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不要說轉過身來看着劉大俠倒在自己腳下的龍玉蘭,就連謝可、劉勇等人也都百思不得其解。
李壽生嚅嚅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打昏劉大俠,我只是防止他不要誤傷了龍姑娘……”
龍玉蘭不解道:“他剛纔做了什麼?”
“他竟然象有魔鬼附了體一樣要打你爲了防止他的狂性傷害到你,作爲組長的我有義務保護我的組員的安全,於是我搶先出手打翻了他”李壽生解釋道。他滿以爲他的這番解釋會博得龍玉蘭的諒解,其他人也都會爲他的“義舉”喝彩。
不料龍玉蘭卻瞪着他道:“你怎麼那麼狠心下如此的重手打他?人的腦袋是最脆弱的,你把他打死了或者打壞了怎麼辦?”
“就是李麻子你簡直是莫名其妙你怎麼就知道劉大俠被魔鬼附了體了?我看被魔鬼附了體的是你自己吧?”龍運鵬也嗤道。
李壽生笑道:“你誤解了我,我不怪你,龍家人幫着龍家人說話那是正常的。”
“李麻子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我只是就事論事,怎麼又扯到龍家人幫龍家人說話上了?”龍運鵬反脣相譏道。
劉勇忙打圓場道:“好了,你們兩個別爲了這些個雞毛蒜皮爭論個不休了快看看劉大俠到底怎麼樣了?我估計剛纔麻子這一棒子一定打得他靈魂都出了竅了”
謝可和大頭也贊同道:“不錯,李麻子這傢伙的手的確也太毒了,就那麼照準人家的天靈蓋狠砸下去,萬一砸得劉大俠腦漿迸裂了怎麼辦?”
李壽生道:“我要是不砸重點,能把他砸昏過去嗎?能制止他逞兇嗎?你們這些人簡直是好壞不分”
這時,朱鳳練已經替劉大俠檢查了一下道:“腦殼沒開裂,看來這花崗岩腦袋還挺結實的。呼吸心跳也都還處在正常的範疇,不過血壓稍微有點偏高,腦袋裡面可能有積水”
“什麼?腦袋裡面有積水?壞了壞了,劉大俠這一輩子算是完了,不是成了腦癱就是成了腦殘”龍運鵬不住地跺腳嘆息道。
“龍姑娘,你要替劉大俠討個公道回來,你也砸他一棒子,也要砸得他腦積水”大頭高叫道。
謝可道:“腦積水還不夠,至少也要砸成個腦震盪、腦膜炎、腦組織壞死……”
李壽生一面下意識地用手護住自己的花崗岩腦袋,一面外強中乾道;“你們別出餿主意好不好?砸別人的腦袋就是那麼快樂的事情嗎?”
“你們在鬧什麼?”冬香和阿姍忽然走了進來。原來她們從監視器裡看到了後艙的動靜,知道後艙出了岔子了,忙進來察看一下。
見到冬香和阿姍進來,所有的人都繃緊了神經,沒有誰敢再嘻皮笑臉了。這斑毹飛行器上她們倆纔是真正的領導者。也只有她們才能鎮得住邪。
劉勇上前代替麻子述說了事情的經過(他知道麻子結結巴巴,一定解釋不清楚的),末了說道:“現在還不清楚李麻子打人的動機到底是什麼,不過他無端把人打昏在地,這種做法確實太過分了”
龍運鵬也說道:“劉大俠可能已經被砸得腦積水了,如果劉大俠成了傷殘,必須要追究李麻子的責任”
冬香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劉大俠,又看了看李壽生等人,和阿姍交換了一下眼色後,緩緩說道:“你們的結論未免下得太早了。第一,劉大俠並沒有被打成腦積水,只是有些輕微的震盪而已,過一會兒就會醒來。第二,李麻子做得也並不過分。在事出突然的情況下,採取果斷的措施是完全必要的”
龍運鵬等人一個個張口結舌道:“什麼?李麻子做得還不過分?他竟然還做對了?”
謝可也插言道:“這麼說,劉大俠真的被魔鬼附了體,李麻子打的只是魔鬼,而不是劉大俠?”
冬香哂笑了一聲,看着阿姍道:“阿姍姐,你來說”
阿姍用冷鑊的眼神掃了衆人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了龍玉蘭:“剛纔差點被魔鬼附體的是她劉大俠正是看出了異樣,於是不自覺地就採取了緊急的手段。不過他那樣做是徒勞的,他看得到,卻無法達到他想要做到的結果。因此他的做法必然會危及到龍玉蘭的生命安全。李壽生採取果斷措施中止了劉大俠的惡果,是完全正確的”
阿姍的一席話將衆人都說得如墜雲裡霧裡。半天才弄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龍運鵬小心翼翼地問道:“這麼說,那個魔鬼還在龍姑娘的身體內?”
