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槍,用萬能棒或者匕首!”衡其再次叫道。
“吱——”李壽生剛把萬能棒拔了出來。就聽見身旁響起了尖利的嘯叫聲,接着感覺到一個圓溜溜的物體撞在了自己的腰椎上。他一下毛骨悚然地叫道:“童子鬼撞了我的腰、童子鬼撞了我的腰!”
“在哪裡?”楊勝農當先搶了過來。
李壽生道:“它的頭已經被我按住了,快打!”
楊勝農當即一棒子掄了過來——“當!”只覺得敲在了一個硬硬的物體上……
與此同時,槍聲也同時響了起來:“噠噠噠……”
短暫的混亂過後,一切又都歸於平靜了。
所有的人又都打開了戰術槍燈和手電筒,將巷道里照得明如白晝。
“看,那是什麼?”謝可忽然指着左側的牆腳大叫道。
衆人順着他的手指一看,果見牆腳躺着一個物體,腦袋圓圓的有一個排球大小,身子小得卻象松鼠。不過那腦袋上的確長着人的五官,但又和人有點差別,倒有點象電影《ET》裡的外星人,《ET》是好萊塢拍攝的一部科幻片,講的是外星人來到地球上的故事,那裡面的“ET”和眼前的這個東西就很象,也是大大的腦袋,五官都變了形,很猙獰醜陋。不過電影裡的“ET”很友善,而眼前的這個傢伙卻要吃人!
但是它現在腦袋上有兩個洞眼,正從裡面流出白色的、散發着臭硫酸味道的液體,顯然已經死去了。
唐軍自豪地吹去槍口的硝煙。掃了衆人一眼道:“你們都學着點,別動不動就驚慌失措,象個‘極品戰士’的樣子嗎?”
衡其也正吹去槍口的硝煙道:“這一槍是你打的嗎?我怎麼覺得是我打的?”
“什麼?你們兩個都開了槍?”衆人都瞪大了眼睛。
農民上前驗了驗那怪物的傷口,點頭道:“確實有兩處槍傷,而且是被不同的子彈打的。一處是AK,一處是M4。”
衡其拿的正是AK,唐軍拿的則是M4。
之所以能分別得出來,是因爲AK和M4的口徑不同。M4是北約的標準口徑五點五六毫米,而AK則是七點六二毫米。傷口也有不同。AK造成的傷口是破壞性的炸洞,看起來就是一個拳頭大的窟窿,而M4則是貫穿傷。
“好嘛,你們兩個都是神槍手,這真是咱們‘極品戰士’之幸啊!”農民稱讚道。
唐軍和衡其都有點不服氣地斜睨了對方一眼,都認爲自己纔是最優秀的,而對方不過是僥倖,瞎貓碰到了死耗子而已。
“我好象也打中了一個,是用撬棒打的,你們快看看它在哪裡。”楊勝農也得意地叫道。
“啥?色農也打中了一個?”所有的人都露出了驚奇的眼睛,同時四下裡尋找起來。
然而找來找去,卻沒有找到第二具怪物的屍體。
忽然劉勇驚呼一聲道:“哎呀,這是誰,怎麼躺在地上了?”
衆人循聲一看,原來是大頭,此刻正雙目緊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腦袋上還有一個隆起的大包,顯然是被人砸的。
衆人的嘴巴都變成了喔形,一齊驚訝道:“色農。你真行呀,敢情你打的是大頭?”
楊勝農腦門沁出了汗水,頭也大得很:“我……這……剛纔李麻子說他按住了怪物的頭,叫我快打,黑暗中我也看不清,掄起棒子就打了過去,怎麼打得竟會是大頭?”
衆人便把眼睛都看向了李壽生道:“李麻子,這是怎麼回事?”
李壽生揮汗如雨道:“我怎麼知道是大頭啊?我只知道童子鬼在撞我的腰,我一急,恰好就摸住了一顆大頭,我以爲是童子鬼,就喊色農快打……”
農民笑道:“你呀真有出息,連童子鬼和大頭都分不清……”
李壽生委屈道:“誰叫大頭也長了一顆怪物似的大頭?”
