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賈愣了許久,忽然一拍大腿,猛然站起,哈哈大笑起來,邊笑便說道:“鹹。。。咸陽被蒙古攻破了啊,我樑國。。。我樑國重振指日可待了啊,哈哈哈哈。”
帳內衆將也紛紛靈醒過來,口中紛紛喊道:“暴秦終於國破了,再也無法威脅我樑國。”
“我樑國從此高枕無憂了啊。”
“暴秦也有今日啊,上天有眼啊。”
。。。。。。
這帳內數十人中,恐怕只有徐子安,信陵君、朱亥和龐絹四人仍然面部嚴肅。
徐子安心中是什麼滋味,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按理來說,徐子安經歷這麼多風風雨雨都是拜秦所賜,如果不是因爲秦軍殺害他的蘭兒,他本可過着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逍遙日子。
而他出生入死,歷經磨難,也正是爲了覆滅秦國,但是現在這一願望忽然實現的時候,徐子安卻有些措手不及,心中一片悵然,對秦國和白起的仇恨也彷佛忽然間煙消雲散了。
龍賈大笑罷,向信陵君一抱拳,說道:“多謝君上爲我等送來這個天大的喜訊,如此,我軍更無後顧之憂,我龍賈保證8日之內必定攻破濮陽城,決不辜負我王厚恩。”
信陵君擺了擺手,說道:“你知道攻破咸陽的蒙古軍隊有多少嗎?”
“不知。”龍賈搖了搖頭。
信陵君加重語氣說道:“蒙古軍7萬,不到兩個月便攻破咸陽,秦國損失兵力26萬,而蒙古軍僅僅損失1萬餘人。”
“啊!!!”
帳內衆將齊齊愕然,互相面面相覷起來,誰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要知道咸陽可是秦國國都啊,必定是傾全國之力進行防守,守備咸陽的也必定是秦軍中的精銳,怎會懸殊如此之大呢?
而龍賈則面顯尷尬,自己手握重兵,攻打小小的衛國,已經弄得損兵折將,和蒙古軍的戰績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不知這信陵君是否是在諷刺自己。
信陵君繼續說道:“蒙古軍攻破咸陽後,繼續追擊撤出咸陽的秦軍,敗退的12萬秦軍由白起、王翦率領,已經退出函谷關,進入河內郡,依靠關隘防守,而蒙恬率部9萬護送秦王,已經進入巴蜀,並在終南狙擊蒙古軍。”
徐子安聽到王翦的名字,一愣,王翦怎會回到秦國,難道讒臣郭開已把他放了的?
只聽龍賈說道:“君上的意思是。。。”
信陵君道:“我看蒙古軍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秦國。”
龍賈一怔,說道:“何以見得?”
信陵君道:“燕國目前也受到匈奴的攻擊,而且這次匈奴完全不象以前那樣僅僅燒殺擄掠一番即便離去,而是以攻城爲目的,匈奴前軍30萬,已經一路逼近燕國國都薊了,據說,燕國有人在匈奴軍中也見到蒙古軍打扮的人。”
龍賈搖了搖頭,說道:“君上是說蒙古軍已與匈奴組成聯軍?”
信陵君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還不止於此,燕北等地的衆戎也蠢蠢欲動,趙國代郡已經易手了。”
龍賈沉默了一會,說道:“那君上此來。。。”
信陵君騰然站起,說道:“我軍不能再在這裡做無用之事,應該即刻前往函谷關,協助秦軍共同防守,決不能讓蒙古軍進入關內,否則我樑國也必岌岌可危。”
龍賈一臉失望,說道:“我王已下令了?”
