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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時代的投石車投擲距離並不遠,只有300米左右的射程,所以距離城門大約有250米的距離,而且爲了集中轟擊,大多排列在一起,投石車的前面大約50米的地方排列着呈弧線形的強弩戰陣。
由於不少樑軍已經登上城頭,所以投石車把射擊重點放在城牆之內,而弓弩手卻是瞄準城牆上活動的衛軍。
徐子安大吼一聲,箭步衝出城門,卻是毫不理睬城牆附近的樑軍,直奔200米外的強弩手殺去,身後的兩千衛軍緊緊跟在徐子安身後,瞬間便穿過樑軍步兵戰陣的空擋。
此時城上的廝殺正當萬分慘烈的時刻,所有樑軍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城牆上,根本沒有想到衛軍會膽大到出城攻擊。
而近在城門兩側的樑軍,也被城上忽然站起的衛軍弓弩手集中射擊,或是紛紛隱蔽於盾牌之後,或是匍匐於地上,絲毫沒有阻攔衛軍的機會。
二十幾秒過去了,前面的強弩手這才發現城外的亂軍之中,竟然忽然閃出了一支衛軍。
但是就是這寶貴的二十幾秒,使得徐子安的兩千人已經衝到距離強弩手不足60米的地方。
強弩戰陣中頓時出現一陣慌亂,紛紛調轉箭頭瞄準徐子安,但是這個時期的強弩,每次上弩都需要花很長時間,而絕大部分的樑軍的強弩卻是剛剛射擊完畢,還沒來得及上弩。
徐子安遠遠看見弩手的手臂一震,零零星星的十幾支弩箭向他齊齊激射而來,徐子安急忙就地一滾,十餘支弩箭紛紛擦過他的頭頂,帶着哨聲而過,身後立即傳來幾聲衛軍的慘呼聲。
時間!!!現在的時間就是成敗的關鍵,徐子安一躍而起,拚了命得向前狂奔,每一步都幾乎邁出三米的距離,每一步踏在地上都發重重的“咚咚”,50米的距離,徐子安不出幾秒便已跑到。
徐子安大喊一聲,一劍便將擋在面前的一名樑兵連頭帶弩生生劈斷,還沒跌倒的屍體又被徐子安疾馳的身體撞飛出去,將身後的樑兵砸倒一片。
徐子安隨即從缺口一竄而入強弩陣中,衝殺起來,但是現在的徐子安,並不是以殺傷樑軍爲目標的,他的目的是攪亂弩兵的陣形,使弩兵無法上弩,無法對身後的衛軍實施有效的射擊。
徐子安的目的顯然達到了,在他左衝右突之下,不少人還未反應過來便紛紛被砍身亡,頓時,陣中的樑軍人人自危,一看見徐子安向自己的方向殺過來便紛紛拋下手中的強弩,抽出長劍以求自保。
但是,徐子安的行跡極爲敏捷飄忽,總是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變換方向,四周的強弩手都感到徐子安會向自己衝來,但中劍倒下之人,卻往往卻是自認爲最安全的人。
在上午的廝殺中,徐子安渾身上下早已沾滿血污,變得暗紅色的衣服和變得漿固成一塊的長髮緊緊貼在身上,而此時,新鮮的血液又一次將他從頭到腳淋的粘稠無比,淋的一片通紅,模樣煞是恐怖。
大亂之下,兩千衛軍只付出了極少的代價便衝到強弩陣中,與樑軍廝殺起來,樑軍本是弓弩手,雖然配有長劍,但格鬥技巧顯然不如真正的步兵,戰鬥力和百姓組成的衛軍不相上下。
但是樑軍被襲事出突然,而他們拋下慣用的強弩,使用平時很少碰及的長劍,心中不免惶恐,加上如同鬼魅一般敏捷的徐子安,時不時的從側面、後面刺上一劍,士氣更是大低。
而衛軍一方卻是人人抱着必死之念,本來衛國人商人居多,誰都不會做虧本買賣,既然自己必死,那麼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不畏生死之下,士氣當然極爲高昂。
士氣的此消彼漲,使得樑軍強弩手不一會便被殺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而此時,樑軍帥旗之下的龍賈,也已看到大亂的弩兵戰陣,頓時大怒,下令道:“左右護軍,給我殺光那支的衛軍,一個都不許放回去。”
身邊的龐絹立即說道:“大將軍,我看衛軍的意圖還不止於此,弩兵後面的投石車肯定是他們的下個目標,我軍的投石車已被吳起沿途擊毀了一多半,不能再受損失了。”