“你長了滿臉的麻子莫不也要說成是怪物?”衡其嗤道。
“算了,黑暗之中看不清,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農民,你看看大頭是什麼情況?”唐軍道。
農民忙俯下去察看大頭的情況。察看了一會,說道:“問題不大,掐人中就可以了。”
說着,伸出右手大拇指去掐大頭的人中。沒想到大頭忽然張開口一把咬住了他的大拇指。
農民駭了一大跳,慌忙道:“大頭你幹什麼?快鬆開呀……”
然而大頭並不鬆口。反而更加下死勁地咬。
農民疼得掂起腳跳了起來,嘴裡也大呼小叫不止:“哎喲,疼啊,快鬆開……”
朱鳳練驚呼道:“糟了,大頭瘋了,快救農民!”
然而農民的大拇指被大頭緊緊地咬在嘴裡,衆人哪裡能夠施救,包括他哥唐軍在內的所有人都急得團團轉,楞是沒有一點法辦。老神無奈地搖頭道:“掰不開的,只有等到農民的手指頭被咬脫罷了。”
農民氣得大罵老神:“你個老流氓,你安的什麼心,竟然希望人家的手指被咬脫?哎喲,大頭你快鬆口啊……”
“捏他鼻子!”李壽生忽然上前捏住了大頭的鼻子。
這一招還真的靈了,因爲人的鼻子被捏住,無法呼吸,自然而然就要張開口。大頭果然張開了嘴巴,農民也趁機拔出了他的大拇指,湊到燈下看時,鮮血已經將整個手指頭都糊住了。他馬子劉蓮青忙心疼地上前替他包紮——將糊在手指頭上的鮮血擦去後,才發現連骨頭都快被咬斷了。
“啪”唐軍狠狠地摑了大頭一個耳光,罵道:“你瘋了,這麼下死勁地咬農民的手指頭?”
大頭不依不饒道:“誰叫他打我的腦袋?我的頭大就好打一些嗎?”
“農民可沒有打你,是色農打的。”衆人七嘴八舌道。
“啥?是色農打的?哎,咬錯了,不好意思……”大頭難爲情地搔了搔大腦袋道。
劉勇笑道:“這個不怪大頭,要怪就怪農民和色農幹嘛都要帶個農字,搞得大頭都分不清誰是誰了。”
“這要怪作者,誰叫他連人名都不會取,取兩個帶農字的人名?”朱鳳練也笑道。
衆人頭大道:“這關作者什麼事?暈!”
“吱——嘰哩嘰哩!”衆人的耳邊忽然又響起了淒厲的尖嘯聲。
“又來了。大家小心!”唐軍大喝一聲道。
“呼”風在耳邊奔騰咆哮,趙文靜的青絲纏舞,不時飄拂到了楊浩的臉上,象溫柔的柳枝輕輕拂過臉頰,直拂得楊浩一陣陣心猿意馬。此刻他的雙手仍交扣在趙文靜的腰際不敢放鬆,因此小龍載着他們正在上千米高的懸崖峭壁上攀登着。小龍並不是象在平地上走路一樣走上去的,而是看準了石壁間的縫隙再跳過去,就象袋鼠一樣完全是跳躍式的前進。
它每跳躍一次必定要先用蹄掌粘住石塊,同時將蹄間的軟肉填滿石塊間的所有空隙,以使自己能夠站穩。
“怎麼樣,它的能力是不是很驚人?”趙文靜忽然問道。
“是的,它的能力的確令人驚訝。對了,文靜,你爲什麼要加入我們?是你找到蝦皮要求加入,還是蝦皮介紹你來的?”楊浩也問了一個他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蝦皮是誰?”
“就是那個胖胖的、戴眼鏡的男人呀。”
“你是說黃偉波嗎?其實我也沒見過他。”
“你沒見過他?”