信陵君從懷裡取出青黑色的半枚銅獸,遞給了龍賈。
龍賈拿在手中,仔細打量半響,也從懷裡取出半枚銅獸,與另一枚合在了一起,這才擡起頭來說道:“虎符彌合無誤。”
徐子安看到這個場景,只覺得十分眼熟,這不是信陵君竊符救趙的翻版嗎?只是這次信陵君的虎符不知是不是真從魏王手中得來的,如果不是,那麼,可以說歷史雖然已被改變,但還是有許多相通之處啊。
信陵君點點頭道:“不錯,我王已命我接替龍將軍的主將之職,率領樑軍趕往函谷關。“
龍賈思索片刻,忽然說道:“我王手令可否一觀。”
信陵君道:“事出倉促,我王並無手令帶來。”
龍賈雙眼一亮,呵呵笑道:“我樑國有律,虎符手令缺一不可,君上沒有手令,恕我不能將兵權交與你了。”
徐子安心中暗笑,看來信陵君真是偷來的虎符啊,只不過救的對象不再是趙國,而是秦國,不過如果信陵君能成功,正好可以解除濮陽的危難。而那個龍賈看樣子是不肯交出兵權了,不過從他的表情看來,顯然不是不相信信陵君,而是不願交出兵權,也就是不願放棄濮陽這塊已到嘴邊的肉了。
信陵君瞪視着龍賈,說道:“軍中慣例,從來都是以虎符節制手令,從無以手令節制虎符之理,龍將軍何出此言?”
龍賈還是一臉微笑,道:“我眼中只有律法,何來慣例一說,兵者,國之重器,豈可不遵律行事呢?”
信陵君急道:“我樑國的軍力能與秦國相比嗎?一旦函谷關被破,那我樑國也將面臨滅頂之災啊,目前事態緊急,龍將軍萬萬不可延誤軍機啊。”
龍賈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說道:“君上何須多言,只要你拿來我王的手令,我龍賈便立即交出兵權,從此地返回大梁也只需5日,君上可遣人速去速回嘛。”
龍賈心裡早已算盤妥當,信陵君即使能拿到手令回來,也是十日之後的事情了,自己手握十三萬大軍,若是十日之內都攻不破這小小的衛國,以後也就沒臉再帶兵了。
信陵君環視了一下帳內諸將,忽然大聲喝道:“朱亥何在!!!”
一直屹立在近前的那個大漢——朱亥,猛然從袖中取出一柄銅錘,一下躍到龍賈身前,極爲迅疾的一錘砸下。
除了徐子安以外,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因爲徐子安早就知道這個典故的反展趨勢,所以早已留意到那個朱亥長袖裡那個鼓鼓囊囊的銅錘了。
龍賈不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本能的向左一閃,朱亥一錘頓時落空,龍賈急忙側身一竄,欲躲到衆將所坐的矮几之後,正當他跳過矮几的時刻,徐子安輕輕伸出右腳,在龍賈向前伸出的腳上一碰,龍賈猛然重重摔到地上。
身後的朱亥也已趕到,再一次舉起銅錘,向趴在地上的龍賈全力砸去,正當此時,徐子安身前坐着的龐絹,突然躍起,一把抱住朱亥的腰部,二人一起滾到地上,扭打成一團。
而其他武將此時也紛紛衝上前來,死死按住朱亥,但是衆人卻只敢圍住信陵君,無人膽敢其冒犯分毫。
龍賈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抹鼻子上流出的鮮血,指着信陵君,歇斯底里般的吼道:“你。。。你敢刺殺我,你敢殺我,好。你好,別以爲你是信陵君我就不敢殺你,來人哪,給我將他推出去砍了。”
左右諸將和侍衛茫然的看着龍賈,沒人敢先動手。
龐絹走到龍賈跟前說道:“將軍息怒,這信陵君是我王的胞弟,不宜殺之,不如先行關押,然後稟報大王。”
龍賈怒視着信陵君,心中琢磨龐絹所言確是有理,雖然自己現在殺了信陵君也無不當之處,但信陵君畢竟是大王的親弟弟,不行稟報便殺之,大王臉上也是無光,而信陵君在樑國威望極高,自己將憑填許多仇家。
大王生性多疑,若是將信陵君今日之事加以渲染後稟告大王,一個死罪是逃不掉的,這樣得罪人的事就推給大王吧。
半響之後,龍賈對龐絹點了點頭道:“就依你之言,將他二人關押。”
帳內侍衛將信陵君和朱亥二人帶了出去,信陵君轉頭對龍賈喝道:“龍賈,你誤國。”說完大步走出營帳。
徐子安心道:恐怕這個世界,也只有自己和信陵君兩個人真正懂得蒙古大軍一旦突破函谷關意味着什麼,信陵君已經在爲對抗蒙古而謀劃,甚至不惜鋌而走險,刺殺龍賈,而自己現在卻什麼都沒做,比起信陵君,自己實在是遠遠不如。
想到這裡,徐子安俯身在龐絹耳邊,低聲說道:“我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