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開、快點開呀!”黃跑跑甩掉那扯下來的窗簾。歇斯底里地朝着開車的衡其大喊大叫。
衡其也想將車子開快點,但是眼前的路況讓他簡直無法可想,他回頭瞪了一眼黃跑跑道:“這沒辦法,這可不是高速公路……”
黃跑跑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餓狗撲食般地衝過幾排座位,直衝到駕駛座旁,將衡其一把拽了起來道:“你讓開,我來開車!”
衡其和楊浩等人還沒回過神來,黃跑跑已經熟練地坐在了司機座上,掛檔、轟油、踩油‘門’、掌方向,那車子飛一般地向前開了起來——
本來,衡其的開車技術是不錯的,他有意要使車子開得平穩,特意繞着那些障礙物開,因此這纔開得有點慢。
但是黃跑跑一上來就掛上了高檔,將油‘門’轟到了最大,那車子頓時如火箭般地往前急竄而去,粘在車窗玻璃上的那些喪屍的臉很快就被遠遠地甩在了車後,還有一隻喪屍被車身掛倒,結果被碾入了車底。擋在車前的幾隻喪屍也被撞得飛了出去,還有一隻被碾成了兩截。腸肚肝肺拖了一地,濺起的污血甚至飛到了司機座前的擋風玻璃上!
黃跑跑熟練地開動雨刷,颳去了這些血污……
“黃跑跑小心!”楊浩忽然大喝一聲。原來前方一輛打橫的汽車阻擋住了去路。
黃跑跑一踩油‘門’,車子“呼”地往前衝去,只聽“哐當”一聲,那輛汽車被撞得偏向了一邊,寬敞的路面也被讓了出來。黃跑跑雙眼緊着前方,雙手穩穩地握着方向盤,車子風馳電掣般地往前直闖而去。
“哐當哐當……”物體碰撞聲接連響起,攔在路上的障礙物大都被黃跑跑開車給撞開了。
雖然車子由於開得飛快而顛簸不已,兩個‘女’生也尖叫聲不斷,但衡其、謝可等人卻對黃跑跑佩服得不得了:“臭小子不錯嘛,車子開得和灰‘雞’一樣快。”
楊浩卻盯着車子前邊道:“前邊是小河,別開到河裡去了!”
原來車子已經開到了楊浩和唐軍商定好的接他的那座橋的橋頭。但是黃跑跑卻意猶未盡,油‘門’仍然死死地踩着,車子仍然在風馳電掣地往前急飆……
由於道路和橋樑狹窄,因此楊浩不得不大聲提醒他。
黃跑跑卻意氣風發道:“可司,看我給你玩個飛車,飛到河對岸去!”
“你別飛了——真是一天不屌你,你就不知道你自己是誰了!”衡其忽然擠了過來,一腳踩下了剎車,同時奪過了黃跑跑手中的方向盤,將黃跑跑給拽到了一邊。
車子是剎住了,但仍隨着巨大的慣‘性’往前滑去,“哐當”將河邊的水泥護欄撞斷了好幾根,車頭也幾乎懸空在了河岸上。
“別‘亂’動,別‘亂’搖晃!”楊浩慌忙告誡衆人道。
衆人只得呆在各自的位置。一動也不敢動。
車子現在就象是一個天平,擱在了河岸上,天平的支點在車子的車‘門’處,前面呆着楊浩、衡其和黃跑跑三個重量級的人,而後面則是謝可、鍾美生和李、高兩位輕量級的‘女’生。按理說後面是四個人,理應還要重了一點點,因此天平也應該是往後面傾斜。
楊浩也準備讓“天平”向這個方向發展。他一面揮手示意黃跑跑和衡其都不要動,一面在腦子裡飛速地想着對策……
偏在這時,車子後面來了幾隻喪屍,它們的手爪子搭到了車子的尾部——實際上它們並沒有用力推,也根本就不懂得推。
不過它們的這一搭,就相當於用槓桿撬了一下車子,一下子打破了“天平”的平衡,車頭頓時往河裡栽了下去……
