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她。”白以南溫柔地笑笑。
方暢站在樓梯處，像是一個陌生人：“好了，人我給你帶到了，我先下去了。”
“暢暢，我是來找你的……”
“七七，你要說的，我都跟方暢解釋過了，她不會記恨你，你們是朋友，她很珍惜你們的友誼。”
方暢已經下去了，對於錢七七的叫喊，不做任何迴應。
“白大哥，暢暢誤會我了。”錢七七焦急，對白以南也有些惱，“你就不該來這兒。”
“是我讓你們之間產生了誤會，解鈴還須繫鈴人，應該由我來說，不是嗎？”
“那既然你親自上門來緩解誤會，我們三個人應該坐在一起把事情說清楚，可是，暢暢她卻下去了，她根本就沒有原諒我！”錢七七走到白以南輪椅旁，“白大哥，這樣我怕她對我的誤會更深。”
“不會的，七七。”白以南在她手背上輕輕一拍，錢七七就跟被什麼東西咬了似的，把手撤回來。
白以南看到她的反應，眼神一黯，臉上卻依舊溫和如昔：“七七，你不把我當成大哥了？”
這話，說得如此坦誠，倒是讓錢七七覺得羞愧了：“對不起，白大哥。”
“那件事，忘記吧。”白以南擡頭，笑臉盈盈地看着她，“既然你叫我一聲白大哥，那就把我當成大哥吧，我也會像疼愛小妹一樣的愛護你的。”
“白大哥！”錢七七尷尬地說，“是我自己想歪了。”
“呵呵，七七，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白以南說，“我說過不會給你任何負擔跟壓力，我就會說到做到。你對我沒有男女之情，那麼我也不會強求你的。所以，你不要擔心，我會慢慢適應的。”
“白大哥，真的謝謝你。”錢七七由衷地說。
“七七，既然來了，就喝杯茶再走吧。”白以南說，“方暢一會就會上來的，我們三個一起隨便聊聊，如何？”
“好。”
果然，方暢一會兒就上來了，她的神色好像好了很多。
兩個女孩面對面而坐，白以南坐在輪椅上，居於她們的側面。
錢七七盯着方暢，首先開口：“暢暢，你還怪我嗎？”
方暢苦笑了一下，搖搖頭：“不了，七七，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其實我是把氣撒在你身上了。”
白以南握着茶杯，靜靜地看着她們。
錢七七笑着握住方暢的手：“謝謝你，方暢。”
方暢一愣：“謝我什麼？”
“謝謝你還願意相信我。”錢七七眼中閃着無數顆晶亮的小星星。
方暢鼻子一酸，就要哭出來了：“七七，你還把我當朋友嗎？”
“當然了，暢暢。”
“對不起，是我心眼太小，沒有度量。”方暢哽咽着站起，走過來一把抱住錢七七，“我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傷了你的心，你都不怪我嗎？”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錢七七說，“你是我錢七七這輩子最好的朋友，無論你做了什麼事，我都信任你，不會怪你。”
“七七，我……”方暢看向一旁的白以南，她張了張口，“七七，其實我……”
“嗯？”
白以南笑着道：“你們女生啊，就是愛哭鼻子，方暢好了，你把眼淚擦擦吧。現在都說開了，就跟以前一樣，好嗎？”
方暢咬牙，還要說什麼，白以南依舊溫和地說：“方暢，過去的事就算了吧，難道你還想說出來，讓大家掃興嗎？
”
錢七七給她遞紙巾：“是啊，暢暢，以前的事你就別想了。我們都要向前看，還有你說我的那些話啊，我都不記得了。”
方暢遲疑了一下，這才破涕爲笑：“真的嗎？”
“真的。”錢七七舉手，“要我發誓嗎？”
“不用啦，好啦。我去一下洗手間了，哎，丟死人了。”方暢彷彿恢復成了原本的樣子，她急匆匆地跑向洗手間。
客廳裡只剩下白以南跟錢七七。
“白大哥……”
“七七……”
兩人同時開口，卻又活生生嚥下要說的話。
“還是你先說吧，白大哥。”錢七七笑了笑。
“七七，上次你打電話跟我說。”白以南關切地問，“你說要離開他，是真的嗎？”
錢七七低頭，不說話。
白以南苦澀一笑：“我就知道你只是氣話，你怎麼會……”
“白大哥，不是氣話。”錢七七擡起頭，“沒有一個人願意做別人的替身，是吧？”
“那件事，你別放在心上，也許，他對你是真心的呢？”
錢七七笑：“白大哥，我想過了。”
“什麼？”
“我不能這樣跟他糾纏下去了。”錢七七悶悶地說，“白大哥，這件事麻煩你跟我保密，不要對任何人說，好嗎？”
“我答應你。”白以南言之鑿鑿。
“謝謝你白大哥。”錢七七咬了一下脣，問，“你們公司的財政危機有沒有解除？”
白以南臉上的笑容略微滯了滯，嘆了口氣，搖搖頭：“還沒有。”
“白大哥，我可以幫你。”
“七七？”
“如果真的是那個馮子恆跟他……我會想辦法幫你的。”
“七七，你別插手。”白以南緊張起來，“聽到沒？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我會解決的。”
“白大哥……”
