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母親榮維維不嘮叨自己和徐月嬋的事了,又開始說起德嬸的兩個兒子來,德嬸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糧食局給領導開車,認識的人不少,二兒子包了個養魚池,他專門搞淡水魚批發,據說這幾年也掙了不少錢,家裡有一輛麪包車,一輛大頭車,
“你德嬸這幾年也算是享福了,兩個兒子都有出息,一個給領導開車,另一個自己做生意,大兒子給她生了個孫女,二兒子給生了個孫子,你說你德嬸這幾年這福享的。”
唐振東明白母親的心思,自己小時候就聰明,被村裡人羨慕,是孩子王,等到大了後,卻做了八年牢,成爲整個村裡恥笑的對象,母親也頂着巨大的壓力,現在眼見村裡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都結婚生子,抱上了孫子,她心裡也着急,在家裡着急給他張羅個對象,這次雖然見自己領回來了徐月嬋,但是也忍不住抱怨幾句沒早點抱上孫子,
“媽,你過來,我有句話跟你說。”唐振東拉着母親來到廂房,“媽,這個真不是我女朋友,她是貴州那邊的,過年回不去,就來咱們家一起湊對過年,我們之間真沒什麼事。”
榮維維遲疑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這姑娘多好啊,我看挺好,人又漂亮,又實誠,雖然話不多,但是這樣的姑娘是過日子的人,媽看她就挺好。”
“媽,你可拉倒吧,千萬別亂點鴛鴦譜。”唐振東腹誹:徐月嬋是個過日子的人,這話說給別人聽,別人不大清楚,但是唐振東可見過徐月嬋過日子,在雷公山一住十幾年,整天就吃生的,連做飯都不會,唐振東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過日子,
“東子,你聽媽的,媽感覺這姑娘好,這次你可不能像上次回來那樣去鎮中學相親,給人家姑娘撇一邊。”
“我哪是給她撇一邊,是人家丟下我走的,看不上我。”唐振東想起那個鎮中學教書的胖妞,似乎全身都是刺,專等她來給自己挑刺似的,渾身不自在,
“你這孩子都現在這個情況,就別這山望着那山高了。”
唐振東一見母親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只有跟母親坦白於清影的事,“媽,其實我有對象,那個什麼我初二去她家,然後看看初三四給她接回來,讓您過目。”
榮維維有些疑惑,“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還有沒幾天,您等着看就行。”
聽到唐振東這麼說,榮維維纔不再多說什麼,不過眼睛裡的懷疑神色明顯,剛要出門,又轉過頭來,“東子,不是媽說你,就以月嬋姑娘的相貌,我看你是再也找不到這麼漂亮的。”
“行了,媽,趕緊做飯去吧,我餓了。”
唐振東實在是受不了母親的嘮叨了,自己都跟她坦白了,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
“月嬋,來,來,吃魚。”一家人坐下後,母親榮維維總是忍不住張羅徐月嬋,
“好的,阿姨。”徐月嬋話不多,但是起碼說出去的話,不讓人討厭,她從雷公山下來這麼長時間,見識了不少的人情世故,也明白了很多爲人處世的道理,
“月嬋,我聽振東說你是貴州人。”
“恩,我來自貴州雷山鎮。”
“哦,這是加吉魚,魚頭的味道特別好,俗話說加魚頭,鮁魚尾,這加魚頭的味道最是鮮美,是東子他爹前天剛從集市上買的,挺新鮮,嚐嚐。”
母親榮維維不斷給徐月嬋夾菜,唐振東在一旁跟父親唐文志喝着小酒,
“東子,你在海城幹什麼工作啊。”
“爸,你不是看到了嗎,我給老闆開車。”唐振東指着門外的路虎說道,
“哦,這車挺貴的吧,剛剛我在門口遇到你老王叔,他說他兒子上次也是開的這麼大一輛車回來,說是長城什麼的,十萬多呢。”
“哦,來,爸,喝酒。”唐振東沒接話,然後舉起酒杯,跟父親碰了一杯,
“你老王叔說你這車不一定比上次他兒子開回來的那輛大,說應該不用十萬。”
“哦,哦,不用,不用。”唐振東不願意跟父親繼續這個話題,因爲把沙粒和珍珠拿在一塊比,有什麼可比性,再說了唐振東是個低調的人,他知道財不露富的道理,該低調的時候一定要韜光養晦,
