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周的精華剛給大家分完,下週一繼續給大家分精華。)
集市上的人羣慢慢散去,但不是各回各家,而是紛紛去軍營報到,領取武器,進行簡易的訓練,同時也被分成各個小隊,由職守校尉負責管理,如此一來,吳起手中便憑空增加了至少四萬士卒,而這四萬士卒都是爲了自己的國家,爲了自己的家庭而主動要求加入軍隊的,所以士氣極爲旺盛。
失魂落魄的仲由被徐子安扶着,沿着街道緩緩前行,仲由慢慢道出那臺上之人的身世:
那名領頭跪着的人叫高柴,字子羔,也是孔丘夫子的弟子,他和仲由也是好友,官職位於仲由之下,是城外一處小邑的長官,他爲官期間從未違反過禮節,用他的德行來影響他治理的民衆。任衛國獄吏時,不徇私舞弊,按法規辦事,爲官清廉,執法公平,有仁愛之心,受到孔子的稱讚、民衆的讚揚。爲人性格也是直爽。
以往高柴和仲由二人一起閒聊的時候,常常爭論誰更有德,二人往往吵的面紅耳赤,誰也不服對方,但是今日,高柴爲了激起衛國百姓對魏國的仇恨,爲了能使衛國百姓同仇敵愾,扮作魏國的探子,最後以身赴義,這一幕,深深震撼了徐子安和仲由的心,他們今日才真正懂得,英雄還有這樣的定義。
正當徐子安和仲由準備返回孔氏行所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一聲呼喊:“子路兄留步!”
仲由回頭望去,卻見欒寧匆匆趕來,還沒走到跟前,便說道:“大事不好了,吳起已經號令全軍現在就開拔,要離開濮陽城了。”
徐子安和仲由互相對看了一眼,心中所想的是:“果然不出所料!”
欒寧看了看二人的面色,納悶道:“你們已經知道了?”
徐子安點了點頭說道:“欒寧大夫不要着急,我看吳起將軍必有他的想法,不會放棄濮陽不管的。”
欒寧面露急切之色,說道:“怎會不急,魏國大軍明日一早必定列於城下,我軍離開濮陽,那濮陽明日便會被攻克,我衛國五百年的基業便會蕩然無存啊!我們這就去史大夫那裡商議對策。”說完便拉着仲由的衣袖向城北拐去。
仲由自己也不放心,現在前去和史大夫商議,確是正中下懷,而徐子安無奈之下,也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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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的府邸在城北的一處集市之旁,說是府邸,倒不如說是一處院落,一處混雜在民居之間的普通的院落,而且這院落門臉已經十分破舊,不要說和達官貴人相比,就是和一般百姓的住所相比,也是頗顯寒酸。
這讓徐子安有些納悶,雖說衛國國土狹小,但衛國從來便是以經商爲主,所以無論百姓還是官紳,都是十分富裕,而史是主管全國稅賦的大夫,更是應該富賈一方纔對,日子怎麼過的會如此清貧。
院門是大開的,門前也沒有傳稟的侍童,所以三人也就徑直走到了裡面,這時天色已黑,從西邊廂房閃出一道亮光。
欒寧顯然是對史的家十分熟悉,徑直穿過一處雞棚,拐到挨着院牆的廂房門口,直接推門而入,仲由和徐子安也魚貫跟入,待得眼前一亮,忽然走在前面的欒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公。。。公主殿下。”
徐子安和仲由一驚,只見前面的草蓆上趴着今日被賜鞭刑的史,上衣已經被脫去,露出血肉模糊的脊背,而席子的旁邊,跪坐着一位身穿鵝黃綢絲長衫的少女,正在給史的脊背上服藥,身邊站着一位侍女,手中託着藥罐,刺鼻的藥味充滿了這個狹小的房間。
在昏暗的光下,少女側着的身子在朦朧中顯得婀娜有致,微微前傾的細腰挺的筆直,更是顯出高雅的氣質,這位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昭桓公主。
仲由和徐子安也連忙跟着欒寧跪了下去,“公主殿下,你怎麼會在這裡?”