龍運鵬的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頓時把目光都投射到了龍玉蘭的身上。每個人都不自覺地往後倒退了幾步,生怕那個魔鬼會隨時附上自己的身體而龍玉蘭本人也臉色慘白,完全是一副絕望的神情。
但阿姍卻又說道:“龍玉蘭你不用緊張,它已經走了。”
冬香也說道:“它的能量現在看來還比較弱,還只能短暫附上人的身體一會,這個時間最多一兩秒鐘。如果它的能量加強了,它就有可能會侵入到人的身體內部了”
劉勇道:“冬香姑娘,那魔鬼現在是離開了斑毹了,還是依然在這裡?”
冬香答道:“它已經離開了斑毹。不過它隨時會回來的,因爲斑毹對它的通行沒有任何的阻礙剛纔劉大俠咬的那一口肉也就是它的”
“啊?”所有的人又都打了一個寒戰。
謝可問道:“我現在有一個問題弄不明白,這傢伙到底是看不見、摸不着的磁場,還是以實體形態出現的?”
冬香答道:“它有時是磁場,而有時又是實體特別是當它是實體時,我們也不能看到它,而且連斑毹上的一切偵測儀器都無法將它偵測出來,因此它什麼時候會來,什麼時候會走,我們都是一無所知”
“那我們該怎樣對付它?”龍運鵬道。
冬香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劉大俠道:“只有等他醒來。”
“爲什麼?他一個愛吃死人肉,還愛做遊夢的傢伙還能有多大的能耐對付這個魔鬼?”大頭疑惑道。
冬香緩緩答道:“因爲這裡只有他能看得見它”
先不說斑毹上發生的事情。
卻說龍頭山地下巷道里的激戰也仍在進行。楊浩仍然不停地用靈力維持着結界牆,不讓牆後的火焰怪物過來。那怪物也仍在不停地揮動着胳膊,朝着結界牆上狠砸,每砸一次,楊浩都感到自己敲了一下地獄的門。
而周虹也仍在用自己的靈力支援着他。由於她和楊浩的靈力運行線路完全是相通的,因此當楊浩每受到一次重擊的時候,她也同樣要受到一次重擊……
兩人現在的感覺真的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
而衡其等人此時仍然是毫無辦法,只能在那裡乾瞪眼。衡其叫道:“不能用火,也不能用水,那用雷電、用風、用土行不行?”
唐軍道:“別說什麼雷電、風、土了,我估計用遍了五行都不行這玩意根本就不在五行的打擊範圍內,說白了,就是個不死的怪物”
農民摸了摸下巴上幾根稀疏的山羊鬍須道:“剛纔可司不是用聲波能量擊斃了黃跑跑的屍偶嗎?那爲什麼不可以如法炮製呢?”
老神卻嗤道道:“你沒看見可司正忙着嗎?可司項不長三頭,肩不生六臂,也不會分身之術,他哪裡可能再使出聲波能量啊?”
農民道:“這樣吧,我們幫他維持住結界,把他換下來,讓他來對付那怪物”
唐軍卻否定道:“沒用的,不要說可司現在沒法分身出來,就算他能分身出來,聲波能量能不能殺死那怪物也還是個未知數啊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如果要對付那怪物,就必須要打開結界牆,否則站在結界牆的這一邊,是無論如何也打不到那邊的怪物的”
衡其道:“那咱們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大家稍安勿燥,我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楊浩嚥了一把嘴角流出的血,用意念力通知所有的人道。
就在這時,周虹的身上忽然逸出了一個輕薄如霧的白影子,這個影子依稀彷彿是個人影,而且五官輪廓同周虹極象。當這個影子從楊浩面前飄過的時候,楊浩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忙用意念力呼喊道:“虹虹,你要去哪裡?”
他知道周虹一定是強逼自己的靈魂出了竅。也許她已經想到了什麼方法,但是這個方法也許只有出竅的靈魂才能辦到靈魂,也就是人的意識,如果用科學的解釋來說,那就是人體生物場但是人體生物場平常同人的身體是緊密地結合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分開的。只有當這個人的肉體已經死亡了,它的生物場纔會離開他的身體。
當然人活着的時候靈魂出竅也有,不過那都是一些身體極爲虛弱、或者患了嚴重疾病的人,他們的生物場已經無法很好地依附在的人肉身上。就算出了竅,也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爲,完全是隨機的,飄到哪裡是哪裡。
不過對於已經掌握了宇宙力量的道德高士來說,那又是另當別論。
而周虹顯然和前面所說的兩者都完全不同,她既沒有死,也沒有生病,也沒有達到那種能夠讓意識隨意遊離於身體之外的境界。因此她的靈魂在這一刻出了竅一定是出了什麼不明的變故。因此楊浩便想和周虹勾通一下。但他不知道的是,周虹的意識離開了肉身後,已經無法和他進行交流了,也就是說,周虹的意識已經收不到他發送的意念,聽不到他說的任何內容。
因此楊浩連呼了數聲,周虹都沒有回答他。
但是周虹的肉身卻還是在站在他的身後,幫他提供着靈力。也就是說周虹只有一部分意識出了竅,還有一部分意識留在身體內,這一部分意識仍在維繫着向他輸送靈力。而周虹強逼出體外的意識到底要去做什麼呢?