“是的,他是虛擬人,我怎麼會見過他?”
“那你……”
“感應。”
“感應?你和蝦皮之間有感應?”
“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和你。”
“和我?”楊浩的頭大了起來。
“感應是種很複雜的事情,一下子解釋不清楚的,將來有機會的時候也許我會向你詳細解釋這一切。還有,你一直把我當作那個人是嗎?其實……”趙文靜的話說到一半,忽然盯着上方道。“‘吸血鬼’又來了!”
看來她也很討厭那鬼東西,雖然那東西並不是真正的吸血鬼,但她還是要這樣厭惡地稱呼它們。其實說它們是吸血鬼還不如說它們是吸血人。因爲它們的外形和人實在是太象了。
楊浩也擡頭往上看去,只見又是十幾只吸血怪物凌空飛了下來,它們齜着可怖的尖牙,張着一雙利如刀鋒的爪子,脅下生着一雙肉翅,風馳電掣般地直往下面衝來……
“來得好!”楊浩摘下“雷神錘”,朝天空連連開火——這一次他不想和它們肉搏,想在空中就將它們解決掉。之前之所以打不準,一個是它們太快。再一個也是心理準備不足。他知道單純的直接瞄準肯定是不行的,只有象在尤卡坦半島那樣,用意念來瞄準,那纔是真正的“精確制導”!
“嗵嗵嗵……”一排又一排的炮彈飛上了天空,組成了一張密集的火力網。這些火力網看似分散,其實全部都鎖定了目標。因此這一次那些吸血鬼是再劫難逃了。
隨着“轟隆隆”的爆炸聲,那些吸血鬼被炸得血肉橫飛,碎肉爛肢滿空飛灑,間或還夾雜着吸血鬼淒厲的慘呼聲,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在楊浩用雷神錘橫掃那些吸血鬼的時候,小龍載着他們又往上攀升了好幾百米,山頂的城堡眼看就在眼前了。
就在這時,山頂上忽然升起一片黑雲,這黑雲接着如崩潰的大堤般向楊浩他們傾瀉了過來。楊浩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黑雲”,而是無數密密麻麻的圓球狀的小東西,這些小東西還發出一陣陣令人揪心的嘯叫,震得人的耳膜發麻。
楊浩的頭大如鬥:“這是什麼東西?是石頭嗎?咱們是不是遇上山崩了?”
“不是——估計是一種大腦袋的小生物,它們無疑都是通過黑暗之源的傳送陣來的。小龍,避開它們!”趙文靜輕叱一聲。
小龍立即“嗖”地一聲竄出去了二三十米,避開了那些小生物的撞擊。
但楊浩卻感覺到後背上趴了一個東西,接着耳旁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吱——嘰哩嘰哩!”
楊浩大吃一驚道:“不好,這小東西趴到我的背上來了!它還在揪我的頭髮,哎呀……”
“怎麼了?”趙文靜坐在前面,看不見後面的情形,只聽見楊浩發出了一聲十分痛苦的慘叫,然後便沒了聲息。
更讓趙文靜驚悸的是,楊浩扣在她腰間的手也無力地滑脫了,然後感覺他的人不由自主地便往小龍的身體下面滑了下去……
此時小龍是站在陡峭的絕壁之上,下面便是萬丈懸崖,楊浩若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因此趙文靜急伸手拉住了楊浩的皮帶,想阻止他身體的下滑。但她的力氣顯然不足以拉住一個還算有些份量的男子漢,電光火石間,她甩出纜繩纏住了楊浩的腰子,並打了個死結,同時將纜繩繞過小龍的脖子。再打了一個扣——這樣即使她拉不住楊浩,楊浩也會被纜繩拽住,從而避免了縋下萬丈絕壁的厄運。
“吱——嘰哩嘰哩!”那刺耳的尖叫聲又傳到了趙文靜的腦後。趙文靜並沒有回頭,只是用左手揪住小龍的鬃毛,駕馭着它繼續向上攀登,右手將萬能棒擎在手中,耳朵裡仔細傾聽着那尖叫聲的聲源……
只聽見那聲音忽而從左邊傳來,忽而又從右邊傳來,似乎在她的兩個肩膀上跳來跳去。驀地,那東西跳落在了她的頭頂上不動了,然後趙文靜感覺有一根針似的東西正在扎向自己的天靈蓋。天靈蓋就是頭頂上的那一塊球面骨頭,這骨頭說結實也不結實。說它結實,據說單位面積上可以承受一千斤的壓力,說它不結實,也就是隨便一個硬而尖的東西都可以將它扎破並刺穿。因此趙文靜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天靈蓋被扎破了的後果將會是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萬能棒“刷”地彈出了雪亮的匕首,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迎着那東西一劃……
“格崩”一聲骨骼開裂的脆響,那東西竟然被她一匕首揮成了兩半!
