇病重之事她也有可能不知曉。”喬慕雪分析道。
“眼下這些事情說到底都是猜測,明日裡我們進宮一趟看看究竟。”凌淵虹輕聲道。
喬慕雪輕輕點了一下頭,卻又道:“凌逸楓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風平浪靜。”凌淵虹輕聲道:“至少到此時還看不出一分異常來。”
喬慕雪長嘆了一口氣,雙手拖着腮道:“這事我瞧着有些怪異,總覺得這中間暗藏了太多的玄機,只是那些玄機此時我一時間也猜不透。”
凌淵虹看到她的這副樣子後微微一笑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和你是一樣的感覺,今日裡我也已經暗中佈置了一些事情,若是到時候有什麼變動,我們也不至於太過被動。”
喬慕雪輕輕點了點頭,輕輕靠近凌淵虹的懷裡問道:“若是這一次父皇病重不治的話,只怕我們之前預期的事情會提前到來。”
凌淵虹輕輕點了點頭道:“不管這事會如何發展,眼下也只能靜觀其變。”
“淵虹,父皇的心思未明,這件事情對我們不是太有利。”喬慕雪輕聲道。
“是的。”凌淵虹輕聲道:“父皇一直不是太喜歡我,只是對我有一些愧疚,在他的心裡,我這個兒子怕也有許多的錯處。只是他對凌逸楓的印象也不會太好,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只怕已經觸動了父皇的怒氣。”
“話是這樣說,但是我聽說父皇雖然把淑妃囚在碧草宮,但是他平日裡經常去看淑妃,而凌逸楓在淑妃那裡下了很大的功夫,淑妃少不得在父皇的面前說他的好話,不說別的,光說他生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父皇就一直沒有責罰他。”喬慕雪輕聲分析道。
凌淵虹緩緩地道:“是的,但是眼下我最擔心的人倒不是他,而是凌南楓。”
喬慕雪和凌南楓接觸的不算多,但是對於他的心思倒有一些瞭解,他在人前一直都算是個極爲溫順的,所以也很皇帝歡心,上次凌逸楓的事情出來了之後,皇帝雖然沒有罰凌逸楓,卻把他手裡的諸多兵權分給了凌南楓。
喬慕雪輕輕抿了一下脣後道:“凌南楓的母族不算繁盛,他的母妃也不太能在父皇的面前說上話,但是這件事情到如今我們終究要小心行事,畢竟父皇的心思沒有人能猜得到。”
凌淵虹輕輕點了一下頭,當下將她擁得緊了些。
是夜,喬慕雪許是下午睡過的原因,這般靠在牀上,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
她知道皇后對凌淵虹一直都寄有重望,盼着他揚眉吐氣,而凌淵虹也是皇帝唯一的嫡子,又是年紀最長的皇子,依着祖宗的規矩,他是最合適的皇位繼承人,只是這件事情在最後沒有定下來之前,就有極大的
變動。
眼下她能幫上凌淵虹的事情並不多,卻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
她想了想,從牀上爬起來寫了一封信,然後讓苗靖親自送給喬相。
她雖然不喜歡喬相,但是大這個時候,喬府的言行是能影響皇帝的決斷,如今她也只盼着皇帝還能再醒過來,能做個決斷。
喬相收到喬慕雪的信之後,眸光深了些,宮裡的變動他在今夜也已經得到了消息,只是此時他要權衡的卻又是另一方面的事情。
他將那封信投進了火爐之中,眸子裡深沉似海,讓人看不清楚他內心的情緒。
他當即吩咐道:“來人,備馬,本相要進宮。”
第二日一早,喬慕雪和凌淵虹以給皇后請安爲由欲進宮,只是走以宮門口的時候卻遇到了江心蘭,江心蘭今日城頭髮散亂,那模樣再無往日的秀麗與清雅,那雙眼睛又紅又腫,看起來滿是狼狽之色。
她一看到凌淵虹便衝過來道:“王爺,你到底是何意思?”
她昨日是收到凌淵虹的信之後纔出去的,如今卻已經身敗名裂,她原本想一死了之, 卻又覺得不管如何她都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或者說她需要知道凌淵虹對她到底是何心思。
喬慕雪看了江心蘭一眼,站在那裡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凌淵虹昨夜回來後從苗靖那裡知道今日裡發生的事情,這些事情完全背離了他們之前的設想,這個結果對江心蘭是有些殘忍,但是事情的源頭卻還是江心蘭她自己。
凌淵虹淡淡地道:“本王不太明白江小姐的意思,什麼是本王是何意思?”
