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清幽林風,吹得那綠葉搖,殘葉飄,風聲瑟瑟,心寂寥。
當得那靈動而不失清傲的女子,於那林中小道緩踏而來時,那衆人的目光,皆是齊聚其上。
緊接着,那李承虞率先站起,面帶困惑的看向此女子,道:“閣下是?”
“哼,連我家小姐都不識,亦怪不得,會被人騙了。”
那清傲女子身旁,一名古裝輕靈打扮的婢女,粉鼻輕哼了一語後,對着一旁,護衛打扮的冷峻男子,道:“丁懸,告訴他,我等是誰。”
唰...
聞言,丁懸直接踏步而出,迅疾的伸手而過,將一塊騰雲點綴,刻有‘天域,瞿’三字的黑色燙金之令,展現於衆人面前後。
他語調冰冷,而透着無邊傲意:“瞿雲女帝之後,瞿家二小姐,瞿茵茵駕到,爾等還不速速跪下!”
這是...
李承虞以及在場衆人,聽得丁懸之語,看着他那手中玄妙令牌,不由神色陡變:是天域瞿家!
天域瞿家,那可是神府威名不俗的世家大族,其實力影響,在整個神府九界都堪稱不俗,最重要的是,瞿家一直以來都和葉帝一族關係匪淺。
百載前,瞿雲女帝還欲將瞿家的後輩,即爲她之最大的孫女瞿靈怡,許配給她最看好的後輩,五帝子葉涼。
只是因一些陰差陽錯才耽擱而下,這一耽擱便是耽擱了百載。
而這百載的耽擱,卻未使得兩方關係下落,甚至還關係更進,所以,如今瞿家在葉族有關的地域裡,地位皆是非凡。
“我等不知瞿家二小姐駕臨,有失遠迎,萬望瞿二小姐恕罪。”李承虞率先反應而過,恭敬躬身施禮。
他並不懷疑,眼前這些人身份的真假,因爲那金令之上的玄韻絕非凡物,旁人難以假冒,而這些人的氣質,亦明顯不一般。
最重要的是,他有看到,在瞿茵茵身後的,正站着一名灰袍老者,那老者周身氣息雖是內斂,但依舊透散出一股遠超於他的恐怖玄韻。
並且,在那老者的脖頸之處,有着極爲明顯的墨色骨紋,所以,憑此兩點,他斷定,此老者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八陽神皇,鐵骨老怪,莫成翁。
如此種種,李承虞斷定,眼前的這些人必是天域瞿家之人無錯。
“我等拜見瞿家二小姐...”
有了他的帶頭,在場反應過來的那些人,跪身的跪身,施禮的施禮,皆是以示對瞿家衆人的禮敬。
待得他們施禮完,之前那名婢女在瞿茵茵的眼神示意下,直接看向那尚未施禮的葉涼等人,道:“你等好的膽子,見到我等不跪身、不施禮亦便罷了...”
“竟然還敢冒充葉帝一族的主脈族人。”
她猛地指出玉手,叱呵道:“你等敢當何罪!”
冒充?
一旁那李承虞、方清楓等人微微一愣後,那戚血骨率先忍不住,看向那婢女拱手道:“這位姑娘,你是說,他們並不是葉族之人,是冒充的?”
“哼。”瞿茵茵目光輕蔑的掃了一眼葉涼,主動道:“我葉帝一族,何時出了這麼一個廢物了。”
顯然,葉涼聖者的實力,爲她所不屑。
“那麼說,我等被騙了?”
一旁的方清楓忍不住一言後,那在場衆人皆是有些大夢初醒的感覺,覺得自身是被段欽雷、葉涼等人給騙了。
就在他們欲出言時,那站於葉涼身旁的淺笙,玉面無波瀾的清幽道:“似乎,你姓的是瞿,而非葉,你又何時變成葉帝一族之人了。”
“更何況,葉帝一族,族人萬千,你非葉帝族內之人,又憑什麼敢言,他便非葉帝族人?”
她冰冷反問:“難道,你這族外之人,便敢保證,葉帝族人你全部相識?”
“哼,我家靈怡大小姐,擇日,便將嫁給葉族五帝子葉涼了,到時我瞿葉兩家便徹底成爲一家,如此,你說,我等夠不夠資格自稱葉家之人?”
那婢女哼聲道:“又敢不敢保證,葉帝族人我等全部相識?”
譁...
此語一出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衆人,瞬間譁然而開:“什麼瞿家當真要和葉帝一族聯姻了?而且還是那傳說中失蹤、已逝的五帝子?”
瞿茵茵耳畔聽着衆人譁然之語,輕揚着螓首,道:“諸位,此次我本是前往青毓靈洲,帶瞿家後輩一觀此次大賽。”
“途徑此地,聞有人自稱葉帝一族族人,這才前來一觀。”
她神色傲然:“現在,我可在此,提前向衆人宣佈幾件事,第一,五帝子並未死,只是一直於擎皇宮養傷,如今傷已然漸復,只是境界稍有落下,在慢慢恢復。”
“第二,以擎皇做主,五帝子主動求親,我那等了他百載,不棄他如今體軀未復的姐姐,已然答允下嫁給五帝子,並將選良辰吉日結親,到時歡迎諸位前來參加。”
“五帝子未死,瞿家大小姐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真是恭喜恭喜啊。”李承虞率先反應過來,對着瞿茵茵的客套之語,感謝道。
“是啊,瞿家大小姐,等了五帝子那麼久,且如今又不棄五帝子殘傷,與其結親,當真是絕世好女子,五帝子能夠取得這般賢良淑德的妻子,當真是大幸。”
“是啊是啊,真是天賜良緣,郎才女貌啊。”
在場衆人,皆是紛紛附和,奉承。
面對他們的言語,瞿茵茵似絲毫不在乎般,直接轉眸看向那一直神色平靜的葉涼,雪白的下顎輕揚,神色倨傲:“這第三...”
