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動,飛劍便已經踩在腳下,許半生極快的飛向了凡,一把將其拎了起來,飛劍疾升百餘丈,也只是勉強避開了那一劍之威。
饒是如此,腳下依舊法力波動,許半生和了凡立於飛劍之上,就彷彿置身汪洋大海之中一般,顛簸不定。
“道友緣何偷襲我兄弟二人?”許半生其實心知肚明,一邊駕馭着飛劍在空中不斷的轉着圈子,方向捉摸不定,讓對方難以出劍,一邊口中隨便問話,希望可以糊弄一下對方。
飛行之間,早已看清來人赫然是一名金丹,並且許半生看得出來,此人乃是金丹四重天的修爲。
若是金丹初期,以許半生現在的實力,他幾乎可以有把握穩穩勝之。
可對方恰好是金丹四重天,這就有些困難了。
“你們竟敢闖入我血鴉島禁地,已是死罪。”說罷,那人又是一劍襲來,那三尺左右的劍身越是飛向許半生,越是變大,轉眼間已經如同一條船一般,若是被此劍擊中,哪怕只是拍在身上,恐怕也會元氣大傷。
許半生再欲拔高,可他還帶着一個了凡,兩人的重量嚴重的影響了上升的速度,眼看那巨劍臨近,許半生猛然指揮着飛劍向下沉去,和了凡二人一頭扎進了湖水之中。
了凡傳音給許半生,道:“大哥你不要再拎着我了,我又不是不會飛。”
許半生一愣,自己也覺得自己糊塗了,他還一直將了凡當作兩日前那個築基二重天,以那時了凡的修爲和實力,雖然不至於被對方秒殺,可也絕對難以抵擋,所以他才一直帶着了凡。
可現在的了凡已經是築基七重天的修爲,僅以其自身的實力,只怕也能跟金丹初期硬抗了,在金丹四重天的手下,雖然依舊沒什麼還手之力,可也不至於讓對方輕易得手。
一鬆手,許半生拋開了了凡,自己卻又駕着飛劍沖天而起,不敢做絲毫的停頓,直衝雲霄。
同時傳音給了凡,道:“了凡,你先走,我拖住他。”
可了凡卻說道:“我不走,我要與大哥同生死。”
許半生徑直罵道:“同你妹啊……”能把許半生逼得用了粗口,也着實是不大容易。
“對方是金丹四重天,你不是他的對手,你若留在這裡,我還要分神照顧你。你走了,我才能放手一搏。雖然我沒什麼把握打敗他,可他想傷我,短時間內也沒什麼可能。你快走!”
了凡不知是否該相信許半生,眼見那人的飛劍追的許半生上下奔逃,他揮舞降龍木棒,竟然用降龍木棒打出一道降魔杵的虛影來,金輪轉動,迎向那柄飛劍。
這一招還真擋住了一下,爲許半生贏得了一點兒時間。
許半生怒吼一聲:“快走!”說話間,他也終於停下飛劍,反手揮出一劍,寒鐵軟劍挾裹漫天冰雪,攻向那名金丹。
那金丹被了凡擋住一劍,心生惱怒,本想先殺了了凡再對付許半生,可許半生這一劍襲來,卻讓他背後生出一股寒意。
急忙併起食中二指,口中唸了一聲“疾”,那飛劍立刻一個轉頭,迎向許半生的劍招。
無數堅冰砸在飛劍之上,竟然砸的飛劍東倒西歪,然後,一聲極其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原來是許半生這一招之中,在漫天冰雪裡隱藏了一道劍刃。劍刃與飛劍相撞,直接爆出,飛劍竟然被迫的倒飛了回去。
“你快走!”許半生一邊又衝着了凡喊了一嗓子,一邊得勢不饒人的再度一揮手中寒鐵軟劍,空中再次瀰漫冰雪。
了凡見了許半生這一劍之威,才知道他雖和許半生境界相同,而且他的實力遠勝普通的築基後期,可許半生的實力猶在他之上。
終於相信了許半生的話,了凡知道,許半生與這金丹的確堪可一戰。這下再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凡腳尖一點湖面,便直撲向瀑布之處。
而那金丹,眼見許半生使了相同的一招,心中驚訝許半生區區築基七重天竟然實力如此強橫之餘,似乎也明白了,許半生只怕也只有這一招而已,其他的手段,怕是就沒有這麼強了。
他剛纔已經吃了個暗虧,沒想到冰雪之間夾雜着一道劍刃,現在哪裡肯上當,自然不跟許半生揮出的漫天冰雪硬拼,而是疾收飛劍,左手一揚,卻是一記掌心雷朝着那冰雪轟擊過去。
雷響之處,紫電如蛇縈繞,空中交織出一道電網,那漫天的冰雪,轉眼便融化在電網之中,冰化水,水化汽,空中一片滋啦亂響之聲。
許半生冷冷一笑,轉手又是一劍,這一劍,其中蘊含玄陰水雷,猶如一道黑色閃電直撲金丹。
