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他吃驚的是。車頂上卻空無一物!
他略一思索,掏出了萬能‘棒’,撳出纜繩,將纜繩的一頭拴在一根金屬圓柱上,然後攀住纜繩的另一頭,將身一縱,“呼”地竄了出去,再一個鷂子翻身,掠上了車頂……
“他經常是這樣嗎?”趙文靜忽然看着楊勝農問道。
楊勝農苦笑道:“是的,他經常是這樣。”
趙文靜微皺了一下眉頭:“太冒險、太個人英雄主義,我不欣賞……”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似乎天生就是爲冒險而生的。”劉農月‘插’話道。
“除了冒險,他的心裡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嗎?”趙文靜的眼珠轉了轉,似在思索。
“有,他心裡的負載實在太多太多,沒有三天三夜是說不完的,我可以確切地對你說,他就是一顆多情的種子……”老神曾國文也侃侃而談道。
“你胡說啥?怎麼能說他是‘多情的種子’呢?你不知道‘多情’兩個字是貶義詞嗎?這會讓人把他理解爲一個‘花’心大蘿蔔的!”農民打斷了老神的話道。
“‘多情’是貶義詞?《紅樓夢》裡面的賈寶‘玉’就是一個‘多情公子’,還有《‘女’駙馬》裡面的唱段:‘爲了多情的李公子’。這李公子和賈寶‘玉’都是正面人物,照你這麼說,‘多情’用在他們身上就都是貶義了?告訴你,‘多情’用在這裡是和‘無情、冷血’相對應的。是褒義詞!”老神振振有詞道。
趙文靜卻無暇聽兩人爭吵,而是將帶着一絲焦慮而又擔心的目光看着車子頂上,耳裡也仔細傾聽着車頂上傳來的動靜……
再說楊浩,躍上車頂後,正四面察看動靜,忽然頭頂上傳來呼嘯聲。他擡頭一看,只見天空中有一隻銀白‘色’的長着翅膀的生物正在盤桓旋飛,這生物的四肢堅硬細長,鋒利如鉤,但體形卻象極了人類,而且披着銀白‘色’的長髮,‘胸’前有兩個巨大的隆起,和一個豐滿的‘女’人沒有什麼區別。
但楊浩卻明白,這玩意絕非善類!當下端起槍,從容不迫地盯着這在空中盤桓的怪物,尋找着最佳的‘射’擊時機。
不過那怪物的移動速度卻很快,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一會兒在南、一會兒在北,楊浩的腦袋幾乎都快被它轉暈了。
忽然,它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先是往東一竄,接着扭轉身軀,從北面迴旋了過來,如一道白‘色’的閃電襲向楊浩的頭臉!
楊浩見這玩意竟然還會玩聲東擊西,心裡的確有些吃驚,不過也不慌‘亂’,當即舉槍迎着它的來路勾動了扳機:“噠噠噠……”
“吱——”那玩意怪叫一聲,雪白的‘胸’脯上頓時增添了幾個漂亮的彈孔。並且從彈孔裡流出一種黑中帶綠的汁液。但這玩意只是身形晃動了一下,並沒有墜落到地面上去,而是從楊浩的左側擦了過去。它在擦過去的同時,竟揮動翅膀狠狠地拍打向楊浩的身體。
楊浩見來勢不好,急忙向右一個側身,避開了它的拍打——但他的腳下卻踩到了剛纔被這玩意撞擊車頂時所形成的凹坑,頓時一跤摔倒了在車頂上。還好他摔倒的同時急伸手往車頂上的鐵皮一摳,穩住了身軀,沒有摔到車下去,不然這一摔可就夠嗆。
這時,那玩意兒打了一個迴旋,又衝了回來,亮起一隻銀晃晃、冷森森的爪子直往楊浩的身上擊了下來。楊浩急忙往旁邊一滾,“喀嚓”那玩意的爪子擊中了車頂的鐵皮,頓時又擊出了一個凹坑——可見它的爪子有多大的勁力!
這一擊使得車內的人也都是一陣心驚‘肉’跳,趙文靜的臉上也是一緊,擔憂的神‘色’更重。
楊勝農道:“趙醫生你放心,可司不會有事的。”
劉農月道:“咱們是不是也去支援一下可司?”
