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玉傾雪將將要踏出水央宮的宮門時,她忽然停了下來。
玉傾顏站在原地,看着忽然停下來的她,嘴角勾着平靜柔和的笑,泛着栗色光芒的眼眸,在陽光的照耀下,略帶澄澈。
“九妹……那書信,其實是我寫給長鈺的……你會不會怪我?”
瞧着玉傾顏,玉傾雪好看的臉上,帶着莫名的哀傷與自責。玉傾緣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再看向了平靜柔和的玉傾顏。
“既然知道我會怪你,爲什麼又要問呢?”
淡淡的笑着,玉傾顏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怪罪玉傾雪的意思。玉傾雪聞言,低下了頭。
“走吧,太陽大,曬黑了可不好看了。我要先回去了。”
轉身,玉傾顏擺着手,步伐輕盈的離去。玉傾雪站在原地看着她灑脫的背影許久,然後才低着頭,若有所思的轉身往水央宮外走。
玉傾緣瞧着她的臉頰,臉上的冷漠不變。
“我忽然覺得,九妹看起來比我光明磊落多了。長鈺明明是她的,可我卻還要背地裡偷偷的跟長鈺有所來往。”
回想着玉傾顏灑脫的背影,玉傾雪邊走邊說着。玉傾緣聽罷,伸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長鈺最近都沒有再給我回信了,聽說長鈺是爲了她而受傷的。若是從前的長鈺,不會這麼做的吧?長鈺……是不是喜歡她了?我總覺得現在的九妹身上有一種我都難以抗拒的力量,不自覺的,便讓我的視線就停留在她身上了。
她的確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好到……我覺得有些愧疚她了。”
低着頭繼續說着,玉傾雪甜甜的聲音裡染上了淡薄的哀傷。玉傾緣收回自己的手,然後從袖子裡拿出炭筆與紙,寫了一句話放在了她的跟前。
“快走吧,別多想了。”
就如此一句簡單的話,卻令玉傾雪有些無奈。看着那字半響,她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專心的走路。
回到寢宮裡的時候,玉傾顏莫名的呆坐在牀上,看着皇湘陽曾經送給自己的荷花許久。
荷花已經焉死了,最後一點花香也沒有了。湘陽從昨晚到今天,一直沒有出現,只怕是有心事吧?
一下子躺在自己的大牀上,玉傾顏望着頭頂的簾帳許久,才睏乏的進入了夢裡。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的身子被好好的放在了牀榻上。微微一側頭,她就瞧見了坐在自己牀榻邊,看着自己的皇湘陽。
“湘陽,你怎麼來了?”
有些驚訝,玉傾顏支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皇湘陽靜靜的看着玉傾顏,半響之後,他忽然將玉傾顏一把擁住。
玉傾顏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愣了半響,才輕輕的推了他一下,卻見他還是不說話,安靜的緊緊抱着自己。皇湘陽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繚繞在玉傾顏的鼻子裡,讓玉傾顏不自覺的多吸了幾下鼻子。
“湘陽……你怎麼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玉傾顏語氣小心翼翼的問着。皇湘陽聞言,卻是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逗公主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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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傾顏聞言,卻是滿臉黑線的將他狠狠的推開,然後故作生氣的道。
“欺騙本宮,你該當何罪?”
皇湘陽輕笑出聲,然後將玉傾顏的雙手給箍住,再閉上眼,輕輕的吻上了玉傾顏的脣。玉傾顏再次被嚇得驚呆着不說話,只是任由他吻着自己。
皇湘陽的吻很輕,輕得甚至溫柔。玉傾顏呆愣的瞧着他放開自己,卻是在接觸到他好看而又深情的眸子時,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玉傾顏不知道自己在閃躲什麼……
“公主……你喜歡湘陽嗎?”
皇湘陽以爲玉傾顏在害羞,繼而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細語的呢喃着。玉傾顏低着頭不敢看他,卻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湘陽……我……現在感覺好餓哦。”
沉默了一會兒後,玉傾顏總算找到了一個話題轉移現在這個尷尬的問題。皇湘陽笑了一下,然後將雙手,輕輕放在了玉傾顏的腰肢上。
“公主,我覺得有些累,先讓我靠一會兒,再叫人給公主備膳食可好?”
說完,他便閉上了眼,將頭埋在了玉傾顏的脖子裡。玉傾顏僵硬的坐在牀榻上,卻是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半響之後,玉傾顏只是很輕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皇湘陽的手帶着溫熱,隔着薄薄的衣物,傳到玉傾顏的腰肢上,令她感覺,自己被皇湘陽撫着的腰,出了很多細密的汗水。
爲什麼你總不回答我的問題?
眯眼看着玉傾顏的鎖骨,皇湘陽難過而又失望的在心中想着。
傍晚吃過晚膳,玉傾顏決定去看看官長鈺,獨自一人來到賞時居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黑夜下的賞時居很多蟲鳴聲,甚至,玉傾顏還瞧見了有螢火蟲在官長鈺種植的植物前飛來飛去。
不得不說,官長鈺的賞時居的確是很奇妙的一個地方,夏夜蟲鳴的時候,可以搬一張椅子,坐在院子裡看賞月看飛舞的螢火蟲。
官長鈺的房間很是安靜,只點了一根紅燭,裡面的光線昏暗。習慣了日光燈的玉傾顏,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會過上沒有電的生活。
只是剛踏進他的房間,玉傾顏老遠就看到了靠在牀榻上,輕輕咳嗽的官長鈺。
他醒來了!
心中的狂喜一閃而過,玉傾顏頗有些激動的快步走進去,慢慢靠近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有些加快了,而手腳,也不自覺的顫抖着。
官長鈺看她一臉傻傻的望着自己,忽然就輕笑了起來。嘴角的笑意溫和,與一貫涼薄的笑意截然相反,竟然給玉傾顏一種喜極而泣之感。然而她最終還是忍住了心中的翻雲覆雨,來到官長鈺的身邊,她只是輕輕笑了起來。
“長鈺醒來了,真的是……太好了。”
頓了一下,她觸到官長鈺牀頭下露出的書信一角,眼神不自覺的停留了一會兒,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坐在了官長鈺的牀榻邊。“公主的臉色有些不大好,是因爲這些書信麼?”