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段從隱所說的避暑小閣,這是一個很是奇異的樓閣,選擇的地點是大樹上的枝杈上搭建的,那大樹枝杈極其的粗壯,玉傾顏並不擔憂那木質的房子會把樹枝給壓斷。
樓梯用粗壯的木樁撐着,踏上去也很穩當。
“這房子……當真絕妙。”
滿眼驚奇的踏上木質的臺階,玉傾顏讚賞的說道。只是在電視裡看見過,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真是讓她親眼瞧見了。
“不過是拿來避暑的,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淡然的笑着,段從隱不知何時又打開了扇子,悠閒的搖晃着。他可能不知道,像這樣的房子,在古代的時候,基本是沒有人會想到建立的。
進入了那小閣之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窄小,而是非常的寬敞。前有走廊,後有窗子,初初進去的時候,還有一隻小鳥在房間裡好奇的東張西望,卻見響聲,飛到了窗子前,驚異的瞧着走進來的兩個人類。
段從隱並未在意那鳥兒,而是領着玉傾顏來到桌子前坐下,然後幫她沏茶。此刻,那鳥兒也已經飛走了。玉傾顏瞧着這個奇異的房子,面上滿是好奇。
房子裡桌椅,有牀榻,還有珠簾,與普通的房間無異,就是搭建這半空之中很是令人驚訝。而段從隱所說的奇異鳥兒,玉傾顏也並未發現。
“段公子所說的奇異鳥兒,卻是在哪裡呢?”
收回視線,玉傾顏端起茶杯,聞了一下杯中的香茶,笑着問道。段從隱掀了一下衣袍,也坐了下來。
“呵……,很抱歉把你騙到這裡來,段某隻是想證實一件事情而已。”
輕笑着抿了一口茶,段從隱眉目閃着深沉的光芒說道。
玉傾顏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隨後便笑了起來,笑容深沉而難以琢磨,令段從隱以爲自己看錯了,只是片刻之後,他便釋然了。
“那麼——段公子想要證實什麼呢?”
其實心中已經有一點眉目,但是玉傾顏還是假意裝作不知道的問道。
“四個月前,宮中發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鬧得民間沸沸揚揚。據說女皇的第九個女兒,清逸公主在女皇的賀壽宴上,給女皇請了一支民間的舞隊。
但是……卻在舞隊中安插了殺手,意欲謀權篡位,可惜計劃失敗了,清逸公主宮裡的人全部被打入死牢,連同那些舞隊裡的男子。
可清逸公主卻因爲從前在民間撿了一個面相好看的少年回宮,傳言那位少年爲了清逸公主,自己去頂罪,故而清逸公主宮裡的人全部被釋放。
然而那位男寵——伏華卻因此而被株連九族,就連自己,也是因爲本朝最殘忍的戲虎邢法而死。據說,那位男寵及家屬,就葬在齊鳳山。之所以選在齊鳳山,是因爲齊鳳山裡有一樹木,樹木開花從二月可以開到十月份,環境極其的優美,也很是安寧。”
不知道爲何段從隱說起這件事做什麼,但是玉傾顏也只是不動聲色的聽着,末了,她眉目含笑的問道。
“後來呢?”
“你可曾知道清逸公主在本朝是如何的一個人?”
看向玉傾顏,段從隱平靜的問着,玉傾顏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他。
“清逸公主是本朝最荒淫無度的女人,與哥哥亂倫,更是在外面秘密養了十幾個絕色的男子當自己的男寵。而且爲人蠻橫無理,然而她府上的其他三位公子聽說卻是驚才絕豔的少年。很難想象,那樣的人,爲何會有人會替她頂罪。
不過話說回來,這名聲倒是與純然姑娘有幾分相似。純然姑娘說剛纔去齊鳳山看望友人,不知是不是看伏華及他的家屬。”
看着玉傾顏,段從隱的笑意雖然讓人如沐清風,然而……卻別有一種算計的意味。
“我早就猜想段公子是要證實我的身份,只是沒想到……段公子居然知道這般的多。罷了罷了……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去看望他,也是念及他救了我而已。”
平淡的說着,玉傾顏的話聽起來很無情。然而段從隱卻笑了起來,笑得很深很深,險些刺痛了玉傾顏的雙眼。
“其實我早就猜到你就是傳聞中的清逸公主,清逸公主生性好玩,喜好男色。可……跟你接觸那麼久,我只覺得傳聞中的清逸公主很聰明,生性的確好玩。喜好男色……卻是難以讓我信服。”
被他這麼一說,玉傾顏頗爲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才施施然的道。
“已經臭名昭彰了,我自然也不會去在意那麼多,他們傳言他們的,而我只做我自己。只是段公子想要證實我的身份,目的何在呢?”
說了那麼多,玉傾顏其實更在意的是段從隱的目的。
“段某隻是不理解,以公主的性子來看,着實不像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爲何卻要在舞隊裡安插殺手呢?”
聽到他的話,玉傾顏卻是笑出了聲音。
“誰知道呢。”
隨後,她喝了一口茶,平淡而又諷刺的說了一句。段從隱聞言,卻不再說話,只是靜默的看着玉傾顏冷淡的面容。
“還是……你是被人陷害的?”
似乎過去了許久,段從隱才輕聲問道。玉傾顏低垂着眼眸忽然看向他,臉上恢復平靜而淡然,嘴角的笑意更是風輕雲淡。
“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了,現在談及也沒什麼意義了。如果段公子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得走了。”
說着就要站起來,卻被段從隱一下子給按住了她的手。段從隱越過小小的圓桌,傾身瞧着她,眉目深沉。
“如果真的是你遭受了那樣的事情……你以爲我作爲你的朋友,不會很難過嗎?皇宮向來是最黑暗的,你遭受的一切,可能我無法想象,可我會難過,因爲你曾經真心的對待過我們廣客樓的朋友。”
玉傾顏聽他這麼一說,堪堪笑了一下,隨後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如何能說我真心對待過你們?我可是想要謀權篡位的人,怎麼會真心對待別人呢?”
