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辰自然是歡喜去盯着黎笙的,然而……公子當真沒有懷疑他丁點嗎?公子如此多疑,如何會對自己沒有存一點疑心?
楚玄辰在心中想着,離去的時候,步子不自覺的有些慢了起來。官長鈺負手站在他的身後,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他眸子裡的深邃,如同無底深淵一般。
過了許久,他才輕輕的道。
“往後你就盯着這個人吧,他的功夫很高,但是不及你的輕功好。他的一言一行,你都要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陳梓康從房樑上跳下來,雙手抱拳,對着他躬身道。
“是,長鈺公子!”
官長鈺點點頭,看着陳梓康恭敬的態度,他語氣略有幾分溫和的道。
“來這裡,沒有誰的心思是單純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小心思,想活得久,只能選擇忠誠。你既然跟了我,就必須忠心於我與公主,你可明白?”
陳梓康聞言,跪在了地上。
“來這裡之前,我與我的兄弟們已經對天發過毒誓,今生今世只效忠公主一人,既然公子乃公主之心腹,我自然也效忠於公子。”
官長鈺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嘴角勾着一抹笑,他輕聲道。
“你先去歇息吧,明日狀態調整過來了,再行動。”
陳梓康點點頭,然後便退了下去。陳梓康一個人走出來的時候,回想着官長鈺的話,覺得心中忽然有一塊大石壓了下來。
九公主不似尋常公主,這位長鈺公子更是不似尋常公子……他們給他一種很可怕的直覺……公主在密謀着什麼,或許是……造反。
陳梓康離開後,官長鈺便又坐回了桌子前,撐着額頭,他一改之前的精神,顯得疲憊不堪。
想想楚玄辰的背叛,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爽快,可是陳梓康卻很優秀,至少在他心中,是個可以牽制楚玄辰的人。
毫不意外的,第二日女皇陛下在早晨醒了過來。華蓮與蕭邵在玉傾魅的身邊,兩個人累了很多日,都靠在牀榻邊迷迷糊糊的。
玉傾魅醒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兩個,冰冷堅硬的心,還是觸動了一些。輕輕咳了一下,她連口渴都沒感覺到。可見華蓮與蕭邵將她照顧得有多好。
女皇坐了起來,因爲動靜太大,華蓮與蕭邵雙雙醒來,瞧見玉傾魅看着他們,兩人皆都有些驚心的起身,忍着腿腳的痠麻,齊齊的道。
“陛下恕罪!”
玉傾魅輕咳了一聲,望着他們的眼神微微柔和。伸出一隻手,她將手放在了華蓮的肩膀上。
“寡人該感謝你們,平身吧。”
“謝陛下!”
華蓮大抵是猜到了玉傾魅的心思了,立即抓住玉傾魅的手,他站起來,然而還是不自覺的歪了一下身子。女皇瞧着他與蕭邵,兩個人的臉色都蒼白疲憊。
“你們先下去歇息吧,寡人無礙。”
玉傾魅記不清他們陪伴自己左右多少年了,一直忠心耿耿的,都是他們,自己有什麼事情,也是他們在身邊。
有時候玉傾魅在想,男人的心,到底是如何的。有些人爲了權勢可以將揭發之妻殺害,甚至轉瞬送給別人,全然不顧之前的情分與誓言。
而有些人,明明對他們不好,可是他們卻一心一意。難道自己終究只是遇到了錯的人,卻並不是,所有男人都如此的無情?
“陛下……我們不放心。”
華蓮與蕭邵在女皇陛下甚少以下等身份自稱,這也是女皇給他們的特權。
說到這個,玉傾魅眸子裡的溫和在一瞬間消退,變成了冷冽與殺意。
“兩位愛卿可查出是誰對寡人下的毒?”
語氣裡帶着莫大的寒意,玉傾魅面上的殺氣翻騰。此生玉傾魅最恨的就是想殺她的人,這種人落在她的手上,她從不給對方活命的機會。
“回陛下……是陳將軍……”
蕭邵跪了下來,話語結巴,明顯是有些不敢說。玉傾魅聞言,身子猛地顫了一下。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沉默了許久,才艱難的開口道。
“可是確定……是他所爲?”
蕭邵頭垂得更低了,但是回答卻毫不遲疑。
“確定!人證物證俱在……只等陛下定奪。”
“明日早朝,寡人要親口問他!”
女皇陛下的語氣中帶着恨意,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那麼相信的陳將軍,居然對自己下毒。
“是!”
蕭邵鏗鏘有力的回答,而後便將此次下毒事件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一邊的華蓮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聆聽着。
女皇陛下醒來,朝中大臣,無論是忠心還是假意,都歡慶着。然而丞相與那些宮人都被放出來時,陳將軍都沒有放出來。
整個將軍府都有不好的預感,這在朝中被莫名其妙安上謀殺的罪論,卻是再正常不過,由此衆人不禁想到曾經的清逸公主……結局雖然不是最慘,可是也是令人唏噓。
玉傾顏在這邊聽着長鈺的話,望着忽然陰沉的天氣,她心中有些惆悵。恐怕是老天都爲這陳將軍而感到難過呢,一生忠貞,卻落得被陷害的結局。
“公主確定要幫陳將軍麼?可有把握將丞相與五皇子一網打盡?”
官長鈺見玉傾顏的臉上帶着些許悲愁,溫聲問道。
“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五皇子與丞相之間,總有一個逃不過的。即使是除掉了一個也好,而且也能得到女皇的賞識,何樂而不爲?”
玉傾顏收起心中的悲憫,一本正經的回答着官長鈺。官長鈺挑挑眉,隨後便道。
“女皇的賞識?公主真是太小看女皇了。”
冷笑着說完,官長鈺的眉目變得有些冷。玉傾顏有些不解,但是官長鈺似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你且悠着點就是,女皇陛下生性多疑,她從未賞識過你們這些公主皇子半分,即使你們做得再好,她也是不屑一顧的,所謂的自大,莫過如此了。”
官長鈺語氣中帶着鄙夷,對玉傾魅更是不屑一顧。玉傾顏梗了一下,覺得官長鈺真的是非常瞭解玉傾魅。
“嗯,這個我知道,長鈺不用擔心了。”
玉傾顏點頭,一臉的擔心,官長鈺見她這樣的無害,不自覺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怎麼樣,你的新侍衛還習慣這裡?”“還好啦,那傢伙的性格很好,這會兒正在外面呢,陳梓康呢,表現如何?”玉傾顏聊到陳杰,心情也不自覺的放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