曾國文擡起眼皮翻了一下道:“農民你少給可司去添‘亂’,老老實實地呆着別‘亂’動!”
正說話間,只聽見車子頂上又“蓬蓬蓬”響了好幾下,凹坑也越來越多。衆人實在不知道上面到底怎麼樣了。只是提心吊膽地戒備着。
衡其道:“我去幫幫可司!”說着,也學楊浩的樣,攀住纜繩,將身一縱,竄出車窗,翻上了車頂。
龍拐嘆道:“衡其也是一個牛人啊!”
“不過比起可司來還是差了一大截。”朱鳳練道。
卻說衡其翻上車頂後,只見楊浩正揮舞手中的撬‘棒’同一個銀白‘色’的人形生物在周旋着,那人形生物飛在空中,不時地用它的硬爪猛擊一下車頂,而楊浩總是能夠及時地避開它的撲擊。但楊浩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還擊。楊浩的槍早已打完了子彈,他根本就沒有時間換彈匣,因此只能用撬‘棒’同那怪物周旋。
卻說衡其仔細一看那人形生物,忽然駭叫道:“天哪,這是吸血鬼啊!”
原來,他分明的看到這怪物的口中長滿了倒鉤式的尖牙,而且相貌也同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模一樣,因此才脫口而出。
“不是吸血鬼,只不過是一種外形似吸血鬼的生物,是生物,不是鬼!”楊浩頭也不回地糾正了衡其的說法。
“那我還是把它當成吸血鬼吧,看我的!”衡其說着,抓起衝鋒槍對着那“吸血鬼”扣動了扳機:“噠噠噠……”
“吸血鬼”雪白的‘胸’脯上又多了幾個彈孔,黑中帶綠的液體流滿了全身,原本雪白的‘胸’脯此刻看起來就象是一塊被污染了的畫布,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子彈對它好象沒用!打它的頭部試試!”楊浩叫道。
由於有楊浩在前面抵擋,因此吸引了怪物的全部注意力,怪物似乎無暇來攻擊站在楊浩身後的衡其。衡其也有更多的時間尋找機會向那怪物‘射’擊。
他幾次想瞄準那怪物的頭部開火,但都因那怪物移動得太快而作罷。
忽然,楊浩做出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動作。只見他突然將手中的萬能‘棒’一揮,抖出一道長索,一下子纏住了那怪物的雙足。那怪物猝然受驚,帶着他竄向了空中……
衡其大吃一驚,本能地伸手一撈,拽住了楊浩的左腳,這樣楊浩的身子懸在空中,但腳卻固定在了車頂上。那怪物則帶着他在空中呼啦啦‘亂’轉‘亂’扯、來回擺動着。
這時,衡其只要一鬆手,楊浩便會被那怪物帶到空中,‘弄’不好便會摔落到地面,摔個粉身碎骨。也有可能會被那怪物咬死或者用爪子戮死……
衡其深明白這個道理,自然是死也不鬆手。
這時,車裡的人都頂開了窗戶,向車頂上張望着,每個人都駭得目瞪口呆,農民高呼道:“衡其,千萬別鬆手啊!”
“是啊,臭小子,千萬別鬆手啊!”謝可、龍拐等人都高叫道。
趙文靜醫生也咬緊了嘴‘脣’,一眨不眨地盯着這驚心動魄的景象……
楊浩卻在從容不迫地收着手裡的長索,他每收緊一下,那怪物的身體便向他靠攏一分。等到那怪物的身體離他已經很近時。他“嗆”地一聲撳出了匕首——這匕首也藏在萬能‘棒’中,由一個開關按鈕控制,楊浩只要按一下開關,便可彈出匕首。
此刻他將匕首握在手中,將身體往上一撐,寒光閃閃的匕首直往怪物的左側太陽‘穴’扎去。太陽‘穴’附近的頭骨是很脆弱的,他這一紮必能扎至那怪物的顱內!
但衡其見他的身體往上一撐,還以爲他被怪物叼住了,正在往高空帶呢。於是他多事地將楊浩的身體往下一拽。楊浩的匕首頓時失去了準頭,紮在了怪物的左肩膀上……
那怪物惱怒地一張口,咬住了匕刃。只聽“喀嚓”一聲,合金鋼輔以“黑夜族”的材料鑄就的高硬度、高強度匕首竟被那怪物咬成了兩截!
