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眼看得華曄轟拳而來,不由眼眸微閃,便欲身動、拳出。
“且慢動手!”
然而,就在他要動手時,一道攔阻之音,卻是陡然響起,緊接着,一道似有着幾分寬胖的身影,直接閃身掠入兩人中央,似以強行攔阻那華曄的攻擊。
看得這一幕,華曄眼眸微閃後,他那玄拳,直接在即將轟至那人身前的一剎,停頓而住,得以令得他那玄拳,停留在那身影的胸膛之前寸許,頓住未動。
“噗...”
不過,華曄的玄拳雖頓住,未打到那身影的體軀之上,但是那玄拳之上所散發出的恐怖餘勁、拳風,卻依舊將那身影,轟得倒射而去。
於地間滑出一段距離後,穩落而住,吐血而出。
“嘶...”
看得此景,那衆人皆是忍不住齊齊倒吸了口涼氣,心中敬佩潮涌:不愧是洛水門的天才子弟之一,竟然能夠僅憑玄拳餘風,便將一名神皇,迫退吐血。
而在他們心驚間,那葉涼則是直接掠身而上,將那吐血的身影,攙扶而住,關心而語:“龐全師兄,你沒事吧?”
“沒...我沒事...”龐全搖了搖頭,周身玄力似有些虛浮。
“龐全師兄,你等我會。”
葉涼看着他嘴角淌血的模樣,眼眸殺芒微閃後,輕吐了一語,便心中帶着殺唸的,欲踏步而出,尋戰於華曄。
如果說,之前葉涼對華曄,還有着幾分同門情誼,沒有直接下殺手,動殺心的話,那麼現在,當他看得龐全被華曄所傷後,他心中的殺意便盡起了。
因爲他清楚,剛纔那一拳,華曄是完全可以徹底收住拳勢,以不讓那玄拳餘勁,轟傷龐全的,而華曄卻並沒有那麼做,反倒是故意讓那餘勁,傷了龐全。
如此,葉涼怎能不起殺心?
“啪...”
不過,就在葉涼要踏步而出的一剎,那胸膛因呼吸急促,而有些起伏明顯的龐全,直接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搖頭道:“師弟,不可魯莽。”
要知道,葉涼時常‘遊歷’在外,不清楚洛水門內部情況,但是他卻是很清楚的,他們東脈不僅僅是整體實力,遠遠不如總門,甚至是弟子地位,都非一個檔次。
葉涼若在此地,和華曄結仇,那接下去的麻煩,可絕對不會少。
“師兄。”
葉涼眉頭一皺,似有些不甘。
“行了,此地之事,交於我,你待着便行。”
龐全似替葉涼着想的堅定一語後,他平撫了五臟潮涌,得以踏步而出,走至前方,頓住身形,頗爲謙卑的對着華曄拱手道:“華曄師兄。”
面對他的禮敬之語,華曄神色淡漠的瞥了眼他,故意語含嘲諷道:“我當是誰,在這關鍵時刻,救了那小子的命,原來...”
“是你這娃兒。”
他這一句娃兒,也直接將龐全的地位、輩分,定格到了比他低的檔次。
對此,龐全自然能夠聽得懂,但他表面卻依舊波瀾不驚,似絲毫不計較的對着華曄道:“華曄師兄,葉涼師弟他常年在外,不太明宗內的規矩...”
“再加上他生性率直,凡事直來直往,不懂拐彎,所以,容易得罪人,在此,師弟代表他,向華曄師兄賠不是了...”
他說着,以拱手躬身行了一禮後,道:“還望華曄師兄仁善,能夠看在大家皆分屬同門的份上,原諒葉涼師弟此次不敬之舉。”
話落,龐全聰明的再度傳音,道:“華曄師兄,如今在場那麼多人在看着,你若還要咄咄相逼,只會丟了我們洛水門的顏面,並讓人覺得你心胸狹隘,無強者風範。”
聞言,那本不打算放過葉涼的華曄,在眼眸微微一閃後,他瞥了眼那,已然有着不少人圍觀的四周,又看了看那,表面看似禮敬的龐全,心念微起:這小子,還當真聰明。
竟然知道,以此來壓我。
想及此,他表面神色不變的理了理心緒,裝模作樣的對着龐全,道:“嗯,你說的倒有道理,本屬同門,的確不應當自相殘殺,剛纔是我等衝動了。”
“可是,華曄師兄...”那一旁的劉純輝等人,聽得此語,皆是忍不住出語。
“好了,此事就到此爲止,你等亦無需多言了,先將王政帶下去救治吧。”華曄打斷道。
有了他此語,那隨行幾人雖心有不甘,但終究還是聽了華曄的話,得以分出兩人,將王政帶離以行救治。
隨着王政等人離去,華曄看向龐全,道:“龐全師弟,今日之事,便權當同門之間的切磋。希望,你我之間不會因此損了同門情義,影響兩脈關係。”
龐全見其退讓出語,主動拱手道:“華曄師兄,如此寬厚、仁善,已然令師弟等人,心中汗顏、敬佩,又怎會損及同門情義,影響兩脈關係呢。”
“嗯,若如此,那便好。”華曄似顧全大局,頗具風度的點首一語後。
他瞥了眼,已然開始對其出言讚賞的圍觀之人後,嘴角泛起一縷得意的弧度,不動聲色的對着龐全傳音,道:“龐全,現在於大庭廣衆之下,我已然給你顏面,但是...”
