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又是一個月,皇家皇室籌劃的狩獵,也如期進行。
這天早晨,無論是公主還是皇子,都穿着緊身的服飾,肩膀,前胸後背,手肘,膝蓋處都有皮質的護甲。
玉傾顏很不理解女皇的想法,王朝的公主才和親一個月,她的狩獵活動如期進行。
狩獵隊伍浩浩蕩蕩,玉傾顏所幸在這一個月裡學習了騎馬術,不至於被馬兒顛下來。
玉傾煬坐在馬上,有意無意的看向玉傾顏,那眼神透露的消息,玉傾顏心中很是明白。
浩浩蕩蕩的隊伍很快就出發,玉傾顏有意在後面磨磨蹭蹭的,女皇帶着自己得意的男寵,還有大將,大臣們首當其衝的進入了密林之中。
鳥兒歡鳴,密林中馬蹄聲不斷,但是很快,就慢慢的遠去了。
玉傾顏的步伐很慢,玉傾煬的馬蹄也故意慢了很多。密林中,兩個人騎着馬,很久之後,玉傾煬纔開口道。
“九妹沒忘你哥哥我上次給你佈置的任務吧?”
玉傾顏騎着馬,慢悠悠的甩着鞭子,望着前方的林子,她的眸子一片平靜。
“沒有忘記,不多時,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說完這句話,玉傾顏便回想起自己離開水央宮時,官長鈺對自己說的話。
長鈺叫自己落後,玉傾煬肯定會來問他結果。後面官長鈺會去暗算他,而她就此趁機往前跑,造成想要殺玉傾煬的假象。
玉傾顏不知道官長鈺想要做什麼,不過,官長鈺的能力,她絕對是信得過的。
“九妹這麼自信,那我得好好去看看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玉傾煬說着,就要揚起手中的馬鞭,只是他的手才揚起,忽然一支羽箭從密林中急速的射向他。
玉傾顏最先反應過來,揚起鞭子,狠狠的一抽馬兒,她的馬兒就瘋狂的狂奔起來。
玉傾煬想要一鞭子纏住玉傾顏,可是眼前的羽箭,令他不得不放棄追玉傾顏。手中的鞭子一甩,他將白羽箭打飛。
“九妹是想死麼?居然敢來暗算你皇兄!”
語氣裡滿是怒意,他說着就揚起手中的鞭子去追騎着馬兒快要沒入樹林中的玉傾顏。
“哼,暗算?你想要陷害我怎麼不說自己想死呢?”
冷笑一聲,玉傾顏反問道。官長鈺對她說過,想要自己死的人,絕對不能放過,不然伏華的結局,就是她玉傾顏的。
玉傾煬想要一箭雙鵰,玉傾顏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
“喲,九妹忽然變得讓皇兄好生害怕,你今日是做好了想死的打算,皇兄也不會手軟的。”
跟在後面,玉傾煬的語氣陰測測的。玉傾顏扭頭,目光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就再次揮舞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下馬兒的屁股。
玉傾煬臉色一片陰鬱,眸子裡的殺意畢現,他騎着馬跟上,慢慢的從身後的箭筒裡抽出一支羽箭,對準玉傾顏的脊背。
玉傾顏知道他在後面要對自己放箭,然而,她的眼睛一直注視着地上。如果玉傾煬再仔細一點,他就能發現玉傾顏的眼神正注視着地上那些用不一樣樹木的枯葉鋪成了一條路線。
玉傾煬嘴角勾起一抹必殺的冷笑,在心中想着:別以爲你這樣就能躲避,太愚蠢了!
然而他的羽箭還未放出,忽然身後的密林中又接二連三的飛來羽箭。
玉傾煬眉目裡染上一片煩躁,眼見玉傾顏就要消失了,他飛身而起,拿起手中的羽箭,快速旋轉,將射向自己的羽箭全部打飛,隨後便落在馬背上。
揚起一鞭子,他快速的衝向玉傾顏。玉傾顏的路線都是亂七八糟的,很明顯的躲避意味。
玉傾煬的身後不斷有羽箭射過來,如果他細心一點,就能發現,那羽箭其實都給他留了躲避的餘地。
玉傾煬一心認爲那是玉傾顏派來殺自己的人,心中對玉傾顏的殺意更甚。
玉傾顏的身影很快鑽入了一片密林中,但是若有若無的背影還在密林中閃現。
玉傾煬用力一抽馬兒,馬兒瘋狂的追過去,他同時也飛身而起,飛到更高處,他拿出一支羽箭,對準玉傾顏的背,狠狠的一箭射過去。
玉傾顏的身子無形中往旁邊一歪,似乎是被一股大力推到了一邊。羽箭從她的手臂射過去,將她的手臂刺穿。
“啊!”
痛得驚呼一聲,玉傾顏從馬背上掉落,在地上滾了幾圈,便捂着手臂逃跑。玉傾煬落在馬背上,眸子一片陰鬱。在狩獵場被殺的方法很多,比如被野獸吃掉!
