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頓了頓。網?半天才說:“那讓我見見江伯母。就算要拒絕也要親自對她說比較禮貌。”
林楚喬在電.話那頭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在公司等你,然後一起去見她。”
半個小時後,林楚喬帶着蘇沫準時出現在了江霄天母親——周薇的奢華工作室裡。
不得不承認周薇的確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女強人。她看準大陸這些年來珠寶市場的巨大潛在需求,經過一兩年的開拓,加上她在a市的人脈,很快開拓出一片屬於自己的珠寶天地。生意越做越紅火。
蘇沫與林楚喬坐在奢華的會客室裡,不由暗自感嘆周薇的能力刖。
不一會,光彩照人,優雅端方的周薇走進來。她見到蘇沫,笑着上前:“呀,終於把沫沫給盼到了。還有林二少,年輕俊才啊!”
林楚喬上前見過周薇很客氣地說:“江伯母,最近生意不錯吧?”
周薇笑着撥了撥自己的發,神色間有抑制不住的春風得意:“託福,還好。藺”
三人坐定。蘇沫想起來意,簡短說明了下:“江伯母,我工作的時間排不開,恐怕耽誤了您的珠寶展會……”
周薇笑了笑,推了推他們面前的花茶:“都是自己人,什麼耽誤不耽誤的。如果能請到沫沫來親自展示,當然是錦上添花的事,如果請不到……唉……”
她嘆了一口氣。
蘇沫看見她臉上的遺憾神色,頓時也覺得爲難。論理說,她如果推了這個工作也沒什麼的。可是想起平時周薇對她算是和善,那拒絕的話就完全說不出口。
周薇忽然關切地問:“沫沫,最近過得怎麼樣?”
蘇沫心頭一暖:“謝謝江伯母關心,我過得很好。楚喬一直在替我安排工作和休息。”
周薇笑了笑:“那就好。”她轉頭對林楚喬說:“也不要把沫沫給累壞了。她還是個小姑娘。對了,晚宴上林二少也來吧。這晚宴上可是名門閨秀一大堆。林二少就不考慮考慮?”
她說得風趣,林楚喬不由笑了:“江伯母怎麼不先替自己的兒子挑個好媳婦?我就不敢讓江伯母操心了,我爸這幾年都念叨死我了。”
他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三人都笑了。
周薇含笑看向蘇沫:“沫沫,你也來吧。就算不當珠寶模特也行,你就當陪陪我這個孤零零的老婆子也行。”
蘇沫聽到她說的傷感,心中不忍。她看了林楚喬一眼,下了決定:“江伯母你放心吧,我會讓楚喬把工作安排好,爲你的珠寶展會出一分力的。”
周薇一聽笑了:“這麼說沫沫答應了?”
蘇沫點頭。周薇的請求的確不好推辭,更何況她今天還這麼和善和他們兩人拉家常。
離開周薇珠寶工作室,林楚喬嘆了一口氣:“姜果然是老得辣,三言兩語就把我們給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蘇沫坐進車中,笑着嘆了一口氣:“那還能怎麼辦呢?如果不答應她當珠寶模特一轉身卻又參加晚宴,那工作忙的理由豈不是成了託詞。再說,江伯母雖然爲人有點勢力,但是基本上對我不算刻薄。這一次就算是幫她一個忙吧。”
林楚喬搖頭:“就是怕你和江家又扯上什麼關係。”
蘇沫看着遠處,眼中有止不住的傷感輕輕流瀉,她笑:“這個世界上誰和誰都有關係。一些事既然逃不開避不了還不如坦然去接受。”
林楚喬見她臉上的落寞神色,忽然問:“沫沫,你沒事吧?”
蘇沫回頭,自嘲一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呢?”
林楚喬欲言又止,最後才說了一句:“沒事就好。你和大哥……”
蘇沫靜默了片刻:“我和他之間很複雜。我覺得我現在很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見自己喜歡見的人,也許離開對他對我都好……”
林楚喬嘆了一口氣,踩動了油門,車子呼嘯離去……
……
三天後,晚宴開始。
晚宴在a市的一座海邊酒店別墅舉行。傍晚時分,酒店別墅就早早亮起了彩燈,裡裡外外燈火通明,夕陽還沒完全落下,金色的霞光將筆直的大道上鋪上一層金色。
陸陸續續有車子向酒店大門駛來,裡面響起柔和的迎賓鋼琴曲。酒店別墅頂樓,蘇沫由專業化妝師和造型師們團團包圍,今天她穿着一件露肩雪白緊身長裙,無懈可擊的妝容,優雅大方的盤發令她周身散發着矜貴而迷人的氣息。
髮型師最後整理完畢,對着鏡子中的美得驚人的蘇沫滿意笑着道:“蘇小姐,好美啊!”
