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期望

無比瘋狂的混戰,所有人都被鮮血和仇恨矇蔽了雙眼,陷入到殺與被殺的亢奮之中。縱觀整個戰局,最冷靜、最輕鬆的,恐怕就是獨笑翁和水窮叟了。他們二人在烈九烽和水漣漪出場時,就已經意識到,局面可能會不受控制地陷入到混亂當中,於是悄然退到一處偏僻的角落靜觀其變。及至混戰一起,兩人當即拋出十餘個符靈,護住身前十餘丈的範圍。

他們二人開創了符靈流派,並曾在須彌山論道大會上,一舉擊敗了好幾位修真界頗爲有名的高手,從此聲名大噪。此次退隱數十年後再度出山,製作的符靈愈發精巧,一個個漂浮在空中,居然散發出一股源自天地的氣息。這些符靈呈現出不同的形態,或人或獸,幾乎透明的身體不時閃過一道道流光。

幾名修真者不知厲害,朝二人撲了過來,還沒近身就被符靈給攔下。幾人或施法術或施武道,紛紛出手相攻,哪知符靈極其敏捷,閃避之餘還能釋放出九天雷電,打了幾人一個措手不及。戰不多時,符靈釋放出來的雷電漸漸聚集到一起,密如蛛網的閃電反將幾人困住,就聽得一陣炸雷響過,那幾名修真者盡皆魂飛魄散當場斃命。

“看來,咱們在九天聚雷大陣所受的苦沒有白費,這些用九天雷電祭煉的符靈,較之以前那些更加厲害。”甫一出手就斬殺了對方好幾人,獨笑翁嘿嘿一笑,大感得意。

“嗯,咱們就用這符靈,跟羽農鬥上一鬥!”水窮叟話雖不多,但是性情偏執,對於受制羽農一事大爲不忿,此時受到漫天殺氣的影響,心中的戰意不可遏止地爆發出來。話音未落,屈指彈出一朵水花,水花在空中掠過一道匪夷所思的軌跡,繞過重重阻礙,擊在一個血侍身上,轉瞬即沒入其體內。

那個血侍正是羽農祭煉出來的,正與一名靈訣府的修真者對敵,忽然覺得心念一窒,身形不由得慢了下來。那麼靈訣府弟子同時應對兩名敵人,以及血侍的攻擊,已呈現出不支之勢。就在此時,血侍忽然束手不攻,當即給了他喘息的機會,靈訣亂舞總算將劣勢扳了回來。那血侍呆呆地浮在半空,周身的血色一點一點淡去,轉而浮現出水一樣的淡藍。

羽農剛剛揪出了一名天機門弟子的靈胎,正打算吞噬,忽然覺得心中一動,靈力奔涌而出,將手中的靈胎活活震碎。猛地回頭,只見自己的一個血侍,體內隱隱有水花涌動,跟着變成了水銀一樣的機關傀儡,反而和自己的屬下打了起來。看到這個情形,羽農眼中殺氣大盛,銳利的目光竟然橫穿整個戰場,直射向水窮叟。

水窮叟周身水流一轉,身前騰起一層淡淡的水霧,就連雙目也泛起了波光。獨笑翁雙手一搓,手中憑空多了一根龍頭杖,杖尾往地上一杵,數十條枝蔓長蛇一般鋪了開來。至於那十幾個符靈,似乎也感受到了二人昂揚的戰意,悄然退守過來,結陣以待。

“好精妙的機關,居然可以奪取我的血侍。”就像是撕裂虛空一般,羽農閃身就出現枝蔓蠕動的邊緣,靜靜地看了兩人一眼,忍不住讚道:“想不到你們可以破掉我的禁制,而且靈胎還沒有受到什麼損傷,當真叫人刮目相看!”

“當年你藉助水道潛入月池谷,趁我二人不備突施冷箭,我們才被你制住了靈胎。”水窮叟冷冷道:“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都忘不了這件事,今天總算能討要公道了!”

“我雖然逼迫你們挖掘息壤,但是從九天聚雷大陣當中,你們不一樣得了許多好處?”羽農知道,這二人實是當世最傑出的機關學大師,不到逼不得已,還是有點捨不得殺他們,是以仍舊籠絡道:“如果你們肯歸順,我自當在天尊面前替你們美言,准許你們在須彌山祭煉符靈。此處的靈氣,對你們而言恐怕是最想得到的東西吧?”

“不錯,如果能有如此充沛的靈氣,我們的符靈甚至可以活過來。”獨笑翁淡然一笑,搖頭道:“但是在此之前,咱們的賬一定要算清楚!”

