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那個隱藏着火藥味的男人怎麼樣了？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她悄悄打了個冷戰。
張俊婭撅着小嘴，一雙明眸瞬也不瞬地盯着認真洗手的大嫂，她甚至連每個指甲縫都認真的摳了一遍。
“大嫂，你究竟點了什麼菜？要洗這麼幹淨？”她終於忍不住問。
許淨如噗一聲笑了出來，“嗯，也就是幾個家常菜啦。”
張俊婭心急又焦躁，“大嫂，那個章嘉義，真的只是你的同事嗎？沒有別的關係？”
“嗯？”許淨如回望她，“怎麼這樣問？”
“是不是嘛？”張俊婭一急，抓往許淨如胳膊輕搖。
許淨如點頭，衝淨手上的泡沫，再扯下手紙擦乾水珠，“走吧。菜應該上來了。我真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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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卡座，菜果然已經上來了。兩位等候的男士臉色平板，望着她們坐進位子裡。
許淨如小心地望了他們一眼，看到了邱風臉上暗藏的霧霾，“噢，菜來了，可以吃了。”她故作輕快的拍了拍手，拿起筷子，首先夾了一塊牛肉嚐了嚐，讚道：“不錯。”
其他三人彷彿等她首肯似的，這才紛紛拿起筷了。
“酸菜牛肉鮮嫩多汁，白灼蝦好肥好大，還有這個，竹筍雞湯好鮮美哦，”許淨如自顧自邊嘗邊讚歎，唱着獨角戲，不管其他三個還沉浸在微僵的氣氛裡。
她夾了一隻大蝦，剝掉蝦殼，蘸了醬料，遞給章嘉義，“來，嘉義，吃吃看，應該很好吃。”
章嘉義突然醒來一般，倉促地雙手捧碗接過，“謝謝。”
“大嫂，我也要！”張俊婭不滿地叫道，把自己的飯碗也向這邊推了推。
許淨如點頭，寵愛地答應：“好，也給俊婭剝一個。”挑了一隻最大的，麻利地剝殼，蘸上醬料，放進她碗裡。
然後，她纔給自己剝了一隻，享受地咬了一口。
張俊婭秀眉微蹙，又提醒道：“大嫂，還有大哥的呢？”
許淨如輕輕咬了咬脣，其實她早就知道，對面那雙深幽的黑眸一直在默默瞅着她，於是乾笑一聲，不自然地說：“呃，俊婭，你大哥吃蝦一向帶殼吃
的。”
“原來你還記得。”對面的男人閒閒地說，“但是，現在我的習慣改了。”
許淨如一愣，擡起眸子，望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嗯，其實，你牙口好，帶殼吃也不錯的，幹嘛要改。”越說聲音越低，幾不可聞。
因爲她看到對面那雙望着她的眸子越來越黯淡，漸漸泛起一股深靜的傷感。
她的心突然在這一刻軟了下來，默然拿過一隻蝦，剝了殼放到他碗裡。
氣氛有些僵凝。
張俊婭呼出一口長氣，“快吃飯吧，菜好象要涼了。”
許淨如輕輕“嗯”了一聲，偶一擡頭，看到章嘉義目光正若有所思地投注在張俊婭臉上，一股深沉莫測，她心裡突地一跳，眉尖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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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風回大宅的頻率相較從前，密了許多，不再嚴格遵循週末聚會的原則。
這天，他仍是家裡上班的人中，第一個回到家的人，白色寶馬車駛進了院子，停在他常常會泊車的位置。
進到屋裡，大廳裡空蕩蕩的沒有人，他直覺地轉向廚房，一到門口，便聽到奶奶的聲音，“麗月，你歇着吧，這點活順英能做。”
奶奶和秦麗月面對面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秦麗月面前是一堆綠幽幽的青菜，她正麻利地整理着，“媽，別擔心，我做這個不累。”
“唉，你就是閒不住!”奶奶嘆氣，伸手也拿過一小撮菜苗，學着秦麗月的樣子，一棵棵理好，整齊地碼在一邊，“又累倒了可怎麼辦？”
秦麗月面上突然浮現一抹嫺靜的笑。
邱風不禁也心中揚起一抹淡淡的暖意。奶奶，並非全然無情的吧？
他一邊脫下薄外套，一邊走近，將外套搭在椅背上。
秦麗月看到兒子突然進來，害怕他會責怪，衝他笑了笑，“我就擇個菜，不累。”
邱風突然明白，對於母親來說，幸福的意義，就是爲了家人而忙碌，他又怎麼忍心苛責呢。
“沒關係，醫生說不要受涼，不能勞累，你知道愛惜自己就好。”他一邊說一邊挽起袖子，走到流理臺邊。
李順英高興說道：“小風做菜可真是越來
越拿手了呢。再這樣下去，阿姨可要失業了。”
邱風抿着脣，朗目含笑，“我也只會幫到這些簡單的，其他的事還是讓阿姨受累了，媽媽她閒不住，阿姨要幫我監管些。”
一向冷竣少言的邱風，說出這番話來，使在場的三個女人都有些驚詫。
自秦麗月住院回來後，大家在沒有應酬的情況下，都會回到家裡，因爲邱風幾乎都會回來，頂替母親秦麗月在廚房的活。
今天也不例外，飯菜剛剛好的時間，大家都到齊了，甚至張俊婭因爲第二天沒課，也回來了。
邱風炒完最後一個菜，脫下圍裙在母親身邊的空位坐下，張俊婭則欣欣然將菜端上了桌。
奶奶目光威嚴地掃了掃，她還沒有動筷子，大家都不會先動。
“玉筠，你工作很忙嗎？”她突然問道，目光停在李玉筠身上。
李玉筠見奶奶突然發問，不知是何用意，輕輕點頭，謹慎說道：“是，奶奶。”
奶奶目光又轉向張明秋，“把她的工作調一調，不要讓她那麼忙。”
張明秋望望兒媳婦，再望望老母親，疑惑道：“怎麼了？媽媽？”
“讓她歇兩年，也該管管家務事了，哪有當媳婦這麼容易的？”奶奶目光又轉到李玉筠身上，凜然說道：“兩年時間，夠你生孩子學習家務了吧？”
奶奶這麼嚴歷的說話，對李玉筠還是第一次，也是她始料不及的，頓時心中激盪，驚得說不出話來，目光投向張明秋，看他是不是真的要答應奶奶。
氣氛頓時有些凝凍，張俊婭有些緊張地抓着筷子。
邱風眸光低垂，表情平淡，手指有意無意觸摸着筷子，默然聽着。
張明秋爲難地說：“這……媽，玉筠現在是部門主管，她的工作一時很難找到人接替的。”
“偌大一個恆大建設，就找不出一個人可以用嗎？”奶奶不滿地，“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結婚四年多了，生個孩子就這麼難嗎？”
關於生孩子的話題，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到，但這一次，張明秋知道老母親是真的生氣了，看了看兒子，問道：“利亞，玉筠，說說你的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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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