“跳——”楊浩大吼一聲,突然爆發出來一股力量,象個彈簧一樣蹦了起來,直往車廂後面撲去,似一顆高速運行的魚雷,一下子就撲到了車廂的尾部,連帶着將鍾美生和謝可也撲倒在地……
“嘿——”衡其也大叫一聲,如同一隻蛤蟆撲向了後面。恰巧將他的“馬子”李詩茵給撞倒,還順便來了個“kiss”。
唯有黃跑跑,不但不往車廂後面跳,反而重心倒向車頭的方向,撲倒在了駕駛盤上——這樣一來,整個車頭往河裡栽去,而車尾則高高地豎了起來,眼看一場“水淹七軍”不可避免了……
“壓住!壓住呀!”楊浩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拼命往車尾壓下去——其餘的人也都不顧命地滾到了車尾——由於車尾的重量大大地超了車頭,因此“天平”又向車尾開始傾斜,眼看一場車子栽到河裡去的危機就要化解了。
但黃跑跑偏又生事——他大概也想走到車尾去,但可能是太慌張,走得太急,衣服一下被座位給掛住了,更糟糕的是,衣服下襬一個作裝飾用的鐵釦子竟然卡在了座位縫隙裡,怎麼拔也拔不出來了。
黃跑跑只得狠命去‘弄’那鐵釦子。他這一折騰,車頭又往河裡栽了下去!
楊浩等人已經筋疲力盡,再怎麼也無法將車尾給壓下來了,衆人一齊發出了絕望的喊叫聲:“完了,要喂王八了……”
忽然遠處躍來一個人影,甩出手中的帶鉤的長纜繩,鉤住了汽車尾部的鐵環,再用力一拉,汽車便再次保持住了平衡,沒有再往河裡栽下去。
楊浩透過車窗玻璃往外一看,只見那人原來是唐軍。
想不到他已經一路衝殺到這裡了,真是不簡單呀!
不過,此刻唐軍的臉也已經憋成了豬肝‘色’——倒不是因爲使勁拉住了車子而讓感到力竭氣衰。而是他雙手拉着纜繩不能空出來,而旁邊卻有幾隻喪屍已經向他圍了過去……
楊浩一見險狀,連忙打開車‘門’跳了下去,端起MP5向靠近唐軍的喪屍狠狠‘射’擊:“噠噠、噠噠噠……”
那幾只喪屍都被打倒在了地上——由於楊浩救人心切,槍打得急,有兩隻喪屍並沒有被打中大腦,面是是打偏了一點點,結果並沒有死,仍然在地上掙扎着、蠕動着,並緩慢地爬行着,顯示出它們的生命力其實是很頑強的,並非是那樣的脆弱和不堪一擊。
楊浩奔到唐軍身邊,幫他一起拉住了繩子,然後朝車上的人大喊道:“你們都快下來!”
車上的人聞聽,連忙都屁滾‘尿’流地下了車。
楊浩剛要說:“都下來了吧?”
“吧”字還在口中,那車子卻突然往前一栽,“撲通”落入了河裡,濺起一股沖天的水‘花’……
衆人驚得目瞪口呆,往河裡一望,只見那車子的大半個車身都栽入了河裡,僅剩下一小半截屁股‘露’在外面——看來這河水還是‘挺’深的,最少也超過了兩米。兩米的深度足夠淹死人了。
“黃跑跑還在車裡!”謝可忽然駭叫道。
“什麼?”楊浩驚駭得‘毛’發都豎了起來,“黃跑跑爲什麼還在車裡?他爲什麼這麼慢?”
“他好象被卡住了。動彈不得。”鍾美生道。
“這個傻必‘逼’,看來將成肖子昂第二了。”衡其搖頭嘆息道。
“可司你們快拉呀,我可不想黃跑跑死!”高偉珍忽然起着哭腔道。
“好,快拉!”楊浩連忙吆喝道。
衆人屁滾‘尿’流地拽住纜繩使勁拉,然而那車子紋絲不動。
鍾美生搖頭道:“這樣拉不起來的,除非有吊車或者起重機……”
衡其道:“這樣多費事?還是我這淹不死的‘魚’去水裡把他救起來吧!”
