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曉寒額邊的青筋暴跳,他咬牙切齒地說:“我沒有你們說的那麼齷齪。”
方母更加尖利:“要不是有那狐狸精,你連老婆孩子也不要了?”
“呵呵,老婆孩子?”譚曉寒大笑起來,“這個老婆孩子是你們強加給我的。我敬你們是長輩,對你們一忍再忍。你們怎麼可以慫恿你們自己的女兒,爲了攀附權貴,出賣自己呢?”
錢七七大驚:“曉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七七,我受夠了。”譚曉寒指着急救室的方向,“是她,一直都在欺騙我。一次次地勾引我,然後趁着我酒醉……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我忍了。但是,她卻更加的神經質,疑神疑鬼,我受不了啦。”
譚曉寒的聲音變了調,都要哭了似的。
錢七七看着心疼,可是同樣,方暢也是她的朋友,他們現在鬧成這樣,讓她手足無措。
“我跟你拼了……”方母忽然跳起來,又朝着譚曉寒衝過來。
錢七七大驚,根本就是潛意識裡做出的反應,她伸手擋住了方母:“阿姨,有話慢慢說,最起碼要等暢暢醒過來再說啊。”
譚曉寒卻拉住錢七七,把她護在身後,他沉着臉看着方母:“我說過,你們要的補償,我都會給的。”
“那你把我們女兒當什麼?你當我們是賣女兒嗎?”眼見着方母又要嚎啕大哭了,錢七七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譚曉寒。
“曉寒哥,你就別刺激她了。”
方母的淚眼看向錢七七:“七七,你到底是在幫誰?”
“阿姨,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冷靜下來處理問題,還有現在還是等暢暢……”
站在一旁的方父忽然冷冷地出聲:“那個女人,就是你吧!”
一語出來,譚曉寒變了臉:“跟她無關。”
他緊張護着錢七七,匆匆地對她說:“七七,我帶你先走。”
這一下,方母也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錢七七的頭上:“原來真的是你!上次我們暢暢喜歡上那個白總,聽說也是你橫插一腳,爲什麼她喜歡的人,你都要搞破壞?你到底是不是暢暢的朋友?”
錢七七怔住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譚曉寒渾身寒氣逼人:“你們怎麼說我都可以,請你們不要侮辱七七。”
“七七,呵呵,叫得可真親熱?”方母又拿起了手機,“我一定要叫媒體過來曝光你們的醜事,讓你們文家在宋城擡不起頭。”
譚曉寒臉上冷凝一片:“就如你們所說,我只是文家的私生子,並沒有達到能影響文家聲譽的地步。但是,我也有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如果你們亂編亂造侮辱到了我的朋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曉寒哥!”方家父母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好可怕,錢七七真是被驚到了。
她每次去方家,很少見到方父方母,所以不算有交情,可是偶爾見面的時候,總歸還是笑容以對的。
她真沒有想到他們會是這樣的人,翻臉無情,哪裡像是一個企業家的樣子,根本就像是潑皮無賴。
其實她不知道,方父原本就是個暴發戶,爲了掩飾自己的出身,一直在學古詩詞來裝逼。但是最近他的公司週轉出現了問題,所以,他急於要攀附文家這棵大樹。
可是方暢那個死丫頭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要跟他們斷絕關係,並且不打算幫他們了。他們正急
得到處找方暢,誰知道卻知道了譚曉寒要跟方暢離婚的消息。
這不亞於一個晴天霹靂,把兩人都劈懵了。
方暢只顧着哭,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就算是肚子裡懷着譚曉寒的種,竟然還留不住他的人。
當時,方母就以她是妊娠期間不能離婚爲由拒絕了譚曉寒。可是譚曉寒態度堅決,他說他可以等孩子生下來,但是他不會再見他們一家。
當然,方暢的一切開銷,都有他來。只是,他不會再在這段時間內,行使一個丈夫的任何權利。
孩子一生下來,如果他們方家要,他尊重他們的選擇。
但是方家不要,他會獨自撫養這個孩子。
方暢就是在他們談判的時候忽然發了瘋,她順手拿起客廳裡的花瓶,就朝着自己頭上敲去,然後……
腦袋被敲破了,流了一灘的血,她當場就昏了過去。
送進急救室裡,一直到現在都沒出來。
外面,方父跟方母卻只知道拉着譚曉寒算賬,卻根本就不關心一下急救室裡的女兒。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錢七七對方家父母的印象就變了。
錢七七輕輕扯一下譚曉寒的衣袖:“算了,別說了。”
“七七,他們不能這麼污衊你。”譚曉寒臉色陰沉。
“曉寒哥,現在什麼都不重要,還是等暢暢醒來吧。”
方母陰陽怪氣地說:“沒有想到我們暢暢這麼些年來跟一個狐狸精做朋友,專門撬好朋友的男朋友。”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譚曉寒氣到極點,就連稱呼也不喊了。
“一對狗男女!”
“你!”
