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也都斥責道:“李麻子,你罵人不對啊,咱們特遣隊可不許罵人”
李壽生不好意思地搔着花崗岩腦袋笑道:“不好意思啊,我還沒有從剛纔的悲痛中回過神來,把剛纔在悲痛中的話都說出來了……”
黃跑跑警惕道:“你剛纔就罵過我短命貨是吧?我當時在昏迷中,明明聽到有個人罵我,但是我就是睜不開眼睛,也不知道是誰罵我,現在看來,這個罵我的人就是你”
“哪裡是罵你呀,我那是悼念你嘛,你難道不知道打是親、罵是愛嗎?”
“哈哈……”衆人全部被雷翻在地。
這時斑毹已經進入到了山洞裡,它龐大的身軀就象一條巨龍一樣直往山洞深處竄去。它頭部的噴火裝置不時噴出一股股熊熊的烈焰,直燒向那些由毒蟲蛇蠍以及朽骨腐肉組成的堆積物,然後從斑毹頭部的四周會伸出一個清掃裝置,將被火燒焦了的垃圾再全部粉碎,直到清理出一條可以通行的巷道出來。
推進了幾十米後,山洞便成四十度角傾斜向下,一直延伸向地底。也不知道進去了多遠,斑毹忽然停止不動了。
楊浩忙詢問唐金花道:“唐老師,怎麼回事?斑毹爲什麼不走了?”
唐金花道:“我也不明白,這要問西格瑪先生。”於是她便向西格瑪詢問情況。
西格瑪用一種奇怪的語言嘰哩咕嚕說了一通。唐金花忙又將這種語言翻譯給楊浩道:“西格瑪說,斑毹是自動停了車的,他也正在查詢原因。”
“斑毹怎麼會自動停車?你們以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楊浩搔着花崗岩腦袋問道。
唐金花搖頭道:“從來也沒有。我們對斑毹的駕駛也可以說是達到了駕輕就熟,而斑毹本身的故障率也是非常低的,無論出現什麼情況它都不會無故停車也就是說,它經過改進後,已經達到了接近零故障率的程度”
“那它怎麼會無緣無故停了車?是不是這位西格瑪的駕駛技術不行啊?”劉勇插話道。
唐金花搖頭道:“西格瑪比我們更精通對於斑毹的駕駛,他駕駛的時候基本上能夠達到天人合一的程度還有,劉勇,你不要隨便議論這位西格瑪先生,不然他會生氣的。”
劉勇嚇了一跳,接着一吐舌頭道:“這麼厲害啊?那我還是不要說了。”
黃跑跑嗤笑道:“怕什麼?咱們說的話他還能聽得懂?”
劉勇忙低聲道:“黃跑跑,你不要不識好歹,小心他作你的怪”
黃跑跑笑道:“我纔不怕呢,我還要大聲罵他”說着,果真衝西格瑪大聲罵道,“西格瑪,你是個混蛋、砍腦殼的,背時貨、短命貨……”
西格瑪本來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黃跑跑的大聲喧嚷還真的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他茫然地望了黃跑跑一眼,並沒有什麼說什麼,而是又低下了頭去,繼續檢修着斑毹……
斑毹不能前進,只能停在這幽深的地下。
楊浩等人也只得在斑毹上等着,等到斑毹修好爲止。
唐金花見楊浩煩燥不安,忙勸他道:“斑毹估計要過一會兒才能修好,磨刀也不誤砍柴工啊對了,你到後面去陪詩茵說說話吧,她需要你。”
楊浩搔了搔頭皮道:“開什麼玩笑?她怎麼會需要我?”
“就算是普通朋友,你陪陪她也是應該的吧?”
楊浩無奈道:“好吧,我去陪陪她……”
剛纔在山峰上面的時候,李詩茵就一直呆在斑毹上沒有下去過。楊浩以爲她身體不適,也沒有太在意。當下走到後艙,只見李詩茵依舊躺在她自己的臥鋪上,看見楊浩到來,忙衝他微微一笑。
楊浩道:“詩茵,你還好吧?”