說着三兩下甩掉衣服‘褲’子,“撲通”跳入了水中……
卻說黃跑跑,其實已經在車子栽落到河裡去的時候將鐵釦子從座位的縫隙裡拔了出來,雖然車子的下墜以及河水的涌入使他嚇得驚慌失措,但這人還是會幾下狗刨,水一沒頂。他就蹬着座位往上竄,恰好竄到了車尾‘露’出水面的那個地方,那裡因爲沒有被水淹,還有一些空氣,可以供他呼吸。
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找到車‘門’,從車‘門’處出去。但是車‘門’在車子的前部,也就是說沒在了水裡,而他所呆的車的尾部實際上是個死衚衕。他只要潛到水裡去就能夠找到車‘門’,並從車‘門’裡逃生。但這人此刻已經因爲害怕而失去了心智,只是歇斯底里地呆在車尾拼命敲打着車身,而不知道潛到水裡去尋找車‘門’。
車子尾部‘露’出水面的空隙本就不大,空氣也相當有限——很快,這裡的新鮮空氣已經全部被他自己呼出來的二氧化碳所代替,他自己的屁股也不爭氣,還連放了好幾個臭屁,使得本來就渾濁的空氣變得更加污穢不堪。這人在這樣的環境裡很快就窒息了過去。
當衡其跳入水,潛到車裡找到他時,還以爲他已經掛了,不過在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子後,發覺還有一點點呼吸,心下一鬆道:“原來這老小子還沒掛呢。”
這時,衡其也呼吸了一口那裡的空氣,只覺得一股惡臭直衝腦‘門’。他叫聲不好,慌忙又潛入水裡,浮上水面去了……
楊浩等人見衡其浮出了水面,忙問道:“黃跑跑呢?他有沒有掛?”
衡其甩了甩頭上的水珠道:“這老小子命硬得很,還沒掛呢。”
李詩茵道:“那你怎麼不把他救出來?”
衡其道:“車廂裡的空氣太污濁了,全是黃跑跑放的屁,我都快被臭暈了,因此出來換口氣。”
謝可笑道:“黃跑跑這個垃圾,簡直無可救‘藥’!”
楊浩嚴肅道:“既然他還活着,那還是要快點把他救出來!”說着也要脫衣服下水。
唐軍攔住他道:“你這‘旱鴨子’就算了吧,我去。”
結果在唐軍和衡其的共同努力下,終於將黃跑跑給‘弄’了出來。
黃跑跑並沒有被水嗆,只是被自己的屁氣薰暈了而已。因此‘弄’出來呼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後,他便又還過陽來了。
衆人一見黃跑跑睜開了老鼠眼睛,都向他道喜道:“哎呀。跑跑,恭喜你又獲得新生,你小子真是命大呀。”
他的馬子高偉珍甚至破天荒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黃跑跑捂着臉皮大言不慚道:“那當然,象我這種命大的人,閻王見了我都要嚇得躲開……”
“啪!”一個耳光扇到了他臉上,只見剛剛送給了他一個親‘吻’的高偉珍怒罵道:“你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楊浩笑着打圓場道:“‘嫂子’息怒,黃跑跑就是這德‘性’——你見過狗改得了吃屎嗎?”
又對黃跑跑道:“你真是不長進,吹牛皮也要注意場合,捱打真是活該!”
黃跑跑的臉皮一陣紅一陣白,忽然手指高偉珍大叫道:“高傻妞你太過分了,老是打我,我要和你吹了!”
高偉珍將眼睛一瞪道:“吹就吹,誰怕誰?比你帥的人多得是,你還怕我找不到好的嗎?”
