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領導的那個不喝酒呢,只不過私下場合不喝罷了,張志東笑着說道:“好啊,既然小王這麼說了,我就陪你們喝上一小杯。”王俊才眼疾手快,搶在劉秘書前面給領導倒了一小杯,然後又給劉秘書和自己滿上。然後端起酒杯說道:“那領導,我們就祝你身體健康,早日把偏頭痛的問題給消除掉,我幹了,您隨意。”說完一仰脖就把整杯酒幹了,劉秘書也陪着幹了,張志東自然喝了一點。衆人吃了一會兒菜,酒是社交潤滑劑,有了酒的媒介,桌子上的氣氛變得隨意了起來。
劉秘書問了王俊才一個問題:“聽說你們酒精廠的職工酒量都很大,是真的嗎?”王俊才笑着答道:“也不是都很大,不過酒精廠職工普遍能喝倒是真的,別的不說,就每天上班被揮發出來的酒氣薰陶,也能把人薰出酒量來。”劉秘書這個問題引起了張志東的興趣,他問道:“那小王你酒量應該也很大了?”王俊才趕緊謙虛地說道:“沒有沒有,我的酒量不行,也就能喝一斤左右的白酒,再多就不行了。”其實王俊才現在最起碼能喝二斤以上的白酒,不過他不能亂講,那樣顯得他有多狂似的。張志東點頭道:“一斤白酒,也可以了,身在官場,不能喝白酒,確實不行,這一點小劉應該向小王學習,你得向他請教一下怎麼才能把酒量練出來。”
劉秘書對自己別的方面都很自信,唯獨這個白酒,他拼了命也就能喝四兩白酒,這對他將來獨自闖蕩官場確實是一大掣肘的事,聽到領導的話,他趕緊端起酒杯向王俊才請教道:“是啊,俊才老弟,你可得好好教教我,我這酒量自己怎麼練也提不上來。”王俊才心話這酒量很多都是天生的,與每個人的身體素質密切相關的,還真的不是好提高的,不過看劉秘書身體有點文弱的樣子,說不定把身體素質提高,就可以同步提高酒量。想到這王俊才說道:“我認爲這個酒量跟身體素質有很大的關係,劉哥想要提高酒量,應該首先把身體素質提上來,我看你可以在練習那套功法的基礎上,增加一些健身訓練,我想你的身體很快就會變得強壯起來。”
劉秘書心想我倒是想鍛鍊,可我得有時間啊,每天除了伺候領導,連自己的一點時間都沒有,做秘書尤其是大領導的秘書太累了,不過自己也快被外放了,到時就有自己可支配的時間了。想到這,他說道:“好啊,那俊才老弟可得幫我制定一個適合我的計劃,幫我把身體素質提上去。”王俊才笑着答應了。
這時,張志東開口問道:“小王,我想問一下,你對國企改革有什麼看法。特別是體制改革方面的問題,我留意了一下,現在在你名下的三家公司,都是混合所有制的有限公司,你覺得對於這些中小企業,是搞混合所有制好,還是完全私有化好呢?”王俊才考慮了一下,其實興隆食品並不是混合所有制的企業,它是酒精廠與罐頭食品廠合資而建,從根本上說,他還是一家公有制企業。王俊才答道:“張省長,您問我這也個問題,我最近也經常思考,我認爲對於中小企業來講,最好的方式還是私有化。爲什麼這麼講呢,首先從大環境看,自從市場經濟改革以來,國退民進成爲了普遍的現象,原來的很多中小企業,陷入停產半停產等艱難的境地。這其中的原因主要就是體制造成的制約,國企和民企最大的區別就是所有權的問題,國企幹好了,領導人最多分一點獎金,提拔到更高的位置,但是搞不好呢也對他沒有太多損失,甚至很多思想不純的管理者趁火打劫,往自己兜裡撈錢,企業越差反而更有利於管理者撈好處。總之一點就是企業的好壞牽扯不到管理者的切身利益。而私企就不一樣了,管理者往往就是所有者,企業好壞與否與他們的利益密切攸關,幹好了自己發財,搞不好自己倒黴。國企私企兩相對比,管理者的主觀能動性差距巨大,所以說私企的優勢明顯,這也是爲什麼大多中小國企越來越差的根本原因。”