“好了,別說了,別說了。”錢七七一邊說一邊拉着譚曉寒,“我們去那邊看看吧,怎麼還沒出來。”
兩人剛走了兩步,方母大聲說:“我馬上就打給媒體。”
“讓全國人民都知道你們文家到底養出了一個什麼樣的沒心沒肺的小畜生!”
譚曉寒雙手緊握成全,他的牙齒緊緊咬着,發出細碎的聲音,臉色鐵青,額邊的青筋蜿蜒都快要爆出來似的。
錢七七認識譚曉寒這麼久,從來沒有看到他這麼氣憤過。
她毫不懷疑,如果對方不是一個女人,他一定會衝上將對方揍一頓。而她也覺得方家父母這次是真的過分了。
說話難聽不說,還盡是往人家痛處上戳。
爲了防止譚曉寒衝動,她死命地拽住他的胳膊,輕輕地叫他:“曉寒哥,譚曉寒!”
錢七七的呼喊讓譚曉寒恢復了理智,他冷漠地轉身,要朝着急救室走去。
“文家的小畜生,你給我站住。”方母變本加厲,大喊着。
兩人腳步一頓,錢七七是下意識就閃到了譚曉寒的身後,想要護住他。
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是誰在誹謗我的兒子?”
他的兒子?難道是譚曉寒的父親文二爺來了?
譚曉寒沒有轉身,但是錢七七感覺到他胳膊的緊繃和渾身散發出的一種寒氣。
錢七七轉身看過去,文二爺正大踏步走過來。
方母沒有料到文二爺會忽然出現,當即氣焰就矮了下去。
“我文老二的兒子還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文二爺站在方母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他的品性如何,做沒有做對事
,該不該受管教都是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麼外人來說了?”
“親家公……”
文二爺冷笑:“方暢品德敗壞,門風不正,怎麼配當我的兒媳婦?對於這個女人,我從來沒有承認過,現在不承認,以後也不會!”
方母面如死灰:“可是暢暢懷了你們文家的骨肉啊。”
“依照曉寒今時今日的地位,想要爬上他牀的女人不計其數,而手段也是層出不窮。所以,你女兒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兒子的還說不準呢。”文二爺已經徹底掌握了主動權,慢悠悠地說。
雖然文二爺這麼說方暢讓錢七七很不舒服,可是,他這麼反擊方家父母,卻又讓她覺得大快人心。
“不是,我們暢暢就跟了他一個,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你們文家的。你們不能這樣撒手不管啊。”
文二爺也不看方家夫婦了,直接走到譚曉寒身邊,拉住他的手:“兒子,我們走吧。”
“不,我要等她醒過來。”譚曉寒面無表情。
文二爺眼神一掃,看到錢七七還抓着譚曉寒的胳膊,眼眸一沉,眉頭皺起來:“這位是……”
“文二爺,你好。”錢七七趕緊撒了手,“我叫錢七七,是曉寒哥的朋友。我也是離政澤的妻子。”
剛巧跨出電梯的離政澤就聽到自己的小女人在這麼介紹自己。
她說,她是離政澤的妻子!
脣角一揚,心裡彷彿吃了蜜一般的甜。
修傑跟在身後,小聲說:“少夫人終於肯承認是你太太了。”
“承認的好。”離政澤腳步輕快地走過來。
“文二爺!”
文二爺一轉身,看到了離政澤,陰霾的臉上浮現了一縷笑容:“政澤,你怎麼會來?”
“我來接我太太回家,也順便來看看她的朋友們。”離政澤走到錢七七身邊,把她的腰攬住,很親密地說,“天色晚了,我又打不通你電話。”
錢七七親了他一下:“謝謝你,老公。”
譚曉寒眼神晃了一下,有些恍惚。
而那邊方家夫婦則傻了眼。不是說離政澤對這個錢七七很厭惡嗎?在婚禮上狠狠地甩了她嗎?怎麼這又是怎麼回事?
真是該死啊,一下子得罪了宋城兩位大亨,他們以後的日子可還怎麼過呀?
方母在商場多年,到底還是有些本事的。她眼珠一轉,當即就跑到錢七七面前,一臉愧疚地說:“對不起啊,七七,阿姨剛纔也是腦子發昏了,纔會說出那樣豬狗不如的話。”
“你就原諒阿姨跟叔叔吧?”
“如果你不原諒我們,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方母見錢七七不說話,當即擡了手就要往自己臉上抽。
錢七七拉住她:“阿姨,算了,我沒有放在心上。”
“七七,你真不愧是暢暢最好的朋友,她沒有看走眼。”方母立即親熱地挽住她,“等一下我們暢暢出來了,還要麻煩你多多開導開導她啊。這個孩子,她吃了很多苦,她的心裡真的很苦……”
又開始抹眼淚了,別說是譚曉寒,就連錢七七都覺得厭煩了。
這個女人太假了,虛僞!
“好了。”錢七七有些不耐地說,“沒事了,啊,暢暢出來了……”
錢七七拉着離政澤快步跑過去。
方暢睡在推車上,兩眼呆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