“這並不代表,此事便過了,晚上,你必須帶着葉涼,過來道歉,否則,到時便別怪我不顧同門之誼,將你等盡皆打成廢材了。”
顯然,他很聰明,表面不計較,表現的寬厚有風度,實際上暗地裡有陰狠毒辣,要將一切之賬,都狠狠算回。
龐全聽此,也是眼眸微閃,心中低語:“這華曄,還真是個十足的僞君子。”
他清楚,華曄這是在避免此事鬧大,不會被師門責罰的同時,既想要名聲,又想收拾葉涼。
這樣的話,其就能好處盡佔了。
想及此,龐全故意彷如未聞般,直接對着華曄拱手打:“如此,華曄師兄無事,我便帶葉涼師弟,去東脈之地報名了。”
話落,他不顧華曄的神色陰沉,轉過身便帶着葉涼,踏步離開此地,朝着那位置稍顯偏僻的東脈搭棚之地,行去。
待得他們離開後,華曄不由眼眸微閃:這混賬小子,竟敢反陰我,忽略我的話?
就在他心中不爽間,劉純輝忍不住道:“華曄師兄,你還是太善良了,就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就應該好好教訓他的。”
“就是。”範書婷看向那,已然走至東脈,與人交談的葉涼,不爽道:“你看那葉涼,你好心放過他,他還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真是讓人看了生氣。”
有了他二人的憤憤不平,那跟隨華曄來的幾人,也是紛紛出語挑撥。
聞言,華曄在瞥了眼那,已然四散,不再圍觀他們的人羣后,他假意附和點首,道:“嗯,你們說的對,我的確是太在乎同門情義,導致放縱於他了。”
他表面說的好聽,實際上,他心裡清楚,他是不爽龐全敢忽略他的話,所以,名聲已然得到的他,又起了心思,想要給龐全等人一個下馬威,讓他們晚上乖乖來磕首認錯。
“不錯不錯,我覺得,就應該再給他們點顏色,讓他們知道錯。”
劉純輝不知道華曄心中想法,只是見華曄順着他的話說,就興奮的點頭,附和而語。
“對,就應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錯。”範書婷附和道。
“但是現在,華曄師兄已然當衆說了,不計較了,若再又忽然挑事,可對華曄師兄的形象不利。”一旁的白衣男子,忽然皺眉道。
“放心,我有辦法。”
華曄自信吐了一語後,他瞥了眼那葉涼,便嘴角帶着陰毒冷笑的對着那範書婷,耳語而起。
同刻...
那在洛水門東脈處,於龐全,瞭解此地,以及宗門內一些情況的葉涼,在稍稍瞭解片許後,不由皺眉道:“如此說來...”
“萬派大賽的推遲,是葉擎天一手促成的了。”
“嗯,是的。”龐全點了點頭,道:“擎皇言,他想與衆人分享他的喜悅,得以普天同慶,所以...”
“他與諸強商量,推遲了萬派大賽,以讓各方勢力之人組織起來,一同前去觀摩他的訂婚之宴。”
呵...
葉涼心中冷笑:“說是觀摩,實則卻是更好的將衆人約束、監視起來,以隨時對欲行不軌之人,動手罷了。”
要知道,他剛纔可是從龐全口中知曉了,此次觀摩,是由師門組織,到葉擎天安排的特定地點去看的。
而在特定的地點看,還不就是方便葉擎天對他們出手?
“好了,先別說這麼多了。”
龐全見其未言,直接轉語道:“我先帶你去居住的地方,將你安頓好,然後再去見素忻上尊和黑老她們。”
“黑老和素姨,也來了?”葉涼一愣。
“嗯,便是她們讓我在此地等你的。”
龐全點了點頭後,他起身走至那木桌旁,拿起一塊代表暫居之地的金色令牌,對着葉涼道:“好了,走吧,我帶你去見她們。”
“慢着!”
陡然清幽之語,響蕩而起,那範書婷忽的踏步走至東脈的棚前,看向龐全手上的令牌,道:“你的這塊令牌,不屬於他...”
“這一塊...”
她取出一塊銀令,道:“才屬於他。”
聞言,龐全神色不由微沉。
他清楚,不同的令牌,有着不同的象徵、用處。其中,玉令是代表總門弟子,金令是他們分脈弟子,而銀令則是外門弟子。
如此三種令牌分層,從而也就定下了所居之地的好壞。而眼下,範書婷拿出來給葉涼的,赫然就是外門弟子的令牌。
最重要的是,從上面的號碼看,這道令牌的居住之地,邊上就是馬廄,算是最差的地方。
“範書婷,你這是什麼意思?”龐全忍不住道。
“沒什麼意思,只是我們華曄師兄善解人意,覺得葉涼師弟的性子,有些和此屋隔壁的那些靈獸很像,所以便特意取了這塊令牌,給葉涼師弟。”
範書婷直接遞給葉涼道:“葉涼師弟,請笑納吧。”
看得這一幕,龐全等和葉涼關係不錯的東脈之人,皆是氣怒非常,因爲他們清楚,她這話是在形容,葉涼和畜生無異。
對此,葉涼自然能看、聽出端倪,他神色平靜的看向龐全,道:“龐全師兄,麻煩給我一塊銅令。”
銅令?
衆人微微一愣:銅令不是有靈獸的人,給自身的靈獸取的麼?他葉涼有無靈獸攜帶,取銅令做什麼?難不成...
他還真的要如範書婷所言,去和畜生爲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