“便是本小姐敢肯定,葉帝一族,無這個廢物。”
她倒映着葉涼的清眸裡盡是輕視的厭惡:“我那葉涼哥,更不可能有這般血脈粗鄙的親人。”
“是麼。”
那白色的眼眸裡瞬間掠過一縷寒芒,淺笙不待葉涼回語,便是直接語調平靜,卻又爭鋒相對的回語,道:“那真巧,我亦敢保證,五帝子,絕不會娶你姐...”
“亦絕不會有你這等目中無人,恬不知恥的自稱其妹之人。”
“大膽!”
那婢女踏前一步,呵斥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如此與我家小姐說話。”
“呵...你等不是誇口,認識葉族所有人麼?怎得,又不識得我了。”淺笙冷笑。
聞言,婢女正欲開口,那瞿茵茵便是伸手將其攔了住。
而後,她凝看了淺笙良久,停眸於淺笙那白色的眼眸之上,嘴角挑起一抹桀驁的輕笑:“我當是誰,原來是當年葉帝城內爲諸人唾棄、人人喊打的野丫頭。”
“你說話,客氣點。”蘇恆清眸透殺意。
“哼,我能夠與她說話,便是客氣。”
瞿茵茵絲毫不顧淺笙與葉涼神色微變,倨傲冷語道:“她也不想想,她算什麼東西,不過是當年我葉涼哥一時慈悲,所救的流浪犬罷了。”
旋即,她神色桀驁的看向那淺笙,道:“身爲僕狗,不知感恩,如今還敢與人冒充葉族,頂撞於我,當真是該打。”
話落,她對着一旁那奴婢,道:“煙兒,給我好好的掌摑她幾巴掌,讓她明白,何爲主,何爲僕。”
“是,小姐。”
那早就對淺笙不順眼的煙兒,恭敬應語後。
她直接踏步走至那淺笙身前,面透狠辣道:“敢得罪我家小姐,今天,就算是你那葉涼哥在這,都保不了你。”
話落,她掄起那素手,便是對着淺笙的玉面狠狠地掌摑而去。
那其勁力之大,連得那凌冽的勁風,都是被裹卷而出。
‘啪...’
就在她那玉掌即將打至淺笙嬌容之上時,那斜地裡,直接一隻手,伸了出來,緊緊地抓住了她的皓腕,令得她的素手,再難進寸許。
順勢望去,那深眸涌動着冰寒的葉涼,正靜而帶着殺意的凝看向那煙兒,語調冰冷:“誰說,我在這,都保不了她的!”
“滾!”
他猛地放開那煙兒的素手,反手一巴掌便是掌摑在了那煙兒的面頰之上,將其狠狠地掌摑於地。
跌落於那落葉之中。
“你...你敢打我?”
煙兒一手捂着被掌摑的彤紅的玉面,一手難以置信的指着葉涼,美眸大睜,道:“你這個下等人,竟然敢...”
唰...
她那話還未說完,葉涼便直接一個狠厲的眼鞭甩過,神色冰冷而透着濃濃殺意的看向她,將她的話語震懾而回,道:“如果,不是看在瞿雲女帝的面子上,那...”
“我今天便不是打你,而是...”
他一字一頓道:“宰了你。”
瞿雲女帝,當初待他,可謂是親兒孫一般,所以於她,葉涼還是頗爲感激,有好感的。
“哼,你算個什麼東西,亦有資格說,看女帝的顏面?”那莫成翁冷哼一聲,便欲動手。
不過,他還未動,那瞿茵茵便是將其攔住。
而後,她螓首高揚,雪白的脖頸儘量,倨傲之色盡顯的看向葉涼,道:“你不是說,看我祖母的顏面,才未動手殺人麼?”
“那好,今天,本小姐便不需要你看我祖母的顏面,可隨意動手。”
她轉眸投落於,那淺笙的嬌軀之上,似逼迫葉涼,以欲將他這逞能的假葉族之人,迫出原形般的狠語道:“而接下去,我便要當着你的面,殺了這賤/女人...”
“我倒要看看,不看我祖母的面子,你能拿我如何!”
一語至此,她直接踏出那輕盈步履,在衆人包括葉涼的凝眸下,朝着那淺笙踏步而去,直至踏至那淺笙身前後。
她才緩停而下,以餘光瞥了眼葉涼後,倨傲無雙的看向淺笙,道:“下輩子...”
“長好你的狗眼,什麼主人該投,什麼主人只會害了你的狗命!”
話落,瞿茵茵直接玉掌一騰,對着那淺笙雪白的額間,狠拍而去。
似欲一掌,斃其命。
然而,就在她那玉掌即將拍至淺笙額間時,瞿茵茵忽感喉間一寒,寒得她手上去勢,都是下意識的止了住。
感受於此,她柳眉一蹙,便是直接低頭而望,以將那抵於她雪白脖頸處,透散着寒光的輕劍,盡收眼底。
看得這一幕,瞿茵茵眼眸微眯,透出縷縷怒殺之色間,她直接順着那輕劍劍身望去。
只見得,在那裡,那深眸平靜的有些恐怖的葉涼,正神色冰寒的看着她,看得她彷如墜入無盡深淵般,冷聲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頑劣...”
“但我...”
他語透殺機:“已非如曾經那般,仁善、大度。”
感謝竹青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