李詩茵點點頭道:“我很好。”
“嗯,你老是悶在這上面也不好啊,應該到下面去走走。哦,對了,這種地方就算了。等回到了地球上,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去玩。”
“可司,謝謝你,我不用陪,我自己會去找樂趣的……你倒是應該多陪陪唐老師、芸芸、燕燕她們。”李詩茵宛爾輕笑道。
不過,楊浩卻看出她的笑容有點不大輕鬆,當下不由關切道:“詩茵,你是不是病了?”
李詩茵搖頭道:“不是……”
忽然她的眼睛裡又閃出了熱烈的光芒,瞅着楊浩一直不停地微笑着。楊浩奇怪道:“詩茵,你這麼瞅着我幹什麼?”
“我想起了往事,想起了十八渡湖畔……”李詩茵微微嘆息一聲道。
“你是說喝酒那一次?”
“兩次都是。”李詩茵又是一聲嘆息。
“第一次去十八渡湖的時候,你露的那一手真是驚豔啊,十個大男人都被你放倒了,你的酒量爲什麼那麼好?其實你跟臭小子真的是天生的一對、地生的一雙……”
“可司,請你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李詩茵的眼睛忽然有些發紅。
楊浩震驚道:“詩茵,你和臭小子到底是怎麼到了這一步的?你們不是那麼的好嗎?特別是你們兩個的酒量都那麼高,簡直就是絕配……”
“照你這麼說,只要酒量好,就可以在一起?感情神馬的就都是浮雲了?”李詩茵忽然用一種怪異的腔調說道。
“那倒不是。不過你和臭小子不是很好嗎?這是我最困惑的一點。”楊浩搔着花崗岩腦袋道。
“可司,我再說一遍,不要再說那個人了好嗎?好吧,我知道你很好奇,那麼我告訴你吧,我其實……一直把他當作哥們,並沒有把他當成是男朋友,因爲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的類型是什麼樣的?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可司,你真的也是那個少了一根筋的男人嗎?”李詩茵露出了一絲嗔色,將臉扭到了一邊。
此刻在她的心裡正有一個聲音在吶喊着:“可司,你是真的不知情還是假的不知情?你難道不知道第一次去十八渡湖時,在電站招待所裡,我給你的吻是我人生的第一吻嗎?那是我的初吻啊……可是我卻把它獻給了你你難道真不明白是爲什麼?爲什麼我會拒絕臭小子?爲什麼我不想跟着他到他家裡去?除了有阿蘭的因素外,更多的是,我心裡已經有了人……”
“我少了一根筋?我這次沒受傷啊?一點也沒傷筋動骨……詩茵,你就不要打啞謎了好不好?你直接告訴我不行嗎?”楊浩仍在傻乎乎地問道。
“你真是個大傻瓜”李詩茵臉上的嗔色更重。
摸不着頭腦的楊浩只得搖了搖頭道:“那好吧,我到前面去看看,你好好休息吧。”
“不,你不要走”李詩茵忽然一把拽住了楊浩的胳膊,將他拽得坐了下來,然後勾住他的脖子,將滾燙的紅脣湊了上去……
“詩茵,不……”楊浩想要抗拒,但已經被李詩茵的紅脣堵住,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了。
“可司,你知不知道我正在做一件什麼事?這件事對你我、對虹虹都至關重要……”李詩茵繼續在心裡說道。
再說斑毹上的其他人此刻都躺在自己的臥鋪上昏昏欲睡,打發着這無聊的時間。黃跑跑則拉着李壽生、劉大俠和劉勇在打他那油膩膩的撲克牌。劉大俠好容易抓到了一張“老K”,正沾沾自喜,卻見“老K”上的女人圖像畫着鬍子,不由大感噁心道:“這是誰幹的‘好事’?爲什麼給女人畫着鬍子?”
李壽生笑道:“除了黃跑跑,還能有誰?”