嘴角依舊掛着雲淡風輕的笑意,玉傾顏的話很空洞,沒有一點感情。
“至少我知道,你曾經在朝堂上幫了我們廣客樓說話,幫了不太喜歡你的南宮飛白。參與了我們那麼多遊戲,跟我真心實意的玩樂了一天。”
聽他這麼一說,玉傾顏的手指不自覺的輕顫了一下,可也就一下而已。
“哦——那只是無心之舉,只不過想要害別人而已……”
“你別表現得那樣無所謂……餘慶年姑娘不是那樣沒心沒肺,想要爭權奪勢的人!所以……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堅定着自己的腳步活下去好麼?
我喜歡與你說話……這不是那種喜歡,只是朋友之間單純的友誼而已。”
被段從隱這麼一說,玉傾顏再次輕笑出聲。
“你可以是我的朋友……但是,不要管那麼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不是說自己想要如何便能如何的。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誰又知道以後是如何的呢。好了,我該走了。”
她的路,她自己走就好,要誰來說什麼呢?從前的公主是如何的,與她無關,她只是玉傾顏,那個從二十一世紀來的普通人,但是……從四個月前的那一刻,她定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她的目的,不過是血債血償。
“哦,對了,你說我宮裡三位驚才絕豔的公子啊,有空替你們引見引見。”
站起來,她走出幾步後,忽然轉身,朗朗的笑着對段從隱說道,那一刻,她的笑容明亮,似乎沒有任何雜質一般,讓人着迷。段從隱聞言,卻是展開摺扇,從容的一笑,便點了點頭。
對於段從隱這麼快便能恢復如初,玉傾顏也略感到驚訝。
同樣爲驚才絕豔,那麼想見肯定會有很多話題聊吧。只是慕雲逸……那得看段從隱的魅力如何了。
如此想着,玉傾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回到宮中的第二日……
“公主,從廣客樓傳出的消息已經遍佈了整個帝都了,騷動雖然平靜了,可公主你確定近兩天會下雨嗎?”
坐在寢宮裡看着書,玉傾顏聽着身邊的清輝如此的說道着,嘴角卻是勾起了一貫的淡然笑意。
“今天的天氣已經陰沉了下來,這場雨應該會下幾天吧。廣客樓就是厲害,與想象中的,果然一樣。”
眼神微沉,玉傾顏低垂着眸子並沒有擡起。
“公主,長鈺公子與湘陽公子求見。”
就在玉傾顏說完,兩人沉默着的那會兒,久聆詩的聲音卻在簾外響起。
“準了。”
平靜的說着,玉傾顏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而與此同時,清輝也退了下去。
隨後,官長鈺及皇湘陽的身影就出現在簾帳外。
“今日太熱了,長鈺,湘陽先喝茶吧。”
來到簾子前,玉傾顏掀開簾子,笑意吟吟的說道。皇湘陽笑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官長鈺只是緘默的點頭,便率先走進了簾子內。
“公主又在看書麼?”
皇湘陽走進來,瞧見玉傾顏反放在桌子上的詩詞,便隨口問道。
“嗯,閒來無聊,打發時間。”
點點頭,玉傾顏爲兩位已經坐下來的少年沏茶,順便將桌子上的書收起。
“對了,公主,聽聞民間說有神靈顯示,這幾天會下雨。”
喝了一口涼茶的皇湘陽忽然記起般的說着,玉傾顏聞言點點頭,隨後便道。
“你們的消息還真靈通,我也是今早聽母皇說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傳言呢,上次不就有人傳言旱災麼?”
嘴角勾着溫潤涼薄的笑意,官長鈺好聽的聲音輕飄飄的。
“看這天氣應該不會是傳言,今日的天已經陰沉下來了,想必今晚大雨應該就會到來。”
很是篤定的說着,玉傾顏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官長鈺聞言看向了她,嘴角的笑意不減。
“公主那麼肯定,斷然是公主傳出這樣的話了。”
聽見官長鈺如此說着,玉傾顏一笑不置可否。皇湘陽聞言,眉間也染上了輕然的笑意。
“公主爲何這般斷定呢?”
笑着問着,皇湘陽略帶好奇。
“自然是——夜觀天象得知了~哈哈……對了,宮外有位朋友想要見見你們,還有云逸,你們可願意?”
說到正事,玉傾顏的表情也認真了幾分。官長鈺及皇湘陽聞言,皆都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
“想見我們?”
他們會疑惑也是正常的,畢竟他們從來沒有出宮,誰還會認識他們呢。
“對啊,可能是你們太優秀了吧。怪不得玉傾吟與玉傾貞老是對你們有所企圖呢。哎,世風日下啊……”
開玩笑般的說着,玉傾顏故意將後面幾個字的聲音加大。
“公主正經點,難道公主都不覺得蹊蹺?”
知道玉傾顏在調侃他們兩個,皇湘陽語氣有些嚴肅的說道。官長鈺在三個人聊天的時候,習慣性的保持黨聽客,卻很少發言。
“也沒什麼蹊蹺的,可能是本宮經常在他面前提起你們的緣故吧。”
說話期間,玉傾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奇異的笑。皇湘陽略有所解的點點頭,卻不明白爲何公主會在別人提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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