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生還能說什麼?當然是說沒問題了。
即便是內門允許許半生現在就挑選,他估計也不會去,就如同此前溫藍山願意給他一件法寶,他也拒絕了是一個道理。
許半生可不想因爲自己身上法寶太多而死於非命,尤其是這些他如今根本無法駕馭的法寶。
當然,以許半生的實力,他其實是可以勉強駕馭宙級法寶的,這源自於他身上特殊的秘密,氣海內的真炁着實令其在這方面足以跟金丹初期相提並論。
可是,諸如法袍這種對真氣需求量不高的防禦型法寶,他還能駕馭的得心應手,可現在既然有挑選宙級法寶的機會,許半生當然不會再選擇防禦類的法寶,而會選擇一件進攻類的法寶。進攻型的法寶是需要真氣的持續注入的,以許半生如今的修爲,着實還有些勉強。
留在太一派,這不失爲一個很好的選擇,許半生相信,內門一定會幫他留住一件最適合他的法寶,畢竟,太一派內門對他未來的期待可謂高至極限。
該交代的也都交代完畢,師邪雙手在腹前交疊,意思很明顯,要是沒什麼事兒許半生就可以告退了。
許半生卻是一拱手,問道:“師前輩,弟子還有一事相詢。”
師邪擡擡眼皮子,不動聲色的問道:“還有何事?”
“弟子承蒙師門厚愛,曾賜予弟子每月一次紫光崖修煉以及一次玄武大殿參悟的機會。可是弟子此番歷練行走兩年有餘,算起來倒是各有二十多次的機會以致浪費了。弟子惶恐,不知這些機會今後可否補償給弟子。”
師邪一愣,笑了起來,手指點點許半生,道:“你這小子,倒是一點不肯吃虧,那歷練行走本就是極爲難能可貴的機會,如今因爲師門的決策提前結束也給你們各自做了補償,你還想討要這些已然錯過的機會?”
許半生又拱拱手,道:“弟子也深知當初定下的規矩便是每月一次,錯過了便不可再。可這次乃是事出有因,歷練行走並非師門嘉獎,乃是弟子以煉氣二重天的修爲自行爭取而來。整個選拔的過程,弟子自問內門並未對弟子有絲毫的優待,相反,弟子連賭運氣的機會都沒有了,所遇皆是勁敵。是以,弟子斗膽,希望師門能夠秉承公允之原則,准許補償弟子這各自二十餘次的修煉參悟機會。”
師邪聽罷,稍事沉吟,許半生這是挑明瞭當初的選拔之中有貓膩啊。
以他的修爲,每一輪走的真的都十分不順,甚至於內門特意做了些調整,避免他遇到太弱的弟子,更加避免他與泛東流和牛凳相遇,這就是爲了讓許半生通過選拔的成績無可指摘,好讓千寧和權元白這兩個極力反對留下許半生的元嬰挑剔不出任何的毛病。
雖然內門不干涉,許半生也未必會走的更順,但是從根本上而言,內門的確是加劇了許半生的選拔難度。
現在許半生所言,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紫光崖二十餘次,每次三日,這就是七十餘日,又加上這七十餘日日本就有兩到三次的機會,這意味着許半生竟然可以在紫光崖連續修煉兩個多月。而玄武大殿二十餘次,每次一日,這又是二十多天,加起來三個多月的時間,會不會有些太着急了?
“你可知道,仙途之路,不可急進的道理?”師邪沉下聲來。
許半生施施然道:“弟子並非急功近利之人,也從未想過一次性將這些機會全部用掉。不如這樣,師門可能允許弟子從此每月可以兩次進入紫光崖,每次最長三日,同樣兩次進入玄武大殿參悟,每次最長一日?”