“你……”黃跑跑實在氣得不行,終於揚起巴掌,狠狠地摑了高偉珍一個耳光,直打得她原地轉了三圈,差點找不着了北。
“黃跑跑你幹什麼?”楊浩、唐軍、衡其等幾個大老爺們都吼了起來——雖說黃跑跑老是捱打有失男子漢的尊嚴,但一旦他出手打人,‘性’質就又不一樣了,衆人才不得不加以喝止,以防止暴力的升級。
謝可卻鼓掌道:“這才象個爺們——不過,你打人終歸不對,趕快向‘嫂子’賠禮道歉吧。”
“是啊,趕快道歉。”鍾美生也附和着說道。
黃跑跑一擤鼻子道:“要我給她道歉,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高偉珍的眼淚一下子涌出了眼眶:“死跑跑,你真的做得這麼絕?”
黃跑跑的尖鼻子幾乎戮到了高偉珍香噴噴的臉上:“做得絕又怎麼樣?從今往後,咱們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愛找誰就找誰,你愛找誰就找誰,你賣千家、賣萬家都可以……”
“住嘴!”楊浩忽然勃然大怒,“我們極品戰士怎麼會有你這種低素質的敗類?剛纔這番話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的嗎?你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面!”
“就是!黃跑跑你簡直就是個人渣、敗類!”衆人也紛紛怒罵道。
“黃跑跑,你真是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珍珍?快過來道歉!”李詩茵也瞪了一眼黃跑跑,同時拿出紙巾替高偉珍擦眼淚。
高偉珍推開李詩茵的紙巾,面‘色’平靜地看着黃跑跑道:“黃平武,這是你說的,你可不要後悔!”
黃跑跑趾高氣揚道:“我當然不後悔!”
“好了好了,你們‘兩口子’之間有必要吵得這麼厲害嗎?怎麼象小孩子一樣?”鍾美生上前勸道。
見黃跑跑和高偉珍已經勢同水火,楊浩知道現在無法勸解,只得說道:“好了,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不要影響了團隊的行動!時間不早了,我們馬上趕去教堂。還有,黃跑跑,我警告你,不許再打人了!”
黃跑跑應道:“我貴手不打jian貨!”
高偉珍哼了一聲,沒有再搭理他。
楊浩嘆息一聲,對衆人道:“雷達地形圖上顯示,教堂就在離此不足五百米的地方,到達教堂有兩條路線,A線和B線,但是A線的街道因爲煤氣管道爆炸而被破壞了,我們無法通過,而B線,也就是唐軍剛纔走過來的道路,也因爲火災而使街道受損,我們無法通過。因此我們必須要另外找出一條路來。”
“可司,你們沿着運河水道的左岸前進,可以到達教堂!”蝦皮忽然在耳機裡對楊浩說道。
楊浩疑‘惑’道:“什麼運河水道,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運河水道就是你們面前的這條小河,你們現在所在的這邊河岸是右岸,你們必須要過橋,到達左岸,然後順着左手的方向前進!”
“原來是這樣啊——那好吧。”
楊浩等人便按照蝦皮的指示過了橋,然後打算沿着左岸前進。
然而走了沒多遠,前面便沒有路了。
謝可道:“我們到河裡找一艘船,坐船去吧。”
楊浩點頭道:“這個主意不錯!”
但是哪裡有船呢?
衆人的目光沿着運河水道里來回搜索。
忽然謝可叫道:“在那有一條鐵皮船……”
衆人往謝可手指的方向一看,果見那裡有一條小船,船身長約三、四米,寬約八十公分,比舢板大不了多少,外表刷着白‘色’的油漆,反‘射’着金屬光澤,似乎確實是條鐵皮船。只是不知道是有動力,還是要靠人劃?
衡其道:“管它有沒有動力,先‘弄’過來再說吧。”
楊浩點點頭,拿出萬能‘棒’,撳出纜繩甩了過去,然後大家一齊拉,終於將小船拉了過來。
“沒有動力,是要靠人劃的。”鍾美生叫道。
“人劃就人劃。”楊浩說着,在附近找了幾塊木板,扔到船上,權且作爲船槳,然後用手穩住船身道:“你們大家快點上船!”
衡其率先跳了上去,由於他的動作過猛,蹬踏得小船好一陣晃‘蕩’,自己也差點晃進了水裡。楊浩叫道:“臭小子悠着點,別把船蹬得‘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