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司把手中的平板電腦遞給她,上面有蘇沫的病例。蘇沫看不懂全英文的病歷,但是想必上面寫的不是什麼很吉利的詞,那個“cancer”的單詞首當其衝倒是看得很清晰。
蘇沫木然看着,再看看慕言司,忽然一笑:“慕先生這下知道自己的失策了吧?!”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心卻如刀絞。知道自己得了絕症是一回事,被證實真的就是另一回事。就像是被拋棄是一回事,真的知道自己被拋棄那絕對是痛上加痛另外一回事。
慕言司託着下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修長的眉微微擰着,一雙深碧色的眼瞳像是一顆上好的貓眼石,正泛着冷冷的光。
他身材高大挺拔,居高臨下看着蘇沫有種逼迫人的氣勢。正常人被他這麼盯着只會覺得自己越來越矮,幾乎要伏跪在地的錯覺。可是蘇沫反而越來越沉默,臉色越來越木然榕。
“這麼說,你腦中的確有動脈瘤。”慕言司終於收回目光,懶洋洋問道。
蘇沫別過頭不願意回答。
慕言司雙手插在褲袋中在她面前緩緩踱步,似乎在考慮下一步要怎麼辦。奢華的房間除了呼吸聲就是死一樣的寂靜愨。
“南宮智不願意把你帶回去,你也不想回去嗎?”慕言司忽然擡頭盯着蘇沫。
蘇沫抿了抿蒼白的脣,緊盯着慕言司,口氣冷淡:“慕先生會好心把我放回去嗎?”她還記得他無恥地不遵守承諾,自然不會奢望他現在能大發慈悲。
慕言司輕輕嗤笑,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帶着一抹蘇沫看不懂的譏諷:“南宮小姐其實想要回去也很簡單。配合一下,也許就有不一樣的結果。比如說我真的會放你回去。”
蘇沫心中涌起不安的預感。她總覺得既然慕言司把她抓過來又費盡心思把她關在這個島上一定別有目的。他剛纔有節制的憤怒總令她覺得這事並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要知道能讓慕言司這個狡猾的男人最後按耐不住,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他越是重視這件事,有可能越是重大。只是她一直被矇在鼓裡不知道罷了。
蘇沫忍不住問:“怎麼配合?”
慕言司微微側臉看着蘇沫,一笑:“很簡單。南宮小姐只要說幾句話就行了。”
蘇沫心裡一突,她還沒開口說話。慕言司一使眼色,一旁的僕人們立刻行動起來。他們拉來一塊大大的白布在蘇沫身後撐起。在她面前還放上一架攝像機,身後還放上了一塊凳子。
蘇沫看着他們忙活,腦中似乎還在嗡嗡作響。
有沒有搞錯!
這個是什麼節奏?!
這分明跟恐.怖份子襲擊爆炸事前先來一段高呼口號的宣言視頻一模一樣吧?!
這個叫做慕言司的傢伙是不是在中東和伊朗或者是在戰亂地區呆久了,腦子思維也開始不正常了?!
爲什麼讓她做這麼一段視頻?!
他想要做什麼?!蘇沫緊緊盯着眼前的慕言司。他穿得西裝革履,彬彬有禮的樣子就像是剛參加一場上流社交舞會回來的王子,可是看看他做的這些事簡直是下三濫卑鄙得不能再卑鄙了!
“我不會說什麼的!”蘇沫咬牙說。
慕言司似乎並不生氣。他漫不經心地說:“既然南宮智都不想你回去,他對你無情無義,你難道就不想着怎麼回去奪回屬於你的一切嗎?”
蘇沫臉猛地漲紅,大聲說:“我不想!你不要把你的思維放在別人身上。既然爺爺不讓我回去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反正回去也是等死,在這裡也是等死,又有什麼不一樣!”
慕言司的目光突然間銳利如刀,冷冷射向蘇沫。他的耐心似乎被磨光,冷笑一聲:“回不回去不是你說的算的。”
他話音剛落,一旁人高馬大,穿着黑衣的手下把蘇沫狠狠一按,按在了椅子上。
“對着鏡頭說。就說你想回去,讓你爺爺來接你。”慕言司聲音毫無溫度。一旁的僕人還爲蘇沫遞來一張白紙。
蘇沫看了一眼狠狠撕得粉碎。她咬牙:“你這是敲.詐勒.索,我是不會配合你的!”
“啪”的一聲,蘇沫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她從椅子上跌了了下來,耳中嗡嗡作響。蘇沫伏在地上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下一刻,她下頜一緊,人已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緊緊鉗制住。
果不其然,她對上了慕言司冰冷的眸子。他那雙眼睛看着蘇沫臉上的紅腫,似笑非笑說:“南宮小姐,我想我有些做法讓你一直誤會了。你被我手下影抓住,你就屬於我的了。先前你不想暖牀,跑了。要不是我那天剛好在樹林中打獵,心情好跟你玩個遊戲,現在的你早就在城堡裡的水牢裡面喂水蛭了。”
“這幾天給你這麼好的待遇,你以爲我是對你另眼相看是嗎?告訴你大錯特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既然南宮智不想管你,我就讓他知道,在我手裡你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
他說完,狠狠甩開手,對手下冷冷道:“繼續打。然後把視頻寄過去給南宮智看。看他到底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孫女了,還是故作鎮定!”
他說完,手下應了一聲,抓起蘇沫的長髮繼續左右開弓。蘇沫悶哼一聲不由抱住自己。慕言司的手下簡直是毫無感情的冷血動物。他們經過最殘酷的訓練,身手一等一的好,打起蘇沫這種弱質女流簡直是小菜一碟。
蘇沫只覺得自己臉上,身上,都被招呼了像生鐵一樣堅硬的拳頭,每一下都幾乎令她痛昏過去,可是她咬緊牙關,除了痛哼外一聲不吭。房間中漸漸有血腥味瀰漫。
蘇沫只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五臟六腑都要移位,身上最脆弱的腰肋也受了幾下猛的重擊。她竭力不去看鏡頭生怕自己流露一點脆弱的神情。她就在一屋子的人面前被殘酷地虐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