那怪物同時張嘴便咬向楊浩的喉嚨——眼看就要將他的喉嚨戮出一個大血‘洞’來……
“當”地一聲鏗響,楊浩將萬能‘棒’的握柄擋在了自己的脖子前,那怪物一口咬在了‘棒’柄上……
躲過了滅頂之災的楊浩衝下面的人大叫道:“猴子,把你的電鋸扔上來!”
謝可答應一聲,從腰裡取出電鋸,往車頂上扔去,“蓬”地砸在了車子的頂上。
“衡其,遞給我!”楊浩繼續大叫道。
衡其這回還算反應快,撿起電鋸遞給了楊浩。楊浩接過電鋸,擰開電鈕,電鋸頓時嗡嗡鳴叫起來。
只見楊浩左手死死地拽住纜繩,不讓怪物飛向天際,右手臂彎夾住電鋸的把柄,將“哧哧”鳴叫的鋸刃狠狠地往怪物的‘胸’脯上扎去……
“撲滋”黑中帶綠的汁液當空飛濺,那怪物的‘胸’骨“喀喀”脆響,皮‘肉’一片片翻開,霎時間,就象被剖開了‘胸’腹的豬一樣,那怪物的整個‘胸’腔被豁成了兩半,五臟六腑“嘩啦”傾瀉了楊浩一頭一臉,楊浩忍住噁心,繼續‘操’控電鋸,直到這怪物的身體鋸成上下兩半,斷成兩截,分落到了地上……
氣還在喘、心還在跳,但所有的人緊繃着的神經卻鬆懈了下來。
衡其繼續開車前進,楊浩則坐在座位上任由趙文靜用一團柔紗擦拭着臉上、身上的血污。
“楊隊長,我不欣賞你的行爲,太瘋狂、太冒險……”趙文靜忽然低聲說道。
楊浩咧嘴一笑道:“趙醫生,有許多事情並不是我們願意去做的,但卻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就比如剛纔,我如果不瘋狂、不冒險,我們這一車人就不可能保得平安——你可知道剛纔的這個生物它有多強的能力嗎?它足以將這輛大型卡車掀翻,並殺死車上所有的人。”
“是嗎?也許……你是對的,可我總覺得你這樣做太冒險了,你太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了。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便不會再有。”
“是的,生命是可貴的,我這樣做就是想讓自己以及自己的同伴活得長久一點。這樣做雖然有點冒險,但起碼還有一半生存的機會。如果不這樣做,那就只能是坐以待斃了。”
趙文靜抿緊了嘴巴,不再說話,只是注視着窗外的景物。
“趙醫生,是不是覺得和我有點話不投機啊?”
“沒有。你只是勾起了我更加想要了解你的‘欲’望。”趙文靜忽然恬淡地一笑道。
“是嗎?你會發現我這個人很無聊也很無趣,並且最終會感到失望的。”楊浩也笑道。
“可司,前面街道上出現了大批的喪屍,它們正圍着一座房子打轉,是不是已經和唐老鴨他們接近了?”衡其忽然叫道。
楊浩道:“看來應該是的,我先和唐老鴨聯繫一下。唐軍,你們能聽到嗎?”
“聽到了,你們說的沒錯,我們就在這棟房子裡,我們現在是在頂樓上,喪屍已經攻到了三樓,和我們只隔着一層樓了,我們已經快抵擋不住了,快來救我們!”唐軍在對講機裡急切地叫道。
“好的,你們再堅持一下,我們正在想營救的辦法!”楊浩一面對唐軍他們進行慰撫,一面對衆人道,“大家想個什麼辦法營救他們?”
衡其道:“有什麼辦法好想啊,把汽車開到樓梯口,然後強行衝上樓去,把他們接應下來!”