“動手吧!”

水窮叟懶得再說,一道符篆拋到空中,符靈組成的法陣迅即發動,積蓄了已久的雷電頃刻間爆發,朝羽農轟了過去。而他身前那層水霧,則化作一層水簾,將自己和獨笑翁裹了起來。與此同時,獨笑翁手中的龍頭杖倏地沒入地下,枝蔓翻飛中,羽農腳下的石面突然裂開,一條巨大的石龍猛然竄出,吼叫着盤旋而上。

當世兩位機關大師,聯手使出了他們最強的攻擊,且不說威力如何,單隻這種奇思妙想,就足以流傳後世了!

“既然你們求死,那就怨不得我了!”羽農明白,兩人對自己的怨委實已到了極點,只從出手就可看出,他們爲了殺自己,已經使出了全部實力。無奈地嘆了一聲,唯有全力以赴。

九天雷電的威力,羽農尚不敢正面對敵,所以只是圍着兩人遊走,時不時從石龍身上剝下一塊巨石,又或是將水簾撕開一角。獨笑翁和水窮叟越打越心驚,這才知道當年縱橫天下,單憑一己之力就挑的厚土界大亂的羽農,果真是名不虛傳。他二人在機關術數上的造詣,可謂是舉世無雙,甚至在某些方面直追燕孤齋,只是修爲並不算高,與人對敵大多是靠機關。就眼下來說。若不是符靈雷電足夠猛烈,只怕早已被對方攻破水簾,危在旦夕了。

不過,這種局面也支撐不了多久,因爲羽農已然摸清了虛實,將血侍全都招了過來,專門對付符靈法陣。一旦法陣被破,就算符靈單打獨鬥不懼血侍,但是他二人卻絕不是羽農的對手。眼看符靈法陣搖搖欲墜,二人相視苦笑,心中不禁升起同樣的期待:“高老弟,我們已經盡力,雖死無憾。剩下的,就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這邊,獨笑翁和水窮叟完全陷入被動,敗亡只是時間問題。那邊,烈九烽和水漣漪更加不妙,其形勢危如累卵!

眼下,烈九烽和水漣漪二人被三倍於己的敵人圍攻,其中還有水晴野和火龍旗這樣的一流高手。其餘四人全是上善樓的好手,他們任何一個都不可能是兩人的對手,但是四人都很精明,並不正面對敵,而是躲在水晴野和火龍旗身後不住偷襲。這般打法,換作誰都不好應對,落在下風自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另外還有一個很不利的情況,就是那四人精通蘊水族的法術,每每看到水漣漪施法之時,便從旁牽制,使得法術不能盡情發揮。如此一來,兩人只能採取守勢,僵持了約莫半個時辰,靈力隱隱有些難以爲繼的徵兆。那四人終於覓得戰機,這才聯手攻向水漣漪,把對付烈九烽的重任,完全交付給水晴野和火龍旗。

火龍旗的打法極其硬朗,每一招都逼得烈九烽不得不硬碰硬,水晴野則將一個“柔”字發揮的淋漓盡致,攻勢如水銀瀉地一般無孔不入。若不是兩人水火不容,致使法術的效果打了個折扣,烈九烽只怕早就支撐不住了。至於水漣漪那邊,儘管全力拼殺,可是也看不到什麼取勝的希望。

鬥到酣處,烈九烽大喝一聲,和火龍旗硬碰了一擊。火花四濺當中,水晴野揮手擊出一道水柱,盤蛇一般捲了過來,烈九烽雙翅一振,烈焰奔騰逼退了水流。但是他沒有注意到,一股水箭悄無聲息地貼着地面激射而來,待到發覺時正好和火龍旗又是一記硬拼,只得咬牙任由水箭擊中羽翅。

“看你還能撐到什麼時候?”水晴野一擊得手,還沒來得及得意,忽然覺得一股熱浪迎面襲來,當即在身前豎起了一道水牆。這時,就見一抹亮光閃動,跟着是奪目的光亮和熾熱難當的烈焰,居然毫不費力地穿過水牆,重重擊到胸膛之上。水晴野帶着難以置信的神色,低頭看着胸前熊熊的火光,而後才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彷彿魂魄都被烈焰煅燒。

“啊!”水晴野發出一聲慘叫,周身上下被烈焰徹底烘乾,變作一團水氣不甘地擺動了幾下,就此身亡。他的慘叫聲驚動了與水漣漪對敵的四人,那四人大驚之下退到一旁,警惕地看着雙翅下垂,跪倒在地的烈九烽。