張志東聽完又問道:“也不一定吧,比如你管理的三家公司,現在效益也很不錯嘛,這三家公司可不是私企啊。”王俊才答道:“是,我承認也有一些做的很好的中小國企,我這不是爲自己臉上貼金。但是,這有個前提,那就是我在管理當中沒有受到一點點的掣肘,我的領導,酒精總廠的廠長李明軍是個非常年輕開明的領導,他對我放心,從沒有插手過公司的事務,所以我能夠全身心投入到企業管理當中。可是,這一點要想做到太難了,您也知道,無論官場還是職場,任何人的競爭非常地激烈,總有人在覬覦着你的位置,我現在沒有人競爭或許是公司剛成立,還沒養肥,我估計再過一段時間,肯定就會有人惦記上我的公司,到時候,煩惱就來了,公司的管理肯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如果是公開的明面上的競爭我一點也不怕,就怕有人暗地裡給下絆子,這也是我目前非常擔憂的一點。”
張志東聽完頻頻點頭,國企中人事的競爭確實是一個令人糾結的事情,沒有人事競爭吧,既不現實,也不會讓人進步。而有競爭吧,又會導致暗箱操作,互相掣肘甚至傷害的事情發生,確實是個矛盾所在。他又問道:“那你對你手下這三家公司有什麼想法?”王俊才慎重地答道:“如果國家能夠給予支持的話,我是非常希望三家公司都能轉到我的名下,這樣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全身心投入到企業管理當中了。其實對於zheng府來講,私企國企差別不大,稅收照收,就業照有,而且還甩掉了負擔,不用每年往這些企業貼錢,不用再操心勞神,何樂而不爲呢。zheng府唯一擔心的就是會不會改變我們國家社會主義的性質,其實這一點完全不用擔心,中小企業數量雖多,但比起央企大國企來,體量簡直不值一提,國家只要操心把那些大企業抓好抓緊就行了,有那些企業在,我們的國家就會穩定發展,社會主義也會越來越好的。”
張志東作爲主管工業的副省長,他對目前中小國企的狀況非常清楚,不過他一直糾結在是否徹底私有化的問題,聽了王俊才的話,他下定了決心,看來不搞徹底地改革是不足以改變目前這種被動局面了。是啊,人都是自私的動物,雖然也提倡大公無私,公而忘私,可那是政治層面,在民間,在私下裡,人還都是以自我爲中心的。企業管理,方法其實差別不大,爲什麼民企的效率要大大超過國企,恐怕就與人的這種自私性有關,投入度不一樣嘛。
國企改革這個話題過於沉重了,酒宴上的氣氛有點沉重。張志東端起酒抿了一小口,換了一個話題說道:“小王啊,你父母今年多大了,都是做什麼工作的?”王俊才答道:“回領導話,我父親今年六十三了,是個中學教師,現在已經退休了。我母親和我父親同歲,她沒有工作,就是個家庭婦女。”張志東笑着說道:“家庭婦女也很偉大啊,你弟兄幾個,你結婚了嗎?”王俊才說道:“我弟兄四個,沒有姐妹,都是我媽把我們拉扯大的。我已經結婚了,再過四個月我的孩子也會出生了。”張志東說道:“那可得恭喜你啊,快要當爸爸了。對了,你前幾天說,你岳父也有偏頭痛,後來完全好了,能不能介紹一下你岳父的情況。”
王俊才答道:“好啊,我岳父今年五十三,在江州輕工業局上班,他原來是酒精總廠的廠長,我是沾他的光提拔起來的。他有偏頭痛病七八年了,這個毛病特別愛找當領導的,用腦過度啊。以前也是吃藥壓制,但是沒什麼作用,反反覆覆老是去不了根,後來練了我說的那套功法,沒想到減輕了不少,堅持了三個月,完全沒了,到現在快兩個月了吧,現在身體比原來好多了。”
張志東心想,我說呢,王俊才年紀輕輕就能幹到這個級別,不可能沒有關係,原來是他岳父提拔的,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沒有關係,沒有背景,想提拔太難了。他說道:“那可太好了,我這偏頭痛的毛病這折磨我十年了,如果能除根簡直太棒了。對了,聽你的意思,這套拳法,你也是得到沒多久,這是怎麼一回事呢?”王俊才答道:“說起來,也是我走運,半年前我和妻子一起逛文化市場,在一個賣舊書報的小攤上無意的發現了這套拳譜。因爲我自小習武的關係,對功夫類的東西很感興趣,隨便翻了一下,覺得挺有意思的就花錢買了下來。回家以後,照着練了一下,發覺對強身健體有好處,就把最簡單的上部教給了家裡的老人,沒想到竟然把我岳父多年的頑疾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