“七七，你如果還認我是大哥，就要聽我的。”
遠處的洗手間裡，傳來細微的響聲，白以南眼神一掃，眼簾垂了下來：“七七，你們姐妹已經和好了，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談吧？”
他推動輪椅，“我想我該回去了。”
“白大哥，我送你！”
“不用了，萬一……”白以南顧慮重重。
“沒事的。”錢七七不由分手把他的輪椅推起，“你是我大哥，做小妹的送送你有什麼不對？”
“也好，那就麻煩七七推我到外面，順便幫我打個車吧！”
“沒問題。”錢七七歡笑着說。
錢七七是覺得跟方暢之間的誤會解除了，又及時糾正了跟白以南的關係，心裡很放鬆，心情愉悅地推着白以南到樓梯口。
“扶我一下，可以嗎？”
“白大哥，你可以走路嗎？真的可以嗎？”錢七七以爲他的雙腿已經癱瘓了，根本不好走路呢。
“我的腿正在康復中，所以走路還需要人扶持一下。”白以南笑容溫潤，“七七，你只需要稍微扶着我一點就可以了。”
“來，白大哥扶着我的肩膀。”錢七七抓住他的胳膊，然後儘量讓他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給他減力。
“七七，你真善解人意。”到了一樓，白以南由衷地說。
“哎呀，白大哥，你這麼說，我都要飄了。”
“哎呀，好像有車！”白以南忽然叫起來，人也不顧一切地往前奔。
“白大
哥！”錢七七緊張地抓住他，“你別跑，在這等一下，我上去幫你拿輪椅。”
“我忽然不想坐輪椅了。”
“什麼？”
“七七，扶我去打車，好嗎？”他的眼神坦蕩又充滿了企盼，錢七七沒有辦法拒絕。
別墅的空場地並不遠，可兩人還是走了將近五分鐘，終於到了門口路邊，錢七七鬆了一口氣，正要放開白以南，卻見他滿頭大汗，臉上也現出一絲痛苦的神情。
“白大哥，你怎麼了？”錢七七扶住他，“你是不是腿疼了？不舒服了？”
白以南把身子靠在她身上，顯得很虛弱：“對不起，七七。我只是想在你面前真正地走一次，可是……真的好累。”
“白大哥，你別這樣。來，我扶你到那邊坐一下。”
“沒事，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就可以了。”白以南累極，頭彎了下來，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喃喃地說，“一會就好。”
錢七七不敢動，怕自己一動，他就會倒下來，只好用力支撐着他的身軀。
“七七，不要做危險的事。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要離開他，我是可以幫你。但是，最主要的是，你要保護好自己。”白以南溫潤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白大哥？”錢七七驚訝地推了他一下，白以南站直了身子低頭看着她，錢七七則仰面看着他。
“答應我！”
“嗯，我知道了。”錢七七點頭。
兩人對視着，居然默契地同時笑了。
而這一幕，落入不遠處的賓利車內的男人眸中，卻是一副深情擁抱，凝視的模樣。
“澤少……”修傑擔憂地看着離政澤，“我這就去叫錢小姐。”
“呵，果然……”離政澤一聲冷笑，手中的平板已被他的拳頭砸碎，“開車，回去。”
“澤少，也許……”修傑試圖安慰他。
“你今天又多話了？”離政澤的眼光彷彿要吃人似的，修傑嚇得一個字也不敢說。
車開了一會，離政澤忽然說：“讓沛珊打給季允兒，就說，我批准她回國了。”
“是！”
錢七七回到青松公寓，已經是11點多了，送走了白以南之後，她又回去跟方暢聊了好久，方暢請她一塊看電影一塊吃冰。
兩人彷彿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一開心，就忘記了時間。
離政澤並沒有打電話給錢七七，等到電影結束，錢七七才發現時間已經走到了十點半。方暢還想挽留她一起睡，錢七七縱然想要跟方暢一起，可是卻不敢了。
她先打了電話到青松公寓，小芳說離總並沒有回來，還關心地問她怎麼還不回來。
錢七七心定了，打了車趕緊回去。
公寓的燈都亮着，錢七七心中一暖，知道是小芳那個丫頭爲自己留的燈。以百米衝刺地速度衝上樓，彷彿後面有人在追似的。
上了樓，走廊裡空蕩蕩的。
剛想要開自己臥室的門，可是轉念就改變了主意，躡手躡腳地走到離政澤的房門前，一擰，開了。
離政澤沒有回來過。
這下，她是徹底放心了。
因爲心裡開心，嘴裡就哼着小曲，輕輕把門拉開。
手剛伸到開關處去，門貼着她的後背，被重重關上。一抹黑影把她裹住，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
“你……”她知道是離政澤，可是他藏在她的房間裡做什麼？
還沒問出來，脣就被壓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