金丹情知上當,許半生的第二劍裡竟然沒有夾雜劍刃,再想以掌心雷破掉許半生的第三劍,已經來不及,他只得揮劍迎上,跟許半生的這一劍硬碰硬。
劍尖一觸及那黑色閃電,金丹便知不妙,玄陰水雷轟然炸開,霎時間四面八方全是雷響,玄陰水雷竟然組成了一張雷網,照着那金丹籠罩了下去。
一時失察,金丹竟然被這些玄陰水雷炸的半邊身子都有些麻了,他大罵一聲,許半生卻已經取出了開山石斧,雙手握斧居高臨下的重重一斧斬落下來。
耀光金雷凝聚在斧刃之上,在金丹頭頂炸開,一時間,金丹眼前的世界完全變成了白色,他極目四望,卻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耀光金雷將光的屬性發揮到了極致,對金丹造成了短時間的致盲。
此時,那金丹終於意識到許半生使用的招式來自何處,他怒道:“好賊子,五行神雷,你竟然是太一派的人……”說至一半,腦中也想起許半生的模樣,他陡然驚悟,難以置信的叫喊:“你是許半生!你竟然是許半生!好賊子,你殺我師兄,我還沒去找你的麻煩,你竟然闖我血鴉島聖地。”
許半生冷冷一笑,情知金丹此刻根本看不見自己,他早已悄然換了個位置,開山石斧已然收起,右手再度持劍,左手卻握住了冰絲鞭。
一鞭輕揚,在空中捲了個圈,也便佈下了百餘枚陰沉木雷。
陰沉木雷迅速沉下,沒入耀光金雷發出的強光之中,法力一催,頓時雷聲轟隆,金丹又被炸了個七葷八素。
這時,許半生才冷冷說道:“禁地?你是說那真龍主穴麼?你們血鴉島真是自取滅亡,竟敢私造靈脈,幸好被我發現。這所謂禁地的真面貌傳將出去,只怕你們血鴉島將會迎來滅門之災!”
金丹震怒,聞聽許半生此言心中更是焦急萬分,他原以爲許半生只是不小心發現了這裡,趁着他疏忽,跑到這裡來大肆吸取靈氣來了。雖然也心存疑惑,兩個築基怎麼可能吸收了整個湖裡的靈氣,可也絕想不到許半生竟然已經發現了此地的秘密。
本就恨不能手刃許半生,現在的金丹,更是恨不得將許半生碎屍萬段。只可惜許半生金雷之後便是木雷,木雷之後又是水雷炸來,被許半生搶得先機的金丹,一時之間竟然騰不出手去還擊。
“那便更留不得你了!”拼着修爲受損,金丹已經決定,無論如何今日也要讓許半生神魂俱滅,斷不能放他離開,金丹硬扛着許半生的五行神雷,終於是將自己的本命血鴉召喚了出來。
看見腳下漸漸淡下去的強光之中隱約有一片極大的陰影,對血鴉島已經很是瞭解的許半生,立刻就想到了這是那金丹的本命血鴉,他立刻取出劉處玄的鼎爐,息壤土雷自行生長,轉眼就在他腳下形成了一塊極其厚實的土牆,阻擋血鴉的攻擊。
估摸着了凡應該已經走出很遠,許半生道:“今日就算是死,也值了,以我一人之命,換你血鴉島上下千人性命,哈哈哈,何其快哉!”
話說的好像已經置生死之度外,可許半生怎麼可能真的準備好了犧牲?他這只不過是爲了麻痹金丹,因爲接下來,他要動用殺招了。
也是活該這金丹倒黴,他若不是急於殺了許半生,好再去追擊了凡,也不會這麼快就動用本命血鴉。許半生對付血鴉可算是有了極其強大的經驗,尤其是他有太一洞天在身,只要傷了血鴉,便可以太一洞天收之,可以說,若是金丹使用其他的手段,許半生可能真的會左支右絀,可他最不怕的就是血鴉。
口中默唸着法訣,許半生的身體已經完全懸浮在空中,身體筆直,猶如一杆長槍。
他的身上,再也沒有絲毫法力波動,就彷彿他散盡所有修爲,一下子成爲了凡人一般。
血鴉幾經上衝,終於衝破了息壤土雷組成的土牆,眼見許半生就在上方百餘丈的地方,當即口中發出一聲厲鳴,雙翅一拍,疾飛向上。那長長的利喙,閃耀着金屬一般的寒冷光芒,若是被它這一下啄中,饒是金丹只怕也要少了半條命,遑論築基。
許半生卻是仍舊宛若法力全失,口中不斷念動着法訣,眼看那血鴉距離他的腳底只有不足十丈的距離。
金丹也有些訝然,他不知道已經展現出遠超其境界實力的許半生,爲何突然變得毫無抵抗之力,難道是真氣用盡了?
可就在下一個瞬間,血鴉已然接近許半生不足五丈之遙,許半生卻是猛然一睜眼,金丹頓時看到頭頂如同天被打開了一個缺口,滔天之水直落了下來,水中隱約聽見龍吟之聲,金丹莫名,卻知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