“噔——嗒!”與此同時,小龍也躍上了最高處的石臺,班古斯城堡的大門近在眼前了。
趙文靜顧不得喘口氣,急忙往身後察看楊浩的情況。
只見楊浩橫亙在小龍的背上,早已昏死過去。
原來,楊浩是被那怪物的爪子擊中了背部的傷口,雖然隔着一層結實的防彈衣,那怪物的爪子沒法將防彈衣擊破,但是這“隔山打牛”式的爪法卻擊得楊浩的傷口迸裂——舊傷未愈再度裂開那是非常疼的,楊浩竟然疼暈了過去!幸得趙文靜及時用纜繩將他縛在了小龍的背上,這才使得他沒有被摔下萬丈深淵。一陣顛簸加上劇烈的痛楚,使得他又醒了過來,勉強爬了上來(他之前是完全懸吊在了小龍的四蹄下),便成了趙文靜現在看到的樣子——橫亙在小龍的背上。
當然他又疼暈了過去——沒有誰有這麼堅強的毅志,這種情況下都還不會暈過去。
趙文靜急忙將楊浩從小龍的背上解了下來,並把放到地上進行搶救。
她想了想,決定施行口對口的人工呼吸法。因此她整個趴到了楊浩的身上,撬開楊浩的嘴,將自己的熱脣貼了上去……
當楊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這雙眼睛透着一股脈脈的深情,彷彿讓他又回到了草鞋嶺的山洞裡。當時他追趕劫走了周虹的綠毛野人,雖然奮力將周虹救了下來,但他自己也被那野人打昏過去。當他醒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一雙讓人感到溫暖和無限柔情的眼睛。
“唐老師……”他象當初一樣熱切而又帶些羞躁地呼喚道。
這雙眼睛沒有回答,只是久久地凝視着他。良久,她才輕輕吁嘆了一聲:“你會不會象當初愛上她那樣愛上我?”
愛上她?是的,如果沒有周虹,他一定會愛上她的,他纔不會管那些個世俗的偏見,什麼學生不能愛上老師?見它的鬼去吧!可惜他心裡橫亙着一個周虹,這似乎是一道永遠也不可逾越的坎。
他沒有勇氣越過這道坎……
“算了,如果我的問題讓你難以回答,你可以不回答。”麗人站起了身,似乎打算離開。
“唐老師,你聽我說,我不會再管那些世俗的偏見了,我愛你,我一定要愛你,哪怕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不會讓‘我愛你’這三個字憋在心裡一輩子!”楊浩掙扎着欠起身,一把拽住了麗人的胳膊。
“我終於聽到你說這三個字了,我……我替她謝謝你。”麗人輕啓朱脣道。
“什麼?你替誰?”楊浩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那麗人連忙扶住了他的背,然後以一種深深的眼光凝視着他……
“趙……文靜,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胡言亂語。”當楊浩片斷的記憶終於連成了一個整體後,他的臉不由緋紅起來,溫度也升高了許多,額頭上也沁出了汗珠。
“你只是胡言亂語?”趙文靜的眼裡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