“九哥,你怎麼了?”水漣漪搶上前來,將烈九烽摟在懷裡,眼中已是佈滿了淚水。

“那小子對你不敬,我已經殺了他!”烈九烽微微一笑,勉力答道:“只可惜我殺不了火龍旗,沒法帶你離開這裡了,咳咳!”說着,忍不住噴出一口暗紅的烈焰。

“九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水漣漪淚水滑落,濺到烈九烽臉上登時化作一朵朵水霧。

“你爲什麼不救我師兄?”興許是穩操勝券,興許是被兩人的真情所感動,那四人和火龍旗一時都沒上來打攪二人。倒是其中一名蘊水族修真者質詢火龍旗,爲何在烈九烽自爆靈胎時,沒有出手搭救水晴野,以至於這位新任的水氏家主,就這麼死在烈焰之下。

“首先,烈九烽不是自爆靈胎,而是將體內的天火用八重疊炎的方式,疊加在一起一股腦全部釋放出來。”火龍旗不屑地看了那人一眼,反駁道:“如果他真的自爆靈胎,你們四個鐵定會被烈焰波及到,在天火的炙烤之下能否活命,實在難說得很。”

“第二,你怎麼知道我沒出手?”火龍旗伸出兩個指頭,嘴角微微一翹續道:“我要是沒出手,他的靈胎難道會自行破裂,難道會躺在那裡動彈不得?”

“你傷了九哥,我就殺了你!”水漣漪聽到火龍旗最後這句話,心中悲痛之下更感憤怒,將烈九烽輕柔地放在地上,俯身在他額頭親了親,站起身來死死盯着火龍旗。火龍旗沒來由地心中一緊,先前的自得消失的無影無蹤,受水漣漪氣勢所迫,忍不住大吼一聲率先出招。

水漣漪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看着火龍旗猙獰的面容,輕聲吐出了一句口訣:“浩浪千重,雨打歸舟,咫尺煙江斷人愁!”手一揮,使出了威力和危害同樣巨大的斷江法術!

感受到水漣漪心中不斷涌現的殺意,烈九烽唯有嘆息,此時他身受重傷,根本沒可能阻止心愛的人使出這門幾近自殺的法術。夫妻二人能夠同生共死,在烈九烽而言已無遺憾,眼見敗局已定,唯一牽掛的就是高庸涵:“尊主,希望我們的犧牲,能夠爲你換來一個機會!”

……

所有的人都陷入到重圍當中,即便是強如孟微子等人,也不過能多撐一會而已。

孟微子此時將五色刀運轉到極致,獨力面對超過二十人的重始宗門人,其中不乏海邀黎親傳弟子這樣的高手。天靈子周圍聚集了四名靈訣府弟子,可是他面對的是流疏痕和十餘名蘊水族修真者,形勢同樣岌岌可危。鳳五面對的是究意堂兩名長老,雖然同屬鳳羽族,但是那兩人顯然沒有絲毫的香火之情。狂尊被風煙舉等天翔閣的劍手圍攻,那些魚人凌空刺殺,無論中與不中都是一擊便走,憑着人多勢衆穩穩佔據上風,氣得他連連大叫。

相較而言,藏墨真人的處境恐怕最好,因爲與他對敵的空源上人,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按照規矩行事的人,並沒有找任何幫手。兩人修爲相當,而空源上人由於長年在靈氣充足的須彌山修煉,氣機更加雄厚綿長,時間一久,藏墨真人就有些吃力了。儘管他有天機門的法寶傍身,但是重始宗的法器卻也不差,自然是越打越感覺到艱難。

權機和權思兩人在一起,被幾名詭門修真者圍攻,若不是有云龍古玉,兩人早已喪命。權機真人雖重創虎風,但是被他的蒼山雲掣訣震傷,修爲去了五分還多。權思真人在十幾年前天機峰一戰就傷了靈胎,至今未愈,此時至多算二流水平,於戰局起不了任何作用。

“師兄,咱們今日都要死在這裡了!”權思真人灑然一笑,只是笑容裡滿是不忿。

“我們死了沒關係,就怕靜璇也難以成功。”權機真人此刻惦念的,也是高庸涵。

“是啊,丹意如果真是狐晏,靜璇多半不是對手。”權思真人嘆了一聲,突然高聲道:“大丈夫在世,總要有所爲,咱們就算戰死,也一樣頂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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