“昨日裡不是王爺給我送來的信嗎?”江心蘭大聲問道。
凌淵虹有些好笑地道:“江小姐這句話聽着好生奇怪,什麼叫做本王給你送信呢?本王昨日一直在王府裡陪王妃,並不曾出門,你此時這般說實讓我一頭霧水。江小姐今日裡這事打扮又是爲何?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喬慕雪覺得凌淵虹裝蒜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高明,她也有些好奇地問道:“王爺昨日有給江小姐寫信?”
“不曾。”凌淵虹極爲淡然地答道:“昨日我們一直在一起,我做了什麼你再清楚不過。”
喬慕雪扭頭看着江心蘭道:“江小姐說王爺給你寫信了,可否將信拿出來給大家看看,若是信真的是王爺寫的,本妃也自當給你一個交待。”
江心蘭一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怔,卻還是將那封信拿了出來,喬慕雪見那封信上的筆跡極爲工整,是時下讀過幾年書的書生都會寫的正楷,那信的內容也極爲簡單,只有約會的時間地步,並沒有太多曖昧的痕跡,這手筆,喬慕雪自然知道是凌淵虹的。
她看了江心蘭一眼道:“我對王爺的字跡再熟悉不過,這並不是王爺的筆跡,這上面也沒有落款,不知道江小姐從哪裡確定這信是王爺寫給江小姐的?”
江心蘭聞言頓時呆在了那裡,她不由得看了
凌淵虹一眼,凌淵虹面色淡淡,看不到太多的情緒,那張溫潤的臉上,平淡如風, 那雙眼睛裡卻並沒有江心蘭。
江心蘭想起那一日在沐王府裡他也只是極爲清淡的說了幾句話,並沒有任何不合規矩的,更沒有半分引誘的意思,如今想來,只是因爲她自己對凌淵虹動了心,便覺得凌淵虹和她是一般心思,如今看來,她似乎錯得有些離譜。
此時宮門口圍了很多人,那些人對江心蘭指指點點地道:“我聽說昨日裡她和自己的生父做出了苟且之事,放浪至極。”
“真看不出來,她平日裡還有些端莊,竟是連那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只是她也是個有心機的,自己做下那樣的醜事,難不成還要往謹王的身上賴?”
“謹王平日裡深居簡出,與謹王妃感情極深,從未與任何其它的女子有過任何傳聞,又豈會和她有染?她這行事,看着倒有些像是心機深沉的感覺了!”
“真是不要臉,就憑那樣沒頭沒腦的一封信就來找謹王,當真好笑,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麼德性,謹王雖然素來心善,但也不會要一隻破鞋。”
“就是!她收到一封信就出門與人相約,原本就是不檢點的行爲,此時還好意思來找謹王。”
那些七嘴八舌的聲音把江心蘭淹沒,她呆站在那裡,那張原本還有幾人焦急的臉,此時徹底沒了血色,她定定地看着凌淵虹問道:“這封信真不是王爺所寫?”
凌淵虹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是。”
江心蘭的身形晃了晃,眼裡滿是絕望,她當即慘叫一聲便朝一旁的宮牆上撞去。
喬慕雪早有所料,此時也不是弄出人命的時候,她當即一把了將她拉住道:“江小姐何必如此想不開,事已至此,總歸得先活着。”
“我此時哪裡還有臉活着!”江心蘭大聲道:“你不要攔我!”
喬慕雪冷冷一笑道:“你那一日害得我小產,這件事情我還沒有找你討回公道,你又如何能死?”
江心蘭不由得一愣,喬慕雪又問道:“你是不是喜歡王爺?”
江心蘭呆了呆卻點了一下頭,喬慕雪冷笑一聲後道:“那麼王爺可有對你說過隻言片語他喜歡你的話?”
“沒有。”江心蘭輕輕搖了一下頭。
喬慕雪這麼了一問,那些圍在四周的人便又想起之前江心蘭害得喬慕雪小產之事,當下心裡倒又明白了幾分。之前衆人覺得江心蘭會害喬慕雪實在是有些沒有道理,此時聽到這一番話便明白她是因爲愛慕凌淵虹,所以纔會去害喬慕雪。
有了她這番話,之前傳言是沐喵喵害喬慕雪的事情便不攻自破。
衆人不由得又對江心蘭指指點點起來,只覺得她是個極度不要臉的。
江心蘭的面色更加的白,喬慕雪卻又道:“你害得我的孩子沒了,這筆賬我還沒有和你算,你又豈能去死,就算是要死,也應該死在刑部的大牢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