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什麼危險?”那名男同學仍不明所以,眉頭微皺,略帶一絲不滿地反問道。
“你還有臉面問我?”宇文自越也來不及多做抱怨,立即咆哮起來:“都給我起來,所有人都給我起來,敵襲。”
“啊?”
“什麼?敵襲?”
“在哪裡?哪裡有敵人。”
“……”這一整天下來,多次遭遇危機,很多同學都已經有點驚弓之鳥,草木皆兵的感覺了,一聽到有人示警,立即從睡眠之中清醒過來,顯得很是慌亂,不斷環視左右,可是卻一無所覺。
“速度起來,不要慌亂,圍成防衛圈,女內男外。速度。”宇文自越已經沒有了時間解釋,火急火燎地繼續下達着命令。
“起來,快起來。”
“宇文同學,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怎麼了?”
見到宇文自越這般慎重其事,很多同學都是緊張起來,習慣性地開始執行宇文自越的命令,幫着忙叫醒一些仍在嗜睡的同學,開始慌慌張地效仿中午之時那樣,開始圍成保護圈,把一些弱小的女同學圍了起來,形成一個小型的防衛之勢。而只有少部分同學有些許主見,開始七嘴八舌開始對宇文自越詢問着。
“廢話少說,分出幾個人來,把火堆的火挑旺一些。”宇文自越繼續道。但是,自始至終,宇文自越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一個方向,而這個方向正是守夜的那名女同學所說的那個有着綠光閃動的叢林深處。只是,所有的同學都被宇文自越的舉動給恐慌得六神無主,並未發現,就連那兩個守夜之人也是如此。
而,等一切都準備就緒的時候,宇文自越終於是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舉步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看着那個方向,久久不語。
“宇文同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們了?”符麗雯終於是走上前一步,秀美微皺,很是不解地問道。其實在心裡她是相信宇文自越的,因爲真如宇文自越所說的那樣,在這樣的叢林之中,只有他有着一定的經驗,而事實上也確實證明了他是對的。只是,符麗雯心中始終有一點吃味,怎麼說自己都是導師,豈能被自己的學生給比了下去?
“退後。”宇文自越頭也不回,說道:“一會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大家都不可走散,記住,只有把所有人都凝聚在一起纔是渡過這場危機的關鍵,如果有一人走散,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們全體人都必將要面臨給敵人各個擊破的危險。而且,在這樣的叢林之中,就憑你們自己個人的力量,我敢斷言,凶多吉少。”
“到底是什麼危險,敵人又在哪裡?以致這般勞師動衆?”符麗雯再次追問道,她總希望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有她的一言之地,因爲她是導師。
“很快你就知道了。回到你的隊伍中去,照顧好其他同學,記住千萬不要走散了。”宇文自越依然不肯透露危險是什麼,而是話音一轉,高聲喝道:“山羊老怪,你再不出現,下一刻這裡必將屍橫遍野。”
“宇文,你在喊什麼?吳教官在我們附近嗎?”高峰不解,低聲問道。
然而,對於高峰的疑問,宇文自越卻是聽而不答,只是靜靜地站立着,全神貫注地看着一個方向,也不知道他是在等着吳教官的出現或者是在防備着危險的降臨。
宇文自越如此反常,衆人在不解的同時,也是更加的提心吊膽,所有人都不敢再出聲,甚至就連呼吸都被衆人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似乎生怕自己發出了太大的聲響來。現場的氣氛一時間也凝聚到了極點,給人一種被某種無形的東西壓在心頭,都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時間就在衆人的沉默和緊張中一分一秒地過去,可是,宇文自越卻是一如既往地站着,所謂的危險也遲遲未到,吳教官也不見身影。
然而,就在衆人以爲這一切都是宇文自越在譁衆取寵,逗弄大家的時候,在宇文自越所注視的方向卻是忽然響起了一陣令所有人都寒毛直豎的咆哮聲。
“嗷呼!”這叫聲甚是淒厲,淵遠不絕,這是狼獨特的嗥叫聲。
“是森林狼?”符麗雯和高峰兩人在一聽到這一聲嗥叫的時候,最先回過神來,異口同聲地說道。因爲在這之前,他們兩人去小河邊探測軍情的時候就遇到了五隻森林狼,而現在,在一聽到狼叫聲的時候,他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說出來。
“是狼,但是,有那麼可怕嗎?”高峰身後那名長相黝黑的同學疑惑地說道。他們在白天的時候就遇到了狼羣了,五隻狼都被他們齊心合力地嚇跑了,現在不過一聲狼嚎,雖然這狼嚎聲離他們很近,但也不值得這般大驚小怪啊?五隻都被趕跑了,現在來一隻又有什麼值得他們用這樣的陳陣來對付?