龍賈狠狠的一咬牙,說道:“這小小的衛國真是自尋死路,膽敢如此抗拒天兵,待城破之日,我定要濮陽城中雞犬不留。”轉頭對傳令兵喝道:“騎軍速速衝到投石車前,決不能被衛軍衝過。”
一名旗手連忙搖動一面巨大的令旗,發出訊號,從兩翼的預備軍中,立即衝出幾隊騎兵,急速前往增援投石車戰陣。
徐子安見到強弩手已經不能構成威脅了,當下便對身後的衛軍喊道:“持有大斧者,隨我前去砸毀投石車。”說着,一邊揮砍着長劍,一邊衝出強弩戰陣,向前面的投石車直奔而去,一羣手拿斧子的衛軍也緊跟其後,而其他衛軍,則繼續追殺弩手。
不到50米的空曠地,徐子安和四百多衛軍很快便穿過,出現在投石車前,操作投石車的上千樑軍兵並沒有攜帶武器,見到衛軍襲來,立即一鬨而散。
徐子安從身後一名衛兵手中搶過一把大斧,使盡全力朝面前的一架投石車的支撐木杆砍去,隨着“咔喳”一聲大響,兩層樓高的木架轟然倒塌在地,掀起的塵土頓時瀰漫在半空。
所有衛軍齊齊發出一聲歡呼,也紛紛手持大斧,向各個投石車衝去。
就在這時,前來增援的大羣騎兵已經相繼趕到,片刻便將幾百衛軍團團圍住。
一隊隊樑軍騎兵呼喊着,一圈一圈奔馳着,向圈內的衛兵射出一片片弩箭,不少正在劈砍支撐木的衛軍紛紛被羽箭射中,從投石車上跌落下來。
但是衛軍都知道,即使現在不砍,也絕活不過下一刻,與其這樣,不如臨死前多砍幾架,於是所有的衛軍,渾然不顧射來的弩箭,只是埋頭猛砍。
有的衛兵,身上已經插着數支弩箭,仍然不停的舉起大斧,只要沒有被射中要害,絕不停下來;有的衛兵,以身護住正在揮砍的同伴,直到脊背上插滿箭枝,才慢慢從戰友身後滑倒;更有的衛兵,雙臂已被弩箭穿透,無力再舉起斧子,卻猛然俯身用牙齒啃撕着木杆,鮮血順着嘴角一滴滴落下。。。
徐子安一邊穿梭在豎起的支撐木之間,閃避着飛來的弩箭,一邊連連跳上投石車架,砍擊木杆,不一會便砍倒了七架,但是他紅色的身影實在太過醒目了,密集的射擊下,背部還是**上了數枝箭羽。
一架架投石車在衛軍自殺般的瘋狂破壞中,相繼被毀,本來110多輛,現在只剩不到20輛了,但是隨徐子安一起衝過來的四百多衛軍將士,也只剩下五十多人,但是就是這五十多人,仍然前仆後繼的向還在屹立的投石車衝去。
徐子安知道,這個時代的投石車準確度很差,必須大量集中才有殺傷力,所以剩下的十幾架已經無法威脅到城上的衛軍了。
想到這裡,徐子安猛然從一架投石車後跳了出來,向一匹正在疾馳的樑軍騎兵撲了過去。
那名樑軍騎兵早已射完弩箭,此時正手持一把長劍,追擊着零散的衛兵,猛然見到一個血人出現在面前,驚的一提馬繮,戰馬頓時一聲長嘶,站立了起來。
徐子安見機,幾步衝上前去,一劍便將樑軍剁下馬來,右手一抓馬鬃,一躍而起,坐在戰馬之上。
得到戰馬的徐子安,精神頓時一振,一線生機彷佛又出現在了眼前,只見他一撥馬頭,對還在狂衝的衛兵喊道:“跟我撤!”一舉顛影寶劍,向正在追擊衛兵的樑軍騎兵揮殺過去。
剩下的二十幾名衛軍見到主將奪得戰馬,也是一喜,紛紛丟掉大斧,抽出長劍,緊緊跟着徐子安跑去。
徐子安每砍下一名樑軍騎兵,身後的衛兵便奪得一匹戰馬,不出片刻,徐子安身後便出現了一支由二十幾名衛軍組成的騎兵小隊。
此時帥旗之下的龍賈死死盯着徐子安的身影,一張佈滿絡腮鬍子的大臉上,肌肉不住抖動,一雙大環眼幾乎冒出火來。
要知道,這次進攻這小小的衛國可是魏王便宜送給自己的軍功,本以爲能一舉拿下濮陽,加官進爵,沒想到自己卻是連連受挫,先是帶出的300多輛投石車在來路上被吳起的騎兵毀去200多輛,現在又被這個一身血紅的亡命之徒率兵毀去近100輛,對付這個人口不過十二萬,城只有一座的衛國,傷亡竟然已經超過一萬六千餘人,自己此次實在是顏面丟盡了。
想到這裡,龍賈右手一指着徐子安的身影,一聲怒吼:“給我將那人碎屍萬段。”
身邊的龐絹一抱拳,說道:“末將願去。”
“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諾!”龐絹一把抽出長劍,向身後的騎兵一揮,縱馬向徐子安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