玉傾煬已經想好抓到玉傾顏後,如何讓她死得更加難受一些的方法了。
用力一抽馬兒,他嘴角含着陰冷的笑意,不斷的逼近玉傾顏。玉傾顏轉身看了他一眼,眸子裡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深笑,一閃而過,令玉傾煬以爲自己看錯了。
玉傾煬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忽然女皇帶着自己的大將還有大臣從密林另一邊衝過來。
“女皇陛下,臣以爲還是趕緊回宮要緊啊……”
某個大臣膽戰心驚的說着,語氣裡還有顫抖之音。
“一羣貪生怕死的東西!回宮做什麼,寡人倒是要看看,是誰想要刺殺寡人!”
聲音由遠及近,女皇的聲音冰冷而又無情,還帶着莫大的怒意。衝破密林,她的聲音如同地獄來的一般,迴盪在玉傾煬的耳朵邊。
玉傾煬來不得躲避,忽然回想起後面一路的箭羽,他才知道玉傾顏那一笑,自己根本就沒看錯。
玉傾魅一身戎裝的坐在馬背上,將將用劍挑開遮擋着自己視線的樹木,忽然就看到了玉傾顏捂着手臂,蹣跚的往她這邊跑來。
臉上滿是驚恐,她看到女皇的一瞬間,忽然腳下一軟,就撲倒在地。
玉傾魅也是愣了一下,隨後便看向了手握弓箭的玉傾煬。玉傾煬臉色一片死灰,頓時連解釋都忘了。
“母皇……救救我……”
玉傾顏踉蹌的站起來,語氣裡帶着莫大的害怕,玉傾魅聞言,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皇兒們這是誰當野獸,誰當獵人呢?”
冷笑着問道,玉傾魅坐在馬背上,姿態高傲,且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身邊的大臣一個個看着玉傾顏與玉傾煬,對於玉傾顏身上的傷,頓時瞭然。
“母皇……兒臣有話想要跟母皇說!”
玉傾煬知道玉傾顏想要將自己剛纔殺她的事情說出來,於是便先一步開口,急急的道。
“哦?五皇兒倒是說來聽聽?”
瞥了一眼滿臉懼意的玉傾顏,玉傾魅坐在馬上,表情變得閒淡,卻有幾分冷冽,讓人不敢直視。她冰綠色的眸子,始終有一種穿透人心的魔力一般。
“難道皇兄想要殺我,皇兄不該跟母皇解釋解釋嗎?”
玉傾顏知道他想拿玉傾貞之死來誣陷自己,於是便出聲,語氣略帶虛弱,卻毫不遲疑的問道。
“皇兄正是想解釋,母皇,九妹因爲與四姐有些過節,於是便懷恨在心,明明四姐已經進入了宗正府,可是她還不放過四姐,秘密將四姐謀殺!
九妹知曉兒臣知道這事,就秘密的派人來刺殺兒臣,被兒臣發現後,倉促逃跑。還拿一支箭故意刺傷自己的手臂,誣陷兒臣刺殺她。”
玉傾煬萬分得意的說完,便側頭看了一眼玉傾顏。玉傾顏卻沒有絲毫的害怕,眸子裡帶着平靜,她等待着玉傾魅如何回答。
“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要母皇如何相信你,四皇兒就是九皇兒派人殺的呢?再說,母皇覺得九皇兒天性乖巧,又沒有什麼大的心思,如何敢做這樣的事情?”
玉傾魅的聲音不冷不熱,直叫玉傾煬的心有些七上八下的。母皇不是個好糊弄的人,這點他一直都知道。
玉傾顏如今一點驚慌也沒有,淡定從容的樣子,實在不像之前。母皇之所以會這麼說,也是源於玉傾顏沒有一點心虛。
“兒臣念在我們兄妹一場,一直想着就讓此事長埋於心。四姐已經去了,兒臣也不想再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卻不想,九妹擔心兒臣將此事說出來,居然在這狩獵場暗布殺手,意圖殺掉兒臣。幸而兒臣即使發現,然而她早有預謀,看到母皇過來,就拿起羽箭,故意刺傷自己,企圖誣陷兒臣!
這便是九妹殺四姐的證據,兒臣一直擔心就放在身上。如今九妹執迷不悟,且心狠手辣,兒臣也只能將此事真相說明,還四姐一個公道。”
玉傾煬說着,從袖子裡拿出一支簪子。公主的這些首飾,都是女皇賜的,女皇自然是認得玉傾煬手中的簪子。
被火燒得黑漆漆的,還有贓物在上面。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足以證明,玉傾貞之死,就是玉傾顏指使的。
“這是兒臣去悼念四姐時,在宗正府裡看到的。這是九妹經常戴的簪子,兒臣不敢說出來,也不想再失去一個妹妹,便將簪子一直留在身上。
可是九妹擔心簪子誤事,就派她宮裡的宮女久聆詩暗中秘密查探。九妹查出簪子在兒臣這裡,便殺害了兒臣的貼身宮女,讓宮女久聆詩用易容術,混到兒臣的身邊偷取簪子。
她手下的宮女久聆詩不僅來偷取簪子,還在半夜偷取簪子不成,就想打傷兒臣,被兒臣抓住後,利用酷刑,才逼她說出了這些事情的真相。”玉傾煬說着,眼神裡萬分的委屈。玉傾顏雖然因爲久聆詩而有些難受,可是她還是表現得很是平靜,蒼白的臉上,甚至痛苦都沒有。她知道,今天的勝局,一定不在玉傾煬這裡,官長鈺不會打沒有把握的算盤。她需要做的,只是沉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