其他人也都是這樣想的,因爲人的慣性思維有時候卻是能佔立最主導的地位的。
可是,衆人還沒來的及抱怨宇文自越大驚小怪,虛張聲勢的時候,下一刻卻是讓得他們的臉色都是在霎時間就刷白了起來。
“嗷呼!”
“嗷呼!”
……
接二連三的狼嚎聲不斷響起,有遠有近,此起彼伏,源源不斷。在這一刻,所有人心頭都是生出了一種感覺,那就是,在這一刻,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了其他的任何的聲音,這個世界都是這狼嚎之聲,除此之外,就是自己心口之上的劇烈跳動的聲音。
“聽聲音,這次玩大了,起碼不下三十頭。”宇文自越心中暗暗苦笑道。宇文自越心中有數,這次的狼羣或許就是中午的時候,被趕走的那五天森林狼帶來的大部隊。如果在中午的時候,宇文自越不是因爲被吳教官擺了一道,他斷然不會放過那五頭森林狼的,早在宇文自越趕過去接應高峰和符麗雯的時候,他就會悄然動手殺了那五頭森林狼。只是宇文自越自己不喜歡被人擺佈的感覺,這纔會放那五隻森林狼。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五頭森林狼竟會在那麼快的情況下,就帶了那麼大的隊伍尋上門來。看來以後對於狼這一個物種要更加的小心了,因爲它們的報復之心實在是讓人覺得有點恐怖。
可是,狼羣已經把宇文自越這一個隊伍的人都當做是自己的獵物了,它們可不會因爲宇文自越隊伍裡的人心中的恐懼而放慢自己的腳步,或者留給他們恐怖的時間。之前的第一聲狼嚎正是這一狼羣的首領——森林狼王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而發出的進攻命令。
狼是一種有着極爲森嚴的紀律性的隊伍,只要狼頭髮出了指令,除非拼殺到了最後的一兵一卒,或者是狼羣死亡的情況下,它們纔會有停手的可能,否則他們都會義無反顧,生死拼殺,絕不回頭。
“壞了。”宇文自越心中一驚,聽着漆黑的叢林深處傳出的由遠而近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就知道,這是狼羣在進攻了。
“快,把火堆的火再次加大。所有人守在火堆之旁,即使身邊有人倒下,也絕對不可以離開火堆一米的範圍。”宇文自越以極快的語速再次下達了命令。這一刻,他再也沒有了平時的懶散和吊兒郎當的模樣,而是神情肅穆,嚴陣以待,就好像是一把出了竅的犀利寶劍。衆人都感受到了宇文自越的不同,只是在這種時候,他們都沒有了深究的意識了,他們的行爲也都不收了自己的控制,對於宇文自越的命令他們心中是認可的,可就是沒有了人會站出來執行。因爲他們都已經被嚇得暫時忘記了行動的意識了。
“快按照你們隊長吩咐的做。”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在隊伍的身後,一道極快的身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他們趕跑而來,一路上,幾乎都是腳不着地的,幾個起落之間就是來到了宇文自越的身旁,與宇文自越並肩而站。
“你們這些蠢蛋,還不快加大火勢?”吳教官出現了,但是見到衆人依然一臉麻木的樣子,而沒有了行動,立即回頭暴喝出聲來。
“別管這些蠢蛋了,亮出你的手槍,保護好這些蠢蛋,我去去就來。”宇文自越已經沒有了時間多做解釋了。他早就知道吳教官會出現。但是,即使他們兩人能耐再大,也不可能以兩人之力殺進所有的狼羣,而且就算是殺得了,但是誰也難保在屠殺森林狼的時候,其他的同學會被某隻漏網之狼先行殺掉。這不是宇文自越想到看到的,而且話又說回來,宇文自越也不想在這麼雙眼睛看着的情況下,完全暴露自己那隱藏已久的實力。
“你去哪?”吳教官先是一愣,在這種時候宇文自越難道要臨陣脫逃?不過隨即一想,他又是否認了自己那可笑的想法,因爲他相信宇文自越不是那種人。但是心思一動,吳教官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伸手一把抓住宇文自越的臂膀,張口說道:“難道你是想…”
“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宇文自越點點頭,低聲地反問了一句,手上一用力,用巧勁掙脫了吳教官的手掌。利用吳教官的身體遮擋出了身後同學們的視線,趁着黑夜,身影一晃就是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魯莽。”吳教官來不及阻止,他可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拋下身後的隊伍追宇文自越而去,只得懊惱地說了一句。然後,再不猶豫,一把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一把黑乎乎的手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