楊浩頭疼不已,只有等待着周虹回來才能揭曉這個謎底。
不過他現在真的很擔心她的身體,要知道靈魂出竅無小事。有的人靈魂出了竅,要通過“喊魂”的方式幫他找回來,有的人當然自己也能夠回來,但那都算極幸運的。如果靈魂長久不能回來,那麼很可能就將危及到這個人的生命。輕者神志不清、說胡話,重者成爲植物人,最嚴重的當然還是肉體的死亡
就的人,就算靈魂能夠回到體內,身體的免疫力也會下降許多,一生都將被疾病纏身。
卻說楊浩正在擔心,忽見巷道那一頭的光焰陡然暗淡了下來,接着他聽見一個聲音大喝道:“打開結界牆,把所有的能量都拋射出去”
楊浩一聽便知道這個聲音是周虹的,他心頭頓時一鬆,知道周虹已經回來了。於是他立刻按照周虹所說的停止了催送靈力,並打開了結界牆,然後聚集起一束聲波能量,朝巷道的對面猛轟而去。
同一時刻,唐軍、衡其等人也都接到了周虹的指令,於是所有的人都把聚集的能量拋射了出去……
“再關上結界牆”周虹又喝了一聲。
楊浩忙又照做——完成這個動作只需零點零幾秒。
結界牆的光芒重新又亮了起來。而結界牆的對面已經被衆人剛纔拋射過去的能量轟炸得不成樣子了。等到一切光焰和響聲都消失後,對面的巷道已經是一片死寂,那個火焰巨怪已經完全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地的殘骸和一些零星的餘火。
楊浩長吁了一口氣,正想說幾句什麼時,周虹卻一下撲倒在了他的身上,整個身子軟得象海綿……
楊浩大吃一驚,慌忙驚呼連天:“虹虹、虹虹,你怎麼了?”
“周虹怎麼了?”唐軍等人也都湊了過來。
這時周虹卻又睜開了眼睛,神情雖然很疲憊,但看起來並無大礙。想來剛纔只是暫時昏厥過去。
她望了衆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好了,我沒事。”
楊浩再次鬆了一口氣道:“虹虹,剛纔,是怎麼回事?”
周虹道:“其實是我們自己把事情想得過於複雜了。我只是偶然想起了當初在紅木嶺對付紅咪孃的辦法,於是如法炮製了……”
楊浩先是一呆,接着恍然大悟道:“你是說,你剛纔也進入到了這個怪物的記憶核心,破解了它的場密碼,它才終得以被我們擊斃?”
周虹點點頭道:“是的。只有這樣做,纔有戰勝它的可能。雖然冒險了一點,但值得”
“虹虹,你真的不該冒這個險應該讓我來冒纔對啊”楊浩急切道。
周虹嘆息一聲道:“你要想這樣做,在目前來說,其實是難於上青天。你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麼對付那個紅咪孃的嗎?先要做一個保護罩,讓你呆在裡邊,然後引雷電來轟擊你,然後你纔有可能讓意識變成遊離狀態,程序複雜得就象最古老的機械式電腦埃尼阿克……而且還很難保證一定成功。而在這裡,最適合做這件事的只有我。”
“……”楊浩一時無語應對。想到當初對付紅咪孃的那一幕,他仍感到頭皮發麻。那次行動的確相當的危險,當時如果不是向秋玲及時開啓傳送門,將他轉移到了另一空間,他很可能就已經被雷電擊得粉身碎骨了,更別談進入到遊離意識狀態,破解紅咪孃的場密碼。
雖然現在自己也掌握了一定的宇宙力量,但這還只是滄海一粟而已,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也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讓意識遊離於身體外
但是周虹卻做到了。這又是爲什麼?
“有些事情,現在就算和你說了也說不通,還是等找個適當的機會我再向你說好嗎?”周虹自然是看穿了楊浩的心思,不待楊浩問出來,她就已經解答了他。
唐軍等人自然是更加是如墜雲裡霧裡,只能傻聽着。
“可司,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農民問道。
楊浩道:“我們現在第一步,應該是離開這裡,回到地面上去,看能不能和蝦皮他們取得聯繫第二步,當然要繼續制止黑暗之源的行動,並且要找到那個被他們釋放出來的魔王,並加以殲滅,以阻止地球陷入危機之中”
老神道:“可司,恕我直言,我們的地球現在可能已經是危機四伏了,現在也不知道有多少城市和鄉村都陷入了浩劫,有多少生靈遭到了塗炭?而且,我有一種預感,基地可能也已經出事了,弄不好,蝦皮他們可能已經全部都掛了”
“老神你別危言聳聽,咱們的基地防範那麼嚴密,有那麼多的高科技人才和道法高深的人士,黑暗之源怎麼可能侵入得到那裡?”衡其不滿地擋回了老神的話道。
老神答道:“我只是預感,並沒說一定會發生。不過,我的預感往往都是準確的,我有這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