師邪聽罷,倒是對許半生能夠明白這個道理感到欣慰,但是這事兒也不能就這麼答應了許半生。
“另外,弟子如今修爲增長極快,對靈石等的需求自然也有所增加。師前輩想必也知道,弟子在集市之中的那個月,是一次突破兩次提升。那一次,師前輩賜給弟子的五萬靈石消耗一空。而之後是一次突破四次提升,消耗的乃是靈寒泉靈脈之中的靈氣。弟子據此可知,恐怕弟子的突破,與其他師兄弟並不完全一致,對於靈氣的需求着實太大。所以,弟子也想拿出紫光崖修煉以及玄武大殿參悟的一部分機會,在門派之中匿名交易,換取一部分靈石以供修煉之需。還望師前輩體恤。”
師邪這才點了點頭,許半生這話說的倒是在理,他和其他弟子確有不同,甚至包括煉氣一重天升至煉氣二重天,也是消耗了極爲強大的資源纔得到的。師邪可沒有忘記,許半生當日是得到了返虛的賜福,而且當日的情況極爲特殊,那賜福竟彷彿一場禍事,讓內門幾名元嬰甚至誤會有敵來襲,才致使許半生在大典之上提升。
從這幾次的情況來看,他的每一次提升對靈氣的需求的確極爲龐大,哪怕是按照煉氣九重天乃至築基的月規給他發靈石,恐怕也不夠他修煉用的。
這種事本就是師邪就能做主的,內務府的總管事可不是事事都需要向其他人稟報,從地位上而言,內務府的總管事,其地位和權力並不亞於五脈任何一脈的門主。
考慮之後,師邪也便點頭應允下來。
“此言倒是並非虛妄,也好,那便許了你了。但是,你這各自二十五次的機會,也要有個限制。你自己最多隻能使用各自十次,其餘十五次,必須進行交易。”
許半生當即叩謝,心裡也明白,師邪這是希望有限的資源可以惠及更多的弟子,尤其是泛東流和牛凳這兩個已經展現出不俗進步的弟子,許半生跟他們二人私交極好,想必有這樣的機會不會忘記他們。
師邪又擺出沒事就趕緊滾蛋的姿態,許半生再無多話,拱手告退。
剛纔,在玄武大殿裡的動靜已經是太一派上下人盡皆知了,這種事情必然傳播極快,許半生竟然在進入玄武大殿之後又行突破,如今已經是煉氣六重天的修爲,這簡直就是在外門的弟子當中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除了那些已經達到築基卻無法通過內門考覈依舊在外門徘徊的弟子,放眼整個外門,修爲超過許半生的,已經不足十人,這還是因爲泛東流、牛凳以及陳元亮在這兩年的歷練行走之中修爲增長的緣故。
而在這兩年之中,也有一名原本就煉氣五重天的弟子邁入煉氣六重天。
若非如此,許半生幾乎已經是外門前五的人選。
而他在兩年前的選拔之中展現出來的實力也是依舊在衆人心中歷歷在目,如今修爲已經躋身前十,這實力……
衆人簡直難以想象。
許半生回到外門的時候,泛東流和牛凳笑吟吟的等候他多時了,一見面便道:“恭喜許師弟,邁入煉氣六重天,今後只怕很快便能邁入煉氣後期,到時候,只怕我二人也要稱呼你爲師兄了。”
牛凳更是大大咧咧的說:“趁着現在還是你的師兄,我能欺負你的時候要趕緊欺負了,不然,以後你無論實力還是修爲都勝過我們,再想欺負你,便是自取其辱。來來來,許師弟,快給師兄我打盆洗臉水來!”
這話,明顯是玩笑,可聽在其他許多外門弟子的耳中,不啻於一種威脅。
想當初,許半生和仇魂發生矛盾,可不就是因爲一盆水麼?當然,仇魂要求的是洗腳水,牛凳說的卻是洗臉水,可這又有什麼區別?這顯然是牛凳故意言之,爲的就是讓外門這幫弟子心裡有個數,那些修爲本就不如如今的許半生的人也就罷了,修爲即便還在許半生之上的,也請你們好好掂量一番,你若現在還敢對許半生愛答不理,那麼不遠的將來,許半生就肯定讓你高攀不起。
許半生也是微微一笑,道:“牛師兄你就確定我現在打不過你?”
牛凳一愣,隨即很是吃癟的揮揮拳。
衆人見狀,心裡也在琢磨,的確,兩年前許半生煉氣二重天尚且能從選拔之中脫穎而出,如今他煉氣六重天,實力比起牛凳這個煉氣七重天,還真是不太好說,鬧不好,牛凳真不是他的對手了。而若是連牛凳都不是許半生的對手,放眼外門,能勝過許半生的只怕除了那些築基也沒什麼人了。
一時間,衆人驚覺,當初被仇魂欺負,但卻奮而反擊竟然致令內門爲其更改門規的新人,如今已經是整個外門誰也無法穩操勝券的強人了。
只是,這成長的速度也未免太過變態了吧?
同時,不少心思敏銳之人,也在想着,誰說牛凳就是個粗人?他表現的雖然大大咧咧,可就憑他這會兒的心機,只怕也是粗中有細,甚至僅僅只是裝出來的大老粗而已。實際上,牛凳的思慮周詳程度,未必就比泛東流這樣公認喜怒不形於色之人差了。
尤其是這三人感情極好,即便是仇魂歸來,在這外門之中,恐怕現在也不是從前的局面。仇魂或者任何人,都絕不再是外門擁有最強號召力的人,許半生、泛東流,以及牛凳三人,顯然取而代之。
此刻,陳元亮也從院外趕來,他與許半生本非同院,遠遠看見,便高聲說道:“恭喜許師弟……呸呸呸,現在不能叫師弟了,半生你的修爲已經跟我相當了,再用不了幾個月,只怕我就要喊你師兄了。恭喜恭喜,煉氣六重天,距離煉氣後期一步之遙。”
許半生含笑拱手,也道:“陳師兄客氣了,你始終先我一步邁入煉氣六重天,你依舊是我的師兄。”
這話看似自謙,實際上也是在表明,現在還是如此,可幾個月後,就未必了。
而實際上,外門之中除了築基,許半生已經是絕對的第一人。
衆人看到這一幕,不禁又是驚疑難定,也不知這兩年的歷練行走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原本跟刀狂走的比較近的陳元亮,如今卻好似也融入到了許半生泛東流牛凳的三人小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