黃跑跑剛要反駁,忽然覺得腹內一陣絞痛,當下捂住肚子蹲了下去道:“哎喲,我的肚子不知道爲什麼忽然疼起來了”
劉大俠忙叫道:“那你肯定是要屙粑粑了,快到廁所裡去吧”
黃跑跑便往斑毹上的廁所裡跑去,但沒跑出兩步便被龍庭衛攔住了:“你要到哪裡去?”
黃跑跑捂着肚子苦笑道:“我這個樣子你也應該明白我是要到哪裡去啊?”
“不行斑毹在停止的時候不準使用廁所這和火車上的規矩是一樣的,你明白嗎?”龍庭衛板着臉孔嚴肅道。
其實他只是想和黃跑跑開個玩笑。但沒想到黃跑跑這憨哥竟當了真,當下只得轉身走了回去。
然而沒打了一會兒牌,肚子又痛了起來,他只得打開了斑毹的側門,走到下面去解決。
斑毹上面燈火通明,但斑毹所在隧道里卻是一片漆黑,黃跑跑不敢走得太遠,剛想在離車門不遠的地方蹲下來,沒想到他一擡頭,卻望見了舷窗裡的高偉珍。其實高偉珍並沒有看見他。不過黃跑跑自己也覺得難爲情,當下只得又往斑毹的後面走去。
然而長長的斑毹就象一列小火車似地停在隧道里,舷窗自然也不止一個兩個,每個舷窗裡幾乎都有人影晃動。黃跑跑只得又往後走,最後一直走到了斑毹的尾部,然後急不可耐地方便了起來……
不過令他奇怪的是,他方便了半天,竟然什麼也沒拉出來。彷彿身體都已經排空了一般。但肚子裡的那股絞痛卻時強時弱。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並不是需要方便的問題,因此只管蹲在那裡,以爲這樣就能減輕痛楚。
再說唐軍看着西格瑪修了一會兒斑毹,感到有些睏倦了,便想去休息一下,當下對趙俊傑道:“老趙,你看着一下,斑毹修好了喊我們。對了,把斑毹的門窗都關緊,在這種地方一定要千小心、萬小心”
趙俊傑道:“那就由自動閉鎖機構將車門鎖緊了,從這一刻起任何人都不要走下斑毹”
唐軍道:“那是應該的”當下按動了一個按鈕,斑毹的車門便由自動閉鎖機構鎖緊了。
卻說李壽生聽到車門哐當一響忽然記起了黃跑跑還在車下,不由急忙對唐、趙二人道:“哎呀,黃跑跑還在斑毹下面呢”
唐、趙二人一齊相顧失色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爲什麼不報告?”
劉大俠道:“不就是拉個屎麼?還要報告?”
劉勇也笑道:“是啊,這種事應該也不需要報告吧?”
唐軍急道:“你們別廢話了,黃跑跑下去多久了?”
劉勇看了看錶道:“下去了大概有三、四十分鐘了。”
“啊?下去了這麼久了?他就是拉石頭屎也該上來了啊”唐軍的頭比他弟弟大頭的頭還要大得多。
趙俊傑道:“還是打開車門吧,要不然這傢伙等下上不來呢”
唐軍一揮手道:“那快把車門打開”忙伸手又去按剛纔那個按鈕。沒想到這一次他再按時,卻竟然沒有了反應他滿頭汗水道:“怎麼回事?失靈了?老趙,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趙俊傑道:“我哪有什麼辦法啊?還是快喊唐老師和可司來吧”
一會兒,唐金花和楊浩先後都趕來了。唐金花上前試着按了幾個按鈕,又在鍵盤上敲擊了一陣,終於搖搖頭道:“確實是失靈了,沒法用自動方式打開了。”
“那用手動方式呢?”楊浩問道。
“這車門已經被自動閉鎖機構鎖死,用手動方式根本就沒法打開”唐金花道。
楊浩的頭上也沁出了汗水:“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要趕快想辦法把車門打開啊對了,黃跑跑爲什麼要跑到斑毹下去?這斑毹上不是有廁所的嗎?”