蘇沫揚起脣角笑了笑:“謝謝你。”
她和氣禮貌地對忙了一天的工作人員道謝。四周其樂融融,大家都用欣賞的目光打量着蘇沫的妝容和造型。這時,房間的門被禮貌敲響。有人打開門。
一身紫紅色晚禮服的周薇帶着幾位清秀少女捧着一盒盒替天鵝絨盒子走來。
“江伯母!”蘇沫迎上前禮貌打招呼。她知道最後一個環節到了,那就是爲她配上今晚要展示給大家看的一套套珍貴的珠寶首飾。
周薇見蘇沫的造型打扮,很滿意地點頭稱讚:“沫沫一打扮簡直太美了。”她回頭對那些捧着首飾的少女們說:“把盒子放下,我要親自給沫沫試首飾。”
房間裡的工作人員一聽都識趣地退下。這些首飾價值連城,實在不宜在人多眼雜下拿出來。
不一會,房間裡的閒雜人等都清了場。周薇把房門關上,這纔拿出第一套首飾。
第一套是楓葉系列的藍寶石首飾。她戴上絲絨手套爲蘇沫親自戴上全套首飾。鏡子裡的蘇沫像是一副黑白畫忽然被點染了彩色,胸前閃爍着藍寶石迷人的光彩。
周薇滿意點頭:“在普通的燈光下看起來都這麼漂亮,等會在小t臺上燈光一打,一定更漂亮。”
蘇沫平時雖然不熱衷珠寶首飾,但是始終是女孩也忍不住被閃亮亮的東西吸引。
她一邊打量一邊問:“江伯母,這套首飾一定很貴吧?”
“當然很貴了。”周薇含笑着小心翼翼摘下,放入盒中鎖好。再拿出另一副紅寶石水滴狀系列爲蘇沫戴上試試。她在挑一套今晚的主打首飾。
今晚其實周薇也請了好幾個專業模特,在宴會開始前,會有珠寶模特一個個登臺,展示她公司新設計的珠寶,而壓軸則是蘇沫。也可以說,最後今晚的珠寶展示晚宴驚豔不驚豔就靠這最後一套首飾。
“這些首飾每一套都是千萬級。”周薇小聲又得意地說。
蘇沫也忍不住讚歎。這麼說她身上戴着的都是千萬級別的首飾了?!
周薇爲蘇沫戴上水滴狀系列,亦是滿意點頭:“這套紅寶石紅色如火,可是卻做成了圓潤欲滴的水滴狀,水火交融,很有哲學寓意。這套也不錯。”
蘇沫看了看鏡子,果然有這麼一點感覺在裡面。
周薇看着鏡子中的蘇沫,忽然問:“沫沫,你知道爲什麼我要讓你來當這珠寶展示的模特?”
蘇沫一愣,回頭看着笑得意味深長的周薇,問:“是不是……因爲霄天?”
周薇笑意漸漸有些無奈:“是的。沫沫,伯母不是一個很強人所難的人。但是對於我的兒子,只要他喜歡,我都會爲他爭取。從前的蘇晴就算明知道她得了那種病,但是我還是努力說服他爸爸同意他們兩人的婚事。而後來,他對你一直放在心中,你說,做媽媽的怎麼忍心兒子這麼辛苦?”
蘇沫心中漸漸沉重。
擔心的事果然發生。周薇讓她來擔任這一次珠寶展示的模特,原來一直存有這樣的念頭。可是……
“沫沫,我不是一個很保守的長輩。你之前還有霄天之前的各自經歷過什麼,我都不會去考慮計較。我看重的是現在。你最後一次告訴伯母。你和霄天,有沒有可能在一起?”她鄭重問道。
蘇沫正要說什麼,忽然房門一下子被打開。
蘇沫與周薇兩人嚇了一跳。周薇看見來人,鬆了一口氣之餘埋怨:“霄天,你幹嘛?媽媽在忙呢!”
