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警學校的時候,徐子安就知道古代有個叫夏育的猛士,他勇猛可冠三軍,一人屹立,萬人不敢靠近,僅憑一聲怒吼就嚇退數萬敵軍,《三國演義》杜撰的張飛長板橋喝退曹軍這一典故,就是以夏育爲原型創作的,夏育的名字在古代就是勇士的代名詞。
而面前的這個孩子這麼小就敢刺馬取血而不懼,必定就是歷史上聞名的那個夏育。
徐子安懷着複雜的心情又躺倒睡去,醒了就喝藥喝馬血,喝完又睡,這樣過了幾天,已經不用再喝難聞的馬血了。
但是徐子安這幾天卻沒有見到扁鵲,據夏無且說,扁鵲已經知道徐子安身體無礙,到附近其他幾個村落中去了。
而小夏育每天除了給徐子安端藥以外,也很少出現,即使見到徐子安,話語也極少,一副酷酷的樣子,根本不象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有的模樣。
這天,徐子安已經能夠起身了,於是夏無且便扶着他到屋外轉轉,活動筋骨。這麼多天徐子安還是第一次出房門,此時被夏末不算強烈的陽光一曬,卻是格外的舒服。
木屋位於村子的東口,前面是一塊平原,一片翠綠之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親切,此情此景讓徐子安不由想到在新疆吐魯番的時候,自己也是在這一片翠綠的葡萄藤之下,伴着歡快的熱瓦蒲,和家人一起品嚐着香甜的哈密瓜,這種久違而又溫馨的感覺近的彷佛就在昨天,卻又遙遠得彷佛是在前生往世,徐子安不由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之中,一時間癡醉入深。
這時,一陣鋤地的聲響把徐子安驚醒過來,他擡頭望去,只見一些老人和孩子正在田間忙碌着,但是遍視一週,田地裡卻沒有幾個年輕人。
徐子安詫異的問夏無且道:“夏大哥,怎麼大都是老人孩子在耕種,青壯年呢?”
夏無且說道:“據我所知,這一帶的百姓,對耕種並不重視,而是以經商爲主,即使不去經商的壯男,要麼充軍打仗,要麼上山當強盜了。”
“啊,爲什麼會這樣呢?”徐子安更是詫異,因爲徐子安記得,在古代,商業並不發達,那爲什麼這裡的人這麼熱衷於經商呢?
夏無且也一時語塞,想了一會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們還是去問問本地人吧。”說着和徐子安一起走向一位正在鋤地的老者身邊。
夏無且向老者一躬身,雙手抱拳上拱,行了一禮說道:“老丈,打擾了。”
老人一愣,把手中的木鋤靠在一邊,雙手下拱說道:“士子何事?”
徐子安在一邊問道:“老丈,你們村子的年輕人爲什麼大都去經商呢?這些田地豈不是無力耕種了嗎?”
老者嘆了一口氣,說道:“哎,我們趙國地勢不平,人多而田少,賤田多而富田少,商賈之事獲利頗豐,所以壯男多去行商,家中田地只好由我們老幼來照顧了。”
徐子安這才明白,山西自古便是出商人的地方,原因在此啊,但是來自現代的徐子安也知道,如果一個國家不重視生產,那麼即使它的錢再多,也只能造成通貨膨脹,有錢也買不到糧食。
徐子安同時想到了自己一心要覆滅的秦國,卻是仗有肥沃的關中平原和富庶的巴蜀之地,糧食物產極爲充足,正是因爲有這樣充足的物質基礎,秦國才能橫掃六國而一統天下的。
也就是說,要想在戰場上打敗秦國,就必須先在生產上勝過秦國。
這些念頭只是在徐子安腦中一閃而過,因爲以他目前的地位,根本無法對這種狀況施加影響,索性也不去想它了。
這時,忽然從不遠處的路上傳來一陣響聲,三人望去,只見從村中敲敲打打的走出了一羣村民,前面的村民扛着幾塊木板,木板之上躺着幾個人,但卻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一羣人從徐子安三人身邊走過,徐子安不知他們這是幹什麼,於是拉住一個敲梆的村民問道:“老丈,你們這是去幹什麼呢?木板上躺着的是什麼人?”
村民停下腳步,看着徐子安,嘆了口氣說道:“板上躺着的是我們村的展老二的一家四口,被惡鬼上了身,現在去前面驅鬼。”
徐子安頓時好奇之心大起,雖然來自現代的他根本不相信什麼鬼神,但是他還從沒見過什麼驅鬼的法事,他倒是想看看古人是怎麼驅鬼的。
於是徐子安拉了拉夏無且的衣角,二人一起跟在村民身後,一起向村外走去。
走了沒有多遠,衆人來到一塊空地上,一位花白鬍子的老人說道:“積柴。”衆人紛紛把身後揹着的柴草取了下來,堆積在一起,不一會兒,便壘起了一座半人高的柴火堆。
接着村民把木板上的四人放在了柴草之上,一名年輕人站在旁邊,手中舉起火把,望着白鬍子老者。
徐子安本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來的,可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跡象表明,好像村民是要燒死這四人。
白鬍子老者低沉着嗓音,說道:“點火。”舉着火把的年輕人作勢就要把柴草堆點燃。
這時忽然傳來一聲斷喝:“慢。”
村民詫異地順着聲音看去,只見徐子安蹣跚地走出人羣,來到柴草堆前面,說道:“你們是要放火殺人?”
白鬍子老者也走了出來,說道:“他被惡鬼附體,如果不燒死,惡鬼還會害其他人啊。”
徐子安根本不相信什麼惡鬼附體,他也不忍心看着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被燒死,說道:“鬼神之說虛無飄渺,做不得數的,我看他是生了什麼病吧。”
村民們頓時神色大變,那位老者更是指着徐子安說道:“你個無知小兒,竟敢在此信口雌黃,須知世間萬物皆有神魅,陽神佑人,陰鬼害人,你怎麼敢褻瀆神靈,神明若聽到你這不敬之言,必定會遷怒我村啊。”
徐子安也不去管他說些什麼,徑自走到柴草之旁的一個男子身邊查看,一看之下徐子安也不由大吃一驚,怪不得村民把他當作惡鬼附身,只見這名男子面色漆黑,連脖子和胸脯都是青色的,真是如同鬼魅一般,形容異常恐怖。
不過徐子安倒是見過這種情形,那是他在內蒙古草原的時候,科考隊中的一個年輕人因爲誤食了毒蘑菇,渾身發黑發青,半死不活的,不過後來隊醫給他服食了藥品,又打了針劑,很快便轉危爲安了,面前這位男子恐怕也是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了。
徐子安當下對衆人說道:“我看他是中毒了,絕不是鬼附體,你們這是搞封建迷信。”
那位老者氣得渾身顫抖,他雖然不理解徐子安說的“封建迷信”是什麼東西,但肯定不是好話,說道:“我們村的祝巫都說他是惡鬼附體,你卻說是什麼中毒,你比祝巫還高明?若不燒他們,我們全村都得死光,你快快讓開,否則便連你一起燒。”說完轉頭對身邊的村民說道:“點火。”
村民早已按耐不住,幾人上去便把徐子安推到一邊,拿着火把的年輕人上前就準備點火。
這時又傳來一聲:“住手。”
只見一個人越衆而出,走到柴草堆前,徐子安一見之下,心中一喜,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扁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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