其實唐振東也知道父親的心思,父親這麼多年被村裡人指着脊樑骨也受夠了,他也想讓兒子爭氣一把,震震村裡人,讓他們知道我兒子以前就聰明,雖然做了牢回來,但是依舊混的你們的孩子強,
不過唐振東是二十多歲人的年齡,三四十歲人的心理,跟這些農村人爭論這些,完全沒有意義,雖然他自己就是個農村人,
“爸,來再換這種嚐嚐,喝一杯。”唐振東剛剛起了一瓶茅臺,跟父親一人喝了一盅,這又起了一瓶五糧液,又給父親換了一樣倒上,
唐振東現在錢寬裕,這次回來的時候把中華八大名酒,一樣買了一箱帶回來,換着喝,看哪樣味道好,
“他老唐叔,老唐嬸,在家嗎。”唐振東和老爸喝着酒,門外走進來一個人,進門就吆喝,
“恩哪,在,誰啊,是南街他李叔啊,在家,來,坐坐。”
看到有鄰居過來,唐母榮維維站了起來,招呼來人,
唐振東一看,這人自己有印象,是自己家南邊那條街的外號叫李皮子,意思就是說他嘴皮子特別溜,話多的意思,
“老李,來啦,坐坐,一起喝杯。”
“老唐,這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都是鄰鄰居居的,我去你家,你還不讓我坐下喝杯酒嗎。”唐文志拉着李皮子,就坐了下來,拿過一隻杯子,拿起剛剛起開的五糧液,就給李皮子倒了一杯,
五糧液濃重的大麴濃香型酒香頓時溢了出來,
“哇,老唐,你這真是過大年啊,五糧液,平時真是瞧不出來,這不是真的吧。”
李皮子似乎不相信一向過的一般的唐文志竟然在家平時喝五糧液,雖然李皮子不知道五糧液的具體價格,但是據說要好幾百一瓶,這夠買多少平老白乾的,他懷疑這酒的真假也是自然的,要知道農村的大集上什麼都有賣的,海飛絲十塊錢兩大瓶,飄柔買一瓶送兩瓶,不過洗完頭髮跟沒洗也差不多,勁霸男裝,巴黎歐萊雅,香奈兒五號什麼都應有盡有,巴黎時裝週剛出來的東西,集市上就已經開始賣了,
“呵呵,都是兒子帶回來的,這味道我還真喝不慣。”
唐文志一聽李皮子懷疑這酒的真假,他心裡也打鼓,因爲他也不確定這酒是真是假,反正這味道他是喝不習慣,
濃香型麴酒的味道,很多人喝不習慣,當然有些人就偏愛濃香型,各人口味不同,反正在於農村人來說,他們平時都是喝的糧食酒,當然說是糧食酒,其實就是勾兌白酒,已經習慣了這個勾兌的味道,不管是濃香還是醬香,都不如這種勾兌酒喝的習慣,
“是振東帶回來的,我有快十年沒見東子了,東子現在真是出息了,出門都是開大轎車的。”說好話誰都會,李皮子尤其擅長嘴上的功夫,
“恩,回來過年順道給老爺子捎兩瓶酒。”唐振東跟李皮子一點頭,算是回答了李皮子的話,
“吱溜”李皮子吸了一口,“好酒,真香。”
李皮子以嘴上功夫見長,眼下白喝人家的酒,他自然不會說酒不好,況且這酒確實不錯,他還指望下次繼續來蹭酒喝,即使是假酒,那總比老白乾貴吧,
“東子,這是你媳婦。”李皮子剛纔喝了一大口,一兩的盅,讓他一口燜下,酒意隨即爬上了臉,臉紅撲撲的問唐振東,
“不是,這是我同事。”
“哦,同事啊。”李皮子嘴上唸叨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小唐啊,你在海城工作嗎。”
“是。”
“做什麼工作。”
“司機。”
李皮子若有所思似的點點頭,“給老闆開車是個好活,風吹不着,雨淋不着,還能跟着老闆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要不是這樣誰還去幹司機呢。”唐振東哈哈大笑,他第一次聽說給人當司機竟然這麼好,連他都想找個老闆給人當司機了,
這個李皮子真能喝,把這瓶剛打開的五糧液,自己一個人喝了一大半,那瓶打開喝了不點的茅臺也被嚐了一小半,到最後走的時候,李皮子雙腳都站不穩當了,
“老唐哥,兒子出息了,你以後就等着享福吧。”
“好,好,老李,你自己能行嗎,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李皮子一擺手,“不用,不用,這麼近的距離,我不用一分鐘就走回去了。”
“那好,你慢點。”
老唐回去後,無奈的看着兒子唐振東,“哎,李皮子就是好酒,一天不喝就饞的慌,一到飯點就到處找酒喝。”
“喝點就喝點吧,估計他也沒多少時候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