楊浩皺眉道:“不行,喪屍太多了,怕有好幾百,強行衝進去恐怕行不通。”
劉農月道:“強攻不行那就智取。咱們先對他們所在的房間定位,然後將車子開到那房間的窗戶下,再由可司、衡其你們這些飛檐走壁的高手帶上纜繩爬上窗戶,讓他們順着纜繩‘蕩’下來或者滑下來都可以。”
楊浩道:“這個主意不錯,看來還是農民的理論水平高。”說着又和唐軍通話,讓他們告之確切的房間位置。
唐軍道:“左手第三個房間就是的。”
楊浩放眼望去,只見這棟樓的房間竟然有很多,他眼睛都看‘花’了也不知道是哪一間房子。他只好再次叫道:“唐老鴨你就別故‘弄’玄虛了,快說個具體的位置吧。”
唐軍道:“那我就從窗戶裡挑面白布出來,這下總行了吧。”
“可以,你快挑吧。”楊浩叫道。
等了一會兒,果見從一個窗戶裡伸出來了一塊白布,在那裡來回搖晃着。
衡其嗤道:“這感覺怎麼象是咱們在攻敵人的碉堡,敵人從碉堡裡面舉白旗投降似的?”
謝可、朱鳳練贊同道:“不錯不錯,唐老鴨這個垃圾只會舉白旗投降。”
“別說笑話了,衡其快把車子開過去吧。”楊浩嗤道。
“好!”衡其一踩油‘門’,加大車速,向着伸出白布的窗戶下面開了過去。
街道上有幾隻喪屍向車子搖晃了過來。
“來吧,撞飛你們!”衡其大喝一聲,將車子迎着那幾只喪屍撞了過去。
“哐當”兩隻喪屍當即被撞得飛了起來,直摔向街道的兩邊,另有兩隻被撞得碾入了車底,還有一隻卻猛地一撲,撲到了汽車的前擋風玻璃上!
“下去!”衡其急打方向盤,車子向左一拐,跟着又拐向右邊。那趴在前擋風玻璃上的喪屍也“撲嗵”跌入了車下。
農民向衡其伸出大拇指道:“你這傢伙幸虧撞的都是喪屍,要不然整一個殺人狂!”
衡其鼻子一聳道:“農民你別‘亂’說啊,我可善良得很呢,平常在家裡看見別人殺‘雞’都害怕!”
“我只知道你這傢伙就是一個劊子手!當初在可司家裡,你殺‘雞’可是都殺得手軟了的。”謝可也叫道。
“是啊,我記得當時還宰了一隻大‘肥’鵝,叫猴子扯鵝‘腿’,結果猴子手無縛‘雞’之力,連鵝‘腿’都扯不住,還讓那鵝給掙扎掉了……”朱鳳練也笑道。
“什麼叫手無縛‘雞’之力?當時那鵝拉了一泡屎在我的‘褲’子上,我騰出一隻手去拍鵝屎,才叫那鵝跑掉了的。”謝可辯解道。
“這也怪衡其,殺個鵝都殺不死。”大頭‘插’話道。
衡其剛要說什麼,車子卻忽然劇烈地顛簸起來,接着開不動了。
楊浩急問道:“衡其,怎麼回事?”
衡其皺眉道:“車輪下好象塞了東西,開不動了!”
“糟了,肯定是剛纔被碾入車子底下的喪屍,塞住車輪了!”農民驚叫道。
楊浩往前看了看,見離唐軍他們所在的窗戶還有十多米,如果不把車子開到窗下,顯然是無法實施救援計劃的。
楊浩果斷道:“用帶鉤的撬‘棒’,把喪屍從車輪下鉤出來!我和農民、‘色’農下車鉤喪屍,老神、朱鳳練、謝可、劉勇注意掩護,其餘的人留在車上,保護傷員和醫生!”
說着,讓衡其打開車‘門’,然後‘抽’出撬‘棒’,跳下了車。農民和‘色’農只得也跟着跳了下去。四個擔任掩護的人也跳了下去。車上只剩下司機衡其、兩個傷員黃跑跑、龍拐,以及趙文靜、劉蓮青、姜如蘭和大頭。劉蓮青、姜如蘭和大頭自然擔任了掩護車上的人重擔。
楊浩和二農取出萬能‘棒’,撳出撬‘棒’,再按了一個按鈕,原本筆直如圓柱的撬‘棒’頭便伸出了一個彎彎的鐵鉤。楊浩等人再將撬‘棒’彈出三米多長,然後伸到車輪下去鉤阻塞在下面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