劉大俠道:“這個就不清楚了,大概他怕弄髒了斑毹,所以講起衛生來了吧?”
衆人都是一陣鬨笑。
“我記起來了,是龍庭衛嚇唬他說,不準使用斑毹上的廁所,他這纔到下面去的”李壽生忽然拍着花崗岩腦袋叫道。
楊浩忙將目光轉向龍庭衛道:“庭衛,你是怎麼回事呀?”
龍庭衛面紅耳赤道:“我只是想和他開個玩笑,沒想到他真的下去了……”
唐金花忙拉了楊浩一把道:“好了,現在不是要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現在要打開這道車門幾乎是不可能的,這道車門只有等到斑毹能夠重新開動的時候纔可以打開不過除了這道門外,斑毹上還有一道門……”
“我知道了,就是斑毹尾巴上的糞門吧那個門好象好久不用了……”李壽生插話道。
“啊?那道門原先就是斑毹的排泄孔啊,又窄又小,還噁心得要命”衆人一個個都頭皮發麻道。
唐金花道:“不是那個,那道門早就廢棄了我是指斑毹頂部還有一個天窗,看能不能把它推開?”
楊浩道:“不能推開也要推開不然黃跑跑就有危險了”
再說黃跑跑,仍然蹲在斑毹的尾部“哼哧、哼哧”,他這時也犯了一個倔病,那就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一定要排出便來才甘心。他不知道,他的肚子疼其實和排便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乃是他之前對西格瑪出言不遜,受到了西格瑪用特異能的警告。西格瑪就是向他發射了一束無線電波,擾動了一下他的中樞神經,刺激得他產生了一種腹疼感,使他以爲自己要排便。
因此他現在就算蹲得再久,也是連一坨便也排不出來而且他蹲了三、四十分鐘,早已蹲得頭昏眼花、兩腿痠麻。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了一種奇怪的聲音,這種聲音似乎是從隧道的深處傳來的,他一下子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悸動。當下終於提起了褲子,急急忙忙地向着斑毹車門的方向奔去。
他好容易奔到了斑毹的車門口,正要爬上去時,卻發現車門緊緊地關閉着。他這一下駭呆了,慌忙拼命地捶打着車門道:“快開門,快開門啊”
“噌噌噌”,他越是慌亂,便越是出鬼,從斑毹的尾部方向還真的出現了一羣影影綽綽的身影。這些身影正是尾隨着斑毹進了山洞的那些殭屍村民們它們離黃跑跑只有二、三十米的距離了
黃跑跑簡直是駭得快要發了狂,用一種帶着絕望的腔調哭喊道:“我求求你們了,快點開門哪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我黃跑跑從今往後改邪歸正,再也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
他手裡沒有任何的武器,而那些殭屍村民卻是越逼越近,而斑毹的車門也仍然是紋絲未動。黃跑跑真的絕望了,他不再捶打車門,而是閉上了眼睛,等待着大限的到來……
就在這時,他的頭頂上忽然“哧哧哧”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響,聽起來就象是毒蛇在爬動黃跑跑這一下是更加慌張了,竟離開了車門,又向着遠處逃去……
其實這“哧哧哧”的響聲是楊浩他們放下的纜繩,他們想就此拉黃跑跑上來。黃跑跑如果不跑,此刻也就得救了。但他偏偏嚇慌了神,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跑。這一“跑”,使得營救他的工作又費了一番周折。
此刻從天窗裡爬出來的正是楊浩、唐軍、劉勇、龍庭衛四人。拋下纜繩的是唐軍。唐軍正要衝下面喊:“黃跑跑,拽緊纜繩”
但楊浩卻打斷了他的話:“黃跑跑已經跑了,別喊了”
唐軍大吃一驚道:“這個孱頭,他爲什麼要跑?”
楊浩道:“現在別去計較這些了,快點追上去吧”當下往斑毹頭部的方向跑了過去,然後一個大鵬展翅躍到了地面上……
龍庭衛則抓起一挺突擊步槍,對着追過來的殭屍村民狠狠地扣動了扳機:“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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