而欒寧卻是低聲對趴在席子上的史喝道:“你怎麼能讓公主爲你敷藥。”
史還未開口,卻見公主輕輕塗完最後一指,婷婷站了起來,身邊的侍女忙把一塊溼巾遞上。
公主用溼巾慢慢擦拭着雙手,轉過頭來說道:“你們來所謂何事?”
欒寧這纔想起到這裡來的目的,本來是找史商議對策,現在公主也在這裡,當然更好了,說道:“我已經聽說吳起將軍今晚便會率軍出城,情急之下,想來找史大夫商議對策,明日魏軍就會趕到,現在吳起這樣做。。。”
公主擺了擺手,阻止欒寧繼續說下去,而是在小屋中慢慢踱起的步子,秀眉緊鎖,臉上的表情在昏暗的燈光下卻看不清楚。
屋中六人都是不發一言,氣氛極爲沉悶,約莫一柱香的功夫,公主這才站定,氣息幽幽道:“我相信吳起將軍!!!”
欒寧還是不肯放棄,立即說道:“吳起將軍剛纔招募了許多城中的百姓入軍,這根本就是私募軍士,完全不和祖制啊。若是他這樣一意妄爲下去,後果不堪啊。”
公主猛然擡起頭來,吃驚道:“私募軍士?”
仲由也點了點頭,便把剛纔在東市看到的情況如實講了一遍。
公主忽然面露喜色,左右挪了幾步,輕輕拍手說道:“好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我衛國百姓中商人居多,四處行商,對衛國本就沒有多少歸屬之感,而吳起將軍現在能使萬衆同仇敵愾,如此一來,我們就多了幾分勝算了,只是可惜了君子高柴,待此戰之後,我定要爲他大葬,對他的家人厚加撫卹。”
公主整了整衣衫,說道:“我們現在就回行所,估計吳起將軍不刻便會來向我辭行。”
公主穿過衆人走向門外的時候,這才注意到徐子安也站在那裡,眉頭一皺道:“你不護衛太子,來這裡作甚,還不跟我回去。”
徐子安沒想到公主會忽然對自己說話,張大了嘴巴,卻不知道怎麼回答,看着公主從身邊走過,也只好跟在後面離去,心中叫苦,看來自己這個“保姆”是作定了。
仲由與欒寧記得門外並沒有什麼馬車和侍衛,所以也跟着一起出來,算是護送公主一程,一行人不多時便來到孔氏行所前,這時,卻見行所門口站着一羣人,領頭的正是吳起。
吳起遠遠見到公主,連忙小跑着過來,由於一身甲冑,不便跪拜,只是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公主殿下,我軍主力的一萬兩千人馬今晚就要出城,城中便只留下一千弓弩手協助守城,新招募的四萬兩千男丁已經整頓完畢,他們是明天守城的主要力量。”
公主點了點頭,說道:“守城主將爲誰?”
吳起身後的一名膀大腰圓的戰將走上近前,拱手道:“末將公孫敢擔任守城主將。”
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孫敢,對吳起說道:“你有幾分把握?”
吳起道:“只要能守住濮陽十日,我便有把握擊破魏軍,我相信公孫將軍一定能守住十日。”說罷向身後一招手,二十幾個男女老少走上近前。
吳起指着老少們,對公主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全家二十四口,今日起便寄於行所外宅,城破之日,便是他們命亡之時。”
公主秀眉一跳,沒有想到吳起會這樣做,心中一陣激動,臉上卻不表露出來,只是淡淡道:“你去吧。”
吳起雙手有力的一拱,低沉着嗓音,一字一頓道:“殿下請多保重!!!”說罷猛然轉身,向遠處走去,公孫敢也行一禮,轉身跟去。
公主望着二人的身影,輕聲說道:“希望我沒有看錯你!”
而此時的徐子安卻在極力回憶,歷史上是否有個叫公孫敢的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