江霄天大步走了進來,看看蘇沫,又看看自己的母親。忽然他抓住自己母親的手,聲音沉冷:“媽媽,我有話和你說。”
周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出房間。
房間中蘇沫一個人靜靜坐着,聽着門外或低或高的爭論聲。過了一會,周薇進來。她的臉色有些被撞破的尷尬和氣急:“沫沫,你在這裡好好休息一下,我再去拿幾套首飾讓你試試。”
蘇沫點了點頭。她現在的工作就是配合客戶盡好自己模特的職責,所以也不覺得被委屈或者被冷落。她反而擔心江霄天會不會因爲自己和他的媽媽吵架。
過了一會,江霄天走了進來,站在了蘇沫跟前。
蘇沫擡頭看着他。今天江霄天穿得十分正式,一件燕尾服上領口處插着一方折得很漂亮的暗紅色絲巾,頭髮梳得很整齊,意大利訂製手工皮鞋蹭亮。
他英俊懾人,一如即往。
“霄天。”蘇沫擠出一個友好的笑容朝他打招呼。
可是下一句蘇沫卻被他冰冷的聲音生生噎了回去;“蘇沫,既然你知道我母親打的是什麼主意,那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蘇沫看着他冷凝不悅的臉色,苦笑:“你叫我回去是嗎?”
“是的。”江霄天擰着眉頭,生硬地冷冷說:“我可以把你這次出場費用給你。現在,你可以走了。”
蘇沫聽着他冷冰冰,絲毫不友善的聲音,扯了扯身上的禮服:“好,我回去。不過既然沒有把工作完成,出場費我不會要的。再見,霄天。”
她說着站起身,轉身就要離開.房間。
“蘇沫……”江霄天忽然開口。
蘇沫回頭看着他,聲音平靜:“剛纔江伯母問我,你和我是不是還有沒有可能在一起。我本來想回答她的,但是你出現打斷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答案。也請你轉告給江伯母。”
“答案是:不可能。”
江霄天冰涼的神色一動不動。這個答案似乎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沫沫,今天林楚生也會來。我從賓客的禮單上看到。他是和徐茵一起來的。”江霄天忽然說。
蘇沫向前邁出的腳步忽然頓了頓。
“沫沫,我爲什麼讓你走,是因爲我知道,你的心一直在林楚生身上。”他說得很慢,卻很清楚:“你知道了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是嗎?林氏這麼大的一個家族要的兒媳婦絕對不可能是你。哪怕你是南宮家的孫女。”
“他們在乎的是你現在的身份。我說得對嗎?”
江霄天的聲音像是忽然有了生命一樣鑽入她的心底。
蘇沫定了定神,猛地回頭直視江霄天:“是的。霄天,你說對了。以前我能嫁給林楚生,是因爲他的腳瘸了。現在我不能嫁給他,是因爲他有了比我更好的選擇。我一直以來都是被利用的那個人。”
“不過,謝謝你的忠告。我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她從脖子上摘下紅寶石項鍊,摘下耳環、戒指放在桌子上,平靜地看着江霄天:“替我謝謝江伯母今天邀請我。霄天,再見。”
她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江霄天看着桌子上的珠寶首飾,忽然狠狠地一拳砸上了鏡子。
他剛纔輸了,輸得一敗塗地。他毫不留情地揭開她的舊傷疤,可是她卻毫無反應。她那麼平靜堅定,似乎什麼都不能再傷害她。
也許,她來這裡真的只是想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可是……他猛地走出了屋子,追着蘇沫剛纔離開的方向而去。紅寶石首飾卻被孤零零地放在了桌子上……
蘇沫走得很快。腦海中有個聲音不停地說“蘇沫,這沒什麼的。他只是想讓你難受。他只是想讓你和他一樣痛苦。……”
可是這個聲音越來越大,卻也蓋不過心底另一道聲音。
“林家現在是不可能接受你的。因爲爺爺死了,南宮家敗了……他今天和徐茵一起來參加晚宴。林家找到了一個更合適的人選……”
不知不覺,淚水溢滿了眼眶。
她猛地停下腳步,躲在僻靜處悄悄擦乾了眼淚。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從身邊掠過:“慕先生,一個人嗎?”
蘇沫愣了下。她循聲看去,只見打扮得十分漂亮的蘇晴走向剛剛從大廳走出來透氣的慕言司。
她伸出手搭在慕言司的手臂上,帶着幾分嬌嗔:“慕先生一個人來參加晚宴嗎?沒有女伴嗎?對了,我姐姐呢?難道她沒有和慕先生一起來嗎?”
以蘇沫的角度她看不到慕言司的表情,只能聽見他標誌性懶洋洋的聲音:“蘇小姐今天很漂亮。你說的是蘇沫小姐嗎?她今天另有所忙。不過,今天能看見蘇晴小姐,是慕某人的榮幸。”
蘇晴被他恭維得咯咯嬌笑起來:“慕先生嘴巴真甜。對了,我很好奇。慕先生和我姐姐是什麼關係呢?”
慕言司哈哈一笑,神秘地反問:“你猜?”
蘇沫聽着眉頭微皺。慕言司不是知道了自己懷疑蘇晴背後與自己做對嗎?可是現在看起來爲什麼他似乎在有意無意地與蘇晴調.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